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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大清三杰-第64部分

小说: 大清三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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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有那个陈小鹃西妃,她恃她有大功,又加西妃地位,仅与正宫只差一级,因此不甚把这徐后放在眼内。徐后既系初至,又见陈小鹃的才貌,都很出众,只得暂时放在肚里,不与计较。此等暗潮,天皇并未知道。
  一混半月,尚未提及发兵之事。那时北王韦昌辉,日日去催天皇,他要率兵赴鄂,以代东王。天王被逼无法,正待允准的时候,忽见状元刘继盛,匆匆入奏道:“启奉陛下,顷得密报,湖北汉阳两处,同时失守,胡王爷以晃,阵亡汉阳,东王同了萧三娘等人,狼狈逃出重围,即日可到。
  天皇听说,不觉大惊失色的说道:“这件事情,我们这位军师,多少有些误事,若是依了北王,早率大军赴鄂,湖北何致失守?胡贤弟何致阵亡?”
  天皇正待去召钱江、石达开、韦昌辉、林凤翔、洪仁发、洪仁达等人,拟开一个御前军事会议的时候,又据英王陈玉成饬人来京报捷。天皇急将英王的奏折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是:
  天皇陛下,臣英王陈玉成奏为各路清兵围城其急,业由臣督率将士杀退,乞拨巨款,以奖士卒事:窃臣自守安庆以来,为日虽然无多,确已饱经恶战。第一次,系江忠源之旧部,现归向荣节制之鲍超,率兵五营,暗袭安庆东门,血战数日,始行败蹿而去。第二次,系张国梁率兵六万,先用火攻,次用水淹,臣又血战四昼夜,将张军杀退。第三次,系不知姓名之清官多人,各率兵士三四万,或六七万不等,竟将安庆省垣,围至水泄不通。
  窥其用意,拟断城中粮食。嗣为獬面将军,率领狼兵,拚命冲破彼军阵脚,方才同时溃散。臣守此间,先后两月,大小三十余战,陛下尝无一兵一卒遣来相功。今幸不辱君命,得以保守此座四面无援之孤城,固为陛下之天威所慑,然亦未始非众将士血搏所致也。可否立拨巨款,以励军心,不胜盼祷之至。再者臣之伪眼,本欲壮臣威仪而设,今外间起有一种口号,无不呼臣为四眼狗矣。凡为臣所杀到之处,虽小儿妇女,亦无不识我之四眼狗,且有当面呼臣者。臣得此种奇名,不以为慊,且以为荣,陛下幸勿视为卑鄙之词,而窃笑之也。传闻湖北业已失守,东王夫妇,不知下落。忠王李秀成,才堪大用,不比常人。现亦株守九江,并未进展。不知钱军师,究有万全之策否?臣违陛下,倏将三月,甚欲人觐,以伸积想。谨奏。
  天皇阅毕,总算抵去湖北失守的一半之忧,便将此折,交与刘继盛、洪大全二人分别办理。
  不料就在此时,天皇忽被殿上的那道夕阳光线,照着两旁盘有金龙的柱子上,反射他的眼内,以致不能睁开。陡的想起徐后和他一句戏言,早把要开御前军事会议的那桩问题,丢在脑后,赶忙把手一挥,吩咐众臣退去,他就回到正宫。一脚跨进房门,忽被两个宫娥跪地拦阻道:“娘娘现在浴室沐浴,请陛下就在外房稍坐,容婢子去拿娘娘手制的贵重点心送上。”天皇挥手令去,即在外房独自坐下。
  两个宫娥去了不久,各捧一杯羹汤,匆匆走来跪地献上。天皇先取一杯在手,见是形似豆腐之物,也不细问,随意喝上一口。只觉又香又甜,又柔又润,不但异常鲜美,而且到口即酥,不知究是何物。便笑问头一个宫娥道:“此是甚么东西,这般可口。”
  头一个宫娥也微笑的奏答道:“此是羊脂白玉。娘娘用了稍许地骨皮,连同一样秘制药料,和玉炖好,即成此味。”
  天皇听说,赞美不置。吃完之后,又向第二个宫娥手上所捧的杯子细细一看,似莲心,又似米仁,便笑问第二个宫娥道:“这又是甚么东西呢?”
  第二个宫娥也含笑的奏答道:“此是娘娘检出顶大顶园的珍珠,嵌在豆腐里头,复用柳木为柴,炖一小时即熟。”天皇失惊道:“如此靡费,岂不糟蹋东西。”
  第二个宫娥又奏答道:“娘娘说的,陛下日理万机,现已近了中年,应该滋补龙体。而且珠子的味道,更胜白玉。”
  天皇听说,即取一试,果然比玉还要味美。于是笑着吩咐两个宫娥道:“既是珠玉也能滋补身体,往后即由你们二人,承办此事,若不误事,自有重赏。”两个宫娥连连谢恩,方始接了杯子出去。
  天皇又坐了半刻,还不见徐后浴毕出来。他便走至一座雕窗底下,站定身子,由那窗缝之中,朝内窥望。就见徐后一个人坐在一只白玉浴缸里头,轻轻洗涤,宛像一树带雨梨花,顿时引动他的春心,急把窗子一推道:“娘娘快快开门,朕要进房沐浴。”徐后不敢拒绝,只好承旨开门纳入。
  那时两个宫娥,已把杯子送出,回进房来,满房一看,一位真命天子,不知何往。正待出房去找,忽然听得她们娘娘一个人在那浴室里面,噗噗噗嗤的发笑。不觉奇怪起来,各自腹中寻思道:娘娘一个人沐浴为何这般开心。不料她们二人,尚未转完念头,忽又听得天皇的声音,也在浴室之中发笑。这样一来,便把她们二人,顿时臊得满脸通红,心中小鹿儿乱撞。正拟暂避出外,已见那扇室门,呀的一声开开。她们娘娘同了天皇两个,衣冠楚楚手挽手的走将出来。
  两个宫娥,忙又跪着奏问道:“请陛下和娘娘的示,今天晚上的御膳,摆在那儿?”
  徐后含笑的答道:“万岁刚才吃了珠玉二汤,此时不饿。你们二人,速去传旨东西两宫皇妃,都到御花园中,秋千架下,去候圣驾。”
  两个宫娥应声去后,徐后急将脸儿一红,复又瞟上天皇一眼道:“陛下怎么这般刁钻,竟把贱妾昨晚一句戏言,当起真来。难道不知道贱妾和东西两妃,都是穿的散裳,不能去打秋千的么?”
  天皇因见徐后此时似有翻悔之意,便去先把徐后的一只玉臂,抓来搿在他的助窝之下。然后一面笑着逼迫徐后同他去到御园,一面还在徐后的耳边连轻轻说道:“朕正为你们穿着散裳,打起秋千起来,方才有趣。”
  徐后弄得没法,只得跟着天皇而行。一时到了御园,跨进园门,远远望去,果见东妃吉珠儿,西妃陈小鹃二人,已在秋千架下,含笑的等在那里了。天皇见了吉陈二人,方才放开所搿徐后之手,一同走上前去。
  吉陈二妃,双双请过圣安,又向徐后行礼之后,方问天皇道:“不知陛下命奴等二人,在此候着,有何谕旨。”
  天皇只是傻笑,未及答话。徐后就先向两妃,悄悄的咬上几句耳朵,两妃不待徐后说完,一同都把两张粉脸,各罩一朵红云道:“我们全穿散裳,如何上秋千架子。”
  天皇至此,方始笑着指指徐后,对着吉陈二妃说道:“娘娘都已答应,你们二人,竟敢违朕旨意不成?”
  陈小鹃向在千军万马之中,出入惯的。她的胆子,自然比较吉妃大些。她就含笑的先接口奏答道:“现在虽是只有陛下、娘娘和我等一共四人,无论怎么玩法,谅不碍事。但怕传到宫外,岂不被那民间当作话柄。就是我的姊姊,知道此事,也要责备我的。”
  天皇听说,如何就肯罢休。于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先送徐后去上秋千架子,还笑着说道:“以身作则,本是正宫娘娘的教化呢。”
  徐后要得天皇欢心,只好依了天皇之命,首先跳上秋千架子,也同古时候的那位赵飞燕皇后,作那掌上舞的一般,忽尔双足高举,忽尔一身临空,忽尔宫衣倒挂,忽尔彩袖分飘。
  她们后妃三个,正在轮流打着秋千,乐不可支的当口,忽见两个宫娥,慌慌张张的报入,说是东王和他王妃两个,已在殿上候驾。
  天皇只因曾替东王看过风水,许他日后定有九五之尊的一句说话。现在自坐龙庭,似乎对于东王有些食言之处。所以平时对于东王这人,事事万分迁就。连那天父临身一件牢笼人心的秘密,也让给了他。足见也是无可奈何。
  此时一听东王已到,只得同了一后二妃来到求贤殿上,想去安慰东王。岂知天皇犹未开口,东王一见了他,早已跳得百丈高的质问他道:“陛下真好快活,自己在此安坐龙庭,南面称王,却让我姓杨的,在那湖北送死。”
  天皇瞧见东王的来意不善,吓得不敢再提湖北失守之事。只得拦了东王的话头,笑脸答道:“东王贤弟何必如此生气,我们老兄弟两个,难道还有不可说的说话不成么?”
  天皇说到这里,不待东王答话,急将徐后一把拖至东王跟前道:“你且快快见过你的东王叔叔再谈别的。”
  徐后为人,本极伶俐,此刻已知天皇,要她前去消那东王之气。连忙就向东王嫣然一笑的拜了下去道:“东王叔叔,快先受你不懂事的嫂子一拜。”
  东王此来,本想要和天皇大闹一场,免得天皇加他失守湖北之罪。此刻一见这位徐后,异常美貌异常殷勤,不觉别有怀抱起来。连忙一面跪下还礼,一面也和徐后客气道:“嫂子请起,方才我对天皇哥哥的说话,不过一时之气,不禁冲口而出。皇嫂千万不要笑我性子暴躁。”
  徐后不知东王别有用意,以为买她面子,心里十分高兴,忙率吉陈二妃,先与萧三娘见礼之后,又吩吩宫娥等人,就把接风酒筵摆在这座殿上,方去答着东王的说话道:“你们天皇哥哥,虽然坐了龙庭,自然都是东王叔叔的大功。此时且请先饮几杯水酒,将来还要劳烦东王叔叔的事情很多的呢。”
  东王此时已被徐后的美色,徐后的言词,弄得淫心大炽。反去向着天皇认错道:“方才臣弟不检,冒犯了天皇哥哥,还求恕宥。”
  天皇听说方才把心一放,连连笑着答道:“东王贤弟,我们坐至席上再说。”
  说着,就请东王坐了首座,萧三娘坐了二座,徐后坐了三座,吉如坐了四座,陈妃坐了五座,自己坐了主座。
  酒过三巡,徐后还怕天皇再提湖北之事,又要引出东王的怨恨。她便有一搭,没一搭的,去和东王谈些风花雪月的闲文,要想混了过去。谁知东王错会了徐后之意,当做有意于他。马上就在席间,去与徐后暗暗的调起情来。徐后起初只好假作不知,后来东王又假酒三分醉的,竟用他的脚,在那桌子底下,去踢徐后的脚起来。徐后至此,方才忍无可忍的变脸道:“东王,你当我甚么人看待,竟敢调戏你的嫂子。真正是个禽兽。”
  东王忽见徐后骂他禽兽,暗暗一想,也知自己荒唐。但是一时无可转圆,居然被他想出一个法子。这个法子,不但可以当场威慑徐后,将来还能随他心愿,且可以此挟制天皇,不怕天皇再以天子之威压他。
  东王既是想出这个法子,马上扑的一声,站了起来,双手向上直伸,打上一个呵欠道:“赶快焚香,天父临身矣。”
  说着,他就奔到龙位之上,盘膝坐下,紧闭双目假作天父的口气喝着徐后道:“我已来此,是我的媳妇,还不跪下。”
  徐后初到未久,不知甚么叫作天父。但见东王忽去坐在龙位之上,那种低眉闭目的神气,很是奇怪。此时天皇却在一旁,暗叫一声不好,只得一面命人烧起大香,一面急命徐后去朝东王跪下,自己也率众人跪在徐后背后,连连合十膜拜。
  当下又见东王指着徐后骂道:“我们教旨,只知孝敬二字,今尔初作皇后,就敢不敬我这天父,以后怎能再教天下人民信我之教。快快重笞四十大板,以为大不敬者儆。”
  天皇尚待去替徐后求情,东王早命他的随从,把那徐后揿翻在地,倒剥凤袍,好在徐后本是穿着散裳无须再剥小衣,也算她的不幸,一个粉装玉琢的玉臀之上,竟被无情行板,笞了四十。正是:
  欺人欺己今方悔
  无法无天后更多
  不知徐后被笞之后,还有何事,且阅下文。
第三一回 塔齐布拔帜选营官 李续宜挥旗卷敌帅
  徐后被笞之时,因见天皇如此的威权,尚不敢去向天父替她乞怜,方知东王这人,无论怎样,总可假借几分天父之命,以压他人,只好自认悔气,挨痛无声,流红有血罢了。及至笞毕,天皇同了吉陈二妃,方去扶起徐后,复又领她去向天父谢罪。东王至此,忽又一连打上几个呵欠,算是天父业已离身。他才睁开双眼,走下座来,假作不知其事的样儿,问着天皇、徐后二人道:“刚才天父降临,不知所谕何事。”此时天皇正在哑子吃黄莲,说不出来的苦,那儿还能答话。徐后呢,正在双股似裂、痛得哎唷哎唷的呼号不止,已由吉陈二妃扶至一旁。萧三娘也不知道天父临身,是件欺人之事,她就急将天父怪着徐后不敬,把她责了四十大板的事情,告知东王。
  东王不待萧三娘说毕,仍又装出很觉不过意的,走到徐后跟前,安慰她道:“皇嫂初到我们此地,对于天父的教规,不甚明白,本也难怪。不过天父训诫他的下代极严,皇嫂不必介意。常言说得好,叫做官打民不羞,父打子不羞。皇嫂只要能够常存敬畏天父的心理。以后倘遇天父和我个人问答说话的时候,我当替皇嫂多说好话便了。”
  徐后听说,心里好气,面子上只得点头答应。从此以后,徐后的畏惧东王,竟比天皇还要厉害,所以后来东王又假天父之命,把她召至东王府内,去听天父讲教,乘间调戏。徐后不敢抗拒,因而失节。此是后话,此地说过不提。
  单讲这天,天皇先命徐后向东王告了病,饬人扶至寝宫。自己再和东王、萧三娘、吉陈二妃,重行入席。东王才将湖北失守的详细情形,告知天皇。
  原来当时的咸丰皇帝,因见洪秀全、杨秀清等人造反,都是汉人,所以不肯将那兵权全部付与汉官。虽然派了胡林翼去署湖北巡抚,又放琦着为钦差大臣,率了十万之众,跟在胡林翼的后面。明说前去帮助胡林翼的,其实却是前去监督胡林翼的。甚至得了鄂督吴文镕殉难之信,还不放心汉人,又调荆州将军官文,补授湖广总督。
  后来连得安庆、九江、南京相继失守的信息,方始知道满人实不中用。于是方用六百里的牌单,把一份极要紧的廷寄,寄给湖南巡抚张亮基,转致曾国藩,命他大练水师赶紧出兵江西,腰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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