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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明清史事沉思录-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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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明代宦官与故宫(1)       
  万历时期,有人弹劾宦官干没上元节的烟火,朱翊钧竟说:“此我家奴作奸,秀才何与焉?”[2]这就赤裸裸地告诉我们,皇帝与宦官的关系,是主子与奴才的关系。奴才伺候主子的尽心尽力,甚至是胆战心惊,如履薄冰,有时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即以宦官给皇帝梳头、篦头而论,当时“名整容”(按:与今日“整容”的概念有别),有20名宦官专司其职,先一天还要再三演习,“礼极严肃”。当时曾发生这样一件事:常州有个叫赵玉坡的人,某日带着家童赵卓在北京大街上行走,赵卓年少貌美,忽然被几个宦官看见,当场带走,赵玉坡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也不敢问,急回旅店,惶惶不可终日。但到了晚上,赵卓竟平安无事地回来了,说他被宦官带到一座房子内,“使坐椅,披发梳篦,众人环侍,进退周旋,如奉至尊。事毕,以发绾一方髻,乃知以此人演习者也”。想不到赵卓竟当了一次负责“整容”宦官假想中的皇帝。无怪乎记载这幕小小的滑稽剧的樗道人说:“此等受享,亦不知从前劫来否?可发一笑。”[3]当然,宦官伺候主子,又岂仅仅是梳头而已。从管理宦官的二十四衙门——十二监、四司、八局的情况看来,其中的大部分,如御用监、御马监、尚膳监、尚衣监、钟鼓司、混堂司、巾帽局、酒醋面局等,都表明了宦官伺候着主子的吃喝玩乐、衣浴住行。这一些,也比较为人们所熟知,此处不枝蔓。   
  当然,宦官毕竟是人间天上的紫禁城内特种奴才,多数人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今天,只要我们翻一翻刘若愚的《酌中志》,或此书的节本《明宫史》,便大体上可以清楚地看出,一年四时八节,宦官饱享口福,一些掌权的大宦官,在宫外还建有豪华的宅第、园林,如魏忠贤的公馆就建造在今正义路以西席市街,与他的情妇客氏居第比邻。一些宦官利用各种手段拼命聚敛财富,过着穷奢极欲的生活。晚明时有个宦官请客吃饭,饭不过半碗,但香滑有膏,异于他米。客问此米产自何处,宦官答曰:“蜀中以岁例进者。其米生于鹧鸪尾,每尾只二粒,取出放去,来岁仍可取也。”[4]真是无奇不有,匪夷所思。而一般宦官只能住在宫内普通的房子里,与宫女结成“对食”,自己开伙,形同夫妻;其实,这完全是由于宫中深似海,聊解寂寞,“可怜无补费精神”也。宦官经阉割后,生理早已变化,从史料记载与小说描绘来看,宦官是性变态者,甚至是性虐待狂。[5]对于最下层的宦官来说,他们在宫中的生活则比较清苦。万历时有个宦官临死时,身旁除了一只铜盆外,别无他物。   
  明代宦官人数众多,其中有些人,有很高的文化素养。明初,朱元璋曾禁止宦官识字,以防止宦官干政,但曾几何时,这道禁令便无形作废。宣德元年(1426),更设立内书堂,“教习内官监”,“自此内官始通文墨”。[6]值得注意的是,内书堂的教规相当严格,“凡背书不过,写字不堪,或损污书仿……轻则学长用界方打,重则于圣人前罚跪,再重……向圣人前直立弯腰,以两手扳着两脚,不许体屈,屈则界方乱打如雨……”[7]这里的“圣人前罚跪”、“向圣人前直立弯腰”颇不近情理,简直开启“文革”时弯腰请罪歪风的先河。不过,明代宦官中倒也出现了几位书法家、古琴家、诗人。如嘉靖、万历时期的著名宦官、张居正改革的支持者冯保,“善琴能书”,[8]造了不少琴,“世人咸宝爱之”。嘉靖时司礼监太监戴义,“最精于琴;而楷书笔法与沈度相埒”。[9]江南一著名女琴家,闻其大名,至京拜访,听了戴义一曲琴音后,叹为奇绝,竟当场击碎所携名琴,永不再弹。[10]弘治时内官监左丞龚辇的《赠顾潘》诗谓:“与君少小定交游,今日相逢两鬓秋。天上风云真似梦,人间岁月竟如流。可怜王粲依刘表,不遇常何荐马周。安得忘机共渔父,白洲上数沙鸥。”诗风恬淡,相当入流。嘉靖时御马监右监丞王翱曾作《咏笼雀》:“曾入皇家大网罗,樊笼久困奈愁何。徒于禁苑随花柳,无复郊原伴黍禾。秋暮每惊归梦远,春深空送好音多。圣恩未遂衔环保,羽翮年来渐折磨。”[11]此诗对故宫这个皇家牢笼的冷酷、悲凉,作了深刻的揭露。不言而喻,宦官中文化人的出现,无疑进一步丰富了故宫内的文化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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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明代宦官与故宫(2)       
  今日故宫,著者摄。今日太和殿,著者摄。   
  二、宦官对故宫建设的功绩   
  按常规说,营造修缮,是工部的职责所在。但在明代,特别是在宦官专权的明中叶后,建筑大权却落在宦官手中。宦官二十四衙门之一的内官监,其主要职能,就是掌管营造宫室、陵墓。在施工过程中,提调内使监官,起着监督作用。对此,居然形成律例。如“宫殿造作罢不出”条谓:“凡在宫殿内造作,所司具工匠姓名,报门官及守卫官就于所入门首逐一点视,放入工作。至申时分,仍须相视形貌,照数点出,其不出者绞。监工及提调内使监官、门官守卫官军点视,如名数短少,就便搜捉,随即奏闻。”[12]又如万历二十四年(1596),建乾清、坤宁两宫,“收受钱粮之际,监督官与内官监提督,将钱粮逐项验收,巡视科道监察之”。[13]实际上,由于内官监提督有特殊的政治背景,监督官、巡视科道都是望而生畏的。宦官参与整个工程的全过程,决策、估价、预算、监工、验收等等。尚需指出的是,宦官还直接掌管“供宫中营建之材料”的“十作”,计有木作、石作、瓦作、土作、漆作等,这对故宫的营建、维修,是起了重要作用的。   
  封建社会的文化,占主导地位的,是地主阶级的文化。今天,当我们回眸审视包括故宫在内的灿烂的文化遗存时,其主要功绩,固然应当归功于劳动人民;但是,没有地主阶级当权者的组织、推动,显然也是不行的。宦官是这些当权者中的重要成员,应当说,在建设故宫的漫长岁月里,显然也有他们的几分辛劳,一分功绩。这一点,甚至包括魏忠贤在内。以天启时的营造三殿两宫来说,实在是个巨大的系统工程。万历时人沈德符在述及三殿被焚时,曾忧心忡忡地写道:“今按宫殿被灾,惟世宗丁巳,与今上丙申、丁酉,尤为酷烈……今禁廷一望,俱为瓦砾之场,殊非全盛景象……今一切大礼俱改行于文华殿,逼窄浅隘,大损观瞻。忆嘉靖丁巳之灾,至壬戌年已落成,相去仅五六年。今矿税流毒,遍满区宇,动以三殿两宫大工为词,且云停止有日,正不知告竣何日也。”[14]宫殿建成,内部的装潢、摆设,也是煞费周章。如乾清、坤宁两宫建成,需石陈设,特地从云南用48块奇石制造,每块均有佳名:春云出谷、泰山乔岳、神龙云雨、天地交泰、玉韫山光等等,[15]令人叹为观止。重建三殿工程,始于天启五年(1625)二月,至七年八月初二日完工,耗银5957519两余。[16]这项工程的最高指挥官,正是魏忠贤。工科左给事中某疏云:“盖仅仅两载余,而神工悉已告竣……至是而知厂臣之殚虚劳心,提纲挈领。”礼科给事中某疏中则说得更直白:“近日三殿告成……皆赖厂臣悉心拮据,毕力劻勷……今皇上在静摄之中,紧要重大事务,命阁臣与厂臣计议商榷。”[17]虽有谀词,但并非空穴来风。连身在狱中,急于与魏忠贤划清界限的刘若愚,也不得不写道:“三殿落成于天启之年……抑逆贤之干济才智,刻意督催之,迹或借此以难泯耶?”[18]透过这种装糊涂的背后,我们还是可以看到魏忠贤的“督催”作用。诚然,魏忠贤因三殿成而进上公,加恩三等,有把一切功劳归于自己之讥。但是,我们不能因此而将魏忠贤在营建三大殿时的历史作用全部否定。魏忠贤疏浚内河,更是功不可没。有诗赞曰:“内河环绕禁城边,疏凿清澜胜昔年。好似南风吹薄暮,藕花香拂白鸥眠。”这是指:“紫禁城内河壅淤不通,魏忠贤复令疏浚之。春夏之交,景物尤胜,禽鱼菱藕,俨若江南。”[19]其实,内河疏浚的结果,对故宫的安全更有重要作用。对此,刘若愚曾清楚地指出:“是河也,非为鱼泳在藻,以资游赏,亦非故为曲折,以耗物料,恐意外回禄之变,此水实可赖。天启四年六科廊灾,六年武英殿西油漆作灾,皆得此水之力……又如天启年一号殿哕鸾宫被灾者二次,如只靠井中汲水,能救几何耶?疏通此河脉诚急务也!”[20]魏忠贤是个反面人物,在总体评价上,是必须否定的。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对他在局部上——如他对故宫建设所起的积极作用,作出实事求是的正面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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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明代宦官与故宫(3)       
  明朝某些精通建筑学、数学的宦官,在营造故宫时的呕心沥血,更是值得后人追念的。   
  明初宦官阮安,一名阿留,安南人,永乐中被选阉割进宫。他精于算学、建筑,为政清廉。他奉命营建北京的城池宫殿及百司府廨,“目量意营,悉中规制,工部奉行而已”。[21]正统时,重建三殿,治理杨村河,他都立下了汗马功劳。还令人感佩的是,景泰中,他去山东治理张秋河,死于途中,“私囊无十金之蓄”,而“先后赐予极富,悉输工作”;[22]据王世贞《弇山堂别集?中官考一》记载,仅正统六年(1441),三殿工完,阮安和另一个宦官僧保,即一次被赐予黄金50两,白金100两,彩缎8匹,钞1万贯。阮安虽腰缠万贯,却把钱捐给工程,这是多么难能可贵!对比之下,那些贪婪成性的宦官,“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的所谓“父母官”,真该愧死矣!明初来自安南的宦官人数众多,其中类似阮安精通数学或建筑者,非止一人,堪称人才济济。如梁端,系安南谅江府平河县人,永乐四年(1406),被明军掳归,洪熙元年(1425)选入内书馆读书,“精于书算,谙练庶务”,在正统时营建奉天等殿的重大工程中,总掌书算,合用白钱粮、物料,并给赏文武官员及官军匠作银两钞锭彩缎等物,明白奏准。用过之物,一一分理回奏。[23]又如陈谨,原是安南陈氏宗室,永乐五年入宫,“才识超卓”,得到永乐皇帝的赏识,“令督营缮,公善于其职,宽恤工役,人多德之”。正统以后,在内监专掌营缮,“凡宫宇陵寝城池之修建,尽心区画,制作有法”。[24]凡此种种,都是值得称道的。   
  故宫城墙西北角角楼,阎崇年先生摄。宦官对故宫的绿化、环境卫生,也作出了不小的贡献。明末北京风行奇花异草,相传出自两广,从药材中混至。宦官移植宫内,有红水仙、番兰、番柿等,有诗曰:“异卉传来自粤中,内官宣索种离宫。春风香艳知多少,一树番兰分外红。”[25]附带说明,魏忠贤也是酷爱花卉者,他的鬓角上,经常插着鲜花。明代北京街上无厕,几乎是满街狼藉,臭气逼人。时人谢肇淛曾载谓:“今大江以北……不复作厕……京师则停沟中……其秽气不可近,人暴触之辄病。”[26]明末作家王思任,曾写《坑厕赋》,描写京中无厕之苦:“愁京邸街巷作溷,每昧爽而揽衣,不难随地宴享,极苦无处起居。光访优穆,或内逼而不可待。裨谌谋野,又路远莫致之……”[27]对比之下,宫中整洁无比,这不能不归功于那些胼手胝足的最下层宦官小火者、净军者流,每日推着净车,打扫坑厕,清洗马桶。宫中净车,五年修造一次,不少于195辆,嘉靖初年用银约2750两。[28]由此我们不难看出,宦官清洁队的人数是很多的,而他们每日之洒扫庭除,则更不待言。   
  三、宦官在故宫建设中的破坏作用   
  宦官中的多数,性甚贪鄙,在故宫的建筑、维修等过程中,往往巧立名目,从中渔利。嘉靖二年(1523)八月,修乾清宫北一府,内官监太监陈林主持其事,竟上报说现役军匠有2300多人,要求每月给米盐。这显然是虚报人头数,旨在贪污。户部研究后认为府第损坏不多,增造穿堂仪门,何需2300余人?后经嘉靖皇帝下令:“立限完报,不许妄费财力。”[29]万历三十五年(1607),工科右给事中王元翰在题为《稽积弊以裨实用》的奏疏中尖锐地指出:每一兴作,库藏发百万,朝廷只得十余万金之用。原因何在?正是在于奏请金额的是宦官,而施工时又实权在握,工部难于插手。故虚耗了的钱财,均落入宦官腰包。王元翰还揭露感恩殿等工程花费了十万余金,而实用不过二三万金,“不惟掩少为多,将恶抵美,即一木一缕具足具精,才过眼即化为乌有矣”。[30]万历时乾清宫的一扇窗槅,稍损欲修,“估价至五千金,而内珰犹未满志也”。无怪乎时人沈德符说:“天家营建,比民间加数百倍。”[31]万历时建乾清、坤宁两宫,工部主其事者是缮司郎中薛凤山。他与某些宦官斗智斗勇,竣工时仅花70万金,省下90万金,比建三大殿省下金钱无算。奥妙在何处?时人丘兆麟可谓一语道破:“夫此九十万,何以省也?是力争之中珰垂涎之余,同事染指之际者也。”并形容他是“割中珰之羶”。[32]可悲的是,对“于金穴中守介节”的薛凤山,最后仍在宦官、权要的倾轧下,被颠倒黑白,扣上“靡费贪婪”的大帽子,被罢了官。需要指出的是,修建故宫时,某些宦官的贪赃枉法,致使开支无穷,加重了人民的负担,固然其心可诛;而偷工减料,以次充好,更给一些故宫内的建筑带来不安全的因素,同样是荒唐至极的。       
◇。◇欢◇迎访◇问◇  
第16节: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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