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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黄土地上的乡村事-第10部分

小说: 黄土地上的乡村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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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什么苦直接当着群众的面的诉”王特派员用目光冷她一眼。小地主婆不敢看王特派员,突然坐在地上大哭起来,“我冤枉啊,我被地主抢过来当小老婆,他霸占我多年,共产党一定要为做主啊。”

  “狗屁,她冤枉?小地主娶她时,四人抬的大轿,在村子里转了两圈。”

  “她有苦?她该被枪决,这小妖精鬼的很。”

  “听说,她嫁给小地主,还是赵刀疤当的媒人。”

  “小声点。”

  “怕啥,刀疤伤早已被解放军打死了。”

  ……

  “李连长刘指导员这事怎么办,让她这样哭闹不是办法”赵小二说。

  “她的问题需要进一步查实,如果事情确如她说的那样,她也算是受害者,需要改造”刘指导员说。

  “让人先把她带下去,看管起来”李连长说。

  赵小二走到王特派员前耳句几语,王特派员点头,稍停会儿说“好,先这么办。”

  赵小二走下台。

  妇联主任带着两面名妇从台下走上来,左右架起小地主婆的胳膊便往台下走。

  “你们不能拉我,我不下台,我要诉告赵剥皮一家。我的娘啊,他赵剥皮害我一生……”小地主婆继续哭叫着。

  “走吧,你的问题组织和群众会认真处理的”妇联主任说着拉着小地主婆走下台。

  王特派员走到台中央,重新宣读赵剥皮的罪状,台下的群众静静听着。赵剥皮一家二十条罪状宣读完后,王特派员又大声宣判道:“根据赵剥皮一家的罪恶,现将赵剥皮一家三口一起枪决并立即执行,他家的财产和田地收公,按人口分给各村户。”王特派员话音刚落台下已欢腾一片,早以准备好的鞭炮噼哩啪啦的响起来。……

  赵剥皮和他老婆,儿子一起被拉到离庙和村最远的一块田地的沟坑里,枪毙了。胆大的村民跑过去看,有的还往地主身上砸砖块。枪毙赵剥皮后的第二天,工作组派人掩埋赵剥皮三人的尸体时,发现坑沟里只剩下碎衣片和地上的血迹,不见尸骨,可能被野狗吃光了。这以后,坑沟里的晚上没人敢来,既使白天,胆小的也不敢一个人来。时间久了,坑沟越来越大,现在已有亩把地大,成了大水坑,里面长着齐腰深的野草和一人高的芦苇。新生小的时候还看见过附近村里谁家死了小孩子不便入祖坟的就仍在这坑里。坑里水深草长,鱼也很多,夏天,常有人来这里捕鱼。老光棍活的时候每年都要来这大坑为他爷爷奶奶和父亲烧纸。

  第二天,庙和村又发生一件大事,昨天还在批斗会上诉告自己公爹和男人的小地主婆在夜间逃跑了。

  “赵主任,咱们不是有一名妇女和一个民兵看管她吗,咋会让她跑了呢?”赵小二在自家屋里来回的走着,对前来向他报告的妇联主任焦烦的问。

  “组长,这是我的错,是我对地主分子太麻痹大意”妇联主任看着来回走动的赵小二低着头说。

  赵小二停住脚步对妇联主任说:“这不是你的错,是咱们太轻敌,这需要咱们时刻要提高警惕保持清醒的政治头脑,不能被敌人的假象迷惑,走,咱们到地主家看看。”赵小二说完走出屋。在看管小地主婆的房间里,她几岁的儿子正哭着找娘,小地主的大老婆抱着自己的一双儿女畏缩在床上一角。

  “她是咋跑的?”赵小二问昨夜值勤的民兵。

  “她半夜说自己肚子疼要上厕所,我和蔡姐便和她一起去”民兵说。

  “到了厕所,是我和她一起进去的,她小妖精说,上厕所难道还怕人跑了不成,何必多闻臭味。就这样我没和她一起进里面,站在厕所外。”叫着蔡花的妇女说。

  “当时,我看厕所的围墙挺高,小地主婆不可能爬上去,所以我也没坚持让蔡花姐在里面陪她,我们就在外面等她,等了很久不见人出来,蔡花姐进去叫她”民兵说。

  “我进去一看,哪里还有小妖精的人,厕所墙壁上打开着半米高的洞,小妖精早从洞口里逃跑了”蔡花姐说。

  “想不到,厕所墙壁上安有活门。唉,我真太粗心,当时让蔡花姐陪她进去多好。”民兵用拳头打下自己人的脑袋。

  “好了,你们都不要说了,这对咱们是一次严厉的教训,大家一定要吸取教训,不能现再发生类似的事情”赵小二看眼小地主的大老婆,说“把她们押到东粮仓去。”

  “是,组长。”

  “赵主任,咱们要尽快派人到乡里向王特派员报告,我想他们可能还在乡里没有回县城,另外,咱们要联系各村搜找,一个女人一夜间不会跑多远。”

  “对,我马上派人”妇联主任说完匆忙离去。

  ……

  “这小妖精可真狠毒的,一个人逃跑,自己的儿子也不要了。”

  “小地主婆还真成妖精了,村里乡里到处搜查,却不见她的身影。”

  “小妖精也是个大的害人精,赵剥皮的很多主意都是她出的,她该枪毙。”

  ……

  村人对小地主婆的逃跑,很快不多谈论了,大家都在忙着分地,工作组也没有过多的人力精力长时间搜找小地主婆。

  小地主的大老婆带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和小地主婆的儿子住在东粮仓房里,也就是光棍自己住的三间青砖瓦房,接受贫下群众劳动改造。那时的光棍已快十岁,他和姐姐弟弟看着娘随其他村民下地干活,回来时满身的汗水。光棍姐弟仨只能在家玩耍,不敢出院门,出了院门被其他小孩子看见,他们会唱“赵剥皮,剥你皮,死后让你啃地皮。”

  很快,庙和村也加入农村合作社,各家的土地交给集体组成一个生产大队,大队又分若干小队,农民不在称农民,改称人民社员。再后来,各家的饭锅也上交,自家不开小灶,到生产队吃集体大锅饭。这时的光棍快长成二十岁的小伙子,与他同岁小伙子大都结了婚,他的姐姐嫁给比她大七、八的邻乡一个光棍。然而,另一场运动如火山突然爆发,大地震摇,灾难袭面而来……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

  “打倒地主婆”“打倒地主恶少”“打倒走资派”

  “毛主席万岁!”“共产党万岁!”

  ……

  一夜间村民如发疯一样把光棍和他母亲、弟弟的双手一起反捆绑着,头上戴着大纸帽,被拉着到处游街,开批斗会。

  “孩子。”

  “娘,您醒了,……光棍拖着疼痛的身子和弟弟跪在娘床前,用一只手擦去娘嘴角的血。

  “孩子,让你们跟娘一起受罪了”光棍的娘吃力的说着,想抬起手抚摸两个孩子,可手抬不起来。

  “娘,我没事”光棍哭着说。

  “孩子,别……哭”

  “娘;小二叔不是说咱们已改造好了吗;咱们现在是人民社员;咋会又批斗咱?”光棍弟弟说。

  “孩子,娘也不清楚,听说,你小二叔在县城也在挨批斗,说他当年放走你娘,是叛徒”光棍的娘一口气说完显得很累很累。

  “孩子,把娘扶起来,我要喝水”光棍的娘喘了很长的气,开口说。

  光棍和弟弟忙把娘扶起来,端来一碗水喂娘。光棍的娘喝完水显得比刚才有了精神和力气,“孩子,三年的饥荒没饿死娘,可这次娘是顶不过去了。”光棍的娘慈祥的看着孩子。

  “娘您能顶过来”光棍哭泣着说。

  “孩子,娘已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老了,这几天娘的腰一直很疼,可能是肋骨被打断几根,右胳膊也被扭断,娘活着也是受罪”光棍的微笑着说。

  “娘您不能死”两个孩子哭着。

  “孩子,你爹和你爷虽干了不少的坏事,但你们是无辜的,你们不该受牵连”光棍的娘停会儿才又说,“你们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娘,您别说了,我们一定会好好的活着。”

  “孩子,你是哥哥,你要多承担事,护着你弟弟,让他尽量少挨批斗”光棍的娘用左手拉着光棍的手。

  “娘您放心,我会保护弟弟的。”

  光棍的娘微笑,又拉着光棍弟弟的手说,“孩子,你要坚持,想办法去找你娘亲,娘知道她是个聪明的人,你娘亲肯定活着,但你要注意隐藏自己的身份。”光棍的弟弟哭着点点头。停了一会儿,光棍的娘继续说,“他们明天还会批斗咱们,娘恐怕难以坚持了,娘要是发生意外,你们要一定活下去。”光棍的娘说完又喘着粗气。

  “娘,您好好休息,明天,我一个人去挨批斗”光棍哭着说。

  光棍的娘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摇摇头。

  第二天,是个阴天,不见一丝阳光。光棍的娘还没睡醒,从外面进来六个戴红袖标的社员,拉着光棍的娘就往外走。光棍和弟弟跪在地上求“红袖标”饶了娘,让他哥俩替娘挨批斗,但哀求和哭声并没有换来同情和可怜,光棍和娘仍被他们拖拉走,继续批斗。这次批斗比往常早早的结束,不到中午,光棍的娘仨便被押回青砖瓦房,确切的说,光棍的娘是被抬回来的,只不过没有用担架,他们把光棍的娘往地上一扔便走了。光棍和弟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扑在娘身上哭喊着,好半天,光棍的娘从昏迷中醒来。“水……水”光棍把耳朵贴在娘的嘴唇边才听清娘要水喝,光棍哭着忙为娘舀碗水,光棍抱起娘的头,把碗边贴在娘的嘴唇上。很久,很久,光棍的娘才喝完一碗水。光棍见娘喝完水,才和弟弟吃力的把娘抬到床上。光棍的娘看着两个孩子,断断续续说“孩子,娘—恐—怕—难熬过今—晚。”

  “不,娘不能死”光棍和弟弟哭着。

  “孩—子,娘—有一个心—愿不能实—现,娘—死也难瞑—目啊!”

  “娘说有啥心愿,我一定帮娘实现!”光棍哭着说。

  “你们—出—身不—好,没—有谁家闺—女嫁—给—你们,你—们要—打一—辈子的—光—棍。”

  “娘,我要守您一辈子。”光棍趴在娘身上。

  “孩—子,娘—死后你们—要想办—法离开—村子—藏—身不要—回来—记—记—住娘的话。”光棍的娘用尽全身的力气,闭上了眼。

  “娘,……”光棍和弟弟趴在娘身上哭。

  光棍的娘又醒了过来,光棍忙喂娘水喝,很长时间,光棍的娘才说

  “孩—子—我—死后把我—埋在那—坑—沟里……你—一定—要照—顾好—弟—弟……”光棍的娘没说完话又闭上眼睛。

  “娘……娘……”光棍和弟弟抱着娘一阵哭喊,他娘又张开双眼。

  “孩—子—东—西—埋—在—灶—台—下—三—尺—深—我—要—好—好—休—息下……”光棍的耳朵紧贴在娘的嘴上,还没全听清娘说的下面话,娘又睡着了。

  “娘……”光棍和弟弟的哭声冲破房屋,剌向庙和村黑暗阴沉的夜空。

  第三天,村民知道地主婆死了,地主娃吓疯吓傻了。生产队长带着几个“红袖标”和社员用木板抬*棍娘的尸体,光棍哭得房屋上的青瓦要掉下来,而他的弟弟却坐在地上傻乎乎的笑。他们没按光棍娘的遗愿把她埋在那坑沟里,而是在距村就近的地方随便挖个土坑把光棍的娘埋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期,光棍和弟弟才把娘的尸骨挖出来装在一副新棺材里,重新埋在那坑沟里,算是为爹娘合葬,实现他娘的心愿。

  光棍的娘被批斗死,弟弟吓成傻子,“红袖标”不再批斗光棍,用他们的话说,地主阶级已被打倒,人民群众取得伟大的胜利,但他们仍对光棍实行群众监督,不准光棍出村,对光棍的弟弟没有人过问,谁要是监督一个傻子,自己岂不也成为傻子?一个疯子傻子是不可能与人民群众为敌的。光棍的弟弟整天在村子里傻笑着,一群小孩子跟在他后面喊着“傻子”,还用小土块和小砖块砸他,身上砸出血他也只是会笑,不会哭和叫疼,光棍看见了便拉着自己傻弟弟回家。一连数天,庙和村不见傻子的身影,光棍找遍村子每个角落,仍找不到,光棍哭着,逢人就问是否看见他傻弟弟,村人躲着他,只是摇摇头。有人说,前几天还看见傻子在粪坑里玩屡壳朗,也有人说,前天看见傻子在地里笑着,跳着,吃着青草,说着好吃好吃。有人怀疑傻子出村是不是迷了路,跑到其它村或掉进哪个井里淹死了。死的可能性极大,因为其它村的人说也没见过傻子。一个傻子死了不算什么,只是才二十岁怪可惜。傻子死了,这是村里社员的认为。至于傻子咋死的,死在哪儿,没有人知道,时间久了,人们把傻子的事也就淡忘了。当光棍要为他娘迁坟墓时,傻子回来了,不是他一个人,傻子还带着自己的老婆孩子,这时,村民惊得眼睛大大的……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

  “光棍的傻弟弟回来了。”

  “不可能,傻子早死十多年了,你肯定看走了眼。”

  “傻子不但回来,他老婆孩子也回来了,我骗你,是王八蛋。”

  “不可思议。”

  “傻子回来,手上还戴着一块手表。”

  “乘乘,地主就是地主,有钱的很,咱乡长也不一定戴得起手表。”

  “都啥时候了,你还叫人家地主,现在你想当地主也没那个本事。”

  “你别看立国跑几趟生意,说不定还没傻子有钱。”

  “别傻子傻子的叫人家,他比你精明百倍,人家如果真傻会有今天?”

  “有理……”

  “哥,快二十年不见,您老多了”傻子说。

  “哈哈,哥是奔五十岁的人了,能说不老?”光棍拍下弟弟的肩膀,“看见你一家人,哥感觉比小伙子还年青。”

  “咱娘的心愿了却了,她老人家没有白屈死”光棍鼻子发酸,又拍下弟的肩膀,扭头擦下鼻涕。 

  “哥,没有娘和您,我早死了”傻子擦下眼泪。

  “好了,咱不说这些,你有娘亲的消息吗?”光棍子猛吸下鼻子。

  “十多年,我一直在找娘亲,没有她的半点消息。”

  “别急,娘亲一定还活着,咱会得到她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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