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枪响了-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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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桂英也过来了,坐到嫂子跟前,看看韩文德,又看看嫂子,不知道该怎么说。韩文德看了桂英一眼。对桂英说,好好照顾嫂子,我救了汪队长就回来。桂英见韩文德脸上的颜色不对,不敢说要跟去的话,知道跟去也是韩文德一个累赘,不敢提。但是知道韩文德这一去凶多吉少,心里很难过。
韩文德向黄大队长交待了人数,让黄大队长把人带走,注意照顾家属。
从韩文德回来,那条黑狗一直跟着韩文德,在韩文德腿跟前蹭,韩文德先不顾得,这时候看见了黑狗,从黑狗想起了汪队长的黄狗,就问黄大队长,汪队长上去的时候拉着那条黄狗没有?黄大队长说,好像看见拉着狗走了。韩文德用机枪和一位兵换了一支步枪,又要了四枚手榴弹,然后问,谁还有节约下来的熟米,给我一点。传令兵老张说,队长,我的米袋子你拿着,我跟你去,罗大运和好几个人都要跟他去。韩文德说,谁也不许去,我命令你们跟大队向深山走。又对大队长说,大队长保重,我走了。
黄大队长问他去那儿,韩文德说,找汪队,找不到汪队誓不回山。
黄大队长严厉的说,我命令你不许去,这是无谓的牺牲。
韩文德不听,拉着那条黑狗,转身就走,任凭黄大队长在后面喊。头也不回的快步而行。
他一气走了五十多里路,到山边天已经黑了,突然觉得心里发慌,眼冒金星,心想可能是肚子饿了。把狗拉到水沟里,听见有流动的水声。四外看看,没有什么动静,急忙把米袋子解下来,取出缸子舀了水倒了米,给地上铺了块手巾,倒了些米在手巾上让狗吃。他又折了两根树枝当筷子,抱着缸子就吃,狗吃净了,他也吃完了,一人一狗在沟里喝了水,然后开始顺路爬山,天很黑,路也看不清,磕磕绊绊的。爬了十多里山路能用两个小时。他拉着狗,边观察边前进,上到山顶以后,见两边山上都有火光,估计快到了打仗的地方,便向下坡路走,打算到对面山腰找,到一个转弯的地方,忽然想起中队长那只黄狗,心想,让黑狗和黄狗联络,不是个好办法吗。两条狗相处时间长了,如果汪队长领去的黄狗还活着,这只黑狗一叫,那只黄狗肯能听懂,如果也叫几声,那就联系上了。
想至此,韩文德在黑狗身上拍了一掌,把黑狗拍疼了,仰起头“汪汪“的叫了几声,随后韩文德竖起耳朵静听,那边半山腰也有狗“汪汪”了两声,黑狗就兴奋了,挣着要去,韩文德解了狗缰绳,在狗的背上一推说,去。
狗走了,韩文德坐在地下歇息等候。十多分钟以后,黄狗来了,韩文德就很奇怪,不知道黄狗是怎么摸上来找到他的。估计黄狗也饿了,就解下米袋,给黄狗喂了些米,把黄狗一推说,快去领他们出来。
不一会儿,听树枝“沙沙沙“响,紧接着钻出了两条狗,一溜队伍跟在后面。韩文德心跳得“砰砰砰“的,喊了声汪哥,听得应了一声,是汪哥的声音,忙迎上前去,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战友兄弟生死情(下)
汪廉清中队长带的两个分队只剩下四十多人,还有两个伤员被两副担架抬着。汪廉清对韩文德说,王友山分队长被鬼子打死了,主要还是他胆小,害怕,鬼子攻山的时候大家还没有撤,他就害怕,向后跑去,被鬼子的子弹从背上打进去,把命丢了。
韩文德知道王友山是因他才丢了命,这时候也顾不上伤感。因为他们还没有脱离危险。
汪廉清问大队的情况,韩文德说,已经进了深山,嫂子有桂英照顾。
说完话,韩文德和汪队长在前边领路,队伍沿着山路摸黑行走,估计快到西山脚下,忽然听见有脚步声传来,韩文德急忙回身把手往下一压,让后面的人蹲下,一个黑影走到跟前,韩文德猛地上去用了一个在军校学的擒拿动作,扼住那人的脖子,汪廉清上去夺下那人手里的枪,然后又从那人身上搜出了几颗日本手榴弹,隐约看见穿的是日本军衣,带的护脸,估计十有###是鬼子兵,也不问口供,拔出刀来一刀捅死,待身子软了后拉到渠边推下渠水,估计大队敌人就在附近,因情况不明,只能小心翼翼由南向北走,忽然发现身后不远处有敌人队伍的脚步声。连忙下到路旁的沟里,藏进草丛里不动。
过了一会,看见敌人约三十多人,向北而去。再看后边没人,这才从沟里出来,到山口村边,全体人员机枪步枪都端在手中,有敌人也猛冲,没有敌人也要当有敌人猛冲,四挺机枪在前,四十多人沿着山口的路冲出去,不见有守山的敌人,估计方才那三十多个敌人就是守山的,才撤走,早知道这样,刚才在草丛中就能把这些敌人消灭。
出了山口以后,队伍又走了一会,碰到一户人家,屋里点着一盏菜油灯,昏昏黄黄的,锅灶里的火正燃烧。红膛膛的。韩文德和汪廉清进去,跟在后面的二分队长阎友义过去揭开锅盖,见锅里煮着红苕,却不见人,估计是见队伍过来,躲起来了,韩文德就出门去喊,老表你出来,我们是黄大队。我叫个小韩。
就在韩文德出去的功夫,汪廉清安排让阎友义派人放哨,防止遭到敌人袭击。
就在韩文德喊后不大工夫, 听草中一人站起来,说,来啦来啦,我只当你们是日本鬼子。
韩文德说,山下鬼子走了,我们是打鬼子后从山里出来的。须老表帮忙,咱们是一家人,你不要怕。
只见黑暗中走出一老者,年过五十,他在韩文德脸上看看,说。你就是那个日本鬼子要买你人头的小韩,看年纪不大呀,有二十岁吧?
走进屋去把火生旺,把灯拨亮,看准了周围都是自己人,才说,我去叫我老伴回来给大家烧水喝。
老者走出门,韩文德跟他出去,只见他把手拍了两下,一位老嫂又从黑暗中走出来,一同进了屋。
二分队长阎友义进来,对汪队长说,把哨放好了。
汪队长对那老表说,我给你一块钱,你给我拔点红苕蔓,用刀切碎煮上,我们人多,得用大锅煮。煮好后每人只喝一碗,我们饿得前心贴后心了。
表嫂说,锅里还有点红苕,你们先吃点。
汪廉清从口袋里掏出钱,要给老表,老表推汪队长递钱的手,说,钱我不要,你们跟我去两个人,拔红苕蔓去。
汪队长派去了三个人,过了一会,三个人一人抱一捆绿盈盈的红烧蔓进屋来了,大家一齐动手把红烧蔓掐成短节,用大木盆一洗,然后放进大锅,加大火烧。
老人叹了口气说,啥世道吗。鬼子不走,老百姓难活命。
汪队长说,老哥哥忍着点,我们一定会胜利的。只要全国人民团结一起,一定能打败日本鬼子。
老人回答,但愿如此。
饭做好了,各班长带人来舀,一人一碗,锅大,第一次没舀完,身坯大饭量大的舀了第二碗。吃完立即赶路。汪队长把一块钱留在了锅台上,已经走出了老远,老表喊着赶过来,硬要把钱还给汪队长,汪队长不要,对老表说,你快回去,我们谢谢你的红苕蔓。他让我们有力气赶队伍。
队伍走了,老表手里攥了钱还在那里望着,渐渐就看不见了。
第二天上午,队伍到达安全区,黄大队长见队伍回来,迎上前抱住汪廉清,好大一会才松开,说,你们可回来啦。又抱住韩文德,说,你这个小韩,就是倔,终于把你大哥找回来了,这下该放心了吧。大家这时候眼泪都流出来了,哭得说不出话。
黄大队长急忙命人抬出烧好的米汤,叫士兵们自己舀着喝,韩文德汪廉清同黄大队长进了临时大队部,汪廉清汇报了在南山的战斗情况,
原来,韩文德带队向西山去了以后,参谋长还在继续讲话,话还没讲完,就听西山爆豆似的响起激烈的枪声和炮声,这些游击队员和各级队长这几年都是久经战阵,一听枪炮声就知道是韩文德分队遭遇了敌人的大部队。
参谋长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要部队保存实力,一听枪炮响,话也不讲了,赶紧命令黄大队长安排部队迅速撤退。
游击队因为在敌人的心脏里活动,随时都要准备和敌人打遭遇战,行李和装备都很简单,几分钟就拾掇好了。
黄大队长问参谋长,要不要派部队去接应韩文德分队?
参谋长说,你牺牲一个韩文德分队还不够,难道还要再贴上几个分队不成?
黄大队长知道韩文德分队完蛋了,赶快安排汪廉清中队先撤。
汪廉清问,韩文德分队咋办?
黄大队长说,咱们先撤,韩文德机灵,他抵挡一阵看抵挡不住就撤下来了。
汪廉清说,听枪声,韩分队已遭遇了大股敌人,如果没有部队接应可能连一个人也回不来。
黄大队长说,参谋长和支队长决不会让我们拿队伍去冒险。
汪廉清说,参谋长和支队长已经前头走了,不用请示他,我带两个分队去救韩文德。
黄大队长知道汪廉清与韩文德是磕头烧香的结拜兄弟,对汪廉清这种在危急关头不忘兄弟之情由衷的敬佩,就点点头说,你带队上去看看,如果敌人势大就赶快撤,不要救不了人连这两个分队也赔进去了。
汪廉清说,我活要见韩文德的人,死要见韩文德的尸。
汪廉清带队一阵疾行,离山口还有一里多地,听见枪声还很激烈,知道韩文德分队还在拼死抵抗,立即命令部队上南山,在山上打敌人的屁股,迫使敌人回过头攻南山,分散敌人的注意力,掩护韩文德分队撤退。部队迅速爬到半山腰,移动到日本鬼子后头,把机枪架起来,各种枪支一齐发射,果然把一部分敌人吸引过来。听得对面枪声渐渐远去,知道韩分队至少有一部分逃脱了,就命令司号员吹起冲锋号,游击队的冲锋号就是撤退的信号,他让韩文德知道他马上也要撤退。就也命令部队向山上撤,边撤边打。
敌人攻打了一阵,可能觉得这是小股游击队的干扰,他们要消灭大部队,就放弃了进攻,继续向前开拔。
汪廉清觉得敌人虽然不再进攻,但是到处都是鬼子,也不敢贸然下山,天黑以后才慢慢运动,后来听见狗叫,就碰到了韩文德。
黄大队长听汪廉清汇报完在南山的战斗情况,命中队勤务兵给他们端来饭,他们吃了,黄大队长说。吃完饭部队就要出发,追赶大部队。
第十八章 追击(上)
黄大队追上大部队以后继续往深山里撤,与鬼子的扫荡队伍在深山里转磨子,有时一天要跑好几百里路,三个女同志就有些吃不消。汪廉清的媳妇还不比这三个女同志,这三个女同志已经是战斗员,关键时候还能打几下,她却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苦,也没摸过枪,跑不动,就让两个士兵用担架抬着,简直是个累赘。韩文德和汪廉清经过商量,决定让这四个女同志暂时回到武宁去,就住在县城附近的村里,等这次鬼子扫荡完再回部队。
桂英、凤子、芳芳都不愿意走,汪廉清的媳妇愿意走,但是一个人也害怕。韩文德就先给桂英做工作,说,汪大哥的嫂子胆子小,又不会打枪,不适合现在跟部队走,弄不好要被鬼子的枪打死,行军时还要有两个精壮有力气的兵抬着,保护她,打仗就少了两个兵,我和汪大哥的意思你们还是下去,就是看到保护嫂子的事上也应该下去,你们下去后就住在武宁跟前的村里,我们和日本人打完这次仗你们再回来。
桂英说,我不下去,我下去不放心你。
韩文德说,你不放心也不行,我们现在是和日本人打仗,宁愿马革裹尸也不能让日本人安宁。你呆在队伍上我也不放心你。
桂英说,死咱们就死在一块。
韩文德说,你在队伍上也影响我,如果你走了,我放心了,打起仗来没有挂牵,就没有事,如果挂牵你,说不定就有事。
桂英想了想说,我下去了你打仗可要注意,你当个分队长,还老是抱个机枪冲在前面,经常让人为你担心。
韩文德哈哈一笑说,打仗就是这样,越是怕死子弹越找你,不怕死的往往死不了。
桂英瘪瘪嘴说,就你能说。
桂英答应了韩文德回武宁县,却提了个要求,她问韩文德,你有钱没有?
韩文德说,有几个银元。
桂英说,你把钱给我,我到武宁县买两个小猪养着,长大卖了给我买个手表,能看时间。
韩文德说,能行。你还要去给凤子和芳芳做一下工作,让他们跟你走。
桂英说,行,风子芳芳都听我的。
桂英虽然比凤子和芳芳小,但因为是分队长的堂客,说话还起作用,很快把她们的的工作做好了。于是,四个女人带着黄大队的安置信回了武宁县。
鬼子的扫荡不但没有把康景濂的游击队吃掉,攻击长沙的部队也没有得逞,在付出巨大代价后开始陆续往下退。
原来,长沙会战前三次都是打胜了的,第一次长沙会战是从一九三九年南昌会战以后日本人组织的一次大规模的战役,一九三九年九月十四日,驻湖北咸宁地区日军第十一军司令官冈村宁次指挥5个师团、一个独立旅团及部分海军和空军,共十万兵力,从赣北、鄂南、湘北三个方向向长沙进犯。当时,国民政府共拟定了两个方案,一个是死守长沙的方案,一个是放弃长沙的方案。第九战区司令长官陈诚和代长官薛岳的意见是打,军委会副参谋总长、桂林行营主任白崇禧的意见是放弃。蒋介石自从武汉会战以后鉴于日本军队的强大,采取的是焦土抗战,长沙大火就是焦土抗战的一个例子。南昌会战中,作战方针是死守南昌,失守后又要求拼死夺回南昌,结果,南昌没守住,失去之后也没夺回来,却付出五、六万人的死亡代价。这一次,蒋介石终于下决心不守长沙,要求第九战区避免与鬼子硬打硬拼,保存主力和实力。所以,他在两个方案中选择了放弃的方案。没想到薛岳却不答应。作为第九战区的代司令长官,薛岳不想学张学良。再说,白崇禧的放弃方案虽然把放弃的好处说得天花乱坠,但是,薛岳知道放弃以后他所要承担的骂名,如果放弃变成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