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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赠你一朵火烧云-第52部分

小说: 赠你一朵火烧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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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身富农家庭的河阴县第一任中共县委书记兼特派员的蓝如海,比岀身贫农的石憨憨革命性还强,助奸运动采取宁可错杀不可漏杀政策,令与他意见相左的县委副书记石憨憨,被打成了右倾投降主义者,背了处分,重回陕北野战部队,从此分手的两个老战友,就再没见过面。

  随后,解放战争尚在尾声,石憨憨又随部参加了抗美援朝,上甘岭战役受重伤,以二级战斗英雄带誉回国。伤好后要求复员回乡,但却没有回到自己的原籍黄河古渡水泉湾乡吴堡村,而是到了百里开外的龟峁庄落户。这里是他的姥姥家,姥姥家姓宣。姥姥家已成绝户,后来,他干脆把一直寄养别人家,遗留在老家的小弟弟,即宣石狗的父亲宣傻傻,也一块带到龟峁庄来,并改石姓宣,为姥姥的宣家支撑开了门户。

  五十年代上叶他成了家。老伴生下一双孪生女儿四年后,撒手西归。宣憨憨是又当爹又当妈,把两个女儿带大的。他脾气倔,性子直,不爱多说话,但说出来就丁是丁、卯是卯的,两个女儿从小就都怕父亲。但他这位严父其实又是慈母心肠的,他把自己的女儿当成革命后代教育,既不使她们受委屈,又不让她们滋长任何依靠依赖思想,大事小事不迁就,那办法简单而又生硬,一方面他拚命劳动挣工分,加之每月还有抚恤金,使女儿不愁吃不愁穿,但他却是只供应该吃的粮食和该做衣服的布,至于家务事,大到碾(辗)米磨面,裁布做衣,做饭涮锅,缝补浆洗,小到女儿自己的喝喝拉撒,他只告诉女儿应该怎么做,具体去做,都是女儿俩个自己必须去自学自做的。为此,他甚至在老伴过世后,都始终不啃继弦。

  后来,从小多病的弟弟成家,并先后有了侄儿宣石狗、侄女宣石花宣石莲。接着又是弟弟病故。有人曾劝宣憨憨把弟媳当续弦,当时弟媳,即石狗娘也同意,两个女儿也同意,但他依然不改初衷。不过,他那对侄儿侄女宣石狗宣石花宣石莲的关爱,像对自己女儿一样,甚至更比女儿更重。他立志要让女儿成为有文化的人,而两个女儿上小学的六年时间,其中四年时间,却是带着她们从一岁到五岁的弟弟宣石狗一块上的。后来大女儿素兰上了中师,小女儿素青从小就学习不好,他干脆让素青辍学,招了个女婿李谈天成了家,直接原因是招女婿顶儿用哩,再说他也日益老了,干点地里活也力不从心了。深层原因却是想集中财力,供侄儿宣石狗读书成人。小女儿宣素青成家之后,他才又把大女儿宣素兰嫁了出去。两个女婿(尽管其中一个是为儿的)都有本事啊,一个有文化的,一步一个台阶成了大干部,一个虽没文化,却一年比一年发了大财,成了什么农民企业家了……哪想这好日子过得正红火却又出了事。而出事之前,竟是他指望最大的侄儿宣石狗,高考录取,却突然拗劲不去上学离家出走,那时,他就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征兆。

  宣石狗出走后,两个女儿素兰素青和顶门女婿李谈天,就和他学说过,宣石狗那晚向他们告别的情况,并给他念过宣石狗留给大女儿的纸条子。那时,他就感觉,这脾气倔犟太像他自己的狗小子话里有话。但他觉得那都是小辈人的事,他懒得过问,也不想听。可到底还是出事了。

  李谈天的出事,老宣头不怎么看重也不怎么刺心,这小子发了,钱多了,气粗了,心黑了,几十所学校近千万元的大工程,让你小子搞哩,你小子竟把学校房子都盖成鸡窝,雨一淋,风一吹,倒塌了,死了那么多孩子。判他个不死那都是便宜他哩。可大女儿素兰出的事,这叫什么事啊!真是丢人败兴哩。当时他就想,要教我是陶重农,我也要把这狗女子休了哩。

  老宣头想到大女儿宣素兰的岀事,就心疼。

  宣石狗和二姐宣素青话不投机,又见伯父老宣头只是低着头不说话,他也干脆坐在炕沿边,歪着头不说话了。

  宣素青已经不再哭泣,她把捞出来的腌芥块,都切成细丝,放到一只大搪瓷盆里。又把前天给父亲洗过晾干了的一堆衣服之类,从窑洞两根横拉着的铁丝上取下来,一件件叠好,放在窑顶头盖着塑料布的一只扣箱上。然后,随随便便整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拎起一个提包,就往门外走。临出门前,对父亲说:“爹,我走了,过两天我再来。”

  老宣头没应声,也没抬头。

  宣石狗也没理二姐宣素青。

  宣素青掀起门帘时,鼻子一酸,就泪流满面地走了。

  老实说,宣素青对姐姐和丈夫的岀事,除内疚外,也是有几分怀疑姐夫陶重农的。这个文化并不高的漂亮女人,在总想起她的姐夫陶重农那种关系时,想到陶重农说过的一些话。虽说,那都是当时男女之间一些颠狂迷醉之语,可姐姐和丈夫事发生之后,愈随时间推移,她觉得越可疑。

  宣素青此前,从未对人说起过她和姐夫陶重农的这些事,但却一直希望,想把她埋在心中多少年的这些事,对一位作家好好倾诉一次,这位作家曾在他的一本书中写过她的丈夫,而且几乎是把她丈夫描绘成“一个黑了心的企业家”的。宣素青没想到,这位作家多少年后竟会自己送上门来,来到她们的龟峁庄。宣素青相信,这是天意。

  但后来,宣素青终究还是没有向公孙龟年倾吐过,不是她不想,是她还没来得及说,公孙龟年就从人世上消失了。不过,最终,她还向一个畅开心怀,讲了她的故事,那个人就是工作队副队长肖俊英……

  
  045

  真应了乐极生悲的话。

  宣素青和姐夫陶重农相好几年,到后来成了一场塌天大祸。

  这是老天的报应吗?想到疯了的姐姐宣素兰,想到住了监狱的丈夫李谈天,特别是晚上搂抱住儿子宣百顺,名为她宣素青和李谈天的儿子,实为她和姐夫陶重农的种子,宣素青的心就不寒而栗。可她还是想不通,自己和陶重农作下的这点情孽,老天爷,你用得着,动用这么大场面来惩罚吗?你用得着,伤及我那无辜的姐姐和无辜的丈夫吗?

  宣素青整夜整夜地失眠,整夜整夜反来复去想这些年相继发生的事情。那是一种带罪之身自己对自已的谴责与审判,越陷越深,越深越想不透,越想不透越滋生越来越强烈而浓重的委屈:就算我宣素青做了错事,可我从来都不是有心要害任何人的呀﹗从来都是为我所爱的亲人和家庭好的呀﹗

  宣素青想起和陶重农第一次发生关系。

  当建筑包工头的丈夫李谈天,终于成立了自己的公司,河阴县谈天建筑公司,并且越做越大了。正好遇到县里有两项大工程要招标:一是县领导机关大院建筑群工程,一是全县中小学危房改造工程。

  两项工程李谈天都想承搅,于是去找县委书记兼县长冯其山。

  冯书记人年轻,性格也爽直,他知道这位农民企业家,和他的前任、当时的地委副书记、常务副专员陶重农是连襟,都是一对孪生姐妹的丈夫,于是直言告诉他:县机关大院工程是不可能让你的公司干的,你那草头班子公司资质不行,那么一项质量要求高的工程,谁敢交付给你?至于中小学危房改造工程,倒是可以考虑。不过,你得好好做好你的投标准备工作,县里在投招标问题上可是以公开、公正、公平为原则的。

  李谈天问冯书记,前期准备最要紧的,我该先做什么?冯书记快人快语,说,你先给我拿到一把尚方宝剑嘛﹗

  李谈天明白,那是让他找姐夫陶重农说句话哩。

  后来,李谈天就去找陶重农,可好说歹说,这位比自已还小两岁的姐夫陶重农,就是不开这个口。陶重农说,上级领导岂能随便直接插手下级管的事情,那是违反党的原则不说,再说这也事关重大哩,你那个破公司,盖个牛棚鸡窝什么的,可以,那么大工程谁敢让你干。还是回去正而八经参加招投标吧,即使争取不到项目,对你公司正规化建设也是一次锻炼。

  李谈天从地区垂头丧气的回来。

  李谈天和妻子气愤地说起姐夫陶重农不给面子的事。

  宣素青也为丈夫着急了。自告奋勇地说,我去找姐夫说。

  宣素青给姐姐宣素兰打了电话,问明姐夫因工作忙最近不回家来,于是,宣素青就径直奔地区行署所在地榆山县去了。

  姐夫陶重农正在开会,让她住进地区宾馆,去等。

  直到晚上十点多钟,地委副书记、常务专员陶重农,才走进黄原宾馆宣素青住的那套标准间,来看望妻子的孪生妹妹,和妻子宣素兰并称“河阴并蒂美人花”的小姨子宣素青。

  黑熊般的陶重农,一进房门就扣死了门锁,就把应声而来,为他开门的小姨子宣素青,给紧紧抱住了。

  宣素青多少次见过姐夫,对自己流露的那种异样眼神,但她没想到姐夫真得会这样。她不住地挣扎,不住地告饶,连声叫着姐夫姐夫。可那挣扎那求饶,也只是一只绵羊对熊的挣扎与求饶而已。

  妻子宣素兰与这位小姨子一模一样漂亮,但妻子太古典,平常衣着行止始终是为人师表样子不说,即使在夫妻二人台场合,也如规如矩,从不令情感与快感的潮水,溢出自禁的堤岸。而宣素青不同,自从离开龟峁庄进了城,随越来越富越来越名气大的企业家丈夫李谈天做起别墅夫人,打扮也越来越时新光艳,交际也越来越成为主业,人也越来越变得风情万种。

  姐夫陶重农对小姨子宣素青垂涎已久。

  仕途畅达的陶重农,常常心中暗想,倘若将来能够把官做到足够大,大至可以携夫人接见外宾的程度,古典的宣素兰也许最合适,可是如果一般的应酬交际场合,宣素青却是更好的。

  此外,还有更深的想法藏在陶重农心中,经常一闪念地掠过脑际。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陶重农本来就是陶家独生子,自然希望生个男娃接续陶家香火,可妻子宣素兰自从生了女儿陶莹后,仿佛就关闭了生育之门,再没能生育。后来,又赶上了国家强调计划生育的时代,即使想再生也不行了。毕竟陶重农是领导干部,这个计划生育的头还是要带的。陶重农多次在地县计划生育大会上现身说法,“一个女孩有什么不好?我陶重农就是只有一个独生女儿嘛!” 陶重农的这种现身说法很有说服力。

  其实,藏在陶重农内心深处这种想要男孩的愿望,从来也没有打消过,只不过,正如他曾对宣素青说过的那样,改变为一种“堤内损失堤外补”的办法来实现而已。老实说,后来官越做越大的陶重农,尽管有关他的小道消息很多,但在男女关系桃色新闻方面,却没有任何传说。

  老婆不能生,那就让小姨子给生一个男孩吧!

  陶重农心头这种得陇望蜀的念头,他还有一个论据:难道岳父老宣头不也是这种想法吗?本来按习俗,老宣头是应该拿大女儿宣素兰招一个倒插门女婿的,可老宣头把辍学在家的小女儿宣素青先成了家,招了女婿。原因虽说是小女儿没啥文化,只是个作务庄稼的料,难道不也是岀于延续宣家香火的考虑吗?大女儿宣素兰和陶重农,不仅恋爱在后,成家也在后。于是老宣头,也只能是让小女儿宣素青来顶门立户了。但不管怎么说,在陶重农心中,老头子肯定也和自己一样,是企盼有个男孙,延续宣家香火的。现在倒好,宣素青李谈天结婚多年,不要说生孙子了,连孙女都没生出来。这李谈天也太没能奈了。这且不说。而官越做越大的陶重农,尽管也盼望自己有个男孩,可现在毕竟是计划生育时代,领导干部还得以身作则啊,自己已经有了一个女儿陶莹,你敢再去追求一个男孩吗?即使敢,要再是一个女儿怎办?何况自从陶重农现身说法带头计划生育后,宣素兰就作了绝育手术了呢?为此,陶重农就在心中,多少次地暗暗打上了小姨子宣素兰的主意:让她给自己生个男孩算了,管他将来姓陶还是姓宣﹗

  本来,陶重农对见这位小姨子,还是准备了一套见面和导引说辞的,可是一见了面,就像猛饮到一杯烈酒,醉了,晕了。为等姐夫,一下午没事的宣素青,干脆在房间里美美地洗了一个澡。宾馆的暖气烧得太热,吃罢晚饭,她干脆脱去了那身防寒的毛衣毛裤,只穿着几乎紧绷在身上的线衣线裤,整个线条全都衬突了出来,一头乌黑的头发蓬松而却整齐地挽在脑后,简洁,艳丽,动人。陶重农一见,脑子就空了。

  这是一场两个人的战争,省略了所有情谈款叙和常规心理准备,战胜和战败,都是在转瞬间实现的。但不管怎么说,对宣素青也罢陶重农也罢,双方都开启了他们关系的一道新门。从此,他们的接触开始急剧频繁,急剧升温,尽管对于宣素青来说,始终是或强或弱,深藏着一种罪恶之感和对姐姐对丈夫的内疚之感的,但潮水决堤了,想再收回来也难,何况同姐夫这种关系的体验,不仅给她带来过去从未体验过的欢乐,而且还带来对丈夫始终不能生育缺憾的补救呢?这对她自己、对丈夫,对宣家都是至关重要的,这个任务,也是她宣素青必须完成而又久久不能完成,并深以为恨的。再说,与姐夫的这种关系,毕竟对丈夫事业发展也是一种帮助啊!

  事毕,宣素兰用被子裹着赤裸的身子嘤嘤哭泣起来。

  同样赤裸的陶重农给她倒了一杯白开水,放在床头柜上,使劲又掀开被子又钻了进去,把哭着的宣素青双臂紧箍住,搂在自己的怀里。陶重农也不说话,道歉的话,安慰的话,哄人的话,吓唬的话,严厉的话,温情的话,什么话都不说,只是以双手在宣素青白净细腻如瓷的脊背上,轻轻地来回抚摩。宣素青仿佛倒像一个委屈的孩子,哭泣声更加悲恸起来,眼泪顺着陶重农的胸脯直下渗向腹部,她自己的一半脸腮和胸腹,同样也浸在一片粘稠的泪水里。后来,宣素青的哭声就渐渐小了,最后,仿佛成了一个睡熟的婴儿,不哭了,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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