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有引力之虹-第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吻合。于是,斯洛索普成为“白色幽灵”关注的目标和实验的对象。
震撼选篇
此段被公认为《骇客帝国》、《猜火车》等著名影片中某些场景的创意来源
头上一团白色,医生倾过身子唤醒斯洛索普,开始实验,这时候文本“你从来没有试过那基诺沙小子”的各种变体充满了他的整个意识。针滑进了他肘弯穴凹外侧的静脉里,毫无痛感:根据需要,10%的阿米妥钠,一次1cc。
……
在玫瑰园舞厅楼上的男厕所里,他一阵晕眩,跪倒在一个抽水马桶上,狂吐起来:啤酒、汉堡、家常炸薯片、法国作料的特大色拉、半瓶摩克葸、晚饭后吃的薄荷糖、克拉克糖块、一磅咸花生,还有一个拉德克利夫女孩古典鸡尾酒里的那颗樱桃。眼里的泪水流成了串。就在这时,只听“扑通”一声,口琴突然掉进了,啊哟,掉进了讨厌的马桶里!小水泡立刻沿着口琴亮闪闪的两侧涌上来,涌到褐色的木质琴面上。琴面上的漆有些地方还在,有些地方被嘴唇磨掉了。口琴沉入雪白的桶颈,沉入黑夜的深处,这些细小的银色泡沫也随之漂散开去……后来,美国军方给他发的衬衣,口袋就能扣住了,可是战前这些日子里,他自己穿着雪白的箭牌衬衣,只能靠浆粉使口袋贴住,以防东西……哦,不,不,傻瓜,口琴已经掉下去了,不记得啦?低音簧片在碰到磁壁时响了一阵儿(雨打在某处的一扇窗户上,打在外面屋顶上一个薄金属板做的通风管上:波士顿的冷雨),然后沉寂于水中。他最后呕出的褐色胆汁状污物在水里盘旋成条纹形冲走了。口琴是叫不回来了。要么就让口琴丢掉,抛掉欢歌的良缘,要么就得跟下去。
跟下去?擦皮鞋的黑人小伙“红发”坐在他满是灰尘的皮椅上等生意。在荒芜的罗克斯伯里,所有的黑人都在等待什么。跟下去?“切罗基人”幽怨的歌声从下面的舞池中传来,盖过了踩钹和低音弦乐,盖过了千百双舞动的脚步。那边展示在玫瑰色灯光下的,不是白脸的哈佛男生和女伴,而是很多精心打扮的红皮子印第安人,演唱的歌曲则是对白人罪行的又一谎言。不过,多数乐手都在“切诺基人”的曲调中若即若离地晃悠,并没有坚持从头演奏到尾。那些长长的、长长的音符……那么,他们在那些可以做点事情的时间里都干了什么呢?是有意在体现印第安风格吗?在纽约,把车开快点,也许还能赶上最后一组曲子……今晚,在第七大街139号和140号之间,“囚犯”帕克发现一种方法,可以利用这些和弦的高声部,将旋律变成32分音符(天哪这是什么是机枪还是什么玩意伙计他肯定疯了),从丹·沃尔的“红辣椒歌舞厅”里传到街上……如果你能听懂那就用《绿野仙踪》里小矮人那样的声音快速(用32分音符)说出“三十二分音符”这个词吧……我操,那种音乐竟然传到了所有的街上(帕克的音乐之旅早在’39年之前就开始了:那时候在他最具乐观色彩的独奏曲中,他娘的就已经隐隐响起了死神先生咚哒咚的节奏,听来疲懒而快活),从电波里传出来,走进上流圈子的演奏会,甚至有朝一日进入城里的电梯和所有的市场,从隐置扬声器里流渗出来……他小鸟式的歌声,否定了那些催眠曲似的东西,颠覆了软弱无力的音乐潮流……那些音乐加录的东西过多,弦乐显得毫无生气。所以,这段时间,在这样的地方,在雨中的马萨诸塞大街上,未来的信号已开始在“切诺基人”中自现……听,此刻楼下的萨克司变得哦他娘的怪诞不经……。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1部 零之外(2)
斯洛索普要跟着口琴从马桶里下去,那就得头朝下。这样不太好,因为这样一来屁股就无助地露在了外面,周围又是些黑人。谁都不愿意出现这种情况。不过别无选择。他脸朝下,进入了恶臭无比的无名黑暗中。突然,沉稳有力的黑色手指开始解他的皮带和裤口,强有力的手扳开他的双腿,同时,拳击短裤连同上面那些五彩缤纷的鲈鱼饵、鲑鱼饵一起被褪下来,屁股上感到了冰凉的空气,来苏尔味的……他挣扎着想朝马桶洞里钻深些,这时从恶臭的水上隐约传来喧闹声,一大帮可怕的黑人欢叫着走进了白人男厕所。他们一齐来到可怜的斯洛索普扭动的身体旁,开始摇摆、歌唱:“马尔科姆,把滑石粉递过来!”听声音,答话者竟是擦皮鞋的小伙“红发”,曾为斯洛索普擦过那双高级黑皮鞋,好多次还跪下来,用拉郭(那个)抹布扑打,很四(是)卖力……“红发”是个黑人小伙子,瘦瘦高高、鼻头超大,以擦鞋为业,因为长了一头红发,哈佛学生一直叫他“红发”……“哎,红发,抽屉里还有没有那种‘酋长’?”“红发,你那儿还有没有叫人转运的电话号码?”……这时候,斯洛索普半截身子在马桶里,才听到他的真名……他的真名叫马尔科姆,那些黑兄黑弟都知道他叫马尔科姆,早就知道。一根粗壮的手指,粘着一团很滑的胶状或乳状物,沿着腿缝朝他的屁股眼伸过来,一路辟开体毛,就像一队威尼斯平底渔船在河谷里行进……不可思议的是,红发马尔科姆竟是个虚无主义者:“我的老天!他整个儿不就是个*吗?”天呀,斯洛索普,你看你这姿势!其实他现在已经下去了不少,只剩两条腿露在外面,两个屁股蛋正好被水淹住,像两座苍白的圆形冰屋顶,在下面扭动浮沉。水花溅到白色的马桶壁上,冰凉如屋外的冷雨。“抓住他,嫑让他跑了!”“好唻!”很远的上方,一些手在拉他的小腿、脚踝,扯他的袜带,拽他菱形彩纹的袜子……都是妈妈在他上哈佛之前织的……好在这些东西防护性能很好……要么就是他已充分深入马桶,反正他对那些手几乎没什么感觉了……
接着,他摆脱了那些手,把抓摸他的黑人们彻底甩在上面,获得了自由。他滑如游鱼,*也保住了贞操。这时候有些人可能会说:唷,感谢上帝;还有些人会长叹一声:喔,我操。但斯洛索普没说什么,他本就没觉着什么。还-还没有口琴的踪影。这里光线暗灰,十分微弱。有一阵儿他感到周围有一些大便,天长日久,在这磁质(现在应该叫“铁质”)管道的两边结成硬壳:那些大便什么东西也冲不走,和硬水里的矿物质混合,恰似专门为他造就了一条藤壶般的棕色通道,有含义丰富的图案,有马桶世界的“缅甸”公司告示牌,粘糊糊,腻兮兮,隐幽幽,斧凿凿……他沿着阴暗、悠长的便道一路下滑,这些造型便一一展现,再涌到身后。“切诺基人”的音乐声还在上方隐隐律动,为他奔向海洋伴奏着。他发现自己能辨认某些大便的特点,可以具体确定便主是哪个熟人。有些大便一定是黑人的,看上去面目雷同。嘿,这是“饕餮”比德尔那家伙的,肯定是我们在剑桥的“傅傻子”那里吃杂碎的那天晚上拉的,因为跟前有豆芽,甚至还有那种野李子酱的蛛丝马迹……你瞧,有些感官好像会变敏锐呢……哇……倒霉鬼们哎,傅傻子可是几个月以前的事了。这-这是邓普斯特尔·维拉德,他那晚不是便秘吗……粪便是黑色的,很劣质,像最终只能净化成深色琥珀的树脂,贴在管壁上,与管壁的吸附力唱着反调,生硬、刁难地阻擦着他。这时,他的感官变得对大便无限敏感,可以根据这些情况破译可怜的邓普斯特尔当时的内心痛苦。他上学期自杀过,因为那些不愿为他织造光荣的微分方程,因为戴低沿帽、穿长*的妈妈在悉尼“大黄栅”把身子凑到桌对面斯洛索普的杯子里喝完了他的加拿大麦芽酒,因为那些拉德克利夫姑娘总是躲着他,因为马尔科姆介绍给他的那些黑人专业*……她们根据美元的数量,对他进行*折磨,直到他的忍耐极限……要是妈妈的支票来迟了,就到他的支付极限。浮雕般的邓普斯特尔留在身后上方,消失在灰暗的光里。斯洛索普又遭遇了维尔·斯托尼布娄克、J·彼得·皮特,还有大使的儿子杰克·肯尼迪……咦,那个杰克今晚究竟去哪儿了?如果有人能找到那把口琴,这个人肯定就是杰克。斯洛索普远远地景仰着他……他擅长运动、待人和蔼,是斯洛索普他们班上最讨人喜欢的人物。斯洛索普对那段历史自然很留恋喽。杰克……杰克有办法干预引力作用、让口琴别掉下去吗?此刻,在这通往大西洋的管道中,盐分、杂草、腐物的味道如碎浪之声,微弱地冲刷着他……是的,好像杰克能行的。为了要演奏的曲子,为了千百万行布鲁斯音乐,为了官方频道里加了花的音符……那些加花还不够有斯洛索普特色,还吹奏不了……现在不行不过有一天……唔,至少,如果什么时候他找到了口琴,那时口琴受了足够的熏陶,吹起来就会容易多了。有了这个想法,沿马桶追下去就有了希望。
看,我在爬马桶,
这样做多么愚蠢!
希望没人撒尿,
嘀嘀哒哒里格龙……
就在这节骨眼上,上游下来了一阵极端可怕的激流,响声如波涛骤起,波涛前端是乍离闸门的大便、呕吐物、手纸和红果莓,组成动人心魄的图案,直冲向惊惶失措的斯洛索普,恰似都市运输局的地铁压到了一个倒霉蛋身上。无处可躲。他浑身瘫软,回头向肩膀方向凝望。一面挂满长条手纸的墙壁从后面逼过来,浪涛打到了他身上……哇呀呀!最后一刻,他青蛙般无力地蹬了蹬腿,紧接着柱形的屎尿便扑到全身,黑乎乎、冷冰冰的明胶状牛肉从脊背上流过,手纸甩起来,裹住了他的嘴唇、鼻孔。然后一切过去,只余屎臭,他不停地眨眼,想把屎渣子从睫毛上弄下来。挨小日本的鱼雷也比这个好受!浑浊的液体涌流向前,冲得他六神无主……他觉得像是撅着屁股在茶壶上翻筋斗……虽然他是在暗无天日的屎流中,感觉不一定准确,也无法目击……他不停地从灌木丛或毛茸茸的小树旁擦过。他突然想到,自己从开始翻跟斗(如果他是在翻跟斗的话)到现在还没有碰到过任何硬壁。
。 想看书来
第2部 埃尔曼·戈林赌场的休假(1)
你们会拥有好莱坞最高大、最黝黑的领袖。
……梅里安·C。库珀与费伊·雷的对话
故事主线:
在以苏联流亡生理学家波因茨曼为主的各方人物谋划、导演下,斯洛索普被送到埃尔曼·戈林赌场宾馆,在海边从章鱼嘴里救下了荷兰美女卡婕。从此就在她陪伴下、在优越的生活条件中开始学习语言和导弹知识。在此过程中,他发现了用于火箭的G型仿聚合物的一些情况,发现了商界、政界和敌国勾结的一些内幕及英国政界和德国导弹的牵连,还发现了导弹上十分重要的部件S装置的信息。
斯洛索普从赌场宾馆仓惶逃跑,来到法国,摇身变为英国战地记者伊恩·斯加佛林,并前往苏黎世,踏上了寻找拉兹洛·雅夫、G型仿聚合物和S装置等一系列秘密的旅途。
(放Zak Smith配图2,模糊化)
震撼选篇
绿色的春分凌空而来,这是星象学上的年度分界点和转折点。正在梦中的双鱼变成了青春勃发的白羊,酣眠的水变成了苏醒的火。在布莱克罗德哈茨山的西部前线,韦纳尔·冯·布劳恩最近胳膊断了,打着石膏绷带,准备庆祝33岁生日。整个下午都炮声隆隆。苏俄坦克在远处的德国草地上扬起鬼魅般的尘雾。鹤们回家了,第一朵紫罗兰开放了。
“白色幽灵”那段白垩海岸边的日子晴朗无云。办公室的姑娘们身上裹的毛衣少了,胸脯又高得显眼起来。三月像小羊羔般来临了。劳埃德·乔治快断气了。在仍是禁区的海滩上,可以看到零星的游客,坐在铁条和铁丝搭建的、行将废弃的网间,裤子卷到膝盖上,头发散开来,凉冰冰的脚趾头摩弄着卵石。就在海滩附近的水下面,有一条长达数哩的秘密管道,只要一拧阀门,里面的油就会把已成旧梦的德国侵略者烤熟了……其实这些油只能等待自燃了,不过这种自燃只有现在才会发生,如同下等军官的散拍爵士曲,或者五月里反叛的灵魂,或者如巴伐利亚曲作者卡尔·奥尔夫活泼的歌子里所说:
哦,哦,哦,
我是盛开的花朵!
处女的爱情啊
烧得我全身是火……
整个海防线都点燃了,从普茨茅思到邓杰内斯,为爱的春天而燃烧。这类情节每天都在“白色幽灵”那些比较活跃的头脑里酝酿着……和狗打交道的冬天、下着黑色空洞词语之雪的冬天即将结束,很快就会成为过去。而一旦成为过去……它是不是还会把寒冷裹在其他东西中散发出来,无论海边的火燃得多么炽烈?
埃尔曼·戈林赌场落在一个新政权手里了。魏温将军成了唯一熟悉的脸庞,不过好像降职了。斯洛索普心里对于别人给他设计的阴谋越来越清楚了。以前这场阴谋很保密、很强大,他根本摸不到边,直到那次的酒令游戏、卡婕的那场情景和两个人突然消失。可现在……
多疑症患者谚语1:你可能永远碰不到主谋,但你可以咯吱他的亲信们。
后来,哦,就是最近,他开始找到了一种进入意识特殊状态的方法,当然不是做梦,也许是过去所说的“出神”吧。不过其中多是原色调,而不是柔和的浅色调……在这种时候他似乎会触到、而且是持续一段时间地触到一个我们所认识的人,一个不止一次通过作为研究编制的灵媒卡罗尔·埃温特之口说过话的声音:已经过世的罗兰·费尔兹帕又回来了,他是一个又一个大型航空机构长期聘任的专家,主攻控制系统、导引方程式、反馈环境。看起来,罗兰出于个人原因,仍然留连在斯洛索普的空间里,透过几乎感觉不到热力的阳光,透过静电般在背上挠痒痒的暴风雨,一直在八公里之外的地方低声喁语:那是一个残酷的高度,而他一直驻定在最后的一条抛物线上(这些飞行路线也许永远都不会实际发生),目前隐身在平流层,担任着一个制止者的角色,在那边还是受着官僚们的摆布,无望出头,和以前在这边一样。他尽可能控制着自己星星般的拳头,紧紧握着蜷缩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