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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赵宋王朝:烽戎底定(第二部)-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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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德妙毫不示弱地和知州怒目对视,她父亲来到知州面前,说道:
  “孩子没说错,我又没走,你凭什么打一个孩子?”
  “打孩子?本官还要打你呢!赶快回队里去!”许知州朝汉子吼道。
  汉子被激怒了,不服气地往前跨了一步,站在许知州面前叫道:
  “我没犯罪,你敢打我?”
  “啪”地一声,许知州狠狠地给了汉子一巴掌,汉子被打得歪歪斜斜险些跌倒,嘴巴咕嘟了两下,吐出一口鲜血,无力地蹲坐在地上。小德妙气得扑到许知州身上,照他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迅即回到她爹身边,叫道:“爹爹!爹爹!你怎么样啊?都是我惹得祸!爹爹!”
  汉子刚说了一声“不要紧”,队伍乱了起来,发出一阵阵叫骂声: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为朝廷卖命还要挨打?走了!散了!”
  “走!走!不干了!”一个粗犷的声音大喊着来拉女孩的爹:“老刘,走哇,还等着挨打呀!”
  又一个更粗犷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别走!”
  众人止住脚步,齐刷刷朝他看过去。汉子大步朝许知州走过来,怒睁圆眼问道:
  “乡亲们连饭都吃不饱还来跟你剿匪,你倒无端打人?我们不走了,今天要跟你说说这个理!”
  “你想带头儿闹事?你叫什么名字?哪个乡的?”许知州恶声恶气地瞪着眼前这个粗眉大眼一脸胡子的壮汉问道。汉子也不含糊,大声回答:“双峰乡的骆伟,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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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回 围成都逼走王均(3)
许知州也不答话,抡起胳膊就要往骆伟脸上扇,被骆伟一把攥住。
  “你敢违抗本官?真要反了?”许知州被抓得很疼,大声叫道。他刚想伸出另一只胳膊,身后传过丁谓的声音:
  “好汉,先把手放下!”
  “你是干什么的?”骆伟没好气地问道。
  “本官乃夔州路转运使丁谓。”丁谓拖着一口软乎乎的江南腔回答。
  “丁大人,这家伙撒野,抗拒朝命!”知州见丁谓来了,好像找到了靠山,朝丁谓喊道。
  骆伟用力一搡,说了一声:“你的命令算他娘什么朝命?”许知州应声栽倒在地。
  “丁大人……”
  丁谓十分冷静地对骆伟说道:“好汉听着,召集你们去剿灭贼寇,的确是朝廷的旨意。”
  “你也这么说?滚你的吧!”骆伟骂了一声,朝身后的队伍一甩手,叫道:“乡亲们,散!”
  众人四散而去,没走多远,小德妙尖叫起来:
  “爹爹!爹爹!你醒醒啊!”
  这一声叫引得众人都停下脚步,纷纷朝女孩这边围拢过来。见被打的汉子紧闭双眼,嘴唇铁青,都急了眼,愤怒地朝丁谓和许知州围拢过来。许知州见势头不对,也顾不得丁谓如何,撒腿就往回跑,边跑边喊:
  “来人!快来人!”
  一队厢兵跑过来时,人群已经把丁谓围得死死的,还有动拳动脚破口大骂的,情绪越来越激烈。丁谓用力摆动着双手喊道:
  “乡亲们,听本官说……”
  “嗷嗷”一阵乱叫,淹没了丁谓的喊声。许知州朝厢兵大叫:“快上!快上啊!”厢兵们开始朝人群挤过去。众人见厢兵都拿着刀,一哄散去了,地上只留下姓刘的汉子和他的女儿。小德妙还在哭泣,汉子已经死了。丁谓蹲下身,抚了抚德妙的头,问道:
  “你家在哪里?”
  “双峰。”
  “本官为你爹爹发丧!”丁谓把德妙的眼泪揩干,扶她站起来,又朝许知州厉声说道:“你快去备辆车子,随本使一同到双峰去,你要为他摔盆挂孝!”
  “丁大人!”许知州十分惶恐。“双峰住的都是蛮夷,大人千万不能去呀!”
  “住口!”丁谓怒喝一声。“快去备车!”
  许知州不敢再吭声,回到府衙叫来一辆车子,可他本人却没有回来。丁谓命随来的几个士卒将汉子的尸体搭上车,又亲自把德妙抱上车子,顺着女孩指的方向走去。出了城就是山路,几十里的山路,一直走到天偏黑才到。德妙见到了自己的家,像忽然想起什么,急忙对丁谓说:
  “千万别回家!”
  “为什么?”
  “我娘也快不行了,她见我爹死了,还能活吗?”
  丁谓听罢,命车夫拐了个弯,朝村外驶去。说不清从什么时候起,车后头跟上不少人,而且越跟越多。这些人都不说话,静静地跟着,有拿镢头的,有拿锄头的,也有拿长矛和弓箭的。丁谓瞥见这些乡民,心里当然紧张,但依旧保持神情自若,直到一片荒地前把车停下,他才扭头对跟随而来的乡民说道:
  “乡亲们都来帮个忙,挖坑买席的钱由本使来付!”
  没人动。直到丁谓又说了好几遍,人群中才走出几个拿锨的,很快挖了一个大坑。丁谓请乡民把德妙的父亲用席子捆扎好,又命随来的几个士卒把汉子的尸体放进坑里。士卒刚爬上坑,乡民们倏然间围拢过来,也不知是哪个将丁谓狠命一推,大叫一声:
  “快填土,把狗官也埋了,让他给老刘偿命!”
  这一回人心甚齐,所有人同时往坑里填土。慌乱间丁谓左挡右挡,一坨一坨的土很快把他埋了一半儿。几个士卒又推又拦,发疯般大叫道:
  “这是丁运使,是好官!他是好官!”
  “别填了,别填了!”
  只听得骆伟在人群中喊了一声:“慢!”所有人都停了下来。趁这工夫,士卒们急忙将丁谓拽上坑沿。丁谓不急不恼,使劲儿地拍打着身上的泥土,自我解嘲道:
  “堂堂江南名士,险些成了冤死鬼!”
  骆伟劈胸揪住丁谓,问道:“那该死的州官呢?他应该为老刘殉葬!他不殉葬,老刘的灵魂不会安宁!”
  丁谓轻轻将骆伟的手掰开,说道:“乡亲们总得让本使腾出身子,本使才能去捉拿州官啊!”
  骆伟把手放下,说道:“冤有头债有主,你说句人话,我们就把你当人看,不过下头还要看你干不干人事!告诉你,州衙已经被我们围住了,谁也别想跑!”说罢,又朝围在坑边上的人喊道:
  “乡亲们,把老刘葬好,一块儿到州衙去。官逼民反,怨不得咱们了!”
  小德妙挤到骆伟身边,拽着他的衣角乞求道:
  “他是个好官!别埋他了!”
  骆伟还没开口,人群外传来一声呼喊:“快去看看吧,老刘屋里的也咽气了!”
  德妙像疯了一样狂喊着:“娘,娘,娘啊……”
  骆伟恶狠狠地盯着丁谓,说道:“听见了吗?两条人命!”
  丁谓皱着双眉叹了口气,骂道:“真是个狗官!”又对乡民们说,“把老刘屋里的也葬了吧,本使为他们戴孝!”
  这句话把在场乡民的情绪稍稍压住了,不过没过多久,人群又骚动起来,乱哄哄的,一直到天黑透。有人把德妙的母亲运到这里,不知是谁拿来一条白布递给骆伟,骆伟顺手交到丁谓面前,强硬地命令他:
  

第四十回 围成都逼走王均(4)
“给老刘戴孝!”
  丁谓没有迟疑,接过白布稍叠了几叠,系在自己的臂膀上。看着乡民将德妙的母亲安放在老刘身边,丁谓才哀哀说道:
  “老刘,老刘家里的,你们不该这么早躺在这里。夔州转运使丁谓前来为你们送葬,好走吧!”
  众人无声,开始填土。小德妙哀哭着站在丁谓身边,直到堆起了坟头,丁谓才道:
  “乡亲们,今天先回去歇着吧,明天一早,都赶到州衙,本使带你们出征!”
  众人依旧无言,也没有动。丁谓一连说了三四遍,才有人陆续散去。骆伟看了看德妙,问丁谓道:
  “这孩子咋个办?”
  丁谓抚摸着德妙的头,问她:
  “想跟我这个好官回州里吗?”
  小德妙一脸茫然地看看丁谓,又看看骆伟,不知所措。骆伟见乡民散去得多了,大叫了一声:
  “都慢着!”
  跟随丁谓的士卒们立即紧张起来,生怕乡民对丁谓再下毒手。丁谓却一点儿不慌,朝车夫递个眼色,让他套车回施州。车夫战战兢兢地把车拉过来,丁谓对德妙说:
  “上车吧,本官会好好地待你!”
  小德妙爬上车,丁谓随后也坐在车上。车夫恨不得一步飞出这个鬼地方,朝马屁股狠狠地抽了一鞭,车子猛地朝前一蹿,闪得丁谓和刘德妙差点栽倒。
  山里的夜,即使是天上悬着一轮明月,也显得黑黝黝的。一阵不大的风就能把林木吹得哗哗乱响,路边时而传出一两声猿猴和麋子的长鸣,让人直打寒战。丁谓记得最初来到夔州时,莫说黑夜,就是白天,一有风,出门便觉得发憷,过了很长时间才慢慢习惯。这里的蛮人虽然凶狠,但从不劫夺路上的行人,因为这里的人大凡出猎或做些杀生的事之前,都要焚香跳舞,告祭天神而后行,偶然邂逅路上的行人,没有来得及告祭娱神,他们会认为是不吉祥的举动。
  车子很快出了双峰。双峰是个大镇,所以到施州城的道路比较平阔。初时丁谓还和德妙扯几句闲话,问她喜不喜欢跳舞唱歌,想以此减缓她对失去父母的悲恸。走了没多远,车后跟着的士卒们又紧张起来,为首的一个赶到车旁,对丁谓道:
  “大人,你看!”
  丁谓回过头,借着月光,他发现刚才围在坟地旁的那些乡民都远远地跟在车后,看不清有多少人,也听不见他们说话,但长长的一大队人,紧紧凑凑,既不快也不慢,始终和车子保持着半里路的距离。
  联想到刚才骆伟所说“州城已经被围住了”的话,丁谓预感到要出大事。这些年和蛮人打交道,让他得出一个结论:这些人很有忍耐力,只要他们精神和肉体能忍受得了,是不会反抗官府的,甚至连反抗的话都不会说,可如果把他们惹急了,超出他们忍耐的限度,他们会和你没完没了地折腾下去,一直到他们觉得出了气才肯罢休。丁谓常说蛮人像蜂子,聚在一起时你呼扇它们,它们就会散开,如果你不小心碰死了几只,甚至一只,那么成群的蜂子便会不要命地朝你扑过来,不把你蜇死不算完。这一回施州知州闯了大祸,他跑了,群蜂却把自己包围住了!然而越是在这个当口儿越不能慌,他努力保持着镇定,问小德妙:
  “你猜他们想干什么?”
  “为我爹爹报仇!”德妙说得十分明确,也十分简练。
  “怎么个报法?”
  德妙摇了摇头。丁谓也不再问,他在考虑如何应对下一步随时可能发生的一切。这一回要么真的葬送在蛮邦,要么能立下大功劳!看现在这个样子,武力解决肯定不行,说不定又会逼出第二个李顺,第二个王均!还好,一直到州衙,乡民们没有对他采取任何行动,尽管他已经看到州城四周到处是火把在闪烁。乡民们的确把州衙围了起来,而且人数众多,但他们还没有放火,也没有杀人,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眼下他要做的,是先把德妙安顿好,因为他认为这个孩子很可能是稳住局面的一张有用的牌。车子驶进州衙,州里的参军、衙吏都已吓得团团转,仅有的二百厢军也枕戈待旦,没有一个人入睡。丁谓命人把衙内一间小屋收拾出来,安排德妙在里面歇息,自己草草吃了几口饭,便来到衙厅,户曹、兵曹、仓曹的几个参军和州主簿像老鼠一样伺候在丁谓身边,大气不敢出。
  “城外一共有多少人?”
  “回丁大人,估摸着总有两三万人。”兵曹参军咕哝着答道。
  老主簿紧接着向丁谓禀报:“傍黑的时候,有一帮人来到衙里,说他们大首领要和丁大人说话。”
  可别小看这个大首领,在这里,他的势力并不比朝廷差,朝廷官员只能从建制上管理一州,而大首领则是此地蛮人的精神领袖,一呼百应,甚至连朝廷前一段调兵,也得大首领点了头才能作数。施州知州自以为是朝廷命官,没把当地大首领放在眼里,所以名义上召集了三万人,真正前来报到的只有两三千人,就是这个原因。大首领下头还有小首领,在蛮人中权威甚高,想调多少人都能调得动。丁谓反来复去地分析,认为此事还有收拾的可能,但要费不小的劲,而且不能有丝毫的不慎。
  “丁大人先去歇息吧,有事我们应付着!”户曹参军来劝丁谓。
  丁谓斜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出这么大的事,本官还能睡得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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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回 围成都逼走王均(5)
“是是!”户曹参军连忙拱手,不敢再说。六七个属官一动不动,低着头伺候在厅里。
  丁谓闭目沉思,他在猜测大首领可能提出的种种条件:首先要提出的,肯定是如何处置许知州,可这家伙跑了,他能跑到哪儿去呢?这个该死的东西!
  屋外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阵阵冷风刮进厅里,让丁谓感到从里到外地发凉。好不容易熬到了鸡叫,他再也坐不住了,起身朝厅外就走。
  “丁大人,外头下雨哪!”老主簿连忙劝阻。
  “好在现在下的是天雨,不是血雨!”丁谓冷冰冰地说了一句,继续往外走。户曹参军连忙找来一把油伞为丁谓撑起来,陪丁谓走出州衙。不用他吩咐,各曹参军和衙吏、厢兵都随在他身后,一直朝施州最大的西门走去。刚一出城,便看见几十个蛮人冒着雨,站在离城门不到半里的地方,再往远处是围城的乡民,雾蒙蒙的,看不清有多少人。丁谓判断,这几十个人应该是大首领和他的贴身随从。
  “丁大人,危险啊!”老主簿十分担心地对丁谓说。丁谓像没听见,只管朝那伙人走去,走近了,才看清两个大汉正给一个干瘪的老头儿撑着伞。老头儿身材不高,两只小眼睛却十分有神,一直盯着丁谓。直到离老头儿还有五六步远,丁谓才停了下来。
  “是大首领吗?”
  老头儿没有答话,旁边的汉子反问丁谓:“你是谁?”
  “本官是夔州转运使丁谓。大首领不是要找本使说话吗?”
  查证了丁谓的身分,老头这才嘶哑着嗓子说道:
  “你是个有胆儿的,先把你的兵撤回去,不然我不会和你说话!”
  丁谓扭转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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