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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枪杆子1949-第74部分

小说: 枪杆子1949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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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就是跟龙王爷较劲了,就靠那些船工了。毕竟是闯荡大海的人,撑住了,路也熟。
1营长孙有礼和教导员王恩荣,带第一批8只船首先登陆。我们那只船靠岸时,他们已经将守敌击演,占领了滩头阵地。随后苦卫连的一只船也上来了。其余船只都是在别处登陆的,最后一只是半夜后登陆的。琼纵派个独立团接应。那地方老百姓好啊,见大军来了,给带路,第二天下午在文昌县大致坡镇会齐了。机枪连长徐凤宗带的那只船,失踪了。结论只能是沉没了。徐凤宗是山东人,打仗好啊,船上一共44个人。
16天后,刘振华又率一个加强团从灯楼角起渡了。
仍被称为“偷渡”的这一次的登陆点,选在敌人防御正面的临高角一带。这种带有强攻性质的偷渡,目的是明显的,就是要碰碰硬,试探一些敌人重点防御地域的虚实、力度。
上半夜顺风顺流,下半夜风向突变,海上又起大雾,43只船分散漂流。指挥船和部分船只在玉包港登陆,余皆在两侧宽达40多里的宽大正面登陆。登陆前的海战尤其惨烈,几只船被击毁,353团6连3只船百余人,只剩下11人。
海南岛战役的又一个重要悬念被化解了:即使在“伯陵防线”的强点,也是可以强攻抢渡的。

43军的第二次偷渡,也是一个加强团,登陆点也是敌防御正面的强点。
原定3月24日21时起渡,因风力不足而停止行动,但有4只船200余人已经出发了。中途返回时,遭敌海空袭击,损失达3/4。
又改于27日黄昏起渡,仍因风力不足而未能成行。但岛上接应部队已按原定计划行动了,直至次日凌晨到达接应地点,才得令返回。结果是偷渡企图完全暴露——实际上自40军第二次偷渡后,这个“偷”字已经淡化,乃至于乌有了。
31日22时40分,船队终于起渡,并于次日3时至6时在预定地区登陆。
有两个连错登上白沙门孤岛,苦战两昼夜,弹尽粮绝,大部分伤亡,少数被俘。

4月7日,40军120师358团乘船由安铺向灯楼角转移,准备参加主力渡海作战。天黑时狂风大作,小山样的浪头一排排扑来,8连的一只船漂散了。
连长杨海德和指导员颜承喜,首先让大家镇定下来,讲明“同舟共济”的道理,只要船不翻不沉,咱们一船50多人就要生死与共,战斗到底。
拂晓时分风停了,远处出现陆地的轮廓,连晕船折磨得半死的人,也挣扎着欢呼起来。猛听得船老大一声喊“海南岛”,一船人顿时大吃一惊。
偷渡的战友千难万险成功一次,这回老天爷和龙王爷把咱们都送到这里了,还能回去?连长和指导员一核计,当即决定登陆上岛。
岸上敌人开枪了,炮弹也打过来。连长第一个跳船,挥着匣子枪率领大家向岸上冲去,一鼓作气攻占敌人前沿阵地,又拿下后边一座2层楼房,然后潜人树林。
或打或藏或走,与敌周旋4昼夜,终于上了五指山,未损失一个人。
两个军4次偷渡,以及无意间漂流到海南岛的一个重要经验教训,就是船在海上,只要不翻不沉,就只有两个字:向前!向前!

二、陆军海战队——“东北虎”之二十二

有的老人还记得,4月16日是农历二月三十,一个漆黑的朔月之夜。
宽阔的海面上,东北风鼓荡着帆篷呼呼作响,船尾的马灯在波涛中起伏闪烁,犹如不夜城的万家灯火。
以雷州半岛的顶端为界,左侧为东路43军两个团,右侧为西路40军6个团,近400只战船在海面上班起一片片帆桅的森林,顺风顺流,浩荡南下。
半夜时分,航程过半,空中突然亮起一串串照明弹,船队立刻暴露在大海上。
敌机在空中俯冲扫射、投弹,敌舰上的机关炮和大口径炮弹.在船队中间溅起一股股水柱。各船上的轻重火器,立即向就近的空中、海上目标射击。在两翼护航的土炮艇大队,则开足马力向敌舰冲去。
中华人民共和国海军史上,没有这场海战。刚刚成立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1月12日,40军所在的12兵团的司令兼政委肖劲光被任命为海军司令;4月14 日,即这场海战的前两天,以12兵团机关为基础组建的海军领导机关正式成立)序列中,也没有这只土炮艇部队。可谁都不会否认,这是一场真正的海战,一场堪称海战奇观的壮烈的海战。
40军炮兵主任黄宇,指挥几只土炮艇,用交叉火力将敌先头舰打得冒起浓烟。一艘大型军舰仗着速度快、火力强,闯进左冀船队,企图搅乱土炮艇队形。黄宇的指挥船抢上前去,待到几十米时,战防炮、步兵炮和轻重机枪一齐开火,敌舰拖着浓烟赶紧逃出火网。


夜空中弹如飞蝗,水柱冲天,火光映红了海面。
土炮艇与敌舰第一次过招,是攻打润洲岛。119师356团2连长石龙生带只土炮艇,在涸洲湾与敌“海硕号”炮艇突然遭遇。敌人愣神工夫,石龙生已指挥土炮艇冲了上去,一顿枪打炮轰,手榴弹也砸了上去。另两只土炮艇也赶来了,也是不顾一切往上冲,〃海硕号”拖着浓烟逃跑了。
打这以后,敌人就传说共军船上有钩子,冲上去钩住你,就往上扔炸药包,投手榴弹,跟你玩命,就躲得远远地开炮。
一些老人说.炸药包是早就准备好了的,钩子却是敌人提醒的,有的船上还准备了梯子,钩住敌舰就架梯子往上爬呀。那钩子就是根丈把长的竹竿,前边绑个钩子,风浪中跑动起来连一般的帆船都钩不住,能钩什么敌舰呀?真要钩住了,那还不叫敌舰钩跑了吗?好像小孩子过家家似的,好在没机会出洋相,可敌人还不明白吗?他们是让咱们那劲头吓破胆了。
一只只土炮艇猛打、猛冲、猛追,被打着火了,也猛冲、猛追,只要还有动力就拼命向前,逼近敌舰。这“三猛战术”在陆地上十拿九稳,到海上就不大灵了,敌舰一加劲,就甭想追上它。那也要猛追猛撵,把它们赶得远远的,好掩护主力船队渡过琼州海峡。
17日清晨,4o军主力登陆后,土炮艇大队按原计划掩护空船返回雷州半岛,接运43军后续部队。
船到中流,一艘军舰从侧翼扑了过来,黄宇立即率领5只土炮艇迎了上去。
黄宇那只指挥船坏了一台发动机,眼瞅着4只土炮艇追打着敌舰没影了,背后又冒出一艘敌舰。这是一艘护航驱逐舰,少说也在千吨级以上。当时还不知道它就是国民党第二舰队的旗舰“太平号”,舰队司令王恩华中将就在舰上。黄宇下令关掉剩下的一台发动机,将船上各种火器都用篷布盖上,将篷布割些口子,炮手、射手猫在里边瞄准。这样,这只土炮艇的“旗舰”,就成了一只堆满货物的运输船,在海上漂浮粉,等着敌人赶来发财。
“太平号”毫无顾忌地驶过来,许多水兵拥到甲板上、船舷边。待到200米左右,敌前后主炮已成射击死角时,黄宇一声“打”,发动机和枪炮同时吼叫起来,舰上敌人乱成一团,有的中弹倒地,有的落人水中。舰队司令王恩华也身负重伤,回到海口就毙命了。
掩护主力登岛后,40军的20只土炮艇,还能执行作战任务的只剩下这5只了。而只有5只土炮艇的43军土炮艇大队,海战中全被打坏了。
3艘敌舰一边向土炮艇射击,一边向主力船队冲去。陆战讲“人在阵地在”,这会儿是有土炮艇在,就要保证主力渡过琼州海峡。128师383团2营副教导员、土炮艇大队长刘元安,指挥5只土炮艇全力扑向敌舰,枪炮齐鸣,死缠硬打,绝不让敌舰靠近主力船队。6连副指导员、“艇长”刘长存胸部中弹,捂住伤口,指挥战斗。距敌100米左右了,刘元安命令准备钩子、梯子和炸药包、爆破筒、集束手榴弹。看到这架势,敌舰吓得赶紧转向跑了。
3只土炮艇被打坏了,另两只也程度不同的损伤了,主力船队右后方又赶来两艘敌舰。两只木帆船,对付5艘铁甲舰。土饱艇大队副大队长、6连连长石怀文,对另一只土炮艇上血人似的刘长存大喊:你去对付那两个,这3个我包了!
提起上炮艇大队,老人们都说,那是海上“敢死队”呀!
40军刚到雷州半岛,就打下一架飞机,连飞行员也活捉了。攻占涸洲岛时又打下一架,第二次偷渡还打伤一架,那飞机就越飞越高,投弹、射击就越来越没了准头。海军则牢牢记住了共军船上的钩子,人没钩去.魂早钩走了,只敢躲得远远的开炮。“空军是关键”;“海军决定成败”,被薛岳寄予厚望的、要在“伯陵防线”的“立休防御”中起突击队作用的海空军,就这样在木帆船面前成了“怕死队”。
一些老人说,有的敌舰像小山似的,若是近点,掀起那浪,就能把咱们那船打翻。敌舰跑过去,压那大深沟,咱们船进去了,好半夭才能漂上来。敌人要是还有点胆气,那几百吨、上千吨的铁甲舰,不用打,就闯进那木帆船队中横冲直撞,那会是一副什么样的情形?就凭这一招,咱们能那样就过了琼州海峡吗?
有老人说,林彪讲敢打就是战术,国民党不敢打,保命要紧,就什么战术也谈不上了。

在衡宝战役中立下殊勋的119师,是这次渡海主力中唯一完整的建制师。
徐国夫老人说:
40军在临高县马袅港以西登陆,我们师的登陆点为临高角约3里长的突出的海滩。海滩上布满了铁丝网、战壕和喷射火舌的明碉暗堡,阵地前的沙滩上长满仙人掌和野菠萝,一些抢滩的官兵就倒在那仙人掌和野菠萝丛中。
在临高角有大如卡车,小似炉台的礁石,船队若是进到那里,轻则搁浅,重则船毁人亡。渡海前一天,我们还派356团副团长宋宪孔,带人过海实地测试、侦察一遍。
我们师在两军渡海船队右冀,海战首先在左翼打响,我们这边也很快出现敌机、敌舰。我用报话机下达命令:各团注意,拉大距离,船自为战,高射机枪集中火力对空射击,土炮艇全部出击,抵近射击。话音刚落,高射机枪就响成一个点儿,敌机立刻爬高飞离船队上空。在两翼护航的9只土炮艇,在师炮兵营长武毅指挥下,箭一般冲上前去,紧紧咬住敌舰。
激战中,不时有船中弹。355团3营指挥船3根桅杆都被打断,一艘敌舰迎面驶来,船上两挺重机枪、两挺轻机枪一齐开火。营长杨立明大喊,火箭筒!火箭筒!火箭筒手李秉东,那只火箭筒从北平扛到雷州半岛,一发实弹没打过,火箭弹少,宝贝呀,不到关键时刻哪舍得放呀。第一发从敌舰后尾飞过,第二发还未来得及发射,敌舰已经跑远了。


这场海战也就半小时左右,却是愉心动魄,一种参军后第一次打仗的感觉。
透过薄雾,晨光中看得见临高角的轮廓了。海滩深处亮着3堆掩火,传来激烈的枪炮声,那是先期偷渡的和琼纵来接应我们的部队,在与敌人激战。
敌人在滩头设置三道防线。第一道是铁丝上悬挂集束手榴弹,当我军接近时拉弦引爆。第二道是战壕,约一个营的兵力把守,并在两道防线之间埋设地雷。第三道是明碉暗堡,357团8连副排长万守业,就是在那儿用身体堵住暗堡枪眼牺牲的。
赵兴元老人说:
船过中流,风就停了,全靠摇槽划桨前进,我们那只船把能伸进水的东西,都当桨划了起来。枪炮声中,大家一边划着,一迈“嘿”、“嘿”地喊着,听到的都是“快呀”、“快呀”―那时就是一个念头:只要你不打沉我,我就要划上岸去!
快靠岸时水浅,船慢,就跳船。海水一下子没过头顶,借着竹筒的浮力很快浮上来,拼命向岸上游去。突然脚下够着底了,手也抓上岸了,就觉得老子天下第一,什么也不怕了。
“陆军海战队”——怎么说也是陆军呀!

张实杰老人说:
我们团从三塘港起渡,机关干部和机炮连都分到各连船上,9个步兵连,35只船,从离港到登陆一直在一起,无一走散。我和师政委相炜在指挥船上,登陆时他也操支卡宾枪。一路上电台开着,只收报,不发报。
我们是在玉包港西边登陆的,8倍望远镜里,山顶崖头就像海面上漂浮的一节木头。这时,天上飞机,右边敌舰,不用命令,土炮艇迎向敌舰,其余船上火力对空齐射,果真打下一架,冒着烟掉进海里,大家喊起来:好啊,喂王八啦!
跳船,登陆抢滩。海水过胸,我跳下去没站住,呛了几口,1营教导员王文德拉我一把才站起来。滩头淤泥挺深,通信员刘白党和警卫员姚豆包有点拔不动脚,我有劲,就一手拉一个。岸上都是仙人掌,半人多高,也不管,就从那里面往上冲。敌人机枪从侧面扫过来,一下子牺牲3个人。
迎面一道土石硷子,两丈来高,通信员王墨林第一个爬上去,胸部中弹摔下来。我们向上边甩起手榴弹,敌人死的死,伤的伤,大家互相推举、拉扯着就上去了。
王文德教导员带个步兵班,攻击另一个碉堡,他们从右侧迂回,我们在正面钳制。敌人火力很猛,也挺顽强,手榴弹塞进枪眼里了,还向外射击。碉堡拿下来了,刘白党牺牲了,姚豆包也负伤了。刘白党我们都叫他“老白党”,山东东营人,小个子,爱逗乐。姚豆包我们叫他“黏豆包”,东北人不是爱吃私豆包吗?两个小伙子可机灵了。

夺占滩头阵地,我们团就向黄竹挺进。一路上走走打打,抓了300多俘虏,缴获许多武器、粮食,让俘虏扛着。一些船工也跟着我们,有的一直跟到榆林。

不可遗漏的是李公范、万守业舍身堵枉相良。
43军128师384团2营,在琼西北理善港登陆后,被敌堡的火力阻住了。4连4班长李公范,带个爆破组,上去接连炸开两道鹿碧。快接近地堡了,一颗手榴弹甩出来,李公范身上多处负伤。这时,他已经没有爆破筒了,手榴弹也投光了。只见他从侧面爬到枪眼旁,站起来,一翻身,用脊背堵住了枪眼,两条腿死死地撑顶在那里。部队冲上去了。

刘振华老人说:
第二次偷渡,天将破晓,雾大。韩司令来电问我们到了什么地方,离登陆点还有多远,我说“在海上”。又问我们在海上的具体方位,我还说“在海上”。后来见面,韩司令说他听得哭笑不得,我说我也是哭笑不得呀。打了十几年仗,在陆地上一眼就能判定出方位来,这下子视野里除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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