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之斑-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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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布条。
江涛还是有些能耐的，一回来就申请来不少军装和物资，让战士们又焕然一新。任江让他塞给军需官一些烟酒，就从仓库里搞来一大堆军用地图，甚至有一张300000：1的华中地图。
刚推开房门，发现已经有人坐在那里等他。任江差点忘记是自己要求凌晶午饭后到自己的房间来的。他险些脱口而出问她的来意。
她眼睛依然红肿，似乎还在为任江不听解释而生气。
“委屈你了。叫你来，其实就是想给你道歉。”任江的性格铸就他直来直往的说话方式。
她死死地盯着任江，咬紧嘴唇，就是不开口。
任江踌躇上前，伸开双臂将她慢慢扶起。她浑身战战兢兢地注视着他的眼睛，仿佛能从里面读出前言万语。
任江抿了下嘴唇。“希望你能明白，我知道你辛苦。部队本就没有直接的军饷下拨。唯一奖励的那些又被我移作他用。眼下徐州附近战火未熄，粮食价格贵的离谱。士兵们目前能吃上这些已经是难能可贵。”
他摘掉了她的军帽，一绺绺地抚弄着她的秀发。“请允许我这么做，一看到秀美的长法，我就克制不住自己欣赏的欲望。”
凌晶似乎想张口说些甚么，却被任江的食指挡在嘴边。“也许任何语言都无法救赎，我对你犯下的罪过。所以希望你安静地听我把话说完。刚才那种情形如果我不对你做些甚么，有可能酿成更大的骚动。别人或许不知道后勤的苦处，我最是明白。几万大洋在接近千人的部队里，只够花一个月的。而且打造武器后，更支出的粮饷就微乎几微。所以我只能上演一出苦肉计，暂时糊弄过去。往后部队打游击，这些问题可能会更严重。因为信任你，所以才将重担托付给你。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衷。你要是觉得上午的事太委屈，就揍我一顿。我绝不还手。不过那份检讨你还是要写完给江涛。”然后居然抓过凌晶的拳头，狠狠地擂在自己的胸口。
她吓得赶紧缩手，破涕为笑道：“明白了。你可做得别这么幼稚，要是被外人看见，不知道我怎么虐待你呢。
凌晶瞪大双眼，声色俱厉道：“希望你今天的话不会食言。”
任江马上信誓旦旦地点头道：“我立刻得去见李宗仁长官。回来本是要换套衣服的。”
“那就让小女子替队长大人更衣吧。”凌晶善解人意地从衣橱里取出崭新的军装，替任江换上。
任江回首报以感激的微笑，急速赶去长官部。他有些开始喜欢凌晶了，多么单纯的姑娘。
当任江敲门进去的时候，李宗仁似乎有些等得不耐烦了。
“异材，快坐。听说这次华中特别大队在台儿庄内协助防守。具体的情况怎样？”
任江将庄内战事据实以报。顺带提到了部队的损失和给养的消耗。
李宗仁沉思许久，道：“部队的具体情况，江参谋长已经向我汇报过了。虽然各部均急需给养，我仍命军需处拨大洋五万。毫米子弹四万发及各类物资优先补充到你部。同时下派若干参谋人员协同你指挥部队。还给你部配备一个报话小组，以便作战时和总部取得联系。异材啊，总司令不知从哪里得到你的消息，这个小组就是他亲点下派你到华中特别大队的。同时连少校情报处长都给你一起派来了。看来纸终究包不住火，你这块金子藏不住了。军委会也点名必须每次上报你部每次作战情况。”
“还有，关于此次徐州会战已经进入关键时刻。我已命令：第20军团以一部消灭洪山镇北方之敌，以主力于3日保持东南正面，向台儿庄附近之左侧背攻击，逐次向左迂回，务在台儿庄左侧地区，将敌捕捉歼灭之。因战况进展，须随时折断敌自峄县之退路，并对向城方向增援之敌严密警戒。第2集团军右翼与第20军团联系，于3日全线攻击，消灭台儿庄之敌；第110师准备以1旅由万里闸附近渡河，向北洛附近敌之右侧进攻。第3集团军前敌总司令曹福林指挥张测民支队5个团及游击总指挥李明扬所部为堵击兵团，迅速南下向枣庄、临城合围。刚才，我已经下达总攻击令。第52军、第85军、第75军在台儿庄附近向敌展开猛烈攻势。总攻开始以后，日军一直抵抗顽强。是成是败皆系于此。这两日，殊则寝食难安，食不知味。”
“德公放心。我与31师所部士兵数日并肩作战，悉知其将其兵之为人。皆乃忠勇不二之士。只须汤部20军团按时抵达目标地域，则日寇必败。不知德公目前有何任务交代卑职。我部原待休整一月后，再次投入机动作战。”
李宗仁摆摆手，道：“你部暂时仍继续休整。正面战场即便增加你部的兵力，影响不大。不久后，你部或许会背负重大使命。回去之后，希望异材能用心于兵道，谨防小人近身。据悉，众多势力已开始渗透你部。你好自为之。”
“异材告辞。”任江起身，鞠躬行礼后，退出李宗仁的办公室。
在任江刚走后，内室里转出一个人。
“健生，看异材此人如何？”李宗人问来人道。
“果真如德临老弟所言，智勇兼备，难得的将帅之材。不过身份特殊，将来在此道上恐无法升迁。”来人正是白崇禧。他在内室听到李任两人一段完整的对话。
“异材早预料到会如此，倒也不介怀。真难得有这样的人品。预祝他的路能走的更长些……”
任江回到自己的驻地时，发现每个人都乱糟糟的。脸上洋溢不知是兴奋还是劳累的表情。卫兵来报告说，会客厅有一群人正在等他。于是就甩开流星大步匆匆赶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群不认识的男男女女。见到他到来，诸人接起身行礼。任江当即还礼，有请他们作自我介绍。
“卑职，少校参谋陈培生见过任队长。”“卑职，少校参谋汪天水见过任队长。”“卑职，少校参谋赵骥遥见过任队长。”三个人笔挺的校官装和标准的军礼告诉任江，这些应该都是刚从军校毕业不久的高才生。
奇怪的是，另一名唯一的女性却没有自我介绍。“敢问这位美丽的女士贵姓芳名。”任江探出雪白手套，示意对她说。
“队长见笑了。卑职潘妍，少校通讯情报课长，奉总司令亲令，带领一个女兵报话小组来华中特别大队为任队长您服务。”
任江乍闻此言，几乎闪腰。自己那数是名女兵还没搞定。又来了一个女兵小组。尤其眼前的这个自称是少校情报通讯处长的女人简直是一个尤物，身材与齐花瑶不遑多让。隔着那身校官军服，凹凸有致的曲线亦展露无疑。姣好的面容，对任何男人都同样具有吸引力。任江有点眩晕，他弄不明白蒋总司令为甚么会派这么一号女人来自己部队。明摆着是害自己。
那三个参谋看着任江盯着潘妍失魂落魄的样子，暗笑不止。均寻思道：看来蒋总司令看人确实有一手，这位任队长好哪口都查得到。
“失察，失礼了。”当任江察觉到周围嘲笑自己的气氛时，才诚惶诚恐的发现自己的失仪。
潘妍朝任江轻吐一口气，微笑道：“队长是铁学男儿。做人何必那么在意呢。敢爱敢恨方是吾辈之所求。”
听到她这么说，任江汗流浃背。感情这是在推波助澜，好让自己陷入桃花之万劫不复之境。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道：“各位旅途劳顿，今天先到住处早些休息。具体的事宜，待明日再说。”
任江在自己步出会客室后，才长长舒了口气。原来应酬也是门高深的学问，看来自己需要锻炼锻炼。他这么想。
当他回到自己的卧室，发现凌晶居然还没离开。后者见到他回来，高兴的冲上来，几乎想来一个拥抱。一直冲到面前，方才收住脚步。
对着她的笑脸，任江实在不想将她赶走。可是自己脑中混沌之极，实在想单独清净下。于是他打定主意编排一个理由将她打发走。
“知道上头给我派来三个参谋和一个报话小组吗？”
凌晶点点头。
“现在交给你个重要的任务。之所以交给你，是因为你身为女性有优势。你要是有空，就给盯住潘妍，那个女通讯情报处长。要是她想对我打甚么美人计的主意，你要是看我把持不住时，必须出来帮我一把。不知怎么，今年好象我和桃花有个约会。”任江对有些事情还是心知肚明的。这事儿还不能叫其他另两个女的知道。否则自己真就是周郎妙计了。
凌晶哪知到这个队长一肚子鬼心思。见他这么信任自己，将重大的托付自己。忙笑不迭得道：“恩，我现在就去盯紧她。后勤的事，我就去叫齐姐姐代劳了。她办事比我稳妥，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任江心道：反正没几个军饷。能闹出多大乱子？于是忙打发她快去。
原本只打算训练几日，不整补部队。全都因为李长官的命令和总司令的“好意”搞得计划破灭。事情多到无法想象的地步。任江躺在床上开始快刀斩乱麻得思考。
翌日，他集合了所有连排长和新来的那些参谋，开了一次被他称作“华中地区特别独立行动大队临时作战整训会议”。他也不太记得这是第几次会议，索性也懒得加上去。
许是休息得很好，每个与会的人员都神采奕奕。原本还空敞的会议室，今天却塞的慢慢的。光排长就坐了二十多个。当任江将军靴踩得铛铛直响，走进大厅，并脱下雪白丝制手套时。等于宣告着，会议开始了。
“各位同仁早上好。今天的会议比以往参加的人数要多得多。因为今天的会议将决定华中地区特别独立行动大队以后的发展方向。总司令和军委会也特地给部队增派了不少精英。下面先请他们作下自我介绍。”于是陈培生等人一一起身作了自我介绍。
“那么，接下来，因为人员的配备和给养的补充。我重新重新拟定了部队的编制部署。我宣布……”唰，众人皆立挺腰杆。
“华中特别大队队长任江。副队长李大柱兼一连连长，负责部队步兵科训练。参谋长江涛，下辖三名少校参谋，一个报话小组，警卫排与各连副连长组成正式的作战指挥部。江参谋长主持日常事务。各连长人事不予变动。”
任江顿了一顿，瞟了一眼所有人，道：“下面宣布编制更动。由原掷弹筒排扩编成掷弹筒连，装备91式掷弹筒40具。张杰任连长。九一式手雷60箱；新组成轻迫击炮排。由原掷弹筒排排长徐精进任排长。装备6门九七式轻迫击炮，90毫米迫击炮榴弹约300发；五连全部使用国产毛瑟步枪，补充人员后仍作教导连使用；将原警卫排拆分为三，原护士身份的战士组成医护排，排长凌晶。正式成立后勤科，齐花瑶为主任。大学生身份的全部改作宪兵排，排长郑丽容。抽出一万大洋购买各种医疗器械和药品。重新组成警卫排，提拔原五连大学生战士孙辛为警卫排长。原五连副连长由陈陪生参谋兼任，并开始教授步兵科指挥科目。情报科与报话科主任由潘妍少校担任。工兵排在原由基础上扩充为工兵连。抽出两万大洋为工兵连购置炸药和其余工程装备。”
“最后是部队人员的补给。上头已经实在没有新兵连配给我部。因此，本人决定，此次增补人员，全部采用招募方式进行。对象只限于逃亡的江苏、浙江和上海的大学生，以及徐州工厂的工人。特招医生和护士补充进医护排。特招江湖人士补充侦察排。男学生主要补充进五连、警卫排。女学生补充宪兵排、后勤科。从一至四连遴选优秀的射手补充狙击排。工人多余的人员填补各连。工人补入掷弹筒连、轻迫击炮排和工兵连。”任江一口气将昨晚的想法都说完。结果底下马上切切私语起来。如此一来，本身只有一个加强团的华中大队几乎成了一个旅的编制。结果特种兵的人数基本上占了一半，几个参谋尤其困惑得摇头。如此编制的部队，他们第一次见识。
李大柱最先站起发言：“队长，从您亲自建立华中特别大队起。部队的整补差不多已经第四次了。其中两次是大规模扩编。部队仓促成军不久，却已经过大小战事无数。虽然佩服队长您的战术作风。但想到部队如此快速的扩充，战斗力是不是会达不到要求。况且特种部队的比例接近超过正规部队。而均以连编制的正规部队是不是达不到规模作战的目的？请队长三思。”
陈培生也站起来附和道：“按照中央军校的部队编排，也没见过如此奇特的部队，要那么多工兵做甚么？还成立一个女兵宪兵排的用意就更让人捉摸不透。”
江涛也不明白任江这样的布置，于是追问道：“为甚么不直接接收散兵游勇，还特意去招学生和工人。部队这么多新兵，训练可是大麻烦呢？”
看来，似乎在坐的人中大部分都反对任江的安排。潘妍则坐在一旁，翘着二郎腿，看着笑话。
正在大家沉默之际，一个人突然起身说道：“我支持队长的方案。在台儿庄一战已经充分显示出工兵在特定情况下的神奇战力。队长大大增加特种兵的比例有起道理。我们大队可能不久会独立作战。在没有各种混合编制的同时，根本无法运作。如果只是和日寇拼正规部队的战力，我们怎么会是对手？出其不意，才是克敌制胜的法宝。”
底下又是一阵窃窃私语。张杰站起来也表示支持任江。他道：“我充分体会到大学生在战斗中的特殊性。虽然在射击和跃野方面有所欠缺，但在掌握战术兵器上，拥有绝对的优势。工人更是本身掌握机械操作的群体，更有组织性。符合我们大队的要求。”
那些被任江在方案中“升官”的人当然最终都选择支持任江。最后方案在微弱的优势下，勉强通过。会议的探讨一直持续了一个上午。每个人几乎都被分配了任务。下午，众人均忙开了。
说来也巧，很多从华北和江浙逃难来的大学生都因为战事的缠绵而滞留在徐州一带。一直没有甚么生活来源的他们几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尽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