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欲执心-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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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画布背面是否有什么玄机。
几人看到画布背面之后,都大吃一惊,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只见那画布之上,写着斗大的三个字——“天亡我”。这三个字sè呈暗红,似是以血书就,乍看之下,只觉冲天的怨愤不甘之意扑面而来,令人心悸,仿佛写下此字的人,将心中怨恨都寄托在了这三个字里面,历经无数岁月而不散。
几人定了定心神,重又走上前去看那画布,只见画布下端,那三个大字的下方,还写着数行小字:
蜃楼城第一百零一代城主,无能保我蜃楼城威势不坠,传承不绝;亦无能护佑门下弟子,致其罹尽祸难。死后无颜留名于世,故留白绢三尺,后世弟子,有怨恨唾骂者,皆可书于其上。
看完这几行字之后,几人都沉默不语,仿佛被那字里行间透出的悲愤之情感染。半晌之后,周子元轻叹一声,说道:
“这人也不知道犯了什么大错,以至于堂堂天下第一大派的宗主,死后连名号肖像都羞于留下。这里百余幅画像,就只有他这一副,是一片空白。”
杨业沉思了片刻之后,答道:
“据我太清观的典籍记载,万年前,蜃楼城发生变故的时候,执掌蜃楼城的,正是其第一百零一代城主。看这话中的意思,正是因为这位城主,才使得蜃楼城一夜之间绝迹于世间,并最终传承断绝,彻底覆灭。”
凤倾雪闻言说道:
“这么说来,他就是蜃楼城末代城主了。偌大一个宗门,在他手里覆亡,跟那世俗中的亡国之君差不多了,确实有够可怜的,难怪他这字里行间,透着这么大的怨气。”
程旺一听,立刻摇头反驳道:
“不对不对,你说的不对!”
凤倾雪听到程旺的话,立刻火冒三丈,恶狠狠的瞪向程旺,怒道:
“我说的怎么不对了?”
程旺见到凤倾雪凶恶的样子,心虚地退后两步,站到了杨业身后,指着那最后一幅画像说道:
“这里还有一幅画像在他后面呢,要是每副画像代表一位蜃楼城城主的话,那这最后一幅画像上的人才算是蜃楼城的末代城主才对。”
几人先前一直都把注意力放在了那副空白画卷上,此时听到程旺的话,才去留意那最后一幅画像。只见这最后一幅画像上面,画的是一位女子,这女子五官清秀,身材纤瘦,显出一种柔弱的气息。不同于前面那上百幅画像,那些画像,每副上面都会用古篆注明此人是姓甚名谁,生卒于哪一年,是蜃楼城第几代城主,而这幅虽有人物肖像,却只在画像左下角写有星澜两个娟秀小字,除此之外,别无只字片语,画像前的香案之上,也没有香炉香烛这些东西,只在空空的香案上,放有一个半尺来长,六七寸宽的木匣。
凤倾雪看过之后,得意地对程旺说道:
“看见没,唯独这幅没有写是第几代城主,说明这个根本不是蜃楼城城主,那第一百零一代城主就是末代城主。”
程旺不服地回道:
“她要不是城主,怎么可能她的画像会被挂在这里?”
……
于是两人就又喋喋不休的争辩了起来。
其余三人早已司空见惯,也懒得去劝,就当作没看见。杨业看了看香案上那木匣,又回头看向凤倾烟,见凤倾烟点头,便走上前去,将那木匣打开,只见木匣之内,除了一面铜镜之外,再无他物。
这面铜镜造型古朴,镜面纤毫可见,外表与寻常女子妆镜无疑,几人互相传看之后,均没有看出有什么出奇之处。
杨业摇摇头,将铜镜放回盒中,有些失望的说道:
“或许这本就是一面普通的铜镜吧。你们也看到了,这个画像上画的是一个女子,这镜子许是她常用之物,或者对她来说有什么特殊意义,所以她死后这面镜子便被放在这里留作纪念。”
几人听了,都觉着有些道理,凤倾雪便顺手将那镜子拿到手里,对着自己照了照。大抵是女子,尤其是美丽女子都爱照镜子吧,凤倾雪此举本也只是随意而为,可是将镜子拿在手中,去看镜中的自己时,才发现镜中一片昏暗,竟然没有自己的影像,凤倾雪见状吃了一惊,诧异的说道:
“这镜子有古怪,竟然照不出人影的。”
几人起初以为这镜子是件法宝,是以查看的时候,全都反而忽略了镜子本身的照影功能。此时听到凤倾雪的话,均凑过去看那镜子,程旺举着那盏人鱼膏灯,便往凤倾雪举着的镜子前面凑,便说道:
“这么光滑的铜镜怎么会照不出人影呢,可能是太暗了吧!”
程旺话音刚落,那人鱼膏油灯绽放的银白sè光芒,便照shè到了铜镜上面,因为油灯离那镜子很近,镜子立刻反shè出一片银光,照到镜子面前的五人身上。
几人本来都已经适应了那人鱼油灯的银亮光芒,可是此时这些光芒经过这面古镜的反shè之后,却突然好似变得更亮了几分,顿时照的几人睁不开眼睛。几人猝不及防之下,立刻下意识地或紧闭了眼睛,或拿手遮眼。
“你要死啊,举着灯往镜子上凑那么近干嘛!”
凤倾雪适应强光之后,拿开遮眼的手,对程旺怒斥道。
若在平时,凤倾雪接下来必然会听到程旺反驳,可这次却没有听到程旺还口,不由有些奇怪,便向程旺看去,一看之下,才发现周围情景大变,竟然已经不是几人呆的那个大殿了,程旺此时正吃惊于这番变化,才忘了同凤倾雪争吵。
第五十六章 蜃楼遗秘(十七)
() “这是哪里?”
凤倾雪震惊过后,才喃喃地问了一句。
相比起凤倾雪和凤倾烟,杨业他们几个就更加吃惊了。此时听到凤倾雪的问话,杨业才回过神来,然后看向程旺和周子元,只见这两人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里,是我们太清观的水镜洞天!”
“什么?”
凤倾雪听到杨业的话,忍不住失声惊叫。
杨业苦笑着摇摇头,指了指几人面前那一汪银白sè潭水,又指了指潭水旁边一个石柱,只见上面正篆刻着“水镜洞天”四个大字。
凤倾雪看到杨业所指之处,小脸立刻一白,自从当年无极魔宫纠集魔道各派围攻太清观,被太清观反杀回极北之地,上千年不敢再涉足中土之后,两派就已经成了世仇。虽然随着时间流逝,再加上太清观近几百年渐趋势弱,两派表面上看去不再如起初那般剑拔弩张,无极魔宫的人也渐渐开始经常在中土出现,可是像这般直接来到大衍山之内,要是被太清观的人发现,却也未必能够容他们安然离去。
凤倾烟起初的惊讶过后,已经镇定下来,看到凤倾雪的表情之后,冷哼一声,说道:
“怕什么,我们又不是故意要闯入他太清观,他们还敢杀了我们不成?”
凤倾雪闻言,正要说话,却忽然听见杨业说道:
“噤声,有人过来了!”
这洞内除了一处水潭,一些钟rǔ石外,别无他物,是以也没有什么藏身之处。杨业也不知道门内之人发现无极魔宫两女之后,会如何处置,那脚步声又是从洞口传来的,是以杨业只好示意两女站在原地,心中则已经打定主意,若是事情不妙,无论如何也要去求墨无伤放两女离开。
随着脚步声渐进,一前一后两个人自洞口走向了洞内。
当先那人,一身道袍,手执一柄拂尘托在臂弯,看年龄不过二十余岁,长的亦十分英俊,迈步之间,显得极为雍容闲适,一双眼眸,则显得极为深邃,凝目望去,便给人一种彷如汪洋的感觉。
跟在这青年道士身后的那人,也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身穿一身华贵锦服,仿若王孙贵胄一般,显得极为贵气。
杨业和周子元程旺他们,见到这青年道士,均有些奇怪,此人气度非凡,绝非常人,在太清观中的声名和地位应该都不低才是,可是几人却均觉得此人十分面生,从来未曾见过,亦不曾听长辈说起过太清观有这么一号人物。
杨业见那青年道士走近,便上前几步,准备打招呼问候,却见那道士对他们几人竟然仿若未见一般,目光丝毫不在这边停留,而是回身对身后那锦服青年说道:
“说吧,你师父派你来此究竟有何要事?”
那锦服青年闻言四下望了望,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道:
“敢问真人,此地可安全么,此事至关重要,来之前,我师父曾经交待过,我说出此事的时候,出得我口,入得你耳,除此之外,便是天地亦不可知。”
那青年道士闻言轻轻皱了皱眉头,随即轻轻挥了挥手中拂尘,顿时那水镜洞天内如水银一般的潭水中就飘出了数不尽的银白光点,那些光点在洞内四处飘散,很快消散不见。
待那些光点消散之后,杨业几人只见那青年道士蠕动着嘴唇,向那锦服青年说着些什么,然后那锦服青年点点头,也张口回了些话。
而此时,杨业几人却诧异的发现,几人虽然距离这两人不过几步之遥,却根本听不见两人说的任何话,就仿佛面前这两人在演哑剧一般。
“他们好像看不见我们。”
起初的惊慌过后,凤倾雪很快就察觉出了异常。
凤倾烟也是聪明绝顶的人,很快就反应过来,心知只怕是适才几人观看的那铜镜有古怪,眼前所见一切,未必就是真实存在的,或许只是一段蜃景,想到这里,凤倾烟随手在地上捡起一粒石子,扔向了锦服青年,却见那石子打在那人身上,竟然直接穿身而过,那锦服青年却丝毫未觉,仍在向那青年道士说着什么。
“果然是幻境,只是不知这两人是谁,也听不到他们说的是什么。”
杨业起初见凤倾烟突然往两人那里仍石块,顿时吓了一跳,及至看到结果,也已经明白过来,闻言回道:
“这道士在此地出现,又这种打扮,当是太清观门人,只是我们却未见过,想来是和这铜镜同一代的人物,如今应该早已作古了,也不知是谁,至于这锦服青年,就不知道了。”
杨业话音刚落,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那青年道士适才施展的法术已经失效,亦或者两人已经谈完了机密之事,几人又能听到两人的对话了,只听那锦服青年说道:
“蜃楼城上下都心里明白,我们此次只怕是在劫难逃了,我师父本不同意向你们求救的,兹事体大,我们两家纵然交情深厚,可是也断然没有让你们平白冒此奇险来帮助我们的道理,而且,就算加上你们太清观,合我们两派之力,也于事无补,不过徒增伤亡罢了,无奈派中各位长老,均不想放过任何希望,我师父无奈,只得派我前来了,至于贵派肯不肯出手帮忙,全看真人您的意思了,若您不愿,我师父也不会有丝毫怨言的。”
那青年道士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了,来回踱了几步之后,幽幽叹息了一声,对那锦服青年说道:
“此事,我太清观确实不能插手,不是我玉渊不顾道义,只是确如你师父所言,就算加上我太清观,也不过是多了一群陪葬之人罢了,我可以不计较我个人生死,却不能拖累全观弟子,太清观,不能亡于我手!”
那锦服青年虽然来之前就已经知道结果必然如此,可是此刻听那自称玉渊的道士亲口拒绝,仍是忍不住面sè灰败,失望不已。最终,锦服青年苦涩的点点头,回道:
“真人的意思,我懂了,蜃楼城劫难将至,晚辈还要尽快赶回去,就不多留了,晚辈这就告辞了!”
说罢,那青年便转身向洞外走去,走到洞口时,却又听到玉渊喊道:
“且慢!”
那青年闻言回身,看向玉渊,只见玉渊真人拿出一个羊皮卷轴,对他说道:
“你将此物带回去,交给令师,至于用还是不用,就看你师父的意思了。”
那青年接过那个卷轴,迟疑的问道:
“这是?”
“此物或能保你们蜃楼城免遭此厄,但是代价却也不小,你师父看过之后,便会明白,其中得失如何,自有你师父去权衡决断。你回去吧!”
那青年听说此物或许能保住蜃楼城,虽然听到玉渊真人说要付出不小代价,心中仍是忍不住一喜,毕竟都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了,再大的代价,还能大的过举派覆亡不成?
锦服青年慎重地将那个卷轴放入乾坤袋里,贴身藏好,然后犹豫了下,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木盒,递向玉渊,说道:
“这盒内就是那件东西,掌门托我带过来了,他说,蜃楼城只怕是过不去这道坎了,此次劫难之后,这世间应该就再也没有蜃楼城了,这东西,如有可能,便交予真人保管了,这样一来,纵然他们将我蜃楼城满门诛绝,鸡犬不留,也得不到他们想要的东西。此事过后,若是蜃楼城万一躲过此劫,此物便为我们两家共有,若是……,那便任由真人处置吧。”
玉渊见到那木盒,听到青年的话之后,原本平静深邃的眼眸,蓦然圆睁,shè出骇人的jīng光,死死的盯着那木盒半晌,又看向那青年,那青年触及玉渊的目光,顿时脸sè苍白,垂下头不敢看他。
片刻之后,玉渊眼眸回复如初,缓缓的伸手触向青年手中的木盒,在快要碰到那木盒的时候,却又将手收了回来,然后略一犹豫,便又伸向那木盒,如是反复再三,显然心中极为纠结,似是想要留下那木盒,却又顾忌甚至可以说是惧怕着什么,始终难以下定决心。
那锦服青年只是双手托着那木盒,也不说话,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