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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镇委书记-第28部分

小说: 镇委书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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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留喜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国保俺俩还是干亲家,我咋有法给他说咧。可是不给你说说,将来出了啥事,我可不好交待。我和你嫂子一直做他们两口子的工作,马小宾非要给刘镇长拼个你死我活不可,好说歹说才算认了,这一会儿刚睡下,我才给你打电话。”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赶回镇里。春亭见了我,脸红了一下,不像过去那样,紧接着汇报工作,钻到他屋里不出来。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心想,你不给我说,我也不问你。俗话说,“自古劝酒不劝色,”只要是隐私,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说明了,有时朋友的情份都会失去。于是,我就采取了暗中保护他的办法,只要必须去招待所陪客,我就和春亭一起紧傍着,唯恐马小宾出来给他一下子。

  以后的十几天里,没有什么大事发生。纸里包不住火,这消息仍然不胫而走,从机关到社会上,很快就传开了。班子里的同志到我屋里,说着说着就往这上头扯,我尽管不喜欢听这些毬长毛短的闲话,可架不住大家天天说。渐渐地听出了个大概。原来春亭的脾气倔,只是对男同志,对女同志从来很和顺。他有这个毛病由来已久。据说他刚下到瓦房店乡当副乡长时,就与鸭阳的一个年轻女人经常在一起。到灌河后,那个女人还来过,他说是他的表侄女,一住在他屋里就是几天。听说那个女人怀孕了,春亭让人家打了胎,赔人家了一些钱,来往才稀少了。到这里当上组织书记后,国税所调来一个女孩,二十郎当岁,鹅蛋脸儿,长得很漂亮,来政府办手续时,他听说这个妮儿的父亲也在税务系统,就说认识人家爸爸,那妮儿本来举目无亲,就开始叫他叔叔,他给人家交待,勤到他屋里玩,有啥事需要帮助就说一下。随后这个女孩有时就来走动一下,更多的是,春亭经常要到国税所去看人家,表现出少有的关怀。有一天晚上,这个女孩先到机关前边楼上,找到同在国税所上班的一个女人说,“大姐,俺春亭叔说他有病了,打电话让我去看看他,请你等一会儿去叫我一下,就说有人找我。”足见这女孩虽然年轻,也工于心计。谁知没有等她大姐去叫她,不多久这女孩就脸色苍白,气喘吁吁地回到大姐处,小声给大姐说,“这人真不要脸,我去了,他让我进他里屋,他就睡在大床的里边,要让我给捶捶背,我说够不着,他要我上床去,没办法我刚跪到床沿上,他就撕撕拽拽地抱着我要亲我。”说着说着,气得哭了起来。果然没有几天,这女孩的爸爸就来把她接走了,过了一段时间,就把她调到了其他乡镇。

  随后,又传来消息说,刘镇长和春英的事情,被春英的老公公马国保知道了。这个佛崖口的村支书气恼得狠,要到镇里找姓刘的王八蛋算帐:“我日你个妈,你到我家,老子对你宾客相待,你却搞我的儿媳妇,这不是骑在人头上拉屎嘛!”随后,马国保的兄弟叫马二保的,本来就在街上做生意,是有名的无赖,一连几天都到政府机关转悠。这样看来,“树欲静而风不止”,眼看就要出大事儿。这时候,春亭嫂子也来了,见了我们笑得很勉强,只听得进了春亭屋里就顶上了门,不大一会儿,传出了“乒乒乓乓”摔东西的声音,中午通讯员把饭端了过去,又原封不动退了回来。下午,没有停就走了。到了这个时候,春亭仍然非常存气,闭口不说。第二天中午,又是在招待所陪客,郑留喜给我捎信说,马国保下午要来见我,吃罢饭,我同着大家对春亭说,“哎,刘镇长,忘了给你说,县里通知你到党校学习一段时间,正好,你就凑司法局的车回去吧。”说刘春亭不聪明是假的,这一回他心领神会,连机关都不回,搭上人家司法局的车就进城走了。

  下午,我和马国保、郑留喜三个人坐了很久,马国保气得脸皮铁青。我劝他不要大闹,“不是什么光彩事儿,不要往自己脸上抹屎”。马国保说,“贺书记,我知道你们官官相护,老子也不准备咋他,就是要见见他,要问个明白,老子咋得罪他了,他这么欺负老子!”我对他说的“官官相护”和一口一个“老子”在肚子里直笑:你既是是老子,他就是你的儿子,不过就是弄了一下你的媳妇,又不是米面罐儿,挖点儿少点儿,值得生这么大的气,连我也捎带进去?我看郑留喜总是给我使眼色,就知道这小子可能要图点银子,就同意和郑留喜一块进城,见一下刘镇长,当面说个清楚。

  当下,我们就回城。先把马国保、郑留喜安排在招待所,我就一人去找春亭。到了他家,他说,有人给你嫂子打电话,硬说我在灌河犯了男女关系错误,她去闹了一场,回来就气病了,正在睡觉。我猜他还没有给他女人说清楚,给我装蒜打哑谜,就拉他出来,来到城外一个僻静处,和他单独谈话。开始,我一直抽烟,就是不开腔,憋了他半天,他忍不住催我:“贺书记,有啥你请说吧,这事儿出来以后,我嫌丑气一直没有敢告诉你。现在你既然知道了,咋批评都行!”我说,“春亭啊,咱们弟兄俩说话间也相处一年半了,我的脾气你是了解的。最可气的是你竟然不信任我,不然出事以后,你谁都不用说,也应当给我说一下。说了以后,你就可以站在一边,我出面给你摆平就是了。可你就是不说,我也不好意思问你,这事才越闹越大了。现在马国保来了,要找你算帐,我让郑留喜陪着他。我先问问你,你看这事儿咋办?”他吭哧了半天说,“老弟,你看着办吧,你说咋办就咋办。”我说,“咱们去招待所见人家一下,让人家骂,给人家道歉赔不是。他想要钱,破财免灾,我叫郑留喜从中协调一下,尽量少出一点。这事过去后,你就以上党校学习的名义在家里休息,好好劝劝嫂子,等一段平静以后再回去上班。”于是,我们回到招待所,我和郑留喜回避,让马国保他俩谈去。在隔壁房间里听到马国保高一声低一声地连说带骂,春亭一直没有吭声。谈了一个多小时,马国保仍然恼怒着喊了我们,说让他滾吧。我知道这晚饭肯定吃不到一块儿,就让春亭走了。事后,经过郑留喜和马国保反复搓商,决定由春亭出5000块钱“遮羞费”了事。

  回来后,叫财所先给春亭垫了钱,事情基本得到平息。谁知,越想了事儿却了不了事儿,县委吴书记打电话来问我是怎么回事,我正要汇报说没有什么了,吴书记说,“不用说了,我明天去你那里。”吴书记来了以后,我把事情的经过给他汇报了一遍,吴书记说,你看这事咋办?我说,“吴书记,我建议,一是这个事情不要查,因为前头有个孟镇长,现在又出了个刘镇长,都是这号脏事儿,查来查去,道子越描越黑;二是不要处理,级别不能降,找个地方把春亭安排了,就别让他在这里活受罪了。”吴书记很疲劳,说,“行啊,中午别喊我,我啥时候醒就啥时候开饭,我要好好地睡一觉。”

  吴书记这一觉差点比上陈抟老祖了,从上午不到十点一直睡到下午四点多。起来吃饭喝酒后,就回了县城。我与春亭通了电话,说了给吴书记讲的意思,对他说,“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换换环境不是坏事。”

  等了三个多月,“历史上常常有惊人的相似之处”这句话再一次被两个结果所验证:一是只要那棵老柏树折一个枝子,就会有一个镇长在任上出事;二是春亭又以加括号的正科级身份当上了他的前任孟镇长当过的农机局副局长。我后来见了广远,我们俩人说起这段往事,对出现的巧合大笑不已,广远连说,真他妈的怪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计生办的切诺基开了半年,张家口武警部队来了一拨人,直接去到计生办,先把车给扣了,然后他们的领导在招待所订了房间,把去北京买车的几个同志叫去分别谈话,这些情况都反馈到我的耳朵里,我不了解内情,一时想不出什么办法。最后他们终于请我过去,说是给镇党委书记汇报一下。我说,别讲什么汇报,你们大远来了,我请你们吃饭。他们说什么也不肯,倒是安排了一桌,要请我这个地方上的最高领导人。

  席间,来人拿出许多正式手续,郑重地告诉我,他们是张家口武警部队的,受中国人民解放军北京市西城区军事法庭委托,专门来提走这辆切诺基的。原来,这二年,北京卫戍区部队里,有几个已经退役的老兵,利用军队的特点专门偷部队的车辆,形成了偷、销、运一条龙。他们张家口武警部队刚买了这辆车不久,一个团职领导坐这台车去北京武警总部开会,车子就停在会议大院里,司机锁好车出去办事,回来不见了车辆。那个司机为此一直被关押着。还是北京卫戍区丢的车太多了,花很大代价才破了案,这一伙人把这一台切诺基也给供了出来,他们得到军事法庭的通知,专门来提赃的,所以,特地请示镇党委书记,请准许我们把车带走。

  我一听是这个情况,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赃物这东西谁用谁该倒霉,人家要提走,是拦不得的事情,不追查你销赃、窝赃就算不错了。人家对我这么客气,八成是副书记井春跃和党委委员赵飞鸿他们不甘心让人家顺顺当当的把车提走,安排司机把车捣鼓得开不动了,“强龙不压地头蛇”,人家没有办法,才向我求助。于是,我很大方又有点结结巴巴地说,“好说好说,这个这个,这个咱们是军民共建的友好乡镇,人民子弟兵的事情,也就是我们的事情,我安排他们,马上放车,让你们顺利提走!”我从来没有像这样,话说得很有点文不对题,或者叫做驴头不对马嘴。人家反正要的是效果,大家吃吃喝喝,吃罢喝罢,把根本不存在的“恩仇”给泯了。

  送走人家以后,这场不光彩的“请吃”,酒啊肉的,好像长了骨头,棚架在我的喉胧里咽不下去,火起来下去,又窜到了脑门子上,就把春跃和飞鸿他们几个叫到我的屋里,狠狠地熊了一顿。“你们几个咋毬整的?真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手续都不齐,你们就胆敢往家里提车!回来后还弄个假牌照糊弄人!人家来提赃了,给人家就是了,竟然生门子坑人家,给我弄了个没有一点面子的吃喝!真是把咱灌河镇党委、政府的人丢尽了!”春跃和飞鸿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我如此震怒,吓得一个个脸上寒煞煞的,唯唯诺诺,反复给我解释说,实在不知道这车的来历,当时想着和军队打交道是最保险的,再说还有战士亲自把车送到门内,哪里会想到出这样的事情?我说,算毬了,就此打住,咱们“哑巴吃黄连,有苦没处诉。”反正,你们以后别再想买车的事儿了。

  在机关里和社会上,总有一些思想和嘴巴都闲不住的人,他们就又传开了:“政府的两辆车牌照就不吉利,书记坐的是16160,就是‘越里越里穷’,计生办的是16169,就是‘要弄要弄走’嘛。”这些传言本来完全可以不放在心上,但也不敢过于麻痺。想到我刚来上任的前半年,有人就传言,“怪不得贺书记爱喝高度酒,原来高度酒都是好酒!”我马上叫郑留喜买了“北京二锅头”和“尖庄”两种五元钱以下一瓶的高度酒,一半放在招待所,一半放在我的床底下。有了尊贵一点的客人,就从床底下拉出来几瓶往招待所拿,虽然酒次一点,让客人感到从床底下拿出来是一种特殊礼遇,照样喝得烂醉。坚持了一段时间,才把口风给刹下去,这一次也不能掉以轻心,就叫司机小勇赶紧把车过户到鸭阳,通过熟人选了个吉利号:豫X56619。回头想一想,当时那个心细劲儿,有点女人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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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委书记 (29)
第二十九章

  闯一条新路欲速则不达

  开二人大会顽石也成金

  方新亮这个人真的能干,当上食用菌办公室主任以后,独自一个人立即到湍川县青皮乡、昆阳县曹公庙乡、张店乡等几个种植香菇的大乡镇进行了十几天考察,搜集了许多资料,带回了许多样品,整理了密密麻麻一大本子。回来后,详细地给我进行了汇报,信心十足。我说,你既然这样有信心,我就放心了。这样的话,你还有什么要求给我说说?他说,一个是,要给我协调十万元贷款,我得购买设备和原料,为了不给党委政府带来后遗症,我要求把这些钱统统记到我的名下,我负责归还;另一个不好说,说出来,贺书记你得答应我,办得到,我就干,办不到,我就不干。我心想,这家伙是个很有个性的人,有本事的人往往有个性。既然是楞头青,就不知他要提什么古怪的要求,让他只管说。他说,我带去的人和所要办的事情,一切由我自己做主,领导上不能干涉,至到我把事情办成为止。我一听这要求不仅不算过份,而且正是我想要的。就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嘛,一口答应了他。我也要求方新亮:一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我为这个项目已经考虑了一年多了,用这个方式、用你这个人搞这件事,想的就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我做出这个决策,其实与你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我们俩已经栓在一个战车上了;二是镇里给你协调十万块钱贷款,就算是办了一个自负盈亏的企业,所有人员从拨款之日起“断奶”,由你养活他们;三是实行“一国两制”,即一个机构两块牌子,对外对上,是“范城县灌河镇食用菌办公室”,负责从香菇、到黑木耳、白木耳、黄背木耳、木灵芝、平菇、鸡腿菇等食用菌的研究、开发和推广。对内部,你就是一个搞香菇生产的小型乡镇企业,你可以搞股份制,也可以用其他方式吸收资金,机制怎么灵活就怎么搞。四是我保证,只要你是在干事业,我和镇长绝不干涉你,并且严令各个职能部门,绝对不能对你吃拿卡要!方新亮说,贺书记,有你撑腰,我算是有胆了,你要求我的几条,我都没有想到,还是你想得周全。我说的不让你干涉,主要是指技术方面,其实听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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