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入人间-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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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行,所以每次蒸桑拿的时候只要有胖子走进来,我就知趣的离开,省得遭罪。
而这次走进来的不是胖子,是个骨瘦如柴的孩子,看起来像个高中生。
我还在想这个时间他不上课跑这里来干嘛来了的时候,他就把我的思绪打断,因为我看见这个孩子自我陶醉般的摆着各种POSE,并回头蔑视的看了我一眼,我低下头,心里暗叫:傻×。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三章 梦想(6)
如果是在几年前,我准和他对视,非得一方看死对方不可,现在我没那精神头了,我虽然脾气暴躁,到也不会这样犯傻,那都是小屁孩干的事,只有学生才好装×打架,几年的历练已经让我顺利的变成了一个懦弱的人,不会随处爆发,更不会寻衅滋事。
忽然想起我上高中的时候,嚣张跋扈的,走哪都听着ipod,并把声音放倒最大,里面轰轰的想着摇滚乐,外界的一切都变成静音,那时候我走路扬着头,发现个不顺眼的就一直盯着他看,他要敢问干嘛我二话不说就动手,不知道那个时候,有没有一个经历过很多事的人站在我身后,像我现在一样,暗叫一声:傻×。
我走出桑拿室,不是因为忍受不了热,是因为忍受不了那瘦猴。
出来以后,我小声嘀咕了一句国骂:“操!”
洗完澡出来,看到手机里有一条短信,靖文发的:艾熙,来何梦家楼下的饭馆,何梦请客。
靠,我真不愿意去。
进了饭馆,何梦热情的招呼我,何梦挺会做人的,遇谁都笑,这样的人很聪明。
吴宇哲就不同了,拉着他那张老脸,好像我欠他钱似的。
靖文对我说:“艾熙,你不知道吧,今天是何梦生日。”
我假装生气的训斥靖文:“你怎么不早说,我没带什么礼物过来。”
何梦说:“没关系,人来就好,我就想热闹热闹。”
其实靖文也知道我就是说说,要真让我买,我还没什么钱,顶多能买起一张贺卡。
我和靖文轮番向何梦敬酒,祝她生日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青春永驻。
看得出来何梦很高兴,而吴宇哲因为我在的关系,一句话也不说,自己喝自己的,一杯接一杯的干。
我开始以为吴宇哲多能喝呢,结果三瓶过后,他就一改沉默,话开始多了起来,而且句句不靠谱。
“靖文,你什么时候过生日,到时候我请你,就咱俩单独。”吴宇哲说。
这话听着别扭,而何梦似乎是因为太高兴了,竟然没听出来哪不对,还笑着对他说:“那我呢,你不要我了?”
“你哪有人家靖文漂亮啊。”吴宇哲说。
“靖文,你看他呀!”何梦又笑着看着靖文,靖文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
如果他就说这些也就算了,谁知道他后面还有更过分的,竟然当着我的面训斥靖文:“靖文,不是我说你,你这么好一姑娘,怎么跟一蹲过监狱的在一块?”
我说过,我现在已经可以控制自己不会随处爆发,但是我也说过,我很讨厌别人说起我进监狱的事,更讨厌别人以此作为瞧不起我的理由。
我不能再忍了,骂道:“你他妈闭嘴!”
他还来劲了:“我就说了怎么着,牛×你打我啊!”
我倒没多牛×,可是打他用不着多牛×,我初进监狱的时候天天挨打,后来过了一年也拉帮结伙的跟人群殴,现在打他更不在话下。
我抡起桌子上一个空酒瓶,狠狠的砸在他头上,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流过鼻尖,汇集在人中处。
几乎是同一时间,何梦和靖文两人“啊”的一声尖叫,饭馆的其他人也不吃饭了,都看我们,老板抓起电话好像要报警,靖文慌忙跑过去对老板说着什么。
“艾熙,你干嘛呀你,你凭什么打他?”
她竟然还问我,我说:“就因为他欠揍,他刚才的表情翻译过来就是‘谁能打我快打我一顿吧,我等不了了。’我只是满足一下他的个人需要。”
我的这句话竟然引来了围观人的一阵哄笑,我也不知道怎么那个时候还幽默了一下。
何梦可笑不出来,上前给吴宇哲擦头上的血迹,却被吴宇哲一把推开,骂道:“滚!”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好坏不分。
吴宇哲又对我叫嚣到:“有种你再打!”
有种没种不用他管,再打是肯定的,我又一脚踹在他肩膀上,他连人带椅子一同仰面朝天,手还按着头,呲牙咧嘴的。
这次他不说话了,只顾着哼唧。
靖文这时候跑过来,对我说:“老板说了,现在要是走他就不报警,快点走吧。”
我什么都不怕可还是怕警察,警察已经给我留下了沉重的心理阴影,于是我们离开。
何梦带着吴宇哲去就近的诊所包扎,靖文和我回家,这一场生日宴会就这样不欢而散。
我却不知道,更大的不开心还在后面呢。
回家以后,靖文劈头盖脸的来了一句:“你今天抽风吧!” 。。
第三章 梦想(7)
“我怎么了?”本来我气就没消,还挨她这么一句,当然不爽。
“你说你怎么了,你这样让我和何梦以后还怎么见面?”
“我看你是在乎怎么和吴宇哲见面吧,我早就看出他对你图谋不轨,你们是不是背着我有什么啊?”其实看出吴宇哲有企图是真,但是我知道靖文不会这么做,只是因为当时太生气了,脱口而出。
“艾熙,你怎么会这么想我?”靖文的语气不再锋利,而是带着一些不解和惊异。
“你看看他今天说那话,我能不打他吗?”
“他是因为喝多了你没看出来吗?你跟一喝醉了的人较什么劲啊?”
“我就是看他不顺眼,想打他行了吧!”我再也不想争论下去,所以这么说。
谁知靖文竟然当真了,不无失望的说:“艾熙,我本来以为你会改变,原来还是这样。”
我们分别坐在床的两侧,我一根接一根的抽烟,靖文抱着手上并不听话的桑吉,轻轻抚摸。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们谁都没说话,天渐渐黑了。
“艾熙,对不起,刚才是我太冲动了。”不知又过了多久,靖文轻声道歉。
我也早就消了气,也惭愧的说:“我也不对,以后我们不要这样了。”
“以后,会好吗?”靖文问我。
“嗯。”我点点头。
靖文把桑吉放回笼子里,走到我身边,对我说:“艾熙,我们好久没做了。”
是啊,已经半个月了,我都没碰靖文,这段时间我情绪烦躁,根本没有心情,靖文也没有提过,她是个很乖的女孩儿。
我们关了灯,互相褪去衣服,如胶似漆的抱在一起,不一会儿,就传出了靖文的喘息声。
事后我精疲力尽的睡去,这是我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没有失眠。
我是被中午的阳光晃醒的,睁开眼睛,靖文已不再身边。
她的东西也不在了,这让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我刚要起床,发现枕边留有一封信:
艾熙,我还是决定走了。
昨天的事让我想了很多,我一直期待着你的改变,可是每当我对你刚刚抱有希望的时候,你却再次让我尝到失望的苦涩,现在我已经无力再去忍受那一次次扑面而来的痛苦了,所以,艾熙,再见吧。
我了解你的苦衷,我知道,这几年你吃得苦比谁都多,你是个坚强的人,有爱你的兄弟和爱你的女孩儿,有远大的抱负,这些都是让人羡慕的资本,可是你知道吗,有时候你伤害的并不只是被你打的头破血流的人,还有旁边亲眼目睹的人,不只是讨厌你的人,还有爱你的人,当有一天爱你的人无法承受你强加给她的痛苦的时候,就只剩下别离了。
艾熙,希望你能早日实现你的理想。
靖文
看完信我哭了,彻彻底底的哭了一次,我再也无法抑制我的悲伤。
我没有像上次一样发狂般的出去找靖文,我知道她不会让我找到她,我看看笼子里的桑吉,它也用一种我无法理解的眼神看着我。
我说:“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忽然桑吉用剧烈的动作蹬踏着笼子,吓了我一跳,我不知道它这是怎么了,持续了几分钟,桑吉便躺下一动不动。
后来我才知道,桑吉是死于气栓塞。
难道连桑吉都不愿意陪着我吗?我的世界一片黑暗。
我拿起吉他,唱了一首自己写的歌,那是靖文很喜欢的一首歌,出狱后靖文几次要求我唱给她听,我都没有,现在,我只能唱给自己听了。
其实人生就是在写一首歌,有人写的是欢快的大调,有的人写的是忧伤的小调;有的人不管歌写的怎么样,只要自己听着好听就行,而有的人,总是希望别人听一听自己的歌,给与赞赏。
偌大的北京城,我只在一个小角落,漫长的生活,又该怎么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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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暂别(1)
青春是一杯刚倒的啤酒,苦涩的东西总是像那些白沫一样浮在上面,谁也不愿意去喝,可是我们尝到的第一口永远是这些,有的人故作聪明,等到白沫全部散去才端起酒杯,喝下之后却发现酒早已经变了味儿。
我把桑吉埋在了一棵树下,埋的很浅。
回家以后收拾了一下,我准备去一趟新街口。
新街口似乎是北京很有代表性的一处地方,但我不清楚,我不是北京人,我只知道,新街口到处都是琴行,而且里面卧虎藏龙。
我决定去买一台像样的音箱,上次从戴鹏那里拿来的钱还有不到两万,目前还能活得下去。
到了一家圈儿内知名的琴行,这家琴行的老板曾经有一支技术一流的乐队,出过专辑,演过巡演,但最后还是因为内部原因解散,就像我爸常教育我的话——人多事儿多。
琴行的门面很小,还是在地下室,可是刚走过狭窄的楼梯,里面豁然开朗,所有的乐器摆放的井然有序,而且每样都价格不菲。
我选中了一台“马歇尔”音箱,五千多。
老板给我试音色的时候,我趁机套套近乎:“您这生意忙吗?”
“还成。”他低着头旋转音箱上的各类旋钮。
“我还买过您原来乐队的专辑呢。”我接着说,其实只是听过,没买过。
“哦,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
我以为他不喜欢说话,便付了钱准备走人,没想到他却问我:“你玩儿了多长时间了?”
“没多久,而且中间断了几年。”我说。
他给我递烟,我没要,在家的时候老爸告诉我,不要抽陌生人给的烟。
“你打算走音乐这条路吗?”他接着问。
我点点头,心想这不是废话吗。
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点点头。我说了声回见就走了,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他的笑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赞同,还是嘲讽?
他也是曾经为此付出过青春的人,而对一些人来说,青春才是最宝贵的,把一生最大的筹码压在了一盘没有胜算的赌局上,究竟是什么让我们这些人义无反顾的去做?我们这两代人,除了代沟,或许还真有一些共性。
现在的他看着我,是觉得我是一个傻不啦叽的小屁孩,还是一个有梦想的年轻人?他是看到了他的从前,还是看到了我的以后?
这么多问题,也许只有在我到了他那个年龄以后,才会明白。
买回新音箱,配上戴鹏送的吉他,我的设备算是不错了,而且对于我这样的人,有一台新音箱就像小孩儿有了一件新衣服一样,总能高兴几天。
持续了一段时间,高兴劲儿一过,我却对靖文日益思念。
我下定决心,一定要干出一番成绩,让靖文无论在哪个角落,都能听到我的名字,到那个时候,再重新和她在一起。
我决定再联系一家唱片公司,叫“革命者”,与之前那家公司不同,“革命者”签的大多是一些独立艺人,而且喜欢做一些并不很主流的音乐,也给歌手足够的创作自由。
我依然带着我那张简陋的CD走进了“革命者”的大门,说明来意以后,他们让我把CD留下,并承诺签或者不签,都会给我一个答复。
下面的日子又是漫长的等待,这次则更像是等公车了,只是不知道这趟车到底有多少人,能否挤的上去。
穿过地下通道的时候,看到一个卖盗版DVD的,反正自己一个人在家也是闲着,我准备买几张回去看看,就在国外大片儿那挑着,看到一部电影,叫《勇敢的心》。
早就听说过这片儿,梅尔吉布森自导自演的,据说特经典,一问,才五块钱。
这部电影大多数人都看过,讲了一个关于自由的故事,我觉得用震撼两个字形容我看过的感觉一点都不为过,现在这个时代,能感动我们的东西越来越少,当影片的结尾我听到主角的那一声“Freedom”的呐喊时,深受触动,还是那句话,一个人的一生总要有梦想,即使那会让我们遍体鳞伤甚至流血牺牲,都不重要。
我更加坚定,要有力量的活下去,我忽然想起了自己死去的朋友三儿,他惧怕生存,惧怕压力,可是我不会。
陈尧听说了我和靖文的事,过来看我。
对于上次娜娜的事我一直对陈尧感到歉疚,虽然陈尧并不知道我和娜娜的关系,但毕竟也算是因我而起。
陈尧带了两包烟过来给我,都是好烟,看起来他现在日子混得不错,可是每当我问起,他总是说:“咳,瞎混呗。”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四章 暂别(2)
陈尧问我:“娜娜是不是喜欢你啊?”
我摇摇头,还是用骗靖文的那些话骗他,既然谎言已经拉开了网,就只能织下去。
陈尧觉得希望又回来了,说:“那咱什么时候再约娜娜出来吧。”
“就现在吧。”我说,“我也想见见娜娜了。”这话是真的。
给娜娜打了一通电话之后,她便准备过来,她没来过我这,找了很久才到,进屋以后第一句话是:“你这怎么这么乱啊?”
的确,靖文才走几天,家里已经被我弄得乱七八糟,娜娜进来说:“我帮你收拾收拾吧,你女朋友呢?”
我说:“从我这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