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王妃第一刖夙篇暴君·邪妃-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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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真的不是没有亲人的弃婴?而是一国的公主?
可是,为何说她身世的时候,黑衣人的语气包涵着她不理解的沉重与怨忿。
蓝倪连做了个深呼吸,指甲几乎要掐进自己的掌心里,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问:“你说的是真的?你又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一切?”
黑衣人再次嘲讽地冷哼:“哼,我有什么必要骗你,我跟你母亲……是旧识。你不是还想知道诅咒的事吗?”
“恩,请告诉我。”
诅咒,比身世更重要!
若能破除诅咒,她便可以自由地活在阳光之下,她便再没有压力与恐惧……更重要的是,殇烈也中了诅咒,而他自己似乎并不知道,她必须找到办法帮他也一同破除。
又一个信息火花般在脑中闪现。
蒙舍国派巫师给其他三诏太子下了诅咒,邪君未中,若自己是他的妹妹……那这中间有何蹊跷?
黑衣人幽瞳闪烁,口吻刹时变得阴狠凌厉:“诅咒之事,是你的命。十五年前,本欲是楚弈承受的诅咒却恰巧落到你身上,你……”
他握了握拳头,极力在隐忍着什么,而后从牙缝里蹦出几句话:“那年你不过五岁,因为诅咒害死了多少人……你知道吗?”
害人……
恐惧,沉痛连同最深的悲哀——同时擢住了她的心脏。
她无助地摇着头,被这个消息重重地打击了。
她没想到……她真的没有想到……
指责,怒骂。
死亡,追打……
一幕又一幕差点令人绝望的景象映上脑海,她永远无法忘记自己走出林子害死了多少人,永远无法忘记曾经遭受过的责骂……
原来。
原来她在五岁时,就已经害了那么多人。
明白了,她完全明白了!
为什么会住在林子里,与世隔绝;为什么雪婆婆常说自己命硬;为什么雪婆婆临终前欲言又止……
无视于蓝倪的无措,黑衣人径自说道:“那本是为迫害三国太子而精心策谋的诅咒,若是太子中咒定然害己,若是他人中咒,必要害人!”
苍惶地后退几步,她无力地快要站不稳脚。
脆弱地如冬日河面上的薄冰,她充满了痛苦,声音嘎哑低不可闻:“原来……这就是真相……害己害人……”
自己中了不该中的诅咒,却害了身边的人!
天啦,为何不干脆让她害死自己算了?
突然抬眼,她抓住他的袖口:“其他的太子都中了诅咒,是不是?殇烈也中了……告诉我,如何才能用血解除诅咒?”
黑衣人眸中寒光一闪,大掌反手一扣擢住她纤细的手腕,厉声问:“你想救自己还是想救暴君?”
“我……”蓝倪睁大眼盯着他的眼睛,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有此一问,“殇烈难道没事?”
手腕被扣得更紧,黑衣人的声音甚是冰寒,藏着不为人知的阴险:“若非殇烈的王者之气克制住你,你以为刖夙王宫到今日如此平静么?据我所知,当年身为太子的殇烈和银冀,都没能逃脱被诅咒的命运。呵,他们比巫师计划中多撑了这么多年,大概死期也不远了。”
小巧的嘴唇颤抖得厉害,手指已经无意识地掐得死紧。
她日日夜夜盼望着早日知道自己的身份,早日知道关于诅咒的秘密,谁知道,现在真的知道了这一切,心中除了更加浓重的悲哀无丝毫欣喜。
公主身份……对她而言毫无意义!
就算她是楚弈的妹妹,是北诏的公主,她又如何敢去面对自己的亲人?
诅咒一日未破,她便一日无法脱离痛苦的阴影,她还会害人吗?
没有殇烈,她还会害了其他人?
咏唱、平儿、淡儿……会吗?
“因为殇烈能克制我的诅咒,所以你让我来到刖夙国?”她的大眼一片深黑,如无底的枯洞,希望在那里陨落。
黑衣人蒙巾下的嘴角残酷勾起,没人知道他的心思,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亲手所安排的一切究竟为何。
蓝倪——这就是天意,没想到暴君竟然还会如此重视你。
那就怪不得我了!
要怪就怪你与暴君的宿命!
黑衣人目若冰刃,再次不动声色地扫过所有潜藏在夜色中的阴影,声音压得极低:“话已到底,你也明白了一切,好自为之。”
“你还没说如何用血解除诅咒……”
“以血换血!”
蓝倪还来不及再问,只见那道削瘦的黑影瞬间便完全融入到漆黑的夜色中。清冷的空气,飘散着桂花的淡香。
她的心,似满又完全空了。
混乱的思绪。
混乱到无法整理,平静的面容,暗藏忧伤的眼波……
她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自己。
沉浸在自己思维的她没有注意到,庭院的一角,站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巴都皱着浓眉远远盯着他们今日被册封为“国妃”的娘娘,大王在宴席之中招呼二位诏王不能抽身,特派他来传信给娘娘,让娘娘先行休息……未料却见娘娘与一神秘黑衣人亭中对话。
无数的疑惑涌上巴都的心头。
“娘娘,您跟公主聊完了?”平儿、淡儿竟然站在走廊的梁柱背后,一看到蓝倪走回去,二人迷蒙的大眼如梦初醒。
蓝倪轻轻点头,沉默地走进自己的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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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 心事
宴席已散,夜已深。
屋外窗前,只剩下灯盏独明,散发出朦胧之光。
殇烈回到蓝倪的寝宫神情微醉,刚才晚宴之间气氛不错,与楚弈、银冀也算相谈甚欢,以至于现在踩着半熏的步伐心里有几分飘然。
“蓝儿……”寝宫内室的帘子被掀开,他一眼就瞧见了床畔兀自沉思的身影。
蓝倪仿佛不知道有人进来,身子陡地惊弹了一下,回头一看,那个熟悉的怀抱已扑面而来。
他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一把搂着她纤柔的身子,下巴在柔美的秀发上轻轻磨蹭,口中低喃:“蓝儿……你在等本王吗?呵……”
蓝倪将脸紧贴住他的胸膛,似要压住扑通乱跳的心。从外面庭院回屋之后,她就一直神思恍惚,细细地将黑衣人的话从头至尾回忆了一遍,发现自己心里仍然疑虑重重。
唉,“蓝妃”,她的母亲?如果自己真是北诏公主,那黑衣人便极可能是北诏王宫之人了?黑衣人说是母亲“蓝妃”的旧识,就他声音身形判断而言,他应该与母亲一般年纪,或许跟母亲“蓝妃”还交情非浅……
只是,她最不明白,黑衣人为什么特意让自己呆在刖夙国?为什么知道殇烈可以抵制自己的诅咒之灾,他说话的情绪忽喜忽怒?他对自己究竟有何居心?
她已猜测出,多年来林子中的外来物资应该都是此人送来,既然跟雪婆婆一样关心自己的生活,为何面对自己说话时,语气中又感觉不到坦然的温暖?
黑衣人是谁?
他对自己和殇烈究竟抱着什么目的?
他来无影去无踪,下次出现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他能如此自如地来去王宫,绝非等闲之辈,那么他以后还会带给她什么呢?
头痛欲裂。
她咬住唇瓣,阻止自己的神思扩散……
外面的世界真复杂,或许,人生永远不是那么简单的!
“蓝儿,你没事吧?……真的不舒服?”见她久久未语,殇烈低头,食指挑起她的下巴,黑眸对上她的小脸。
“我没事。”
收起纷乱复杂的心思,她将头埋进他壮阔的胸怀,微微的酒香自他身上扩散,让空气变得醇美而迷人。疲惫地闭上眼睛,黑长的睫毛犹如两把小扇子不停地颤抖。
“蓝儿……”
殇烈没有醉,原本醉的就只是心而已。一见怀中人儿有点异常,他绷紧了俊脸,眉宇间带着疑惑:“今天你不开心?”
蓝倪摇摇头,主动伸出双手,将他的腰紧紧地环住。
在他的怀抱里,闻着他的气息,她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如果可以,她想就此忘记一切,如果可以……她希望不是在今天这个日子知道那么多事情……
身世、诅咒……都比不上眼前的幸福重要。
现在她才知道,爱一个人是多么幸福,幸福到愿意给他自己的一切,幸福到希望时间永远就这样静止……
“我很开心,真的。”几个悄悄的呼吸之后,她抬起了小脸,橘红的灯光照在她原本苍白的脸蛋上,半透明的肌肤尽染嫣红,“谢谢你封我为国妃,谢谢你对我的……在乎。”
乌黑的眸子如一汪清澈的湖水,水光浮动,一些火花般的光亮在她瞳孔中映现。
他的眼离她如此近,他在她晶亮如镜的黑瞳中看到了自己的眼睛,那里明白地现出了两个字——“在乎”!
在乎!
如烫手的烙铁,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不敢置信。
自己已经如此“在乎”她,这太出乎自己的掌控之外了!
他是一个王,可以有很多女人,也可以“喜欢”很多女人,可是当心底真正“在乎”一个女人的时候,心在刹那间像被蜜蜂蛰了一下,有点刺,有点慌。
他盯住她的眼睛,声音低沉地如同耳语,温热喷薄着酒香的气息吐在她的唇上:“你怎么知道本王在乎你?”
晶眸中的蓝光一闪而逝,她优美的唇角飘忽着一抹幸福的笑意:“即使你不在乎我……我也想告诉你,烈……我真的喜欢也好在乎你!”
此刻,她的心在遥远的冰地,极需要他的温暖,又如秋风中的黄叶,惊恐不安地害怕消逝……
她想敞开自己的心扉,想与他一同守护着上天赐予的情缘。
那水亮大眼中的感情和唇边的微笑令他几乎看得痴掉了。一颗冰冷孤独的心从来没有感觉如此温馨过,如高山的潺潺山泉般流淌着纯净动人的幸福。
蓝倪小脸一热,黑睫掩去满眼的羞涩,然后,不顾他俊挺容颜上的讶然与感动,她双手一勾拉下他的脖子,微微颤抖地主动将粉嫩唇瓣送了上去。
清雅的荷香与他的气息缠熏在一起。
激情刹那被点燃。
面对她主动奉上的甜蜜,他惊喜莫名,体内在刹那间掀起一股排山倒海般的热情。
他一手托着她的小脑袋,轻轻一拔,碧绿的玉簪悄然拔出,乌黑的发丝瞬间倾泻而下。他箍紧她的小腰,反客为主狂肆地吮吻着她……
“蓝儿……”
男性的声音嘎哑如暗夜,包涵着浓浓的情欲。
“恩……”她辗转着螓首,借由这坚实的臂膀灼热的气息来抚平自己的不安。
夜,灯光辉煌,随着一圈圈昏暗的光晕,无息伸展。
喜庆的红纱落地,金色的衣袍被抛出……
无尽的激情被遮盖在飘荡的布帏之后,纵情的低吼婉转的娇吟让两个人再一次拥有了彼此……
璀璨的流光,溢彩的梦幻,一串串流星划过黑暗的天际。
美丽,绚烂得惊心动魄……
她紧紧攀附着他,似一只孤独的小舟,哪怕是风尖浪口,此生她亦无悔。
殇烈,我爱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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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切归于平静,她匍匐在他赤luo的胸膛之上,肌肤带着微薄的湿意,乌黑的长发自脸旁垂落,又披散在雪背之上,一撮一屡,与他的黑发似要纠结……
殇烈黑眸微闭,大手爱怜地轻抚她柔嫩的肌肤。
“蓝儿。”他唤她。
此刻,他完全感受到了她的不同寻常。
“恩。”蓝倪低声应答,庸懒中带着让人不易察觉的忧郁。
殇烈将指轻轻滑进她的秀发,似在爱fu,低问:“你有心事,不能跟本王说说吗?”
“……”她一片沉默,思索着该如何开口。
她想告诉他一些事,可是之前思绪纷乱得连自己也无法整理,她该问他吗?
她的沉默让他逐渐升起不悦,他都已经封她为“国妃”了,足见自己对她的信任和重视,难道她还有什么不能对自己说的吗?
“蓝儿,难道你不相信本王?”停住指间的动作,他微愠的气息就在头顶。
蓝倪手指一缩,故作掩饰地将柔软光滑的丝被往上拉。
殇烈突然按着她的手,意外她指尖的微颤,瞬间浓眉紧蹙,语气也变得冷硬起来:“说,发生了什么事?”
她抿了抿唇,抬眼看他:“烈,你听过诅咒的传说吗?”
“诅咒?”黑眸飞快地划过不为人知的诡异。
蓝儿藏在丝被中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小脸努力地保持着平静。
该告诉他吗?
如果他知道了自己身上有害人的诅咒,他会怎么看待自己呢?
他知道自己的诅咒吗?该怎么提醒他呢?
“烈……”她垂下眼,有点不敢看他,“我曾经听过一个关于诅咒的消息。”
“什么诅咒?”他好像真的不知道,黑眸紧盯着她。
感受到灼热的视线,她小心地对上他的眼:“蒙舍国上一代君王曾请过一个高深的隐士,对其他三国的太子施以诅咒……”
横在腰间的手猛然一紧,他的声音低沉到听不到任何情绪,问:“对三国太子施以诅咒?”
“烈,这么多年来,你可有发现自己的异样?”蓝倪关心地问他。
害己!黑衣人的话时刻响在她的耳边,让她整个晚上都心惊肉跳。
殇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虑,答道:“本王能有何异样?倒是蓝儿你,究竟从何处听说这些?”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心中缓缓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今天的蓝儿的确非常不对劲,而她问的问题也非常不对劲!诅咒之事,他当然有所耳闻,只是蓝儿怎么知道?且竟然选择这个时候跟自己提起?蓝儿究竟是哪国之人?
“初八那日,我本躲在林中,无意中听蒙舍国的一位将军提起。”
“蒙舍国将军?”殇烈凝眉沉吟,“岩嵩还是左多纳?”
身子僵了下,她道:“应该是岩将军吧。”她记得当晚地窖之中听得那“弟弟”唤“大哥”为“将军”,与后面听到的左将军的声音不同。
岩嵩?
“你认识他们?”
殇烈的眉头急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