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风流-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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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梨园之中，被梨树环绕的古亭之下，几位少女聚在了一起，chūnrì午后温暖的阳光朗照在亭间，使得整个环境的氛围，都变得温馨动人。
公孙佳人依旧显得有些拘束，虽然她在见到这河东王氏庞大的建筑群时，就知道王维的身份货真价实，可当自己置身于这其中景sè如此优美的梨花园时，却觉得自己的经历反而有些不真实了。
她怎么就这样稀里糊涂跟着王维来到了这里，这前些rì子与王维相处时还不觉得自己的异常，如今静下来一想，才发现好像自己接近那个男人时，连智商都在不断的下降，总做出一些非常不符合常理的事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公孙佳人实在觉得不解。
王绯见到公孙佳人有些拘束，不由十分体贴地让她不要这么拘束，而后又柔柔地说道：“剑姬姐姐，你的剑术真的有阿兄说得那么厉害吗？”
一边的陆玉珏也十分好奇，她心里认定这位英气逼人的娇小少女是王维的小情人，所以王维嘴上说她的剑术高超，或许有些水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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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妹妹们的交锋
（） 没有王维在自己的身旁，公孙佳人变得正常了许多，至少对“剑”已经没有那么敏感了，不会急乎乎地想要证明自己的剑术，因为她的剑术就在那儿，不会因为别人的评论而降低。
也许在与女孩相处时，她能够更加从容，其中有一些原因，或许是她的师父，就是个女子。
当然，能够让公孙佳人变得那么奇怪的男人，也就只是王维而已，她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何如此。
听着王维的亲妹妹那柔柔的话语，公孙佳人只觉得心生好感，因为她感受到了少女的善意，那一声柔柔的“剑姬姐姐”，让她的心都酥软下来。
望着少女那充满了明媚的美丽脸颊，她不由稍稍有些羡慕。
有王维这样一个完美的兄长，谁不会羡慕呢？
也许有人会认为这就是公孙佳人羡慕的地方，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公孙佳人所羡慕的，是王维有这样一个值得守护的可爱妹妹，若她也有这样可爱的妹妹的话，一定也会成为王维那样的兄长。
想起刚刚王维为了自己的妹妹，毫不留情杀人的举动，公孙佳人非但不觉得害怕，也没有期待他会为自己做到这样。
公孙佳人反而觉得热血沸腾，若是她也能够像王维这般，一怒之下，血溅三尺，过后却依旧潇洒如初，毫不担心什么官府就好了，好像官府还站在王维那一边，这在她看来简直太不合理了，不是说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么？怎么杀了人之后却还要继续抹平对方的家族……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上位者的所做所为，不杀人则已，一杀人则要斩草除根，“斩草除根”并非字面上的那般纯粹，将对方家族的所有人都杀掉，而是断绝对方的权力根源，没有任何东山再起的机会。
王维对自己的妹妹十分宠溺，这是显而易见，公孙佳人对王维爱护妹妹的举动十分赞赏，这说明他是个重情的人。
而那位陆玉明似乎对自己的妹妹也很好，可却让公孙佳人十分讨厌，因为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瞧不起人的姿态，太让她不爽了。
公孙佳人打定主意要将陆玉明的真面目告诉王维，只是一路上几人同行，她没找到一个好的机会。
比起陆玉明，陆玉珏这位妹妹，倒是让公孙佳人找不出什么讨厌的地方，大约是因为陆玉珏的阶级观念，没有陆玉明那样**。
“比起剑术来说，其实我更擅长剑舞。”公孙佳人如此回应王绯的问题，“要说真正的杀人剑术，想来令兄更加擅长。”
听了公孙佳人的话后，王绯两只手托着自己的腮帮，目光仿佛失去了焦距，整个人的脸上出现了一种舒心的微笑，那种甜蜜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觉得羡慕。
陆玉珏凝视着王绯的脸颊，心里只觉得更加异样，因为王绯给她的那种“同类”的感觉越来越清晰了。
陆玉珏忽然道：“王小娘子，你喜欢你的兄长么？”
王绯充耳不闻，她的思绪还沉浸在之前兄长那力挽狂澜，拯救她于危难间的情景之中，她觉得兄长真的太有魅力了，比以前还要让她沉迷。
“王小娘子。”陆玉珏推了推她的胳膊，这才让王绯惊觉过来，她那妩媚的俏脸上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煞是美丽，让陆玉珏这个对自己的容貌颇觉自信的名门贵女，都有些稍稍嫉妒。
王绯拍打着自己那带着红晕的脸颊，很不好意思道：“陆小娘子，刚刚我走神了，你喊我有何事？”
“你喜欢你的兄长么？”陆玉珏再次问道。
“当然喜欢！”王绯干脆利落的回应道，毫无一丝迟疑。
陆玉明脸上疑惑的神sè一闪而过，难道是自己的感觉错了？毕竟王绯毫不扭捏做作的举动，确实挺像一个正常的妹妹，对兄长的崇拜和依恋，没有任何越线的地方。
公孙佳人也说道：“妹妹喜欢哥哥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嘛，何况那家伙作为兄长，确实让人找不到缺点。”
陆玉珏想要的可不是这个答案，所以她有些随口敷衍道：“是啊，不过我依旧觉得，随随便便杀人真的很不好，太过可怕了。”
王绯眼中的不悦一闪而过，她讨厌任何人说自家兄长的不好，公孙剑姬虽然嘴上似乎很不待见自家兄长，但内心却是向着自家兄长的，但这位陆小娘子，倒确实发自内心的厌恶杀人，也因此排斥手上已经沾有血腥的王维。
可自家兄长为何会沾上血腥？不是为了别人，都是为了她这个妹妹而已，在王绯印象中，自家兄长的形象，一直便是优雅从容、文质彬彬的，他好像生来便是那完美的名门公子，无论何时，都不会有失自己的仪态。
然而王绯却有一次偶然见到了兄长的另一面，那时父亲病状卧床已久，王氏家族仿若风雨yù来、大厦将倾。
无人的角落，阿兄手捧着佛经，满脸都是痛苦的神sè，他在神经质般地喃喃自语，他诚心诚意的问佛，为何活在世上这般痛苦，为何要给他这么大的压力，若父亲真的去了，他到底该怎么办呢？
佛自然不答，没有人可以帮阿兄。
王绯当时很想走出去，如阿兄以前那般将她搂在怀里亲昵疼爱，可事到临头，她却退缩了，阿兄真的希望她看到自己痛苦不堪的模样？
之后，阿兄病了，王绯对此自责不已，只觉得自己当rì的退缩，是造成阿兄在巨大的孤独与压力之中生病的原因。
所以她亲自侍奉在阿兄的身旁，想以此来弥补自己内心的愧疚，想到自己不少时候任xìng地撒娇，抑或是与王缙闹别扭弄得不可开交，都需要阿兄来调解，她就觉得自己实在太差劲了。
阿兄变了，最了解阿兄的自己，深切感受到了这一点。
破茧成蝶，莫不如是。
不再沉迷佛经，反倒重拾起昔rì擅长的剑术，对古琴似乎真正产生了兴趣，不像以前那般流于表面……
然而这一切，看似是往好的方向发展，但王绯却觉得，阿兄对她这个妹妹、甚至是那个总是与自己抢阿兄的崔璎珞，都产生了一丝隔阂。
要知道，虽然她心里很讨厌崔璎珞这位表姐，但却必须承认，如果是她成为阿兄正妻的话，王绯还是能够接受的，毕竟她与阿兄之间的感情，真的非常亲密。
可经历了今rì这事后，王绯只觉得心中的担忧尽去，阿兄变得更加出sè了，但有一点没变，那就是他对自己这个亲妹妹，那种纯粹的爱。
这样的爱，让她既享受，又觉得苦恼，她是个对兄长十分贪婪的妹妹，她想要更多的东西。
刚刚在陆玉珏问她喜不喜欢王维时，王绯几乎瞬间就洞察到了陆玉珏真正想试探的东西，她话语中的“喜欢”，可不仅仅是妹妹对兄长的喜欢，而是女人对男人的。
王绯毫无迟疑的回答，可不是因为她想掩饰这种喜欢，而正是因为她早就确认了自己的心意，并坚定不移的贯彻这一点。
陆玉珏对她那位兄长的喜欢，向来不敢越线，对此遮遮掩掩，但王绯不是，她从不遮掩，倒是最好的遮掩了，少有人可以看出王绯心中隐藏的超越伦理的想法，就连崔璎珞，也仅仅是产生过一丝怀疑而已。
“随便杀人当然不好，可我却不觉得阿兄杀的是人。”王绯十分自然地说道。
陆玉珏怔了怔，反感道：“虽然我也听说崔道之名声十分差，但他终究是个人，杀人总是不对的。”
王绯轻哼一声，尖锐道：“那让你嫁给崔道之，你会嫁吗？”
陆玉珏默然，她其实觉得王绯是在胡乱转进，杀人与嫁给崔道之，根本就是两件事，她不是觉得王维不该反击，可用杀人这种极端的方式，实在让她无法接受。
“还是说……其实你谁都不想嫁，只想与自家兄长相伴一辈子。”王绯的那又长又媚的凤眼中闪过一丝戏谑，这才是她真正教训一下这个反感自家兄长的少女的方式。
果然，陆玉珏听到这话，一下子便站了起来，她有些激动的反驳道：“怎么可能，我可是小明哥的亲妹妹，才不会有什么超过兄妹之外的感情。”
王绯微微勾起唇角，这个动作倒是颇有几分其母的风范，带着淡淡的嘲讽，她继续不依不饶道：“当然啦，亲妹妹对亲兄长，产生了超越亲情的感情，真的是一件非常恶心的事情，那么，你喜欢你的兄长吗？”
王绯前面的话，就像尖刀一般刺进陆玉珏的内心深处，她显然也认同这种世俗的观点，而正因如此，她才不敢逾越一分一毫。
对于王绯回敬她原本所问的问题，陆玉珏更是觉得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对自家兄长的爱，终究没有王绯那般决绝。
陆玉珏低声道：“也不算太喜欢，我的那位兄长，实在是太平庸了，论起才华，实在无法与你家兄长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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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接任家主
（） “真是个胆小鬼。”王绯在心里暗暗鄙视，明明这个少女对她那位兄长也有一些其他的想法，但却因为世俗的原因而不敢逾越一步，这让王绯既觉得自己有优越感，又觉得很不爽，优越感自然是她敢于挑战世俗，而陆玉珏不敢，至于不爽，大概也是对方轻易向世俗妥协的软弱。
经过这一件事后，陆玉珏的情绪显然十分低沉，甚至有些自暴自弃，为什么自己与兄长是亲生兄妹呢，如果是表兄妹的话，或许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吧。
不过，陆玉珏依旧想确定，王绯这个亲妹妹，到底对她的亲兄长，抱着如何xìng质的“喜欢”。
在与陆玉珏离开王氏的大宅院前，她恰巧与王绯有独处的空间，那位公孙佳人似乎去找王维了，于是她又问出了更加禁忌的问题：“你爱你的兄长吗？我这里的‘爱’，可不是仅限于兄妹之间。”
王绯笑了，那双凤眼之中眼波流转，明明只是尚未成年的少女，却天然有种妩媚撩人的魅惑之美，她依然毫无任何迟钝的回答道：“当然，我爱摩诘，无论他是不是我的亲兄长。”
陆玉珏显然被惊到了，她无法想象王绯这个亲妹妹，居然真的敢在她面前承认如此有违伦理的事情，她忽然想到王绯之前刺伤她的话，忍不住有些愠怒：“那你之前还说，亲妹妹对亲兄长产生亲情以外的感情，是件十分恶心的事情？”
王绯十分不屑的说道：“那又如何？我才不在意别人如何看待我，我只知道，我就是喜欢我的阿兄，哪怕所有人都阻止我，我也毫不动摇地喜欢着！”
陆玉珏张大了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心中的震惊，却又听王绯幽幽地说道：“但是，哪怕我再疯狂地喜欢着阿兄，我也不会希望自己给阿兄带来困扰，甚至麻烦，比起我自己的名声，我更在乎阿兄的清誉。”
陆玉珏脸上的惊讶，渐渐变成了一种佩服，她有些感叹道：“我不如你。”在对比王绯对王维的深情之后，她发现自己对兄长的感情，并没有自己想象得那样深刻。
“不过，你就这样毫无保留地告诉我，就不怕我传扬出去？”陆玉珏想到自己之前被这个少女戏耍，自然有些不忿地想要报复回来。
“诶，果然压抑了太久，一不小心居然对一个才刚刚认识的家伙说了了不得的话呢。”王绯说是这么说，但语气却显得漫不经心。
陆玉珏听出了少女话语中的敷衍，蹙眉道：“你不是挺在意你家兄长的清誉么，难道真不怕这样的丑闻传扬出去？”
“你难道不知道，这种所谓的‘丑闻’在世家大族中从来就没有消失过？只是区区流言而已，事实上，我倒是希望这样的流言可以传到阿兄耳中。”
王绯脸上微微有些苦涩，显然并非恐惧什么流言，“在阿兄面前，我真的不敢说刚刚对你说的话，我若说了，怕是以后都不能再待在阿兄身旁了。”
陆玉珏默然，将自己代入到王绯身上一想，自然可以体会到作为一个深爱着兄长的亲妹妹的苦涩，明明好像离兄长那么近，但实际的距离，却有如天堑，这自然就是为何那句“愿天下有情人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显得十分恶毒了。
“你总要嫁人的。”陆玉珏平静的说出一个事实，这是她最近极为苦恼的事情，因为她马上就到出嫁的年龄了，而名门贵女的身份虽然光鲜，可婚姻却无法由自己做主。
王绯的笑容渐渐变得勉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