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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长夜救兵-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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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一刻,24岁的山西农民段义气脑子里面有了生命这个概念,而且,他清晰地感觉到,生命的消逝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情啊……

  ————————————————————————————————————————

  14人。救兵分队何冬处长率领的突击队员。

  
  手里有枪,不止一把。

  
  埋伏。

  
  在陕西省龙源县赵家镇埋伏。

  
  在1940年8月8日的清晨在距离赵家镇鬼子据点300多米处利用一片丘陵灌木埋伏。

  
  他们的右侧,是一条通往鬼子据点的土路。往前,可以清楚地看到突兀地横出镇子的鬼子据点。岗楼上的鬼子哨兵偶尔移动一下,几乎可以看清楚他脖子上的一等兵领章。

  
  独立营赵春山营长推荐的特等射手何贵提着一把三八大盖,正在镇子边上临近据点约100米的民房寻找着隐蔽狙击处。

  
  镇子上不时有居民出门,看着提着枪警戒的队员,有的连忙缩回屋去,胆子大点的,就站在门口放肆地看。

  
  维持会里面,收拾妥当的刘亚军一行14人奋勇队员,手枪插背后,肩上水担烧鸡,手中扫帚墩布。方老板走在队伍最前面,面色不改,手指间夹着一支才点燃一口未吸的香烟。

  
  这支杀机暗藏杀气腾腾杀意昭然的队伍走过镇子街旁一堵刷白了写着“大东亚共荣”的墙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不知哪家的小娃,站在街沿,嘴里唱着鬼子汉奸教给的儿歌:

  
  海上太阳日不落——

  
  富士上下樱花红——

  
  圣战皇军不惧难——

  
  日中友善成一统——

  
  童声稚,四周静。

  
  歌词写得混乱不堪,曲调更是如鬼呻吟。加上这个不足6岁的小孩发音不准,一行队伍被唱得心里发堵。

  
  刘亚军拿过方老板手里点燃的香烟,狠狠抽了一口。一口烟从鼻孔里喷出,消逝在赵家镇的清晨中。

  
  水桶压得一行人扁担吱吱轻响,烧鸡的香味夹杂着几乎闻不出的枪械铁味四处散发。在唱歌小孩几乎算哭叫的歌声中,不动声色地走过。

  
  一家从来不在清早开门的冥品铺,今天老板内急,慌里慌张地打开一扇门板,探个头要出门解决,恰逢刘亚军一行走过门口,第六感和救兵分队奋勇队员如虹气势将这个冥品铺老板一下震住,当时就保持了探头往外张望地姿势,双手趴在未拆的门板上,一动不动——只有眼珠乱转,一句话也说不出。

  
  刘亚军停步,侧头看着他,再抬头看店铺招牌。

  
  全体队员也停。

  
  “生意兴隆。今天多准备棺材。”刘亚军眼神森然,挤出这样两句话。

  
  队伍前行。扁担轻,烧鸡香。

  
  “托福……托福!”这个老板下意识的回答,看着这一队远去的队伍,他憋住翻江倒海的肚子变化,缩回身,慌张地上上了门板。

  
  走出镇子碎石铺成的道路还有30米的地方,捏在手指间的香烟已经快燃完,刘亚军中指用力,弹出,那烟头划一弧线,落在道旁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测字算命的先生脚下,手中的招幡在晨风中轻动。

  
  大清早这先生赶什么路?做什么生意?

  
  这先生獐头鼠眼,相貌不堪,然勇气不凡,看着这一队杀气腾腾的人,直视和方老板一同走在前头的刘亚军,张口说话:“兄弟——测个字?”

  
  刘亚军看他一眼,脚下不停,昂首阔步,整个人如一头发动的雄狮:“烟!”

  
  走下碎石路的时候,后面传来算命先生一嗓子:“有火有因!好字!凶字!今有血光,兄弟保重!”

  
  刘亚军不答,只管带队前行。

  
  轻风动,场景如梦如烟如幻……

  
  各方齐动!杀气冲天!

  
  长夜不眠,奔袭发动。

  
  天蓝、地重。

  
  晨风吹动谁家旗鼓?滚落地上谁人头颅?

岗楼危机(6)
天光大亮。

  
  光线透过牛肋巴格子的窗户射进房间。

  
  上官云湘嘴唇紧闭,右手枕在乌亮的桌子上,左手托着下巴,看了一夜的油印小册子放在桌上。

  
  清早自由的光线突破肋沉寂已久的黑暗,从窗户射进房间,从逆光的角度看去,宛若剪影。

  
  两枚棋子,捏在赵春山手里,不停地上下翻动,发出轻微的啪啪声。光线打在他年轻的脸庞上,这张久经血火考验的脸庞,这一刻是那么的肃然,那么的安详,那么的平静。

  
  陈楚风手里捏着一只香烟,背立在上官云湘对面。轻风吹进,扬起他衣衫的后摆,和挂在墙上的驳壳枪轻摇的火红枪樱相应。

  
  门口,是几个独立营战士和上官云湘的护兵,神态不一。

  
  26团一营早被营长汪贵命令往四野疏散,现在,有的士兵靠在土壕里睡去,有的依着大树抽烟,有的抱枪走神,有的持枪警戒……

  
  奉命疏散群众的独立营也和大石庄民众一起,成群分散到庄子周围。

  整个大石庄现在除了屋子里面这三人和少数士兵,几乎空无一人。耳朵里面,偶有鸡叫狗吠,剩下就是寂静无比。

  
  上官云湘抬腕看表,似用千钧之力。

  
  5时55分。

  
  离刘亚军救兵分队预定的攻击时间还有5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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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镇子上了通往鬼子据点的这条不足150米的土路,刘亚军被晨风一吹,脑子更加清醒,宿夜未眠的疲劳在战前被紧张和兴奋一冲而散。

  
  看看和自己并行的烧鸡铺方老板,他面色不改,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点燃了一支烟。

  
  回头看队员,一行汉子脚步整齐,肩上手上一堆东西轻松无比。于是轻声喝道脚步乱点,队形乱点,跳水的洒点水在身上地上,拿笤帚的拖在地上扬起点灰尘来。

  
  离据点越来越近,岗楼上的鬼子哨兵的脸都快看清楚了。那个哨兵只是懒洋洋地望了这群每日清晨都准时出现的人,一切平静。

  
  再有几十步的距离,据点门口站岗的一个伪警察在据点门口点上了一支烟,很随意地看着这乱七八糟的一群人。老远,这家伙嗅了嗅鼻子,又看见带头走在前面的方德柱,招呼道:“哦,今天方老板这么早,亲自带人来啊?”

  
  方德柱叫着这名伪警的名字迎上去,尽量挡住他视线,答话:“是啊,太君要吃烧鸡,几天没送了,待会儿,我给捎两只出来。”

  
  于是这伪警望后叫了一声,又出来一个警察,两人合力移开围栏,让一行人杂乱但是无声地进入了据点。

  
  里面,别有洞天,精彩无比,血腥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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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岗楼100多米远一个镇子居民的女墙下,何贵正试着把哨兵往手中三八大盖的山字形准星准星上套。

  
  何贵的任务是看见方老板进去后再出据点门扔下烟时,在最快的时间里干掉岗楼上的鬼子哨兵。因为,方老板摔烟后,埋伏的何冬一行14人突击队员就要冲锋——在岗楼哨兵枪口下距离据点近300米的地方开始冲锋;此时枪响,也不会算惊动据点里面的敌人,因为,几乎在方老板重新走出据点的同时,已经进入据点的刘亚军奋勇队员14人已经分为3组破门扫除据点鬼子了。

  
  现在何贵大致看清楚这个岗楼的结构:他是依托鬼子据点原有一些低矮建筑修建起来的,说是岗楼,其实更坚强,算一个碉堡,高度大约有10——15米,顶部有约半圆的观察界,面向镇上到据点的道路;另外一半许是因为据点有围墙,墙外还有壕沟的防护,只是开了两个很小的观察口。

  
  眼见着方老板一行接近据点大门,何贵再往岗楼上望,却发现那个露着半身的鬼子哨兵好像在低着头和谁说话?!

  
  揉揉眼睛仔细再看,没错!清楚地可以看见那个哨兵还在笑,笑声似乎自己都隐隐听得见?!

  
  怎么回事?不是说只有一个哨兵么?

  
  要是岗楼上还有其它人,自己一下子不能解决,那么敌人就能利用射击孔完全控制何冬他们冲锋的开阔地!

  
  三百米的冲锋距离啊!就算进入据点的刘亚军他们成功顺利,但是就是这个岗楼上除了哨兵,不知道到底存在还是不存在的这个“人”,只要他捡起哨兵这支三八大盖,只要他枪法不是太烂,在冲锋300米大约30——40秒这段时间,整整14人的突击队员至少能被他干掉3分之一!

  
  就算有一挺安排侧射掩护的突击队机枪压制牵引,对于隐蔽在岗楼射击孔后的他也无能为力!

  
  于是,何贵汗就流了下来!

  
  然而,何贵更没有想到:事情变到了最坏!

  
  无法想象得坏!

  
  岗楼上和这个鬼子哨兵说笑的,是小林小队长临时派上岗楼的一个机枪手,本已入睡,又被长官叫起来,于是这个家伙无奈上了岗楼,斜靠在内墙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哨兵应对着。

  
  夏日早上空气是那么好,风是那样轻,说着说着他就昏昏睡去。

  
  在他的身旁,有着300发机枪子弹,和一挺护木已经残损但是枪体铮亮性能良好的超级武器!

  
  那是一把全长米、全重公斤、弹斗供弹、射速500发/分、有效射程800米的大正11年轻机枪!

怕死的人(7)
多么宁静的早晨,连轻风拂过脸颊的声音都听得见。

  
  据点300多米外的灌木中,随时冲锋的14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侧旁刘亚军方德柱一行远远走过,只要方老板进了据点再出来,他们就要冲锋。

  
  这个时候,有人低声叫岗楼上怎么回事?何冬抬眼看去,看到了和狙击手何贵一样的情况——这个哨兵正谈笑风生。

  
  何冬的脑子一下子就炸了!

  
  一片茫然。

  
  情急之下,他对着旁边的段义气喝道:“拿出来!”

  
  段义气实际并没有意识到情况的严重,突然眼见八路军的大首长对自己瞪着眼睛凶神恶煞地喝问,一时反应不过来:“什么?!”

  
  “手榴弹!渡口你从尸体上摸出来的手榴弹!”

  
  再说恐怕时间已经来不及,何冬将自己手上的长枪一抛,摸摸身后的短枪。然后一把抢过段义气慌慌张张摸出的手榴弹,将他手中的MP18冲锋枪抢下来往地上一扔,问道:“跟我上!怕不怕?”

  
  跟你上?

  
  干什么?

  
  怕不怕?

  
  怕什么?

  
  缺乏实战大场面锻炼的段义气不由傻了。

  
  就在何冬眼睛里面流露出失望和悲愤的成分的时候,回过神来的段义气冲口而出:“不怕!怕什么?上哪里?”

  
  “岗楼上问题太大,还有哨兵,何贵恐怕解决不了!” 何冬一喜:“你装成押着我的样子,走到据点门口,我扔这颗发烟手榴弹遮住岗楼哨兵的视线。”

  
  然后又对剩下的12人道:“情况有变!兄弟们,死了也要照旧冲锋!”

  
  段义气呆头呆脑地没有明白过来的时候,何冬拽住他:“不怕就——走!”

  
  12名队员侧头看着何冬,神色复杂。

  
  双手抱在脑后,手里捏着那颗黑乎乎的大正11年发烟手榴弹,何冬一步一步地闪出了灌木丛。

  
  段义气抽抽鼻子,听着自己打鼓的心跳,浑身有些酥麻地跟了上去。耳朵里面听着何冬说:“手榴弹,你总是会用的。我要是死了,你扔到岗楼附近,最好能直接扔上去!”

  
  在面前已经没有任何障碍地形掩护,完全裸露在岗楼哨兵视线和射程的一刻,段义气又听到何冬说:“不要怕,离我几米远,短枪拿出来,对着我,走!”

  
  “这手榴弹能发烟?多大的烟?”段义气这时已经完全明白了自己和何冬的任务和危险,瓮声瓮气地回答:“放心,何处长,我不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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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嗡嗡地响。

  
  是飞机。

  
  赵春山面色一变,抢出屋子。陈楚风和上官云湘也跟了出去。

  
  护兵冲上来:“团座!隐蔽吧!”

  
  上官云湘不答,上了斜搭屋顶的梯子,噔噔踏了几步停下来望天上望:“没事儿!是侦察机。”

  
  飞机斜斜低低地往南飞了去,大家的心放下来。

  
  “上官团长,你不怕飞机?”赵春山呵呵地问道。

  
  “怕!”上官云湘脱口而出:“那家伙厉害,战斗机看准了一个俯冲,机枪扫射,至少要完一个排!”

  
  “这飞机没事儿往这边飞干什么?”陈楚风随意问着。

  
  “侦察情况嘛。可惜我军军力太差,自己的飞机飞不上天,也只能看着日本人的飞机逞凶。”上官云湘掸掸身上的灰尘,自嘲道:“我怕飞机也怕死,这个团长当得失败啊。”

  
  赵春山看陈楚风一眼,接话:“我和上官团长一样,也怕飞机也怕死。”

  
  “是啊,我也是。”陈楚风哈哈笑:“怕飞机伤我抗日兄弟而拿它这个钢铁怪物没办法!怕死得太早杀不够日本小鬼子!”

枪声响了(8)
没有风,田野的土很软。何冬手里捏着手榴弹,双手后抱脑袋,一步一步往据点大门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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