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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赵宋王朝:烽戎底定(第二部)-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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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还有事要奏!”
  “那就奏吧!起身来说。”赵光义也料到他还有要紧话留在后头说。
  “臣,臣还有要事启奏陛下!”张洎重复了一遍。
  阎承翰是个知趣的,明白张洎是嫌自己在这儿待着碍眼,连忙说道:“陛下,微臣该去传膳了!”说罢转身出阁。
  直到阎承翰走远,张洎才起身说道:“陛下大概以为臣嫉妒徐铉,委实冤枉。徐铉在江南时,便以敢于对抗王命而为群臣所憎厌。他抗命并不是为江山社稷,全然是为了树立他自己的直臣之名。到了皇宋大朝,他依旧恶习难改,好为异端,只不过慑于陛下的威严,不敢直接抗旨而已,私下里可没少做让陛下心寒的勾当!”说到这里,他故意停住,偷眼看赵光义有何反应。见赵光义正认真地瞅着他,便知道他对自己的话题感兴趣了,接着说道:“陛下御驾亲征之前,臣曾亲眼见到徐铉和宋偓将军从武功郡王府里出来。臣当时见到二人与武功郡王的亲热之态,好生羡慕。如今武功郡王谋逆之事大白于天下,臣才恍然大悟:这岂不是为武功郡王图谋篡位又增添了一个力证!”
  说宋偓与武功郡王有来往并不奇怪,宋偓曾亲口对他说过,为了报谢先皇帝对他的恩渥,他抽空儿到德昭和德芳那里走一走,以尽老臣之意,他当时也没觉得宋偓的想法有什么出格。可是徐铉与赵德昭有染,倒是大出他意外的事。赵光义命张洎详细述说,张洎抓住机会,把那日自己到徐铉府上寻找芭蕉公主,又跟到武功郡王府等事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说得赵光义不得不相信此事为实。真想不到一个翰林学士竟敢如此胆大妄为!他心里油然升起一股怒气。
  “陛下,臣还有事要奏!”张洎见赵光义沉默不语,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一发而不可收。又掏出一张纸呈给赵光义:“请陛下御览!”
  赵光义打开纸,见上面蝇头小楷写着一首曲牌叫“虞美人”的词: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不用多问,这首词必是出自李煜之手。读第一遍,他还没有感到有什么大逆不道,不就是愁来愁去嘛!他李煜也该犯犯愁,这没什么。等到再看第二遍时,“故国”两个字深深地刺激了他的神经。“他还在思念他的故国?这个该死的家伙,他连做梦都在想着恢复他的故国!”赵光义心里骂了一句,又不由联想到后宫里的周飞琼,她做梦都在想着李煜!已经好几年了,自己始终没能把她的心抓过来!初时还觉得这是件很有意趣的事,女人嘛,恋旧也是合乎情理的事。然而时间一久,他渐渐感到了一种羞辱:堂堂大国皇帝,竟连一个纤弱女子都征服不了,这岂不是表明自己比不上那个懦弱无用的李煜吗?这种羞辱感此时变得愈加浓烈,不知不觉把张洎的话串了起来:赵德昭反对朕倒也罢了,他毕竟是先皇帝的亲儿子。你徐铉不过是个南国降臣,也敢与朕过不去?周飞琼敢于不服从朕倒也罢了,她毕竟还有女人的自尊,你李煜现在一文不值,养着你吃喝就算是洪恩厚德,你还敢怀念你的什么故国!
  他没有动怒,只对张洎说了一句:“朕不会负你!”
  “谢陛下,臣誓死为陛下效命,万死不敢有辞!”张洎听出赵光义不想再和他说下去,于是叩谢之后,退身出阁,正碰见阎承翰回殿来,两人对视一眼,擦身而过。
  虽然不清楚张洎在赵光义面前到底说了些什么,阎承翰也能猜出此人肯定又抖了不少别人的不是。他来到赵光义身边,轻声说道:
  “陛下,恕微臣说句不该说的话,微臣看这张洎不是个正人君子。”
  “那是什么?”
  “是,是个奸佞小人。”阎承翰鼓足勇气说出了口,生怕赵光义生气。
  赵光义没有直接评判,站起身来说道:“朕饿了。”
  “那好那好,陛下终于饿了,微臣这就传膳到庆云殿。”
  赵光义先自出阁,走到门口,停住脚步对阎承翰说:“你的眼力不错呀。不过你还不懂什么叫治国。为君之道,君子要用,佞臣也要用。有时候君子会给你败事,佞臣却会给你办成事!”说不清是张洎盛怒之下把芭蕉公主轰了出去,还是芭蕉公主盛怒之下愤然离家出走,总之,她只挎了一个装衣衫首饰的小包袱离开了张府。能到哪儿去呢?没处去,只能先找个尼姑庵栖栖身。汴京城虽然很大,尼姑庵却只有一个,在城西的建初坊尽头,唤做崇真院。院主是个江南老尼,前两年李煜的嫔妃窈娘等人决意出家,就是先到此庵暂住,后来才回江南的。
  

第十六回 赵德昭殒身王邸(5)
芭蕉公主找到庵下时,天色已经微曛,庵门也闭了。
  “有人吗?”她拍了拍朱漆大门,大声喊道。
  门开了,一个中年尼姑出来说道:“施主,天已经晚了,明日再来上香吧!”
  芭蕉公主一边往门里走一边说:“我不是来上香的。”
  “那,那你来做什么?”见芭蕉公主一个劲儿往院里走,尼姑快步撵上她问。
  芭蕉公主也不答话,低着头只管往大殿奔。庵主从殿里迎出来,朝她双手合十,诵了一声“阿弥陀佛”。大概她已听到了刚才两个人的对话,直截了当地问道:
  “莫非施主是来剃度出家的?”
  芭蕉公主瞅了瞅老尼,不知哪儿蹿上一股火,高声骂道:“滚开吧你!我才不想像你们一样剃成个大秃子,男不男女不女的,成什么样子!”
  老尼无端遭到一顿臭骂,心中好生憋闷,但出家人慈悲为怀,不怨不怒,只得细声又问:
  “不知施主究竟到本庵做什么?”
  “我是离了家,可是不想出家,只想在你庵里借住几天。”
  “原来如此,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尼明白了芭蕉公主的意思,吩咐中年尼姑道:“施主遇到了难处,来借我佛之力,也是因缘。快去收拾一间闲房,让施主早早安歇吧。”
  中年尼姑遵照老尼的指派,很快在后院收拾出一间供过客留宿的小禅房。芭蕉公主踏进门,吓了一跳:
  “这么简陋!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不知施主还需要什么,请吩咐。”中年尼姑心里早就不高兴了。
  “算了算了,凑合着吧!”芭蕉公主不耐烦地朝尼姑挥了挥手。“你出去,没有我的应允,谁也不许进来扰我!”
  尼姑蹑步出去,把门扉给她带好。禅房里安静极了,这倒让过惯了喧闹生活的芭蕉公主感到十二分不自在。房间又很窄狭,她想来回走几步,刚抬脚就到头了!“真想像不出这些尼姑们怎么过活!”她不满地嘟囔了一句,而后四仰八叉往榻上一躺,“啊啊”地自叫自听了几声,睡着了。
  第二天清早起床,她才把妆奁取出来,照着菱花小镜抿了抿发簪,搽上些胭脂,正不知到哪里舀洗脸水,中年女尼恰好给端来一盆水,盆是陶制的,很粗陋,芭蕉公主觉得嫌弃也没有用,将就擦了把脸,又细细匀了匀粉脸,便朝庵外走,走得还挺快。她要到哪儿去呢?初时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走着走着,哎,有了!到徐铉府上看看去,早听说他随军出征已经回来了。
  三拐两不拐,她又摸到了徐府门前,“嘭嘭嘭”敲门。
  老仆开了门,一见是她,问道:“张夫人,有事吗?”
  “以后不许再喊我张夫人,我把张洎那家伙休了!”芭蕉公主气愤愤地说道。“休”这个词是她来到汴京后才跟北方人学的,岭南人从来没有这种说法。可惜她只学懂了一半儿,她还以为不论男女,只要一方把另一方开销掉都叫做休呢。她这么一说,老仆觉得很好笑。
  “你家徐大人呢?”
  “一早就公干去了。”
  “我不信!”芭蕉公主自以为是地斥责老仆道。“徐大人很喜欢和我说话,你为什么总拦在前头?”
  老仆无奈地解释说:“今天可不是休沐日啊,夫人难道不知道?”
  “真的吗?”芭蕉公主瞪着两只圆圆的眼睛。“那好,我就在你家门口等,待会儿徐大人从外面回来,万事皆休;若是从府里出来,我再找你理论!”说罢扭身下阶,朝门外不远处一个卖糖梨的小贩走过去,梨车旁摆放着两只小木凳,她也不问,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徐府大门。
  “客人,要吃梨呀?”小贩捧着两个梨悄悄绕到她身边,笑容可掬地问道。
  芭蕉公主看也不看,摆了摆手:“不吃!”
  “不吃?不吃你咋坐在俺凳子上了?”小贩的凳子是专为招徕生意才摆的。不料芭蕉公主全然不懂小生意的艰辛,倒像逮住理一样斜瞪了小贩一眼,不屑地说:
  “坐会儿有啥了不起,又坐不坏!”
  “客人这么说就不合适了!”小贩满脸不高兴。“客人占着座位,一会儿来买梨的人赏小的生意,反倒没处坐,人家岂不生气?”
  “噢,就为这个呀!”芭蕉公主像是才明白过来,小手一扬:“那就拿梨来吧,我正饿了!”
  小贩马上换了和颜悦色,“哎”了一声,把两个擦得铮亮的大糖梨递给芭蕉公主,芭蕉公主嘴里嚼着,眼睛却片刻也没离开徐府。不知不觉间两个梨吃完了,没事儿人一样抹了抹嘴,依旧朝前注视,生怕看漏了。
  小贩磨唧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张开了口:“客人,那梨钱!”
  “噢!”芭蕉公主早把吃梨要交钱的事忘了,怀里胡乱摸了摸,仰头一笑:“我没钱!”
  “没钱?嗨!”小贩赔着凳子又赔梨,急得原地打了个转儿。“没钱你就别吃梨呀!”
  “是你非要让我吃嘛!”芭蕉公主自知理亏,口气明显地软下来,忽然灵机一动,指了指徐铉府门,说道:“别急,你没见我在这儿等徐大人吗?徐大人一回来,我还你二百个梨钱,还不行?”
  小贩有什么办法?也只能陪她一块儿盼徐铉赶快回府。直到正午之后,徐铉才骑着瘦马从街头走来。芭蕉公主像被牛皮弦射出去的箭一样一蹿而起,口里叫着:“徐大人!”飞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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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赵德昭殒身王邸(6)
徐铉一见是芭蕉公主,现出一副难以琢磨的神色,怔怔地看着她飘到自己面前。
  “知道我等你多久了吗?快两个时辰啦!”芭蕉公主伸出两根纤指在徐铉眼前晃了晃。
  徐铉也没和她打招呼,突然狠狠地跺了跺脚,说道:
  “小祖宗,你惹下大祸了!你可把徐某连累苦了!”
  芭蕉公主骤然间满脸惊愕:“我,我怎么啦?”
  “你家那位张大人把徐某告到皇上那儿去了!小祖宗,你快走吧,快离开徐某吧,算是徐某求你了!”徐铉说着,把马缰绳丢给迎出来的老仆,抬脚便往门里走。
  芭蕉公主一把将徐铉的衣袖拽住,刚才的惊愕变成了愤怒,叫道:
  “徐大人等等,你说说清楚,张洎告徐大人什么了?”
  徐铉恨不得一步躲进府门去,可是被芭蕉公主死死拽住,无法脱身,只得如实相告:
  “你这位夫君太厉害了!唉,都是江南过来的人,何必相煎太急呀!他居然告我勾引他的妻室。你说说看,我徐某的冤枉能到哪儿去诉?”
  “那你不会也给他编点故事吗?”芭蕉公主并没觉得这是多大的事。
  “他恶人先告状,徐某就是长上一百张嘴,皇上也不会相信我的话呀!”徐铉无可奈何地叹道。“今天就有大臣参奏徐某,说徐某廉耻丧尽!唉,等着遭贬吧!你,你……”
  芭蕉公主这才感到事情比她想的要严重很多,刚才那副欢快劲儿全没了,颇为歉疚地
  说道:
  “真的是我连累徐大人了?不怕,徐大人如果遭贬,我来陪着你!”
  徐铉吓得头都快炸开了:“哎呀,我的祖宗爷,你快回家吧,千万别再来陪徐某了!”
  芭蕉公主怅然若失地说道:“我没有家了,你让我回哪儿去?”
  “这个,我也顾不得了,夫人,徐某要静一静,求你饶了徐某吧!”徐铉恨不得给她下跪磕头,好不容易挣开她的手,一步跨进府门,“砰”地把两扇门关死了。
  这件事真让徐铉窝囊透了!若是因为别的事遭弹劾,他还可以强口而辩。勾引他人妻室,这是多难听的字眼啊!况且世情就是如此:只要有人说出这种事儿来,哪怕是空穴来风,大伙儿也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你不去辩解,兴许会把事态化解一点,若是再强颜力辩,别人会到处给你传扬,而且会越传越邪乎。他这大半辈子还从没有碰到这样黏黏糊糊的恶心事呢!
  他呆呆地坐在案旁,不知道下一步该受到何种处分。这个不知死活的芭蕉公主,她不说赶紧躲一躲,反而打上门来,要让别人再见到,不是勾搭又是什么?别人正饿,她还紧着给别人添饭,真是傻透了!
  “傻透了!”他不由嘟囔出声来。然而正是这个“傻”字,忽然又让他感到一种自生民以来几乎绝迹的真纯。芭蕉公主一点心眼儿也没有,可是她丈夫,还有那些和她丈夫一样的人倒是不傻,又聪明又狠毒,懂得不择手段地整人!赵德昭刚刚被人谗害死,没几天又轮到了自己,这些事都是那些聪明透顶的人干的!与其和这些聪明人往还,还真不如与芭蕉公主这样的大傻瓜交往来得真率。他又想起刚才芭蕉公主说她已经离开了张洎,那她现在住在什么地方?她是不是真想住在自己家里?那叫什么事!可如果让她流落在汴京街头,岂不太残忍了?就这样胡思乱想了半天,才勉强吃了几口饭,一觉睡去。
  门外的芭蕉公主愣了好半天,才拖着无力的脚步往回走,口里还喃喃自语:
  “我把他害了?我把他害了?真是的!”
  卖梨的小贩把她截住:“客人,梨钱!”
  “你明天还在这儿卖,我会还你十倍的钱!”再说赵光义自从赵德昭死后,变得有些怪异,有时候独自发呆,有时候喜欢踽踽独行,不过有阎承翰跟着,也显不出什么。张洎向他禀奏了徐铉和李煜的事情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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