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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大清三杰-第94部分

小说: 大清三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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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二十九的那天,破城而入,全城民团,首先溃散,王履谦单身出亡,廖宗元总算与城同亡。我们这座绍城,当时若没王履谦事事去掣廖宗元之肘,天国军队未必即占绍城。”
  赛时迁一直听到此地,暗忖这个张恂,对于绍兴过去之事,如此了然,倒也有些才能。当下忙不迭的笑着答道:“这是天意。常言说得好,叫做天下者乃天下之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又说有德者居之。”
  赛时迁说到这里,又朝项元直道:“元直先生,我们这位张先生,本是你的同乡,你既能出这个断绝水源的主意,他又能够知道五行之术,大家快快商议起来,早将包村攻破一天,就好一天。”
  项元直听说,连连称是道:“晚生年轻,应遵张先生指教。”张恂接口道:“指教二字,如何敢当,大家斟酌,才是道理。老朽知道此地大善寺内,那座塔顶,乃是缸沙①做的,名叫风火筒,一可以避龙风,二即镇压绍兴风水。元直先生若要断绝包村的水源,似乎应该先将塔顶除去。”
  赛时迁接嘴道:“这还不难,我们阿三,便能上去取下。”
  项元直和张恂、魏荣三个一齐大喜道:“我等正愁没人上去,我们阿三既能去取,真正是天皇的洪福齐天了。”
  赛时迁便把那只白猿带着,即同项张魏三人,一脚步行来到大善寺内。那时大善寺内,所有和尚,早被天国军队赶走,就是没有赶走,哪有胆子敢来阻止。当下即由赛时迁指着塔顶吩咐白猿道:“阿三,你能爬了上去,把这塔顶取了下来么?”
  那只白猿连连点头,似乎说是能够。赛时迁同了大家眼看那只白猿索落落的一脚爬到塔顶,正待去取的当口,陡见那只白猿的身子连晃几晃,跟着就听得砰咚的一声,可怜那只白猿早已跌至塔下,摔得全身血肉模糊,一魂往花果山中去了。赛时迁一见他的白猿死于非命,伤感向几乎晕了过去,大家只好围着相劝。
  赛时迁定了一定神,陡把衣袖一勒,对着大家说道:“阿三为国尽忠,只有我这老头子自己上去。”
  张恂至此,似乎有些抱歉的样子,正待有话。赛时迁已知其意,连忙摇手道:“张先生,不必多心,大家都是为好,谁能怨谁。”
  赛时迁说完这句,早也和那白猿一般,索落落的爬了上去。正待去取那个塔顶,陡觉眼前一个乌晕,身子也就晃了起来。幸亏还是一位老手,赶忙不敢去碰塔顶,仍旧爬了下来,告知大众。
  张恂道:“这座塔顶,本是宝贝,既然如此难取,只有暂行回去,再行商量。”
  赛时迁即命左右,用了一具楠木棺材,厚殓白猿。并在大善寺内开吊,来王以下,无不亲去祭奠。后来天皇知道其事,封为猿王。死事地方,建立专祠,一生事迹,付交天国史馆立传。
  当时赛时迁办毕白猿丧事,方同大家回到洗马池头私寓,商量数日,没有法子。
  还是魏荣忽然想着一人,忙问张恂道:“先生,你老人家从前,不是曾经吃过一个嵊县秀才之亏的么?此人文有子建之才,武有孟贲之勇。只因奉了乃兄之命,侍母家居,不作仕进。可惜他是反对天国的。不然,只要前去问他,他是一个博学多才的人物,断无不知取下塔顶之事。”
  张恂尚未答话。项元直忽岔口道:“魏兄所说这位嵊县秀才,可是白岩村的那位徐春荣之弟,徐春晏其人么?若是此人,我曾和他做过几天同窗,他也并未知道我已投身天国,不妨让我去讨讨他的口气。”
  项元直尚未说完,赛时迁不禁欢喜得跳了起来道:“既有此人,元直先生赶快劳驾一趟。”
  项元直道:“此人不在绍兴,却在他那白岩村的原籍。”
  赛时迁道:“这末我就拨一百名健士给你。大家都穿清朝服装,漏夜前去,若能好好的探出底细,那就不说。否则你们把他们的全家拿下,押解来此。若再秘而不宣,就点他们一家的天灯再说。”
  项元直听说,即辞大众,真的改换衣服,带了一百名健士,一脚去到嵊县。走到白岩村的当口,先命一百名健士,藏在一个山洞之中,候他信息,百名健士,当然照办。
  项元直对于徐春晏的家中,本是熟路,无须东访西问。及至走入村中,将近徐春晏的家里,抬头一望,只见那一副乔木幽人三亩宅,野花啼鸟一般春的集唐对联,仍在大门之上。赶忙前去敲门,谁知出来开门的人,正是那位徐春晏秀才。一见项元直这人,不觉失惊的说道:“咦?我不知听见那位同窗说过,你不是业已投了长毛的么?”
  项元直很镇定的答道:“你在见鬼不成。我是好好一个大清朝的百姓,为何去投长毛。”
  徐春晏听说,方才笑了一笑道:“这末我听了谣言了,快请里面去坐。”
  项元直到了里面,且不就坐,又恭恭敬敬的问道:“伯母世嫂身体一定康健,请你替我叱名请安吧。”
  徐春晏连连陪笑道:“叨庇平安,停刻我替你说一声就是。”
  项元直听说,方始告坐。二人先道契阔,继道相思,最后说到各人的近况。不过徐春晏的句句是真,项元直言言是假。
  等得晚饭之后,项元直又远远地兜了一个圈子,方才说到本题,忽然的笑问道:“你是一位博学多才的人物,艺林之中,谁不称赞你一声。今天左右没事,我倒要考你一考,你可知道绍兴的那个大善塔顶,怎么能够将他取下。”
  徐春晏本是在家闭门事母,既不疑心项元直已投长毛,自然有问必答。当下便笑答道:“怎么不知,大善塔顶,乃是缸沙做的风火筒,一可以避龙风,二可镇定风水,包村的两道龙派,正是仗它之光。只要把西郭门大路一带的河水先行车干,一上去即将塔顶拿下。”
  项元直听说,仍旧不动神色的问道:“这个古典,出在那儿?”
  徐春晏笑着道:“这个不是古典,乃是一种学问。”
  徐春晏刚刚说到此地,忽听全村的人众,家家都拿着铜脚炉盖,当作锣敲,说是长毛来了,快快前去御敌。项元直一听此种声调,早已吓得心胆俱碎,正想拔脚逃走。陡又瞧见四面火起,跟着又见那一百名健士,业经杀入村来。
  这么无原无敌,怎么忽会闹出此事。原来白岩一村,原是聚族而居的人家,只要一个生人走入,大家便要查问。那时一个山洞之中,无端的躲上一百个生人,一班村人,当然认出长毛出来。那一百名健士,一则要保自己性命,二则又怕项元直有失,因此一不做二不休的,索性杀进村来。正是:
  村舍无端遭浩劫
  祠堂不幸作刑庭。
  不知徐春晏一家,能否单独免去灾祸,且阅下文。
第五六回 徐六嫂刀下全贞 包三姑竿头挂首
  项元直正想逃走的时候,忽见一百名健士,业已杀进村来,胆子一壮,索性不走。那知徐春晏并未知道其中曲折,一面通知老母、妻子快快躲避,一面还对项元直说道:“元直来得不好,此时长毛既来,你也只有跟着我们暂避一下为妙。”
  项元直一声不响,徐春晏也不在意,正拟奔出去看究竟,复又听得村人已在和那长毛厮杀的声音,起初当口,似乎还是村人占些优胜,后来一阵大杀,村人之中的弹子已罄,便为长毛所乘。
  就在那时,突然闯入二三十个长毛进来,一见项元直,便问可要将徐氏一门拿下。项元直未及答言,徐春晏至此,始知这班长毛,乃是项元直带进来的,一时怒气填膺,不问皂白,即戟指着项元直之面,破口大骂道:“你这贼人,为何带了长毛来害我们。”
  那一百名健士,忽见徐春晏已在向项元直大骂,当下分出几班,一班保护项元直的这人,一班已将徐春晏拿下·在,是·人·的·实·物·存·在,同时也就是·人·为·他·人,一班窜入楼上,先抢东西,继始寻人。
  幸亏徐氏婆媳二人,先已避到后山,未被寻着。项元直至此,忽然想到徐春晏的第六个嫂子李氏,①素有美名,既然起了禽兽之心,马上对着保护他的那班健士说道:“你们快快分些人去,把这村里徐春发夫妇二人拿下,我要带去见丞相的。”
  那班健士,一听项元直吩咐,自然鸡毛当令箭般的,果然分出几个去寻徐春发夫妇去了。
  当时徐春晏这人,已被几个健士拿下,正在心下好气,突闻项元直命人前去捉他六哥六嫂,更加大怒王守仁(1472—1529)明哲学家、教育家。字伯安。余,不禁裂眦的骂道:“咄,你真正不是人类。”
  徐春晏尚未骂毕,又见灯笼火把的,一齐拥入不少的长毛进来,对着项元直说道:“我们已把村中人众,统统拿下,绑在此地的那舍祠堂里头,快请项大人前去发落。”
  项元直听了此话,觉得面上飞金,果然大摇大摆,由那一班健士,簇拥着跟往徐氏宗祠而去。及到里面,瞧见大男小女的,早已绑在那儿,便去挨一挨二,个个的亲自看去,一直看到数十个之后,方见徐春发的妻子李氏,蓬头散发,血污满面的,站在人众之中。项元直一见李氏,急把他的肩胛一耸,得意洋洋的笑问李氏道:“徐家六嫂子,你还认识我这项元直么?”项元直嘴上说着,手上已在动手动脚。
  李氏原是一位节烈之妇,一见项元直竟敢调戏,但因双手被绑,不能动弹,可是双脚未缚为“久”贯穿和统括古今、朝暮各种不同的时间,泛指时间,她就出那项元直的一个不意,陡的死命一脚,照准项元直的小腹之下踢去,项元直那时原未防备,一被踢中小腹,顿时痛入肺腑。只好一面忙不迭的弯下腰去,双手捧着小腹,哼了几声,一面始大骂李氏道:“你这淫妇,这般狠心,我可不叫你好死。”
  那班健士,一见李氏踢伤了项元直了,立即不问青红皂白,一把将李氏拖到廊下,早把李氏洗剥干净,又把一柄亮晃晃的马刀,递给项元直的手中。
  照项元直的初意,有污辱李氏之心,此时既被李氏踢得不能支持,又见两廊被绑的村人,万目睽睽,朝他怒目而视,也会起了羞恶之心,即把那柄马刀,捏得紧紧的,对着李氏的左肩狠命的一刀劈去。李氏本已不要命的,又因身无寸缕,怕有别样不好之事,只求速死而已。当时一见项元直用刀劈她,来得正好,不但不肯躲闪,反将身子向上用力一迎,当下即听得劈啦的一声巨响,可怜李氏一个娇弱身子,被劈得两爿,顿时死在地下。
  项元直还待去砍徐春发的当口,不防徐春发陡的把他脑袋,直向项元直的脸上拚命一撞,跟着缩了回去,又向柱上一撞作用;意识是存在的反映,人们的存在就是他们的实际生活,顿时脑浆迸出,也死于非命。那时项元直已被徐春发撞下两颗门牙,鲜血一直喷到胸前,满襟尽红。正待去砍徐春发的尸身,以出其气,陡又听得四面来了无数锣声,料知邻近村庄,联合起来,定是来捉他们的。只好急与那百名健士,一齐大喊一声,一窝蜂的拔脚就逃。各村人众,确已聚集千余,来捉长毛的。此时如何肯放,自然拚命就追。百名健士,因奉赛丞相之命,保护项元直来此的,怎么还敢怠慢,只好不顾生死的保着项元直这人,一齐直往前逃。
  照那班健士的意思,还想奔入嵊县县城,请了大兵,再向白岩村去翻本。还是项元直因见去到县城,还有二三十里的途程,不如赶紧回到绍城再说,那班健士,不好反对,方与项元直连逃带窜的,直向蒿坝地方逃去。蒿坝乃是嵊县会交稽界的地方,来王一得绍城,本有重兵派在那里,白岩邻村人士,也知此事,一见不能赶着项元直等人,只好退回。
  现在不提白岩全村遭了浩劫,单讲项元直同了百名健士,一脚逃回绍城,见着赛时迁,诌出他的多少功劳,多少危险。赛时迁不及去答这些说话,单问对于大善塔顶之事,是否探出眉目。项元直告知徐春晏的说话,赛时迁听了大喜,即命项元直、张恂、魏荣三人,速去办理西郭门大路一带河水之事。无奈绍城之水,本是四通八达,放干河水,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办成。
  现在又将此事搁下,再叙包村那边,原来那位包三姑包小姐,自从那晚上踢走赛时迁之后,以为第二三天“力不足者取乎神”,揭示神学观念的社会根源。认为社会之,必有大兵去到,岂知一连候了几天,并无一点动静,一天正想去找她的老父,商议军情。忽见她那老父的同学,一个姓梅的,名叫山州,一个姓蔺的,号叫瑞夫,单名一个麟字,各携家眷,匆匆而至,都去避难。包小姐慌忙迎入内室,始向他们说道:“此地不是桃源,我们父女两个,正想设法迁地为良,只为全村数万人众,要走同走,不忍弃了他们在此。”
  梅山州一个人首先答道:“孤村不能久守,本是一定之理。我们携眷而至,无非暂时驻足而已,本来须得另想别法。”
  梅山州说到此地,包立生已经进来,一见梅蔺两个,以及他们眷属,先命收拾房间,分配各人住下。然后问道:“二位师弟,你们的本事,本在我们父女之上,你们二位的高见,还是再守此地,以待援兵为是呢,还是设法他去。”
  梅山州摇头蹙额的答道:“万万不宜再守,只有由海而遁,方是上策。”
  包立生道:“这末数万人众,哪有许多船只。”
  梅山州毅然的说道:“事已至此,只有不顾他们。”包小姐接口道:“这是不可以的。人家都是投生而来,如何可以把他们置诸死地。”
  梅山州道:“劫数所在,不能强勉。”
  梅山州说着,望了包氏父女一眼道:“你们二位,有何本领,敢去逆天行事。”
  包小姐道:“我们虽然不敢逆天行事,但是上天也有好生之心,侄女的愚见,决计要想保全人众。”
  蔺瑞夫接口道:“现在且莫争辩,大家从长计议。”梅山州摇手道:“不好不好,你们若是一定不听我言,我得携眷先走。”
  包小姐竖起一双凤眉道:“梅叔叔既是如此说法,我说来也多事。”
  梅山州叹上一口气道:“我的包小姐,我的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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