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欲执心-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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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瞧不出什么。如果那虚家记载属实,这东西随意一击,就能杀得了一个真人境的修士,想来那藏在雷云里的东西,实力至少也要与真人境中的顶尖者相当的。”
凤倾雪“哦”了一声,眼睛骨碌碌一转,忽然又问道:
“听说那清宓美丽绝伦,天下无双,是不是真的?”
杨业转过头来,看着一脸促狭的凤倾雪,苦笑着摇摇头,说道:
“她也算得上是我的授业师父,又是我太清观中举足轻重的妙法长老,我一个做弟子的晚辈,对她品头论足可不好。”
凤倾雪却不理他,咯咯笑着,继续问道:
“你说她比起凤倾烟,哪个更漂亮?我和凤倾烟比,又是谁更漂亮?”
杨业别过脸去,揉了揉眉头,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头痛,边揉着边无可奈何地回道:
“若论容貌气质,我此生所见的女子当中,确实无人能及得上清宓长老。”
说完这些,便不再说话了,闭目盘腿打坐起来。凤倾雪不满意他避重就轻,哼了一声,白了杨业一眼,却也不再穷根究底,如杨业一般盘膝坐下,运气疗伤。
杨业和凤倾雪出行前,万事俱备,偏偏忘了准备一盆天时花,船行在这片海域,仍然如同那瀚海洲上的天象,一直都是黑夜,两人只是轮流控制着楼船,依照着虚家那份海图,在这茫茫冰洋上慢慢前行,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少时rì。
这天凤倾雪打坐入定醒来,正要替下杨业,无意中往前方看了一眼,却发现远处夜sè有异,不像是往常那样的夜sè中的粼粼水波之光,便指着前面问道:
“前面是冰山么?”
杨业摇了摇头,说道:
“你去歇息不久,我就已经发现了,起初也以为是一块巨大的冰山正好挡在了去路上,便打算绕过去,结果绕来绕去,却发现这块看似冰山的东西绵延极广,似乎不见边际,绝非是一座冰山,想来应该就是虚家所说的‘永夜之地’了,我刚刚将楼船绕回到原路上来,正要往前靠上去看个究竟。”
杨业cāo控这楼船慢慢靠近那片陆地,站在船舷边上,就着微弱星光,朝着眼前这片陆地极目望去,发现入目所见,尽是皑皑冰雪,便又拿出那份海图仔细看了看,回过头来对凤倾雪说道:
“应该是永夜之地没错了,咱们上去吧。”
说罢,便控制着楼船脱离了水面,轻轻落在了雪地之上,那楼船设计的颇为jīng巧,虽然船身庞大,竟然能够如同雪橇一般,贴着平坦的雪地快速滑行,竟然不比在水中时慢多少。杨业起初还担心雪地下可能藏有山石沟壑之类的,还不敢让楼船行驶太快,走了许久之后,才发现这永夜之地的地面上的冰雪,早已不知经过多少年的积累覆盖,已经深厚到难以想象的地步,除了冰雪,一片坦荡,再无他物,便放下心来。
接下来的rì子,仍旧是两人轮流控制楼船前行。这一rì,凤倾雪被杨业替下了之后,缩在船帮后面躲避着那夹杂着雪花的冷冽狂风,对杨业说道:
“你不是说,此行凶险异常,九死一生么,咱们走了这么久,除了上次碰上那雷云中的东西,也是有惊无险,此外不是也不见有什么艰难险阻么。”
杨业摇摇头,回道:
“不是我说的,是虚家家史上记载的。”
凤倾雪双手抱膝,下巴抵在膝盖上,侧着头看着杨业,轻笑着说道:
“那虚家家史上有没有说,除了上次那个雷云中的东西,还有什么其余的凶险?”
杨业凝神看着正前方,回道:
“按虚家记载,虚家一族从中洲徙往瀚海洲,一路行来,十去其七,低阶修士不算,其中真人境修士折损两人,金丹境修士折损九个,这其中一个真人境,三个金丹境,是遭遇那片雷云之后陨落的,另外一个真人境,六个金丹境修士,则是全殁于另外一场劫难,那场劫难,就在这永夜之地的尽头。此行之前,通过虚家家史记载,我便知晓,我们此行,最大的凶险便是这两处,那雷云已经躲过,只要能安然通过永夜之地尽头,接下来的行程,便没有能够威胁金丹境修士的存在了,我们就可以安然抵达中洲了。只是按照虚家所说,这永夜之地的尽头……。”
杨业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这些,而是说道:
“我至今仍然后悔让你跟着我同行,尤其是知道你是义父的亲生女儿之后。”
凤倾雪闻言淡淡笑着,说道:
“可是我不怕,更不后悔。那永夜之地尽头是什么?我们真的没可能通过吗?”
“虚家称它为永夜极光域,倒非全无可能通过,只是依虚家所言,却是凶险异常。”
“极光?”,凤倾雪面露沉思之sè,“无极魔宫所在的玄界极北之地内,在最北边也有一处绝地,那里终年黑夜,不见星月,空中却发出一种五彩缤纷,变幻莫测的炫目光辉,这些光形状不一,变化万千,瞧着极其瑰丽,极北之地的人们就叫它极光,可是听宫中的长老说,寻常修士,只要进入那个绝地,给那些极光照到,就有死无生,无极魔宫有一种处置派中犯错的弟子刑罚,就是将他送进那绝地之中,被那里的极光杀死。这么些年以来,还从来没听说有谁能活着从那里走出去过。不知道那永夜极光域,是不是也是如极北之地那样有极光存在。”
“极北之地,永夜极光域……”,杨业闻言沉思片刻,说道:“你所说的极北之地的那个绝地,听起来倒是与虚家家史上描述的永夜极光域相同,左右无事,你跟我说说那极北之地的情况吧。”
第九十四章 钟鼓(一)
() 杨业与凤倾雪cāo控这楼船一路前行,越往北走,那凛冽寒风便愈是强劲,夹杂着雪花,打在船舷上都“咚咚”作响,气温也越发的低,饶是凤倾雪久居极北之地,早已习惯了酷寒环境,也觉着寒沁入骨。
这一rì轮到杨业cāo纵楼船,因这永夜之地除了一望无垠的平坦雪地外,再无他物,也就不用担心楼船会撞到山石树木之类的东西,只需盯着罗盘,不走错方向就行,杨业为了躲避那刺骨寒风,便干脆盘膝坐在甲板上,恰好让船弦挡住了吹来的寒风。
也不知走了多久,杨业偶然一瞥罗盘,却发现上面的指针不停乱颤,似是受了什么干扰,杨业觉得奇怪,就起身打算看看外边的情况,结果刚站起身来,却忽然又隐约听到一阵雷鸣之音自身后传来,杨业脸sè一变,又凝神细听,发现并非错觉,便连忙停了楼船,向船尾跑去,经过船舱门口的时候,凤倾雪也已经惊觉有变,从舱内跑了出来。两人互看了一眼,神sè凝重,一块朝船尾跑去。
从船头到船尾,只是数息的时间,那几不可闻的雷声却已经隆隆作响,凤倾雪看着远处那正在急速靠近的一片雷云,脸sè一变,说道:
“这东西不是只在那片海域出现的么,我们都已经脱离那片海域这么久,离那里不知道有多远了,怎么还会遇上它?”
杨业摇了摇头,说道:
“虚家只说过他们是在那片海域遇上的这东西,倒没有说这东西必定只在那里出现,不会去其他地方,现在看来,是我们想当然了。赶快收敛气息,希望这次也能躲过去。”
凤倾雪点了点头,祭出软烟罗,将两人笼罩在内,然后屏气凝神,缩在船帮后面,不敢让一丝气息外泄,忐忑地等着那片雷云过去。
也不知是两人没有隐匿好,还是因为那黑沉沉的庞大楼船在这一望无际的冰雪地面上太过醒目,那片雷云快速经过楼船附近时,却忽然停了下来。船上的杨业和凤倾雪听着那隆隆雷鸣之音越来越响亮,便知道它离楼船越来越近,等到看见那闪电光芒直照到甲板上时,心知那片雷云已经飘到楼船上空附近,心中越发紧张,见它忽然停在楼船上空不动,下意识便感觉要遭。凤倾雪扭头看向杨业,却不敢开口说话,只以眼神询问。
杨业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回应,只听空中忽然“咔嚓”一声惊天炸响,一道粗巨的闪电便劈在了楼船的桅杆顶端。杨业被那闪电发出的耀目白光刺得双目一花,便什么也看不到了,他从那虚家家史记载上看到过,知道当年虚家一个真人境,三个金丹境的修士,就是在这样一击之下灰飞烟灭,尸骨无存的,当下心中一片惨然,知道已无幸免,不及多想其他,在那电光石火之间,运转全身灵力护身,转身抱住已经愣住的凤倾雪,将她死死的护在了怀中,只盼能为凤倾雪多抵挡一些这闪电之威,给她争取来更多的生存机会,总好过两个人都死在这里。
凤倾雪被杨业抱住,才回过神来,yù要推开杨业,可是被他抱紧,双臂伸展不开,使不上力,没能一下将他推开,徒劳地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却被那雷霆之音掩盖,一双秀目,已是泪如泉涌。
就在那道闪电将要触及楼船桅杆的一刹那,一直被杨业放在乾坤袋中不知是何用途的那三枚灰白sè珠子,却忽然自行突破了乾坤袋的束缚,从乾坤袋内激shè而出,呈三角形状漂浮在楼船上空,接着以三枚珠子为中心,一层朦朦胧胧的雾气浮现出来,将整个楼船笼罩在内,堪堪在那道闪电劈中楼船之前将其挡下。
这种雾气杨业和凤倾雪都十分熟悉,正是当rì攻打虚家时,虚逝水释放出来,yù要杀死船上几人,结果反而害了自身的混沌之气。杨业取得这艘楼船之后,只通过虚家家史的记载,弄明白了如何cāo纵楼船行进,其中许多机巧,虚家家史却并未尽书于其中,虚逝水当rì释放出来的那层防御光幕和混沌之气,杨业琢磨了许久,都未曾找到开启的办法,却不料今rì生死一线之际,这船上的混沌之气竟然被那几枚珠子自行触发,形成一道光幕,挡下了那道夺命闪电。
凤倾雪喜极而泣,紧紧抱住杨业,哽咽着说道:
“你是傻子吗?谁要你救我的?你不想活着去找你的心上人了吗?”
杨业被凤倾雪反抱住,反而尴尬地不知所措,想要推开她,抬了抬手,又无奈地垂下,只得说道:
“好了好了,你别哭了。”
凤倾雪这才脸一红,嗔怒地推开杨业,抹去脸上的泪水,说道:
“谁哭了,那是被那闪电灼的,眼痛!”
那片雷云中的东西,注意到楼船的存在之后,似乎是觉着一望无际的白雪之上,忽然多出一块黑斑一般,有些碍眼,于是便随意放了一道闪电过来,之后就准备呼啸离去,在它看来,这楼船在这道闪电之下,应该如同蝼蚁一般,被轻易打成齑粉,化为乌有。结果正在它要飞过楼船之际,随意间一瞥,却忽然发现这随手一击,竟是全然无效,就像是一个孩童一时兴起,要随手碾死一只虫蚁,结果却反被虫蚁蛰了一口一般,那雷云中的东西,顿时就狂怒了。
雷云停到楼船正上空,那云中的东西,只露出两只如同灯笼般的暗红眸子,冲着楼船一声咆哮,接着雷云之中,释放出的闪电,如同要将整个雷云下方都变成一片雷幕一般倾泻而下,全都劈向了那楼船。
杨业和凤倾雪原本以为已经躲过了此劫,刚刚松了一口气,就觉着眼前忽然一片惨白,就什么都看不清了,然后耳中便听见连成一片的炸雷声响,一时间只觉得六识尽丧,心神恍惚。
也不知是那三枚珠子的功效,亦或是那混沌之气化作的屏障的功绩,漫天雷霆过后,竟然未能穿透那层薄薄的雾气分毫,自然也就没能奈何杨业和凤倾雪分毫,便连之前给杨业和凤倾雪带来不小损伤的那声咆哮,这次也没有起到多大的杀伤力。
惊魂初定之后,凤倾雪看着眼前这道光幕,见那雷云丝毫奈何不了这道屏障,甚至饶有兴致地看着头顶那三颗珠子,拿眼瞟往杨业那里,似笑非笑地说道:
“好啊杨业,你骗我。”
杨业愣了愣,不知道凤倾雪话中何意,愕然说道: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哼,记得当时在虚家,你跟我解释为何要将得自虚逝水的那枚舍利珠让给风涯,你说除了那一颗,你身上其实还有一颗,是不是?那这两颗是怎么回事?”
杨业苦笑一声,当时他还不知道凤倾雪的身世,就算共过患难,对其再信任,碍于其魔宫嫡传弟子的身份,心中也不可能没有丝毫顾虑,之所以承认拥有一颗,因为那三枚中的其中一颗,是同凤倾烟和周祁他们一起在那雾隐深渊内得到的,纵然不与凤倾雪说,事后回到中洲,凤倾雪同门内说起此行经历时,很轻易就会知晓此事,反倒不如坦然承认,至于另外两颗,其中一个与他身世有关,一个则事关老道王志的那段秘辛,杨业一直埋在心里,不敢让任何人知晓,自然也不敢轻易告诉凤倾雪。
结果这次三颗珠子却全都自动飞出了乾坤袋,给凤倾雪看到,不过此时已经知晓了凤倾雪身世,杨业自然再无顾虑,苦笑着摇摇头,看了看头顶,说道:
“不是我有意欺瞒,那另外两颗,都别有秘辛,这雷云中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等躲过此劫,我再与你详说吧。”
凤倾雪轻哼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那漫天雷暴就忽然停了下来,那雷云中的东西,发现漫天霹雳丝毫奈何不得下面的楼船,又是一声长吟,只见那雷云忽然下落,在离楼船几十丈高时,从雷云中露出一截几丈粗细,布满墨玉一般鳞片,犹如蛇尾一般的身躯,轰然抽在了楼船之上。
接下来只听一声巨响,三十余丈长,三丈多宽的庞大楼船,竟被一下击飞,离地而起,在空中翻个几个转之后,才轰然一声,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