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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暗道-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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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藏身的臧家场院,大架子已经回来,他去了村公所的晾粮场地,大部分玉米已经脱完粒,茓在茓子里继续晾干,围墙不很高,有两名持枪警察看守。
  “二当家的……”大架子向二柜震耳子汇报。
  三
  程笑梅当晚回到扎彩铺,她回想接触的两个重要人物,收获是巨大的,做通吴相林工作在预料之中,臧佰传的态度是她希望的,但是她想不到的。
  “李玉田进进出出村子,我就看出来啦。”臧佰传说,“你们肯定不是平民百姓,干什么的我不问了,反正你们要在村子有所行动。”
  程笑梅先是一愣,平静下来后,说:“佰传,我不是对你缺乏了解,你是村长,我们不能不想得更多。”
  “可以理解,搁谁都得这么想。”臧佰传说,“村长是满洲国任命的村长,是鹰是犬……你们不知内幕也不怪你们,日本人利用我,并非信任我,暗地指派特务监视我,还特修座炮楼日夜看着咱家大院。三妈,我还用说什么。”
  是啊,日本人这样对待的他,还用说什么?什么都证明了,程笑梅欣慰,臧佰传给日本人做事,便有几分无奈,他讲得很明白,你不当村长,会外派村长;外人来当村长,村人更苦,如此说来,他的村长有几分为本村人当的。
  “你说的特务是牛小眼吧?”她问。
  “是他,三妈怎么知道?”他问。
  “他也盯上我们。”
  “啊!”臧佰传惊讶,特务盯上,处境危险。
  “快啦,马上解决掉。”程笑梅的话听来含混,实际非常明确,除掉牛小眼。
  除掉心腹大患臧佰传自然高兴,特务之所以猖狂,他的身后是日本人、警察靠山,有必要提醒,他说:“牛小眼不是单巴股(孤独无援),佐佐木九右卫门、白所长给他仗腰眼,一定要小心。”
  程笑梅点点头。
  “要封村了,以后进出困难。”臧佰传想到他们不断需要进出村子,将这一消息告诉她,“恐怕封村的日子不会短,大概出荷粮运走后,才能解禁。”
  “只粮食这个原因吗?”
  “大体是。”臧佰传得到封村消息后,推断是为出荷粮的安全,佐佐木九右卫门在屯、牌长(牌长:屯下设牌,大约五十户为一个牌。)会议上讲为出荷粮的安全,日本人经常心怀鬼胎,他想肯定还有原因,连续不断发生村人失踪的事件,封村有无村人失踪的原因呢?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说,“村人老是有人失踪,我安排人留心此事,发现耪青户阴天乐在无人区给日本宪兵抓走,朝四平街拉去,派人到宪兵队找人又不见人,不知道他们把阴天乐弄哪里去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三章 封村前夕(5)
“看准是宪兵抓人?”她问。
  “是,铁板上钉钉。”
  宪兵抓人,跟李玉田在四平街见到宪兵往交通学校送人巧合,她说:“我们的人在四平街,看到本村一个人。”
  “谁?”
  “刘哑巴。”
  “刘哑巴?”
  “带篷的汽车拉着他,送到街边子的交通学校。”程笑梅讲了李玉田见到刘哑巴的情形。
  宪兵抓刘哑巴,送到交通学校做什么?臧佰传思想不明白。
  “宪兵抓人,秘密送走,定有什么勾当。”程笑梅说。报国队又派人到四平街侦察,交通学校用途查清,事情定会真相大白。
  程笑梅临走,臧佰传虫子一样蠕动在心里的话才冒出来,说:“不久前七弟来家一趟。”
  仪传回来啦?程笑梅惊愕,多年未有儿子消息,知道他当胡子,做了大柜,报号七星。
  “住了两夜,走啦。”
  “还干老本行?”她指当胡子。
  “他们绺子进了白狼山,缺粮吃,我已经送给了他。”臧佰传对她说七爷绺子,却没说二柜震耳子,现在人还藏在自家的场院谷垛里。
  “佰传,你没对他说我在村子里?”
  “说啦,他着急走,不方便见你。”臧佰传说。
  胡子、报国队两条道上的人,连接他们的是挣不断的血脉亲情,永远是母子,世界上比母子情深还有什么?
  程笑梅怅然离开臧家大院,秋风浓浓的寒意,她打个寒战,人间几度秋凉啊!臧老爷子活在世的年代让人怀念,她衣食无忧做姨太太,儿子享受童年欢乐。臧老爷子去世,生活骤然进入冬天,一切都改变了。
  扎彩铺点上门灯,李玉田在铺子外忙什么,不时向村里瞅,显然在等她。臧家虽不是龙潭虎穴,满洲国村长家总让人放心不下,不怪李玉田有这种想法,他缺乏对臧家的了解。
  “队长。”李玉田放下手里的铁锹,背地他仍称呼她职务。
  “到我屋来!”她说。
  铺主的屋子点着蜡烛,她在明亮处坐下来。
  “牛小眼搬回村公所住,整天看着大门。”李玉田说。
  特务盯着报国队员,不如说报国队员盯着特务,牛小眼的一举一动都在李玉田的监视之下。
  “封村前你出去一趟……”程笑梅安排他回密营,把今天跟吴相林和臧佰传谈话的结果告诉家里人,事情结局远比预想的好,架火烧部落村夺粮计划增添几分成功把握,建议提前实施行动计划。
  “牛小眼盯紧我,我出村他可能跟着。”李玉田说。
  制裁这个特务也需提前,他老盯着不行。原计划利用牛小眼去亮子里镇幽会情人,半路设伏劫杀。如果他跟踪李玉田,就在适合动手的地方结果他。
  “在蚂蛉沟动手。”李玉田说。
  “要做到干净利索。”程笑梅要求道,杀死特务,宪兵要调查,一点儿痕迹都不能留。
  “是!”
  “封村前你赶回来。”程笑梅要求道。
  四
  藏在大院的胡子怎样离开人圏,管家受东家指派参与了研究。
  “翻墙。”二柜震耳子意见是趁月黑夜,从围墙出去。
  一丈二尺多高的围墙,上面拉着刺鬼,四角炮楼值夜的人盯着围墙,自卫团不停沿着围墙巡逻。上次七爷进出都是翻越围墙,具备七爷攀爬本领的人凤毛麟角,大架子有可能翻越过去,二柜震耳子绝对过不去。
  “翻墙不行。”杨继茂反对道。
  “你有更好办法?”大架子问。
  “老办法。”杨继茂说。
  老办法还是将胡子藏在大车里,拉出村去。这次不藏在豆子里,年年秋天,亮子里镇的几家店铺张口向臧佰传要玉米瓤子(轴),冬天家家烧土炉子取暖,玉米瓤子是受欢迎的烧柴。臧家派车送过去。装玉米瓤子的麻袋特制——两个麻袋缝在一起——的,装进人没问题。

第十三章 封村前夕(6)
二柜震耳子思忖,同意道:“中吧!”
  “明天出村,鸡叫头遍我来叫你们。”管家杨继茂说。走出场院,他来到东北角炮台,东家在那儿等他。
  “说好了,把他俩藏在麻袋里,拉出村。”杨继茂说。
  “行吧。”臧佰传说,在思考如何送胡子出村时,他有一闪念:从暗道走。很快否定了,臧家的暗道不到生命攸关时刻不能用。藏在麻袋中,混装玉米瓤子里拉出村,解决了送人问题,他心里始终思考一个问题:胡子进村干什么?
  “瞭水。”
  “继茂你说他们要来攻打村子?”
  “像。”
  胡子攻打村子,是奔武器是奔粮食还是为复仇?臧佰传问管家怎么看。
  “也许三种目的都有。”
  一个严肃问题摆在村长面前,胡子攻打村子,是抵抗还是支持呢?吴相林听自己的,自卫团可一枪不放,臧佰传内心支持,然后呢?胡子攻下村子达到目的,骑马走人,剩下的摊子怎么收拾?他逃不掉,一大家子人逃不掉。
  “东家,应该见七爷一面。”杨继茂说,他的意思是找七爷问他胡子的打算,如果来攻打,村长拿出即事后向日本人交代得了,又支持了七弟的两全其美的妙策。
  “牛小眼睡觉都睁着一只眼看我,很难走开。”臧佰传难脱开身,“粮食出荷没完,我走会引起佐佐木九右卫门的疑心。”
  “我走一趟,去见七爷。”杨继茂说,“送二柜他们出村后,我就说你派我去见七爷,跟他们进山。”
  “去吧,问问清楚,我们也好应对。”臧佰传同意道。
  次日,拉玉米瓤子的马车顺利走出大门,门岗呆在警卫室内,见是臧家的车,屋都没出便放行。部落村远远抛在后面,管家放出来憋在麻袋里的两个胡子,他说:
  “我跟你们去见七爷。”
  二柜震耳子说:“大车怎么办?”
  “我们三人骑马去,大车藏起来。”管家卸下拉车的三匹马,将大车用秆棵苫起来。
  白狼山间,七爷等待二柜震耳子归来,心有些急有些焦,思绪很乱,血淋淋的往事细雨一样洒落。
  ——大母都拉老巢落进第一发炮弹时,七爷便和几个胡子撂下酒盅,从暗道逃走。在此之前,全绺子已转移到荒原深处。
  “小九,小九!”七爷一回到宿营地就喊,他发觉金栗毛马走路姿势异常,怀疑腿崴了,想叫马拉子牵它遛遛。
  “大哥,没在呀。”商先员说,“昨天从大母都拉来这儿,绺子里就没他,我还以为你把他留在你身边了呢。”
  “坏菜啦。”七爷说,“派几个弟兄回大母都拉,把小九给我找回来。”
  “花鹞子(兵)们恐怕没走呢。”水香顶浪子阻拦道,“明天我们再去找吧。”
  “我知道他在哪里。”压寨夫人彭桂琴道出实情。
  绺子压在大母都拉的日子里,他和村中一个年轻小寡妇明来暗往,偷情是彭桂琴发现的,村北壕沟里他俩那个……她始终瞒着未敢告诉七爷,他对小九父亲般的严厉,事到如今,只好实话实说。
  “胡扯,他狗大的年纪。”七爷怎会相信十五六岁的孩子竟能干那事,喝退身边的胡子,问彭桂琴,“咋回事?”
  “我亲眼见……小九屁股朝天的样子逗人呢。”彭桂琴低声说,“都是和你学的,咱俩……我说背着点儿,你说他小,没成呢,咋样,成了吧?”
  “火上房啦你还逗闷子(开玩笑),小九万一有个闪失,我对不住过土方(死)的君子仁大哥啊!”
  “瞎想,男一样女一样的到块堆儿,天上下雨地上长草一样平常,会干啥事呢?”彭桂琴打个呵欠,说,“睡吧!”
  “拖条(睡)!”七爷纠正说,他决定明天亲自去找小九。
  一夜之间,大母都拉土窑面目全非,土院墙几处被铁甲车撞开豁口,房子烧落架,残烟缭绕,火药味依然很浓。七爷尚不知瞎艺人的一条胳臂丢在这里,烧焦难闻怪味中就掺进那只胳膊烧后放出的异味儿。
  “大爷,树上挂个啥?”随七爷来找小九的胡子,发现村头弯脖子榆树上挂着一个东西,马马喳喳(影影绰绰)像人头。
  “踹(走)!”七爷策马来到树下,朝上一看,眼前顿时发黑,险些落下马去。
  “大爷,是他。”胡子说。
  “小九,小九啊!”七爷举枪击断悬挂小九首级的树枝,脱下马褂包好人头。
  胡子找到小寡妇。
  “爷啊!”她跪在七爷马前辩解、开脱道,“昨晚日本兵到处搜查,找到小九就给杀啦。”
  “啪!”七爷一枪穿透小寡妇右耳朵,喝道,“再瞪着眼睛吣(说)瞎话,就剁下你的托罩子(手指)。”
  “我说我说。”小寡妇捂着受伤的耳朵,她以为胡子说的托罩子就是耳朵,她说小九和她的事被娘家哥哥发现,重重地打了她一顿,警告说下次发现就打折她的腿。刚刚沾了女人边的小九,像只馋猫贪吃,死死纠缠。这其间村中又有一鳏夫与她有染,他俩合谋除掉小九,苦于没机会下手,昨夜趁混乱一铁镐劈死小九于小寡妇被窝里。
  七爷离开大母都拉,村头歪脖子树上吊着赤条条一对男女……
  “大当家的,”胡子来报告,二柜震耳子回来了。七爷抹一下眼角,湿漉漉的东西在手掌中捻碎。
  

第十四章 雾中狙击(1)

  突然而至的大雾预示一个人生命结束,牛小眼没想到自己很快就死掉。不知自己死亡,也没那么多的痛苦和恐惧,早晨起来,听见喜鹊叫,迷信说报喜,他今天将有好事。
  “去镇上,她定保想我了。”牛小眼思念相好的浪张,十数八天幽会一次,架火烧距离亮子里镇几十里路,往返需要些时间,总不太方便。今天争取回镇上。
  浪张爱听他唱《青丝丝》,权当她听自己唱。
  青丝丝,
  绿飘带,
  俺去河南做买卖,
  一做做了三年整,
  没人问你饥和冷……
  第一次唱时,浪张笑道:“嘻,挑好听的唱吧,像你这样恋圈(恋圈、恋盆通指男女打得火热。)的人,还能离家三年?”
  恋盆(恋圈、恋盆通指男女打得火热。)!牛小眼自己说恋盆。他说:“我真走三年,你这地还不撂荒啊!”
  “荒不了,有人种!”她说。
  不管土地瘠薄还是*,耕耘者总是有。浪张的胸脯就是一铺热炕,令牛小眼迷恋。
  大雾里传来对话,门岗说:“抓紧回来,封村后谁也不准进出。”
  “铺子进货怎么办?”
  “这事我们管不着。”门岗说。
  听出门岗跟李玉田说话,他要出村去?牛小眼急忙跟了上去,出了大门,跟踪者和被跟踪者同时消失在大雾之中。这天李玉田添了毛病,不时地咳嗽,跟踪者正是觅咳嗽声跟定目标,从这个意义上说,难断定谁是被跟踪者。每次李玉田出村千方百计摆脱特务的盯梢,这次他故意让盯梢的人知道自己出村,最理想被跟踪。
  “如果他跟踪你,这次就结果了他。”程笑梅决定道,原计划密营派人,在牛小眼单独回镇里跟浪张幽会,半路劫杀他,攻打架火烧的日子迫近,特务必须提前除掉。
  李玉田做好行刺准备,用枪用刀看现场情形而定。在部落大门口,他故意提高嗓门,目的让牛小眼听见,希望他跟踪自己,半路伺机动手。牛小眼不知是陷阱,自以为得意往里跳。他想:大雾天李玉田出去,一定回密营,跟他到地方。
  两个各怀目的的人走在晚秋的大雾中,前面的人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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