神的记事本第二卷-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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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帮帮忙,如果我真的翻脸了,你怎麼可能阻止得了我?」
說得也是。
「不是啦,我是說你不用担心。我不会主动动手的。现在爱丽丝正在收集这群人的影像,到时会一同交给第四代;当他们回去时也会找人跟蹤。哈啰企业方面由宏仔在调查,无论如何,一定会有一边可以找到線索的。」
真的是这樣吗?黑道的据点多得不得了,想要找出玫欧的父亲在哪裡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尤其在这期间,骚扰动作一定会变本加厉的。
虽然什麼忙都帮不上,但不祥的预感卻在我的脑海裡不停地扩张。
「就叫你回去了。最近都很晚回家,你姊姊应该很担心吧?」
这樣或许比较好。由於感到极度的无地自容,身体就像要缩成一团了。
回家前顺便经过廚房进入屋內看看情況,只见玫欧缩著身子、背对外头坐在书房角落,手上则抱著波士顿包。我看不出她是不是睡著了,但现在实在不是开口說话的好时机。
当我走出拉面店时,明老板也不发一语。为了不让群聚在店门口的黑道小弟看到脸,我选择从大楼的后方走出去。
4
星期三的早晨,嘴中有股有如当初嗑药时留下的苦味,这一天就在这樣令人不快的感觉中开始了。由於直到半夜三点都睡不著,起床时已经九点半;姊姊早就去上班了。
走下楼到客厅打开电视,新闻当然洠в斜ǖ寄壳拔靖鄙绯さ那昂诘廊耸刻崃齑笈纸鹇渑艿南ⅰR磺卸即雍诎抵锌迹诤诎抵薪崾Uf真的,发生在这世界上的这种悲剧,应该比成为镁光灯焦点的事件要来得多吧?
我呆呆地看著已经开始重播连续剧的电视画面大約十五分钟后,接著換上了衣服走出门。
昨天明老板說的话还留在耳边——「不要插手。」第四代也对我說过一模一樣的话,但我还是无法只是待在家裡而不做任何事。
﹡
「花丸拉面店」前是被一群高度不高的建筑物所包围形成的死巷,那裡安靜到有时令人感到毛骨悚然。我将腳踏车停在大马路旁,並巡视拉面店前是否还有黑道小弟逗留,但卻连一只小貓的影子都洠Э吹健U馓熘芪Т舐サ拇皯艉脱籼ㄋ坪跻部床患擞埃蛐碇皇俏蚁胩嗔恕匠4蟾啪褪钦鈽恿税桑繘'有人在外头晒被单或毯子,更不见放在外头晒太阳的盆栽。
有的只是拉面店前的柏油路及拉门上的黃色痕跡。以为发生了什麼事而前去观看,才发现只是被泼了油漆。真是恶质的骚扰方式。
「明老板,外头——」
当我拉开拉门準备走进店裡,人在柜台另一侧的玫欧和明老板同时抬起头来看著我,令我不禁有些惊讶。明老板将无袖背心脫去,上半身只剩下缠绕胸部的白色繃带。她从右肩到侧腹以及手臂上都流满了鲜血,玫欧则正在帮她清洗。
「妳怎麼了!?」
「去採购回来时被偷袭了!」明老板皱著眉头回答。「我也太迟钝了。要是以前的我,撂倒两、三个小卒仔根本不算什麼。」
我除了感到血液涼了一半外,同时也觉得怒火中燒。強烈的晕眩让我觉得似乎连天地都快要被翻了过来。
「洠碌模皇潜煌频共疗破ざ选K且猜砩暇吐渑芰耍凰闶颤N大伤。」
「一点都不是小伤!」
玫欧以哭泣的声音回应。从清洗完伤口到缠上繃带的过程中,玫欧一直在哭。
「吵死了!又不是妳受伤,到底在哭什麼嘛!」
「可是,都是因为玫欧才会……」
「並不是妳的错。妳听好,不管怎樣想都是那些家伙的错。让妳觉得都是妳害的,这就是他们的目的。所以絕对不要这麼想!」
我心想,这个人为什麼能如此坚強?但我卻、我卻——
明老板听到廚房后门被打开的声音而回头望去。
身穿睡衣的少女站在门前,大大的眼睛瞪著明老板身上尚未包紮好、看起来很痛的伤口,原本白皙的皮肤显得更苍白了。
「茧居族?妳来这裡做什麼?」
明老板勉強挤出声音,爱丽丝则洠в谢卮稹K纳习肷砗鋈挥行┣阈保壹戳⒖倘乒斯裉ū吲芙鴱N房,帮忙将快要倒下的爱丽丝给扶住。
「鸣海……抱歉。」
爱丽丝一边紧抓著我一边不停颤抖,並說:
「我从监视器中看到老板浑身是血地回来,所以来亲眼确认由於我的愚昧及驽钝而无谓流下的鲜血,也为了更深刻体会自己的无能……」
「我可不是给人观赏用的,妳就乖乖待在房裡就好了,笨蛋。」
明老板說完之后大叹一口气並坐到圆椅上。在坐下去的瞬间,我看见她因疼痛而皱起眉头。
「这不是侦探小姐……的错。」
玫欧一边拭淚一边搖头。
「玫欧,洠Ч叵档模饧一锸俏抟┛删鹊谋康埃愿詹耪f的理论对她而言都洠в杏谩K砸晕澜绲牟恍叶际且蛭薹ń鉀Q而造成的。」
明老板半开玩笑地說。但我也了解,那对爱丽丝而言並非是玩笑而是真理。世界上所有的悲伤,都是因为自己的无能——这是迫使爱丽丝扮演侦探角色的偏激信仰。支撐著爱丽丝身体的双手,不自觉地用力了起来。
「我已经查过哈啰企业的通联纪錄。终於明白了。」
爱丽丝脫口而出的尽是如此空虛的话语。
「明白什麼?」明老板面无表情地反问道。
「那笔现金的来源、哈啰企业所做过的事、田原帮和岸和田会为什麼要干涉等等。唯一无法理解的事,就是草壁昌也到底想要做什麼?」
我倒吸了一口气。
「当一切都为时已晚时,神秘的面纱才会被揭开。独自坐在空无一人的剧院中,侦探所扮演的角色就是如此。即使如此,我还是不得不說出口……愿意听我說吗?」
「随便妳。」
「鸣海,请给我一张椅子。这话說起来有点复杂。」
身材嬌小的爱丽丝抱著膝盖坐在圆椅上,开始述說如同她之前预告的复杂故事。
「哈啰企业就像是一个大型过滤器,所以会有许多将水给弄脏的家伙接近他们。」
我将双手撐在流理台上歪著脑袋。完全听不懂她在說些什麼。
「听过什麼叫做『洗钱』吗?」
「只有听說过。」明老板回答,玫欧的表情则是一副完全听不懂的樣子。我其实也不是很懂,但唯一能了解的是,这大概比私吞现金更为严重。
「简单地說,就是将不法所得清洗干淨,使它能被合法使用。」
「到这裡还是不大懂,钱哪有分什麼脏或干淨的?」
这也是我最不能理解的部分。爱丽丝「嗯」了一声看著天花板,接著继续說明:
「那我就从头說起好了。有一种简单的方式,可以让任何人都轻易地逃漏稅。妳知道怎麼做吗,老板?」
「我怎麼会知道?妳觉得我的店看来像是需要逃漏稅的名店吗?」
「說得也是。但还是请妳记得,真的非常简单——就是不申报赚到的钱,並且『絕对不去使用它们』。就是这樣而已。」
由於爱丽丝只說到这便停止說明,我思考了一会儿后提出了疑问:
「可是,这樣一来……不就失去赚钱的意义了?」
「說得洠Т恚勇┒惖幕揪褪窃谡庖坏闵稀绾巫白鳑'有赚到钱,然后如何装作洠в星苫ā!
「那麼,洗钱就等於是逃漏稅吗?」
「並不是,只是洗钱可以将逃漏稅所得的金钱加以洗淨,也可以漂白其他无法对外公开的金钱,例如不法所得或贩卖毒品的收入等等;基本概念和逃漏稅很像。为了能理解洗钱的必要性,必须先了解到两个前提——第一点就是『金钱若不使用就洠в幸庖濉唬领兜诙悖伸段夜墓惥址浅S判悖省褐灰腥宋四持帜康囟褂媒鹎锹砩暇突嵝岬健弧!
「……他们真的这麼优秀?」
「当然优秀。将一笔钱使用在有意义的事物上——例如像买房子、买车子、买股票、投资建设——这些行为一定得在阳光照射得到的经济社会上执行。只要有高额的现金流动,国稅局就会立刻得知,接著就会开始调查到底是如何取得如此庞大的资金。」
照爱丽丝的說法,这些人感觉倒很像特異功能人士。
「回溯金钱的流向,只要查到洠瓯ü乃眉词游勇┒悾缓笞诽植苟悾蝗舨榈降氖遣桓蓽Q的所得,则会被捕入狱。所以就得想尽办法不让他们知道钱是如何赚到的。」
「……那该怎麼做呢?」
「例如以薪资名义发放给多数拥有外国国籍的员工,並经由国外回收。」
我倒吸了一口气。
我想明老板大概也做了一樣的表情吧。
「……是哈啰企业吗?」
「洠Т恚圆呕嶂苯臃⑾纸鸶惫ぐ伞!汗䥺蕦m』的房客大多是来自东南亚出外打工的女性劳工。如此一来,公司就多了一个洗钱的管道。对於女性劳工而言,透过黑道和公司的安排也比较容易待在日本,算是一举两得。」
我偷瞄了玫欧一眼,她已经整个人放空,脸色铁青。
「岸和田会在哈啰企业成立时大概有给予资助,使用的当然是无法见光的黑钱。所以表面上看来並无宾主关系,只不过哈啰企业透过田原帮接受洗钱的工作。我调查过所谓定期打来的电话通联纪錄,絕对是岸和田会所打的洠Т怼!
爱丽丝的說明到这裡止住,並大叹了一口气。
感觉上——这件事……已经……不像是我们几个能夠插手的事了。
「……妳有证据吗?」明老板冷靜地问。
「洠в小!拱鏊棵嫖薇砬榈鼗卮稹!溉绻兄ぞ荩本衷缇蛼袢⌒卸恕U庖磺卸贾皇峭撇狻9䥺笠到虑橐鞯煤芎茫领断辞奈ㄒ蝗钡憔褪且蛭督魃鳎贾滦什皇呛芎谩N铱垂懒痔峁┑拇嬲郏布虻サ厮愎憧罱鸲睿徊宦墼僭觞N大略估算,还是无法轻易地漂白上亿单位的金额。由於並洠в刑貏e张扬,事跡也洠в邪苈叮坏惨蛭辞什徽茫猿俪傥薹ù泶影逗吞锘嶙吹恼士睢T谡鈽拥那闆r下,你们认为先前早已为公司积欠的大笔债务而困扰的美河社长做了什麼事呢?」
宏哥先前所提供的资讯和爱丽丝的說明在我脑中啪地一声连结起来。
「他私吞了现金……!?」
「洠Т恚酵滔纸鸬膩K非草壁昌也而是社长本身——因为大約还剩下二亿圆的现金迟迟无法处理而储存在保险箱內。我不晓得他是如何蒙骗草壁的,总之,美河将其中一亿圆拿来偿还了公司的债务,剩下的两亿圆就是那袋钱。」
草壁昌也知道自己遭人陷害,所以才要逃亡。但是他为什麼不证明自己的清白呢?不,应该也洠О旆ā:吞镌锴捉氖敲篮樱由喜荼诓补ピ忻摾牍匚骱诘腊锱商油龉獾募弯洝V灰镌锖兔篮犹缀谜姓f这都是草壁一人所为,那麼岸和田会相信他们的机率也很高。毕竟黑道和警察是不一樣的。
「问题是现在才知道这些计谋也於事无补,一切都太迟了。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草壁昌也已经被田原帮给逮到了,再来就是——他早晚会被杀害。」
玫欧站了起来,嘴唇在微微地颤抖。明老板也跟著站了起来,靜靜地将双手放在玫欧肩上。我哑口无言地望著爱丽丝。早晚会被杀害?
「这是必然的。你想想看,既然說他私吞其实是骗人的,一旦草壁昌出来作证,所有事情都将被揭穿。田原帮和美河为了隐匿事实,唯有将草壁昌也灭口。」
我想起了太阳眼镜男所說的话,突然不寒而陈。
——『能活著再见到面该有多好啊!』
对方是黑道。只要在黑暗当中,什麼事都做得出来。
「然后我所追求的事实将会被埋洠г诤诎抵小!
爱丽丝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她的眼神已不像是接受委託的侦探,反而像是个害怕被世界所遗忘、失去灵魂的人偶。
「——怎麼可以让这种事发生!」
我追著爱丽丝的背影走出廚房后门,对著身穿小熊睡衣、正打算爬上紧急逃生梯的背影大喊。黑发舞动著,冷漠的眼神射向了我:
「什麼事?只是爬个楼梯而已,不需要人跟随。」
「不,不是这个意思……」
到底是什麼?为什麼要把她给叫住呢?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說的是什麼。
「建议你改改你那不经大脑就想採取行动的个性。你就回家去尽高中生的本分,乖乖地写春假作业吧!」
连爱丽丝都这樣对我說,令我感到无比的絕望。
「你是想问我是否有可以帮忙的事吧?」
被看透心裡所想的事,我只能咬著嘴唇默默点头。
「一件都洠в小胰羰钦恻N說,你大概又会开始自怜自艾、陷入自我厌恶的泥沼裡,最后又丑态百出了吧?」
「真是抱歉喔!」
「鸣海,我跟你說,事实上我们都是很无力的。侦探——充其量也只能将死去的语言收集起来、重新排列后再寻找其他意义。请问除了用头脑思考以外,我们还有其他的工作吗?」
「但是我连该想些什麼都搞不清楚。」
我抱著被取笑的決心,透露了自己软弱的一面。但此时的爱丽丝卻依靠在紧急逃生梯的扶手上,以善解人意的善良眼神看著我。为什麼这家伙老是爱趁人不备时来捉弄我,让我的心感到更加苦闷?
「……你认为草壁昌也为什麼要让玫欧藏起那两亿圆呢?」
爱丽丝柔和的声音传来,我一时之间无法理解她所說的问题意涵。
「妳问我为什麼……」我拚命回想著爱丽丝刚才所提的问题並寻找答案。「因为他发现遭人陷害了,然后就是……为了不被误认为是他私吞的……」
……咦?
看著以拳头压住下嘴唇不再回答的我,爱丽丝点了点头:
「洠Т恚芷婀侄园桑恳蛭龅氖聛K未成为否认他私吞现金的证明,反而像在強调他私吞现金这件事。若只是为了自保,他大可拿著两亿圆远走高飞,即使是想要洗刷冤屈,他也可以带著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