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江、张石铭家族-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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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绘本地题材的南洋派画家,她总在有意无意间通过这些题材的图像,表现、倡导对本区域的一种认同。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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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张静江的十朵金花(11)
不仅如此,这个美术馆在组织关于西方美术思想对新加坡美术界的影响,以及“南洋风”逐渐形成的讨论时,有多篇论文都提到了张荔英的作用。专家们谈到:“林学大校长力邀前中国国民政府外交家夫人张荔英女士在美专任教。张荔英老师生长在法国,毕业于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在南洋美专期间,张老师教学认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良师。赖凤美同学便是受张老师的影响赴法深造,并且进入巴黎美术学院就读。她学习态度勤奋认真,颇受夏普兰·米笛教授的赏识,回国后在母校执教至今。夏普兰·米笛教授是张荔英老师的旧同学,于1958年他作星马游,特地拜访和参观美专,并与久别重逢的张荔英老师叙旧,一时传为佳话。”15“张荔英曾在法国、中国和美国接受美术教育,早期的作品受到写实主义和巴比仲画派的影响,中期的作品具有后期印象派和野兽派的特性。她在西画中融入了中国绘画六法之首要的‘气韵生动’,并于五十年代,将这种中西合璧的绘画技巧和思想带入了新马,之后他又受到南洋热带气候和风土人情的影响。晚期作品除了具有中西绘画的精神外,还处处流露了南洋的气候、地理和文化等特色。张荔英的画面上曲动玲珑的笔触和线条,正是画家灵活逸趣之性格的表露。在其色调、形体、笔触和线条中带有某种的象征性和使命感,这应是动荡时代精神的呈现。张荔英是当时新加坡最具有影响力之一的女画家。”16
张荔英任教数十年的南洋美术学院在纪念校庆65周年的时候(2003年),也没有忘记这位给新加坡美术界带来福音的先驱者。在该校编印的《腾飞南艺——南艺65年纪念特刊》中,记载了些许张荔英离开中国大陆后的生活足迹:“1948年……张荔英从法国到新加坡开油画陶瓷器工作展,林学大(校长)与张丹农相当欣赏她作画功夫的踏实,很有个人趣味风格。林学大欲请她在美专任教,但因她随后要北上吉隆坡、槟城而无果。直到1952年张荔英来新加坡第二次举办画展后,居留新加坡,才答应了林学大的邀请,到美专任职,专教素描与油画,至1981年退休。”
从该校记录的资料里还可以知道,张荔英在该校不仅仅是教书,还参与了许多行政管理工作,如在1953年以后,当时的校长林学大先生病重期间,凡是英文文书均由她代笔;1963年,原校长林学大先生逝世后,学校董事会有意让张荔英出任校长,但她为了创作而没有接受,董事会才转而推荐林有权先生担任代校长;1970年林有权先生出任正校长,张荔英担任他的英文秘书。后来学校在发展的过程中几次遇到办学经费方面的困难,张荔英总是与校友一起把自己的作品拿出来义卖,在关键的时候为学校的建设立下汗马功劳。
这样一位忠实于艺术、品格纯正、性格外柔内刚的传奇女子,受到人们的尊敬是必然的。如今人们走进新加坡国家美术馆那栋漂亮的洋楼,迎面就可以看见馆方对她的介绍,而且在一楼的展览区中,第一间展室就是她的作品的展览专室。
五小姐张菁英是位服装设计师
五小姐张菁英,在抗战胜利后嫁给了国民政府的卫生部长林可胜。对于这桩婚事,大概她老爸也不会太情愿的,因为林可胜原先结过婚,只是夫人去世,才又续娶了张家小姐。
菁英在姚氏所生的女儿中最小,当然也是父亲的心肝宝贝。抗战前她在上海时,喜欢一个人开了汽车到处跑,一个月所耗的汽油费常常在百元以上,均由账房付给。那时候一个普通银行经理的月薪也不过才300元,像中国银行和交通银行这样的大银行的经理月薪也不过500元,一般的银行职员的月薪只有三四十元,还要养家糊口,五小姐的花费的确大了些。张静江知道后关照账房,不许她这样挥霍,每月用项要限制在200元之内,包括汽油费在内。账房先生请他直接告诉菁英,但张静江不肯,坚持一定要账房去当“难人”。菁英听了当然不高兴,但张静江见了女儿依旧谈笑风生,绝不提汽油和“限价”问题。他在女儿面前似乎有意要保持一个“好爸爸”的形象。
12。张静江的十朵金花(12)
张菁英在1938年抗战时与父亲、后母朱逸民及弟弟妹妹一起辗转瑞士、美国,抗战胜利之后其父没能回沪,而她回来了。她大概还是小姐中胆子最大的一个,胜利后她常和汇集在上海的中外飞行员们在一起(她与中国的第一位女飞行员李霞卿很早就是好朋友),于是就跟他们学开飞机,居然真的把直升飞机开上天了,在朋友中刮起一阵小小的风暴。
林可胜是著名的病理学专家,1897年生于新加坡,英国爱丁堡大学的留学生,还获得了哲学和科学的博士学位。他还是中国生理学会的创办人,兼任《生理学杂志》主编。1948年他任国防医院院长、卫生部部长、中央研究院院士,1949年赴美讲学,后来一直在美国一些大学里教书和做研究工作。
张菁英没有去享部长太太的清福,而是选择了独立自主的人生道路。她的正式职业是服装设计师,曾在现在的锦江饭店靠路边的“炮台楼”上开服装设计和裁缝店,店名叫锦霓服装社。她设计的衣服有明显的特点,是以红、黑、绿三种颜色为基色的,而且以职业女装为大宗,还曾经以“金枝绿叶”为主题,在锦江饭店举办过时装表演,也曾轰动一时。1949年后她和丈夫去了美国,于2005年去世,享年95岁。
13。从公子哥儿到书画鉴定大师(1)
张葱玉(名珩,字葱玉,又字希逸,1914~1963)是张石铭的孙子,张乃骅的儿子,张家第三代著名收藏家,以收藏和鉴定唐宋名画名扬天下,也是解放后我国第一代书画鉴定大师。他跟他的祖父、叔祖、父亲及叔父一样,一生跌宕起伏,色彩斑斓,充满传奇,在上海滩留下了很多有趣的故事,至今上海滩上了年纪的文化人和“老克拉”,谈起他当年在上海的“豪举”都不陌生。但是在政治倾向上还是有很大区别,他的叔公张静江是国民党###,国民政府的高干,而他却成为共产党的国家干部,在国家文物局文物处副处长的岗位上,做了大量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苦工作,为新中国的文物事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在从上海滩无数大宅门中走出的无数公子哥儿中,实在是个非常特殊的例外。
张葱玉十七岁一夜身价二百万
张葱玉的父亲张乃骅(字仲平,1892~1918)是张石铭的第四个儿子。他不仅像他的大哥张乃熊(芹伯)和弟弟张乃骥(叔驯)那样,继承了老太爷嗜古如命的特性,工诗文书画,又精于版本目录之学1,还继承了老太爷反清、维新的革命细胞,积极投入当时的革命浪潮。
张家的世交,常熟人曹大铁先生曾介绍张乃骅说:“张四仲平,石铭仲子,即葱玉之父。工诗文,以豪侠著,有小孟尝之誉。清末与南社诸君友契。于右任先生主办《民吁报》即由其出资。”又说,张乃骅由张秉三介绍认识了蒋介石(因为蒋介石与张秉三在日本留学时是同学,蒋介石的父亲就是掌管张家在奉化盐栈的经理),视其为大器,与之结为金兰之契,成为莫逆之交,并且“屡屡延誉于静江,静江复推荐于孙中山先生,先生依为劲旅,器重无比。秉三所作《辛癸日记》,尝属余赋句。该记洋装本,而以毛笔细楷逐日书之,其中多辛亥革命史实。民国后二年,几无一页不书涉蒋介石和仲平者……”2
这段记录说明,曹氏从张秉三处得知,蒋介石认识张静江,还是张乃骅引荐的结果,并且在他的日记里,多次谈到辛亥前后张乃骅与蒋介石的交往故事,可见张乃骅是张家又一位很有作为的反清志士。可惜时隔半个多世纪,现在已经无法找到这本意义重大的日记了。据张秉三先生的儿子张毓奇先生讲,其父所有的日记和书画文稿,全部毁于十年浩劫。但是无论如何,曹大铁的这段话,与现存资料的基本精神是一致的,而且,这段介绍是迄今以来所有资料中,对张乃骅的最为详细的介绍。
张乃骅跟他的叔叔张静江一样,也是带着大笔的钞票走向革命。他没有走出过国门,未必像张静江那样有明确的西方无政府主义主张,但他跟张静江很投缘,欣赏西方民主制度,崇拜孙中山先生,主张以武力创建民主共和,并积极参加各种政治性###和宣传,所以在民国初期南北对立的紧张空气中,他也跟张静江一样,“享受”了被张氏大家族驱逐出族的“待遇”。3
后来张静江北伐胜利后衣锦还乡,当上了浙江省主席,张氏家族自然要迎其归宗了。可是张乃骅很不幸,1918年的一天,他和张秉三一起从上海乘船去杭州时,途中不慎失足,竟溺水而逝,年仅26岁,而他的独生子张葱玉才4岁。
张乃骅不幸去世后,张石铭对同路的张秉三颇有不满,对张葱玉这个孙子就格外疼爱,整天把他带在身边跟进跟出,生怕再出意外。张石铭的晚年是在书房和古董中度过的,来往的朋友都是些很有国学根底的老夫子,他们不是到张家来欣赏新得手的字画和古籍版本,就是怀揣着什么珍籍秘宝,乐滋滋地前来共同鉴赏。张葱玉整天泡在古董堆里,从小过眼的文物不知其数,耳闻目睹,日夕熏陶,加上祖父在旁亲自指点,其练字、读书、品画的功夫自然非同一般。他原本聪颖过人,一点就通,日子长了,祖父的朋友就成了他的朋友,他父亲当年的朋友也成了他的朋友了。这就是为什么他的朋友,一般年龄都要比他大许多的原因。于右任先生原来是他父亲的朋友,后来也成了他的朋友。
13。从公子哥儿到书画鉴定大师(2)
他的父母只有他这一个孩子,自然望子成龙。他的祖父为他请了海 宁陈阁老的后代来教他读书。张葱玉5岁就开蒙读书了,而且在他们石路的大宅门里拥有一间40平方米的书房。他十几岁的时候,对中国古代绘画已经很有心得。他对古代书画艺术的热爱,使得他没有时间和兴趣跟小朋友玩,而喜欢跟大朋友玩。这些大朋友基本都是些画家、书法家和收藏家。
张葱玉14岁的时候(1928年),他的祖父也去世了。
大家族失去了掌门人,在那时可是件非同小可的事情,因为大家族家产太大了,散布在南北各处,账房也有许多处,仅不动产就难以计算清楚,自家人一般都讲不清家里到底有多少财产,所以通常是要请权威的会计事务所来清算。清算完毕后还要登报说明,以示公正。如晚清邮传部尚书,上海的大财主盛宣怀去世后,就组成了遗产清理委员会,主要负责人是李鸿章的大儿子李经方。
张家请来了经济界著名人士张文进进行资产评估。结果张文进调查后作了两句结论:其一,除去在常熟、苏州、湖州等地的田地、盐场、房产以及古籍、字画不算,仅在上海的房地产和其他产业,价值即达2000万元;其二,与此同时,负债900万元。所谓负债,据说是指做地皮生意被“套”住的部分。算下来,实际财产仍有1000多万两。由此可知,张家“大象”的地位保持了半个世纪,至1931年仍旧没有动摇。
按照那时的规矩,老太爷刚去世是不便分家产的,那样有不孝之嫌。1931年,后代服孝满三年之后就可以分了。一千多万家产五房儿子分析(女儿虽然也能分得一些,但数量无法与儿子们相比。女儿主要是老六张智哉,也分得了一些遗产。其他两个女儿张湘英和张淑英是张石铭最小的两个孩子,那时年龄还小。其余几个女儿如老二、老三、老五均早夭),每房可得200万。
这下可发了张葱玉。因其父亲早逝,他又是独养儿子,所以四房的财产就该归他“独吞”。分家那年他才17岁,小小年纪一夜之间有了200万身价,成了双份儿的百万富翁,这就不能不使他抖豁豁起来。张家人怜他小小年纪就没有了父亲,还特意把大世界那块地皮分给他,好让他坐收租金,旱涝保收,一辈子衣食不愁。但这一夜间的暴富,为他带来诸多意想不到的机遇的同时,也带来不少麻烦,使他后来的生活格外跌宕起伏,富有戏剧性。
迅速崛起的青年书画收藏家
张葱玉20岁的时候,已是诗书棋画,无所不能了。他藏书固然不少,古钱古瓷也都玩过,而最有成就的还是古画。他的性情颇似其叔公张静江,财大气粗,日斥万金,来往交游的皆名流豪客,举手投足自有一番“震撼”作用,凡是遇到合意的作品,他动辄斥资买下,为此还付了不少“学费”。
他最初的藏品是他祖父传给他的一批字画,祖父去世后就全靠自己给自己“掌眼”了。他开始买画时常上人家当,广东路上的古董鬼子见他年轻,手里又有的是钱,就拿假货欺骗他。他性格倔强,明白真相后从不认输,所谓“输了钱也不能输人”,于是发愤研究,刻苦磨炼,买进卖出,广交朋友,真货假货都拿来比较,全部的心思加上全部的钞票,终于练就了“目光如炬”的真功夫,1934年他20岁的时候,就被故宫博物院聘为鉴定委员,后来在1946年再次被聘为故宫鉴定委员。4
他的藏品最负盛名的有:唐代张萱的《唐后行从图》轴(绢本设色)和唐代周昉的《戏婴图》卷(绢本设色),以及大宗元人绘画。张萱是盛唐时代的宫廷画家,擅长人物画,尤工仕女题材,常以宫庭游宴为题作画。这幅《唐后行从图》即是皇后宫廷生活的写照,各式人物几十人,面目各一,栩栩如生,极为名贵。周昉是唐代最有代表性的人物画家之一,他画人物“衣裳劲简,彩色柔丽”,所画仕女,多为禾农丽丰肥之态,题材亦多表现贵族阶层的生活。这幅《戏婴图》相传清末从皇宫中流出,张葱玉花重金从北京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