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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中山舰事件-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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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介石首先问张静江,大哥既然身体欠佳,行动又不便,何以能下决心来粤开会,记得1924年1月开第一次代表大会时,大哥就没有参加。
  张静江微微一笑说,形势不同了。那次,我可以不参加,因为有孙总理在,党内的什么事情都好办。再说,我对联俄、容共,以俄为师那一套,也有些想不明白,有不敢苟同之处,所以对于参加“一大”也就兴趣不大。于今呢,“太山坏乎!梁柱摧乎!哲人萎乎!”唉,总理不在了,党内又发生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此诚危急存亡之秋,我能袖手旁观吗?不能啊!
  蒋介石点点头,说他佩服大哥的革命责任心。只是这次大会,他总觉得开得别别扭扭,没什么太大意思。
  张静江听出蒋介石有牢骚,就问蒋介石对什么问题有看法。蒋介石欲言又止,似有隐情。张静江催促道,我们兄弟,心如胶漆,情同手足,还不能开诚心,布公道吗?还有什么话不可以讲吗?就算切磋形势,交换看法吧,任何顾虑都是无须有的。否则,就见外了。
  蒋介石皱着眉头想了想,这才点头道,兄弟不满之处,岂止一端。国共两党的合作,也两年时间了。有些事情,我总感觉隐藏着危机。你看,国民党的代表大会,却要共产党来一手包办。这次大会的秘书长,就是共产党的吴玉章。国民党的中央组织部长,也要共产党来干。难道偌大一个国民党,就找不出一个比谭平山更合适的来吗?中国的革命,国民党的革命,也要听命于苏俄。苏俄顾问团的鲍罗廷、季山嘉,简直成了太上皇。看着共产党四下活跃,苏俄顾问颐指气使,说句心里话,兄弟实在不平。党内呢,却又不争气。兆铭兄和共产党、和苏俄顾问团打得火热,对共产党、对苏俄顾问简直是言听计从,奉若神明,而意见每每与弟相左。不要说他全然不顾我们兄弟情谊,连党的利益都不顾了。西山会议派一帮老同志,又不顾全大局,过于意气用事,在北京、上海胡闹一气,不啻为害群之马。
  说着说着,蒋介石变得激愤起来,嘴里间或不干不净地夹杂着“娘希匹”的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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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人有疾一(3)
张静江听着听着,心里便暗暗高兴起来。他原先从报刊报道和党内传闻中得到的印象,是蒋介石很左,和汪精卫、廖仲恺一样,是有名的左派,来广州前他还有个担心,生怕蒋介石被共产党、苏俄拉过去。现在听蒋介石这么一说,他放心了,原来蒋介石对共产党和苏俄,也是一肚子意见,保持着警觉的呀。但张静江毕竟是张静江,见多识广,老谋深算,他分析当前的国内外形势,看到还是非按照孙中山的遗嘱维持国共两党的统一战线不可。如果两党分裂,吃亏最大的,恐怕还是国民党。听蒋介石这么一说,他又反过来担心蒋介石目光短浅,沉不住气,做出不利于国共合作的举动来了。于是;便决定开导开导蒋介石。
  等蒋介石一口气把话说完,张静江不慌不忙地开了腔。他说,介弟所言,大哥我也有同感。我们兄弟思想一致,心是相通的,可谓英雄所见略同。不过,这里还请介弟听大哥一言:不能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要高瞻远瞩才是。共产党和苏俄顾问的表演,皆出于先总理的决策。不瞒介弟,一开始兄对联俄、联共,还是有些看法的,于今,倒有些明白了。还是先总理伟大啊!你想,共产党能帮助我们发动工农,巩固广东的革命政权,苏俄能给我们军火枪械,帮我们办军校,拉队伍,打北洋军阀,为什么不利用呢?有奶就是娘嘛。就算是权宜之计,也毕竟是计嘛。记得介弟当初,也是力主亲俄联俄的,三年前你作为孙逸仙博士代表团的团长访问苏联,前不久又将贵公子经国送到苏俄留学,在党内就产生了很好的影响嘛,对此,我是很赞成的。因为,我们现在力量不够,面临的敌人未打倒,统一中国的大业未完成,还有求于苏俄,也有求于共产党。当然喽,联俄也好,联共也好,以俄为师也好,也是不能做得过火的,不能走过头,“过犹不及”嘛。
  蒋介石点头恨恨地道,现在就是有点搞过火了。
  张静江委婉地解释说,过火就要扭过来,但也不能操之过急,“欲速则不达”嘛。
  蒋介石闻言,沉默了,转而有意无意地欣赏起周围的景色。张静江也饶有兴味地随着蒋介石的指点、解说,眺远景,观近色,嘴里不住地称赞道,这黄埔岛气象不凡,实在是块好去处,好去处。
  过了一阵子,蒋介石又将话题拉回来,问张静江刚才所说的此诚危急存亡之秋是什么意思,想听他分析一下目前的形势究竟危在哪里,急在何处。
  蒋介石的话音刚落,张静江就脱口而出,最大的危急在于党内失和。看得出,他对这个问题早有思考。随后,他滔滔不绝地分析起来:
  “介石呀,我们国民党,公心而论,也自有其先天的不足。改组前,成分复杂,思想分歧,组织涣散,一盘散沙,人数少得可怜,确实也难成气候。改组两年多来,组织上是严密了,人数也大大发展了,加上统一了两广,办起了黄埔军校,像那么回事了。但高层对于改组一事,始终歧见很深。孙先生在世,林森、邹鲁、张继、邓泽如、林直勉一班###重臣尚且反对;孙先生作古,反对者就更是肆无忌惮了。西山会议派固然不无道理,但他们那个闹法,目无纲纪,分裂中央,我也深以为憾,不敢苟同。国共合作,依兄愚见,倒像把双刃剑。国民党发展了,共产党也发展了啊。统一战线,最要紧的是领导权。就像一艘航船,顶顶重要的,不在于谁开船,而在于谁掌舵。跑得快慢不要紧,方向先不能错。国民党不团结,共产党团结,到头来领导权归谁,谁胜谁负,还难预料吗?孟子说过,‘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我们内部,千万要求和啊!”
  蒋介石长叹一声,说:“求和,谈何容易!以黄埔军校而论,我是校长,校内青年军人联合会和孙文主义学会两派学生之间,就对立得利害,连我说话都不起根本作用。至于全党,情形就更为复杂了。汪兆铭先生现在是大权在握了,国民政府主席,军事委员会主席,政治委员会主席。两个肩膀,挑三副担子,亏他有那分勇气!可是靠他,能把国民党团结起来吗?能领导北伐革命胜利吗?……哼!”蒋介石说完,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
  

寡人有疾一(4)
张静江看出蒋介石对汪精卫既不满意,又不服气,就势说道:“介弟还记得三国时刘备托孤对诸葛亮说的话吗?‘君才十倍曹丕,必能安国,终定大事。若嗣子可辅,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古今道理一也,汪氏不才,君可自取!”
  蒋介石一听,满脸通红,着急地连连说:“岂敢,岂敢!”
  张静江一挥手,果断地说:“这是为党的利益计,也不是你中正个人的事。”
  蒋介石不吭声了,张静江继续说道:“不过,眼下还不能和兆铭闹翻,时机不到。先把这次‘二大’开好,多选进我们自己可靠的同志,尤其是你所信任、所放心的同志。嗳,前天你作报告时,那位提议全场起立的同志是谁?”
  张静江所问的,是指蒋介石在“二大”上作军事报告时发生的一个小插曲。按照大会秘书处的安排,蒋介石早就知道6日他要在大会上作军事报告。但他故意在这之前离开大会,直到发言前夕,他才匆匆由广州卫戍司令部赶往会场,以示自己军务的繁忙,工作的负责。他照旧一副精干利索的军人打扮,披着斗篷,穿着马靴,上台时落地“嘎嘎”作响,显得派头十足,八面威风。他以洪亮的嗓音,操着宁波官腔,报告了他作为粤军总司令部参谋长和黄埔军校校长,率领粤军和党军两次东征,消灭孙中山的死敌陈炯明,回师广州,平定滇系军阀杨希闵、桂系军阀刘震寰叛乱,经过3次战斗,统一广东的经过。报告过程中,全场不时报以热烈掌声。报告完毕,全场欢呼。这时,虎门要塞司令陈肇英立即起立向大会代表提议:“蒋总指挥刚从前线归来,劳苦功高,大家应该起立向他致敬!”陈肇英称蒋介石为总指挥,是指蒋介石的东征总指挥之职尚未卸任。也许是会场上不够安静,人们没有听清,也许是陈肇英明显拍马屁式的提议太不得人心,总之是响应者寥寥无几,弄得蒋介石、陈肇英十分尴尬。
  听张静江这么一问,蒋介石没好气地回答:“陈肇英!”
  “他的方式欠佳,失之浅露,自然容易招人非议。不过,此君忠诚、可靠,是看得出来的。应当争取多选这样的同志进入中央。”张静江深沉地指点道。
  说到选举,蒋介石马上一脸愁云。他想到了他办黄埔军校以来的4次选举,哪一次选举都没有让他舒心过。1924年7月选举黄埔军校特别党部,令他难堪的是,当选的5名执行委员除他自己,其余全是有国民党员身份的共产党员。惟一入选的学生,是十分活跃的共产党员李之龙。他怒气冲冲地找来心腹、军校教授部主任王柏龄责问,王柏龄委屈得像个小媳妇,说共产党都是搞工农运动出身的,善于笼络同学。加上他们定了候选人,得票集中,而我们自己得票分散了。他生气地骂道,笨蛋,你们不会也学共产党的办法吗!紧接着成立各区队党小组和学生队分部,按照组织程序也要通过选举产生,为了接受党部选举时失利的教训,他以校长、军校特别党部执委、监委的名义,直接指定学生区队党小组长,规定他们每周直接向校长书面汇报党的活动和工作情况。想不到他指定的党小组长中,有一个叫宣侠父的,公然出来抗议了,说他这样做违反了国民党的组织法和选举法,违背了孙中山确立的“以党治国,以党治军”的原则,是以军权代党权,把党的基层组织化作私人手里的工具,化作强权监视同志的特务机构。这样下去,个人将凌驾于党之上,党在军队中的存在将变得毫无意义。他本是旧式军人出身,习惯了个人独裁,哪容得下宣侠父这样的意见。加之他原本考虑宣侠父是他的浙江同乡,又和他一样,在日本留过学,并且是他出于厚爱,亲自提名宣侠父任党小组长的,这下竟反戈一击,批判起他来了,不禁雷霆震怒,以“违师抗命”勒令宣侠父3日内写悔过书,否则开除出校。谁知宣侠父宁折不弯,竟愤然离校了。就这样,由于驱逐宣侠父,他本人失分不少。半年后,军校特别党部改选第二届执委,他又惨遭失败,在1000多张选票中,他才得票60张。堂堂校长,竟然落选,他感到脸没地方搁,于是闭门谢客,闹起了情绪。军校党代表廖仲恺也大感意外,只好以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的身份,提议他担任军校特别党部惟一的监察委员。廖仲恺威望高,经过他做工作,军校上下都通过了,这才给了他一点面子。1925年9月军校特别党部进行第三届执委选举,结果与第一届一样,5人中有4人是共产党员。军校和各军的政治部,几乎都是共产党人的天下。以他自任军长的党军第一军而论,3个师党代表,有2人是共产党员,9个团党代表,有7人是共产党员。第四次选举是不久前的事,黄埔系统选举出席国民党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的代表。无记名投票的结果,当选的几乎全是青年军人联合会中的共产党员,孙文主义学会分子几乎全部落选,连一期毕业生、军校政治部秘书、孙文主义学会会长贺衷寒都未能当选。无奈,他只好以黄埔军校校长、国民革命军第一军军长、广州卫戍司令的名义,亲自点了他所信任、器重的十几名团长、队长,呈请汪精卫特别核准,列席这次全国代表大会。汪精卫给了他这个面子,批准同意了,他才多少赢了一口气。
  

寡人有疾一(5)
“选举嘛,嗯,选举这个东西,也好也不好。麻烦不说,易生对立。选举,共产党有办法,国民党没有办法,国民党斗不过人家。”蒋介石有些消沉。
  “事在人为嘛。”张静江摇摇头。
  “唉!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啊。像这次‘二大’,代表中共产党员和兆铭兄的追随者占了绝大多数,大哥您说,这选举可怎么能遂我们的心愿呢?恐怕免不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摆布、宰割罢。”
  “这个嘛……”张静江沉吟片刻,慢条斯理地道,“兵法上说,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方方面面的力量对比,是不会一成不变的。介石啊,你记住,人多未必成气。共产党方面,我看还得听上海陈仲甫(指陈独秀)的指示,共产党称他为‘老头子’。据我了解,这位‘老头子’近来态度有些变化,不那么激进了,温和多了,愿意和我们配合了。这就求之不得哟。离大会选举还有###天时间,抓紧活动还来得及。我这次来粤,就是活动来的,做工作来的。”
  蒋介石表示了沉默。他不时地搀一搀张静江,以示关照。两人慢慢地走着,张静江也怪,和蒋介石谈得热火,脚下也来了劲,越走越精神了。倒是蒋介石只顾注意照料张静江,不小心被脚下一块小石子绊了一趔趄。
  “娘希匹!”蒋介石随口骂了声,就势感慨道,“崎岖不平,这革命的道路就像这脚下的道路崎岖不平,太艰难了啊!”
  张静江说:“是啊,是啊,革命着实不容易啊!”
  蒋介石说:“我参加革命不算早,也快20年了,革命至今还没有个眉目。说是‘四十而不惑’,我今年也四十岁了,迷惘惶惑之处,却实在不少!”
  张静江劝道:“不要着急,眼下就大有希望。”
  蒋介石轻轻摇头,说:“此生成败,还没个定数。今天才愈加知道革命事业巨艰千万,莽莽前途,成败没个底啊!第二次东征时,我差一点死在战场上。去年,我乘坐的汽车又遭到伏击。说不定哪一天,就像英士大哥、廖党代表那样,被人打了黑枪,撒手人寰,追随先总理去了。”
  说到这里,蒋介石眼圈有些发红,他动了感情。
  蒋介石话中提到的英士大哥即陈其美,张静江闻言不由得心头一沉。蒋介石和陈其美的关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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