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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赠你一朵火烧云-第35部分

小说: 赠你一朵火烧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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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吁啵ㄦR)叩门,递申诉材料的,搞情况反映的,还有希望公孙龟年采写本人的。

  开始,白东明担心公孙龟年身体,还想为他拒客,后来竟然发现公孙龟年对这种造访者的接待兴趣盎然,乐此不彼,精气神十足,连平常那种纳于言表劲儿都变了,尤其与造访者讨论问题时,口若悬河,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再后来,白东明也就不再干预听之任之了。最后,甚至怕自己和公孙龟年住在一起,对造访者有什么不便,干脆自己另住了一间房子。

  当然,白东明另住房间还有一个原因,他想好好思谋一下那个扶贫计划方案。和公孙龟年住在一起,造访者那么多,实在不方便。

  在准备离开地区的那天晚上,按白东明和公孙龟年原先想法,由他们作东请徐春富吃一顿饭,并好好与徐春富深谈一次的。哪想,公孙龟年晚上却必须接待一位特殊造访者,黄原地委书记陈焕章。原计划给打乱了。

  下午,公孙龟年和白东明去地区医院看了结果。

  结果是,没有任何问题。他们都很高兴。

  从医院出来,他俩又到地区扶贫办去了一趟,把他们这几天反复讨论修改过的扶贫方案,征求了地区扶贫办的意见。地区扶贫办郝主任对他们的计划大加赞赏,说,你们这个计划要真搞成了,不仅在本地区本省,就在全国来说,也称得上是特大典型嘛,我们报省里为你们请功。

  从地区扶贫办出来,他们又拐进地委大楼,原计划去地区纪检委见徐春富的。他俩商定好,今晚请老徐吃饭,地点就定在宾馆旁边街上一个小饭馆。他们还商定好,这次请老徐吃饭不上酒,光喝饮料,听老徐好好诉诉衷肠。这是公孙龟年的主意,公孙龟年发现他过去对徐春富有误解,这次很想深入了解一下这个人,白东明也同意。虽然他们在徐春富家许诺过,同老徐好好再喝一顿酒,但又觉得酒是不能再喝了,但聚一次也是还愿。

  他们到地区纪检委去,就是专门去告知徐春富晚上吃饭事的。

  哪想在刚进地委大楼,就碰到了地委书记陈焕章。

  陈焕章和公孙龟年是中央党校同学,和白东明也认识,虽不熟,但也知道白东明新任了省委组织部青干处处长。

  陈焕章老远看见他们,就快步走过来,拥抱了这个又拥抱那个。

  “哎呀,龟年、白处长,刚听说你们在咱们宾馆住着,正准备晚上去看两位。一整天在开会,现在还在开,晚上还得开,实在有点失迎!”

  寒暄(喧)罢,陈焕章当即就安排人,晚上代他在宾馆设宴招待。

  公孙龟年和白东明连说“您忙您的,我们晚上也还有点事”。

  陈焕章不容置疑地说,“有什么大事,听我的,在黄原这个地方是我说了算,我说了的,就是大事。”并且告诉他们,“晚饭我就不陪了,开罢会,我再去拜望二位。”说罢急匆匆地上楼去了。

  白东明和公孙龟年互相对视一笑,心里说:完了,没法再和老徐聚了!后来又一想,要是地委开会,徐春富也是地委委员,肯定也是要参加会的。看来和徐春富这顿饭是注定吃不成了,也就释然。

  不过,对公孙龟年来说,不管与谁接触,地委书记陈焕章还是地委纪检委书记徐春富,他心中还有自己一个小九九,他想趁机了解了解他们。

  公孙龟年记得,小青年梁德建那个人物对照名单中也有这两位。

  晚饭是由地委一个副秘书长代陈焕章作东,在宾馆设宴招待他俩的,出席作陪的还有地委组织部一位常务副部长、组织部青年干部科科长、地区文联主席、地区报社总编辑和地区扶贫办郝主任。

  那顿饭名副其实四菜一汤,简洁但不失地方风味,上了酒但也是一种本地产的地方名酒,但白东明和公孙龟年都没敢多喝。他们还结记着明晨一大(打)早,就得坐公共汽车返回河阴龟峁庄。何况晚上地委书记还要来造访呢?

  晚上十点刚过,地委书记陈焕章来到宾馆。

  此前,白东明说,无论如何他还得去看看徐春富,请徐春富吃饭不行了,但礼节地告别一下,还是必须的。所以,晚宴一结束,白东明就去了徐春富家。其实,白东明这既是合情理的也是借故的,他知道,陈焕章和公孙龟年肯定有他们自己的话题要谈,他在场会显然有诸多不便。

  陈焕章在本省是一位政声不错的地委书记。

  公孙龟年和陈焕章在中央党校同学半年,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这次,两个老朋友一见面,互相打趣了几句,话题立即切入正题。

  “焕章,怎么回事嘛!老搭档的事,纷纷扬扬还未了结,新搭档怎么又是这样?仿佛一个模子铸出来似的!”

  “噢!怎么,你也知道了?这事还在保密阶段嘛!”

  “哈哈,全省能有几个地市委书记、专员市长?不就是那么有数的二十几位吗?你们哪一个出点事,不会成为热门新闻?你们都是些打个喷嚏,也就要伤风感冒一大批人的人物嘛!”

  “龟年呀,我给你说句实心话,前后两个专员,几乎岀了像一个模子里铸岀来的事,作为他们的搭挡,我也在想,症结究竟在哪里?为什么总是在我的搭档中发生?有时,我甚至宿命式地唯心主义地想,难道命里注定,必须是由我陈焕章其人,去遭遇他们两个这样的人?”

  “好啊好啊,这就不是一个戴假面具的陈焕章喽!”

  “噢,是啊,不戴假面具难,你以为戴假面具就那么容易?”

  “书记大人,此话怎讲?”

  “就以你公孙龟年为例吧,驮夫二字不是你的面具?”

  “噢?原闻其详。”

  “你原本一个山乡野小而已,后来住了军校当了兵,后来转了业,成为记者、总编辑,成为作家,名声大了,负荷也大了。有时候,自己造的假象也能把自己蒙蔽了。你以为你甚至可以包打天下,你的一支笔甚至可以代替公、检、法、司,代替行政,因而你在人们对你的歌颂、崇拜,包括也有人对你的忌恨仇恨中,沾沾自喜,率滨之土莫非王土,以为自己就是无冕之王了。可我相信,夜深人静,当你站在远离省城、远离你那个众星捧月的场,在河阴县龟峁山大山深处,听风吹草动,听狐鸣狼嘷,听来自寂寥星空的无声似有声,你不觉得,你其实也是一条虫子般渺小吗?你不觉得,你白天在尘世中的万丈豪气,其实又是多么软弱无力吗?而你白天的那些言行,那些豪言壮行,你不觉得,其实都是假面具吗?”

  “这是你,一位位高权重的地委书记,在白天开会、拍板、做报告、下指令,一言九鼎,前呼后拥之后,夜深人静时的真实感情吗?”

  “哈哈,这话也只能对你说喽,你看我,此刻倒像个诗人啦!”

  “说说,你的两位搭档老兄吧!到底怎回事?”

  “我倒希望所有的政治家都有点诗人气质,政治本身就是一部大诗,一部现实诗史,据我看,中外优秀政治家中有不少就是诗人,不是诗人也起码是具有诗人气质的人。可我的那俩位搭挡老兄……”

  陈焕章原为另一地区行署专员,是在黄原地委书记陶重农升任副省长的同时,调任黄原地委书记的。但上任仅仅三年多时间,他的先后两位搭挡,地委副书记、行署专员仝新和温一方,就都岀了问题,而且几乎发生得是一模一样的问题,被小偷从办公室盗失巨额现金。而刚刚发生问题的这位新专员温一方,到黄原地区任专员,满打满算还不到两个月时间。

  “仝新嘛,怎么说呢?”

  陈焕章说起他的前任搭挡、地区专员仝新,也即被那个快速处决掉的小偷供词中,有“连续从仝新办公室偷盗现金近百万元”的仝新,陈焕章向公孙龟年要了一支烟。公孙龟年知道他早已戒烟,现在又主动要烟抽,肯定是要想说他平时不想对人说的话了。公孙龟年过去就听说,陈焕章和仝新不和,矛盾很尖锐。陈焕章把烟点上,抽了一口说:

  “这个老兄啊,唉!龟年,我不知道你对这个人了解多少?”

  “根本不了解!仅仅打过照面点过头,连名字都没记牢,仅此而已!”

  “撇(敝)开个人感情不说,凭心而论,老仝这个人总的看来,是一位好专员。穷孩子出身,工农兵学员上了大学,从基层步步熬到专员份上,不容易。他是靠实绩上来的,靠真抓实干上来的。虽说权欲大了些,作风霸道了些,但干工作却是毫不含糊的,真是没明没夜的干啊!有时候,我想到老仝的事,甚至都得出一个令我的理智上和原则立场上,绝不容许的结论……”

  “什么结论?”

  “有时,我总在自己问自己,假如我是平民百姓,或者假如我是上层领导,如果我面临如下一个非此即彼的选择:是宁愿要一个不是官僚主义的贪官,一个能实实在在做点大事好事的贪官,一个有才干有能力实实在在干点大事好事的贪官呢?还是要一个虽然清廉却什么事也干不了,什么事也干不成的庸官呢?这种庸官就会拿腔作势,小事不想做大事做不了,不但做不了大事,甚至还误大事。这种官僚主义者才最可怕。当然,这是极端想法,错误想法。可是,官僚主义的危害,实在是没有引起我们的足够重视。官僚主义者大笔一挥,几百万、几千万,甚至上亿的国家财产就损失了,没人去认真追查不说,连他们自己也觉得不算一回事,只须检查一句‘犯了官僚主义错误’了事。如果,此人不是官僚主义者,而是一个有才干有能力给老百姓干实事的实干家,就是有点贪,贪个一百万、二百万,你说,谁最该罚?如果必须在这两者之间只能二择一,你择谁?”

  “焕章,你呢,你择谁?”

  “嗨,我在问你。”

  “我择你所择,也择你所非择。”

  “假面具了不是?”

  “并非假面具。我懂你的意思,官僚主义确实也是一种最大最可恶的腐败,但现在却成了一种冠冕堂皇的错误缺点似的。比如你的那位乡党,那位最近被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节目曝光的厅长老兄,大笔一挥二个亿,搞了个什么假旱作农业工程,名曰完成多少多少万亩,实则5000亩也不见得够,所谓设施,除路边的有点真货外,全是假的。但现场会开得好红火,连一个政治局委员的副总理都给骗来了。结果呢,我看过他的检查,满篇是官僚主义的自裁自责,大帽子下边开小差,省委给他的处分决定,比他给自己戴的帽子还要轻,党内警告处分。损失两个亿,大概比你这个地委书记管辖的15个县的财政收入差不了多少吧,这个党内警告也太值钱了吧!这还不算,这位市委书记大人没事了,薪水照样拿,官照样做,做报告唾沫星子照样飞,可我们《场》杂志最先披露这件事的记者关凯同志,却被市委书记大人设了个陷井,逮捕了,判了十二年刑。”

  “龟年呵,你是不是在印证我的观点呢?”

  “不,与其说我在印证,毋宁说我在怀疑,这么大的官僚主义者,是否就是你所说的,他只是个庸官?或者说还是个很清廉的庸官?”

  “你是说,这种人肯定也是贪的?或者是有才的?”

  “那样推论太简单。因为这里有一个关键问题,也是显而易见的问题。即权力的制约与放纵问题。拿两个多亿元人民币来造一个假,开了那么大一个全国现场会的玩笑,根子在什么地方?在此公的权力放纵,也在此种权力无约束,但恰恰在这个根子问题上,‘官僚主义’这个貌似很重其实很轻的大帽子,掩盖了这种人的造假丑行,是在以经济为杠杆操纵的权力中进行的。我敢肯定,此公不仅是一个大官僚主义者,也绝对是一个大贪官。我听说此公从县委书记升到地委副书记再升到地委书记,每次升迁前都出过事,都检查过官僚主义错误,为什么能照样得到赏识,照样得到提拔?”

  “嗨,你把话说远了。我们提倡不争论,今天咱俩也不争论。现在我们再回过头来说仝新。你知道,黄原地区是个什么摊子的。15个县就有9个是国家级贫困县,多少事要做,哪件说起来不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可要做起来就难喽!就说水、电、路那几个大项目吧,从计划、论证、立项,到从上至下具体实施,哪一件不是费尽心机跑断腿的。但老仝基本上都给办下来了。光这几个项目就筹集资金20多个亿啊,这难道不是大功劳?莫说他的所谓不明财产,直到现在还不能落实清楚,就算是他是真正贪污的,功与过,哪个大?说老实话,我真有点儿为老仝叫屈啊。”

  “那么,焕章,我问你,你为不为那位小偷叫屈呢?他一个平头百姓,偷专员的钱,我看也是政治性的,否则他为什么一分钱不动,把钱寄给检察院反贪局?你们那么快就把他给处决了,说有人命案,就算有人命案,这笔钱的事难道可以轻而化之?何况据我所知,那位小偷那桩命案,还并不构成直接犯罪呢?怎么能借严打之风,那么快就处决了呢?”

  “龟年,你是不是怀疑此中有什么猫腻?龟年,我告诉你,检察机关和法院可是独立办案的。有猫腻也是他们的猫腻!”

  “好吧!此事就此打住!现在,我再问你,老专员刚犯事,新专员温一方怎么上任伊始,又重蹈覆辙?”

  “关于温一方,我实在无可奉告!何况他也不是犯在我黄原地区,而是在外省任职期间。不过,我的老兄,你那部长篇小说《天眼》中,写的那位小马书记这个人物,可确实有点太简单化了。”

  公孙龟年油然想到,当年的河阴县委书记兼县长冯其山。长篇小说《天眼》中写的那位小马书记原型就是冯其山。

  “你是不是说我对那个人物的原型,看得有点太简单化了?”

  “我可没那么说,我可没有那么说,那是你自己说的。再说,我知道你老人家小说的原型是谁啊?”

  “狡猾狡猾的啊,焕章你!关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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