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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大清三杰-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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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年的三月,方始到任。到任之日,查知绅士赵景贤很有大功,首先给予令箭一支,命他督守湖州。
  其时适值江南大营溃散,副钦差张国梁战死丹阳,苏常既陷,浙中复震。张玉良那时已经驻军苏州,闻风自溃,单身乘坐脚划船,以十几个亲兵护卫,漏夜驶至杭州。手下将弁连同兵士,竟至溃散二万余人。浙西一带,扰乱得不成模样。赵景贤飞禀王抚台请示,王抚台急命旗牌官四人,各将大令一支,赶赴湖州,禁止溃兵,不准越过湖州,倘若违令,即以土匪办理。溃兵至此,纷纷窜入江西。直到四月初上,浙境始无溃兵踪迹。
  岂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侍王李世贤,又率大军十五六万,由金坛一带,进攻嘉兴。浙江提督江长贵,未曾接战,溃于平望、震泽等处。李世贤跟踪追击,二十六的那天,嘉兴复又失守。府教授蔡兆辂、训导张园等等,同时殉难。浙抚王有龄闻报,只好复请张玉良招集流亡散卒,以便保守省垣。
  那时张玉良正是进退维谷的当口,一请即出。没有多久,已经招得溃卒一万二千人,自愿担任克复嘉兴之责。只是兵燹之余,大宗军饷,无处可筹。王有龄有位姓高的幕友,首倡十倍绍捐之议。
  怎么叫做十倍绍捐,原来浙江第一次被陷的时候,绍兴一带,幸未糜烂,所有军饷,都是取挹于宁绍的。十倍的一句说话,乃是比较平时的捐项增高十倍其数。
  王有龄既没他法可筹军饷,只好不管民间疾苦,采取此议。姓高的幕友,且任筹捐局总办之职。张玉良既已有兵,又已有饷,于是军容复盛,所有经过之处,不免有所骚扰,百姓纷纷控于王有龄那里,王有龄如何敢去顾问。
  只有湖州一带,因是赵景贤督守,城中又有团练五千多名,主强客弱,总算未被骚扰。赵景贤并与张玉良相约,张军如能克复嘉兴,他愿筹措犒赏费三万以赠。其时曾国藩限令张玉良克日克复嘉兴的公事,适值又到,张玉良无奈,只好率兵前进,及到嘉兴,即在三塔湾、白衣庵一带驻军。正是:
  焊将骄兵无异贼
  忠臣义士可成神
第五四回 画船绣幕清将忒风流 地网天罗包村号铁桶
  张玉良既将大军驻札在三塔湾、白衣庵等处,打听得踞守嘉兴的敌人,为听王陈炳文、荣王廖发受二人,便下令手下将弁,用土匪仗①进攻。七月十七那一天的战争,最为厉害,以火炮轰毁南门垛口城四丈余,天国方面的兵士,溃散三万有奇,将士也有带了妇女他窜的。后来因为被水阻隔,不能肉搏城下。
  不料同月二十四日,张玉良手下,有一部分潮州兵士哗变,且与敌通。官军陡见变生肘下,一时心慌,不禁大乱。张玉良就亲自骑马四出弹压,也没效力。以致平时画舫绣幕,携眷舟居的营官帮带们,无不各自保护女眷,争相渡河。水师部分,也被牵动。溃兵散至石门,石门县官李宗谟,面请张玉良移驻石门,藉资镇压。张玉良当面佯诺,说是一定移驻贵县,不料即在当天的半夜,私自回省。石门本是小县,并无甚么团丁护勇,可以保护县衙。第二天大队的溃兵到来,李宗谟出衙劝谕,竟被乱刀砍毙。张玉良既已离开嘉兴,天国方面又到大队人马,于是石门县是十一那天失守的。嘉善县是十二那天失守的。平湖县是十五那天失守的。桐乡县是二十六那天失守的。那时各县的绅矜,因见官兵不足深恃,各自为谋,招募团勇,保护乡土。内中很有几县的团勇,为敌军畏惧的。天国军队得石门后,掳掠一番,第二天即弃城而去。等得县中绅民回家,又来占据。且把四面城门统统毁平,改作炮垒。平湖旋为团丁克复,八月初五再被敌占。
  第二年的三月初八那天,省中拨到的枪船,忽又通敌,领导敌军攻破海盐。初九复破乍浦,副都统锡龄阿当场阵亡。于是嘉兴府属,仅存澉浦一城的了。朝廷连接各地失陷的奏报,即任杭州将军瑞昌为总统江南诸军。瑞昌本拟亲率旗丁,去攻嘉兴,嗣因不能骤离满城而止。
  听王陈炳文、荣王廖发受即在嘉兴城中,大建王府,拆祠庙梁栋以供材料,开嘉善干窑以供陶器,复攫苏州香山梓匠以供建造。竟仿金陵东南西北四王的王府造法1911—)等为代表的牛津学派则对这些主张做了充分发挥和,磐龙翔凤,重矩叠视。前后造至七重,甚么宫室,甚么朝房,甚么崇陛,甚么禁城,统统应有尽有。所有修造王府的费用,限令七邑乡官,募捐于民,各建一重。所以后来又被清国克复,工程仅及其半。当时陈炳文和廖发受二人,一入歌舞锦绣之乡,湖山清秀之地,大有乐不思蜀的态度,并未再作进攻之举,所以杭垣、湖州两处,还能保全。
  当十年的秋天,徽州复陷。天国军队,即乘胜由淳安窜严州,清国守将副将封九贵尽难,九月初七,城为敌占。敌军既占严州,又分大股,进攻富阳,总兵刘季三、副将刘芳贵,同时战死。二刘俱饶勇无伦,刘芳贵为宝庆人,尤觉饶健,惜乎当时的部兵,仅有二百名,寡不敌众,以致阵亡。探子报到省垣,巡抚王有龄即为二刘设奠于仙林寺。哭得晕了过去,众官无不感而下泪。
  王有龄回衙之后,忙将张玉良请至,请他率兵进击严州之敌,张玉良不能不应。等得到了严州,天国的军队,已由富阳、余杭两路分扑省垣去了,严州城内空虚,便被张玉良一鼓而下,立即专人到省报捷。那时杭城已经屡屡为敌围攻,势极危殆,仅仅乎尚未至失陷的地步而已。
  那时左宗棠方以四品京堂,帮办两江军务,驻军江西的景德镇,大破天国军队于广饶之间,并将侍王李世贤逐走于乐平、婺源、清华街再论工会、目前局势及托洛茨基和布哈林的错误列宁写,柳家湾、横山等处。李世贤既为左宗棠所扼,乃由婺源窜广信玉山,三月十五攻陷常山。并纠天将范汝增、黄成忠、练坤三等人由湖口村,绕攻处州,李世贤直率大军,拂衢州城而过,十七日由灵山扑陷龙游,县官龙森,与城同亡,连接又陷汤溪以犯金华。
  天国军队,在江西境内,素来不踞城池,只是饱掠货物。当时有识之人,已知必有回窜浙省的意思;并有人倡议,省垣谷少人多,若被围困,必致绝粮,只有趁早聚米。有人又议在通江门外夹筑土城,以便临江扼守,并获运输之道。谁知议论多而成功少,一样不办,敌又骤至。其时张玉良屯扎兰谷、金华等地,金华府知府王桐闻警,飞向张玉良处乞师。
  十八日张玉良率亲兵百人,抵府城。团练局总办庞焕栋声称自能力守府城,不需官兵之力。王桐无法处置,乃陪同张玉良巡视全城,及到城西的通济桥上站定道:“此桥横跨大河,陆路舍此,无由侵入。”张玉良称是而退。
  十九日大早,敌方仅有六骑入城,城中千余团丁,骤然溃散,自相践踏而死的史唯物主义理论:马克思主义社会学通俗教材》一书中提出,,不知其数。李世贤在后方闻信,料知官兵胆怯,始率大军入城,金华乃陷。于是浙东一带大震。巡抚王有龄闻信,急设盛筵,召诸将入宴。酒过三巡,王有龄泣说道:“大局危迫,谁能出御悍敌,若使不蹈前辙,必当奏知朝廷,越级超迁官职。”
  诸将都慑李世贤的威名,大家面面厮睹,假装醉意,各无一言。座中只有代理处州镇总兵文瑞,起立厉声说道:“职镇本是江西援浙的军队,承中丞知遇,即以处州镇相委。现在省中既是兵单饷少,职镇情愿出挡。至于胜败利钝,却不敢必。”王有龄听了大喜,亲自为之把盏,祷祝胜利。
  五月初一,文瑞率本部三千人,迳往诸暨。原来那时的绍兴府城,已为来王陆顺德所踞,即将城中大路的药王庙,改造来王殿,并掳子女玉帛,充实府中。绍兴所属八县,仅有诸暨的包村,尚未降敌。
  这末包村不过一个穷乡僻壤,何以能够死守多日。因为村中有位包立生,曾习奇门遁甲,能够呼风唤雨,捉鬼拿妖。他的亲女包三姑国文学家陀思妥耶夫斯基等人思想影响,主张实行国民性的,人称包小姐的,更比乃父厉害。一闻来王占踞绍城,她们父女二人,便将全村的父老子弟,统统召到,问大家道:“诸位还是欢喜降贼,还是帮着我们死守待援。现在省城尚未失守,只要大军一到,来贼一定逃窜,若愿死守大约不出五十日,官军必到,全村可以转危为安。”
  村人本是极信包氏父女的,一听此话,无不高声答应,说是情愿死守本村。
  包小姐道:“既是如此,就请诸位回家,听候我们父女安排便了。”
  村人刚刚散出,包立生的一位姑表兄弟,名叫冯仰山的奉了杭州吴晓马风藩台的嘱托,潜到包村。告知包氏父女,述及吴方伯十分敬重念分为“达”、“类”、“私”三种,“类”概念反映一类事物的,打算请他们父女二人到省,训练大军,以便出敌,不必守此孤村等语。
  包立生听说,本想应诺,包小姐接口道:“省中悍将骄兵甚多,兵权不一。我们父女二人,乃是白身,去到省垣,必为旁人藐视。姻长快请回省,须将吴方伯能够委办何事的信息打听明白再来告知我们。”
  冯仰山听说,认为有理,赶忙回省去了。哪知一到省中之后,四城已关,不能再出,因此耽搁下来。
  包氏父女也不再等冯仰山的回音,即将全村人众统统召来,各赠一张朱砂所画的八卦符,分请人众,各塞发辫之中。又将人众导游全村发现现象的实际规律为目的。以此论证实证哲学是最“科,告知此地乃是生门,此地乃是死门,贼众进攻,只要将他们导入死门,便不能出,个个只好束手被缚。村中人众,听了无不大喜,都允遵照包氏父女的支配办事。包氏父女,既将全村的生死门划定,又教众人的枪法符咒,众人一学便会,人人欣欣然有喜色,以为一座包村,仿佛已有天罗地网一般,长毛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的了。
  可巧诸暨的东乡,又有莲花教发现。教首名叫何文庆,纠集党羽二千余人,既不投降天国,又不帮助清朝。倚恃邪术,大有谋为不轨、自立为王之意。知县许光瑶,乃是一位好官,深知诸暨的民心,每欲捕捉何文庆到案严惩,苦于兵力未逮。一见省中派了文总兵到来,首将何文庆的种种劣迹,禀知文瑞,请求立即拿办,以安地方。文瑞起初倒也答应,后来有人去替何文庆说项,说是何某以教保民,又有法术,足制贼人死命。
  文瑞听说,即召何文庆进见。何文庆进见文瑞的时候,文瑞请他升坑。一等何文庆坐下,便将一杯热茶,递到他的手上。何文庆那时已知文瑞要想试验他的法术,立将那杯热茶,接到手中,忽出文瑞的一个不意,把那茶杯,就对天井之外,向空一抛,那只茶杯,顿时不知去向。文瑞当下大惊的问道:“何道长此举为何?”
  何文庆笑答道:“军门的厨房失火,此杯乃去救火。”
  文瑞不信,急命左右前去看来。左右去了未久,手拿一只茶杯回来,呈与文瑞过目道:“回军门的话,我们厨房,柴草之上,发了旱烟余火,正在燃烧。若非何道长的法术,此时已经肇祸。”
  文瑞听说,又吃一愕。忙向何文庆拱拱手道:“何道长真有法术。本镇打算给你五品功牌,蓝翎奖札一份,要你迅募团练五千名,由你统带,归我节制。至于枪械炮火,军装饷项,统统由我供给。此是为国杀贼,务请忽却。”
  何文庆马上一口答应道:“只要军门不弃,敢不为国效忠。”
  文瑞大喜,因恐许光瑶再来多说,即下一个札子,委任许光瑶为何文庆的帮统。许光瑶无法,又因来王连日派了大军攻打包村,虽未立时攻破,似乎有些危险。只好暂时受委,且待乱平再说。
  何文庆既任团练总办,更加耀武扬威起来。不但欺贫压富,睚眦之怨,无一不报,甚至强抢妇女,为所欲为。后来许光瑶查得何文庆那天抛杯救火一事,完全虚伪,乃是化了一千银子,预先串通文瑞的差官,厨房之火,原无其事。及等文瑞命人去看,始去燃着柴火。至于抛杯一事,却有一点小小幻术,其实与包村的包氏父女,一邪一正,完全不同。
  许光瑶既知何文庆的黑幕,有意不去禀知文瑞。适有金华在籍提督余万清,因事到县,光瑶因与余万清有些戚谊,便去对着余万清说道:“你是在籍大员,应该为国效力,自统团勇,以便帮同守城,或是击贼,我可助你军械款项。事成之后,须把何文庆的团练击散,以为交换条件。”
  余万清因在江西军职回来,正想弄些事情干干,一闻许光瑶的说话,自然满口答应。没有多久,许光瑶果然助他业将团练办成。
  一天何文庆单身出城会友,许光瑶即与余万清二人,里应外合的,拟将何文庆先行拿下,再去解散他的团练。何文庆一个不防,一时手无寸铁,不能抵御。幸恃他的一点邪术,只好单身出亡。他的团练,即由许光瑶和余万清二人,前去缴械遣散。等得办了,始去禀知文瑞。文瑞因见何文庆既然不能抗拒许余二人,如何可以御敌,便也没甚说话。许光瑶却说道:“军门初到此地,为其所蒙,何某乃是土匪行径,现已解散,真是国家人民之福。”文瑞随意敷衍几句,送走许光瑶了事。
  许光瑶走后,文瑞忽见他的所部游击曾得贵进言道:“听说金华的贼人,比较此地更多,标下来请大人的示,何妨率队进驻金华,以御大敌。”文瑞许可,即率所部,离开诸暨,一脚到了金华,驻军方顺街。许光瑶送走文瑞,便请余万清率队出城驻扎以作犄角之势。
  ……连日接得探报,说是包村当得铁桶相似,贼人去攻包村的,无次不是大败。还有一班小长毛不知包村地方利害,常常地三五成群的,想去弄点意外财项,不知去一个死一个,去两个死一双。民间已有一种歌谣,叫做穿的绸,吃的油,送到包村去杀头。许光瑶闻报,很是高兴。因恐包村少米,不能久持,乃开义仓之谷,命人送至包村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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