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工人运动-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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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找到工作,他就得到哪里去,不管这对他的肺部有什么样的影响。把这种纤维屑吸到肺里去,最普通的后果就是吐血、呼吸困难而且发出哨音、胸部作痛、咳嗽、失眠,一句话,就是哮?病的各种症候,情形最严重的最后就成为肺结核。(参看斯图亚特文件第13、70、101页;马根多士文件第24页等;鲍尔关于诺定昂和里子的报告;考威尔文件第33页等;巴莱文件第12页〔一个工厂中发生五起〕、第17、44、52、60页等,以及他的报告;劳顿文件第13页等等)但是特别有害的是亚麻的湿纺工作,做这种工作的都是年轻的姑娘和小孩子。水从锭子上溅到他们身上来,所以他们的衣服的前襟总是透湿的,地上?常有积水。纺纱工厂的并纱间的情形也是这样,只是在程度上稍微好一些,而后果也是?常的感冒和肺部疾病。说话时声音嘶哑、刺耳,这是一切工厂工人的特点,而湿纺工和并纱工尤其厉害。斯图亚特、马根多士和戴P巴莱爵士都极其尖锐地抨击过这种工作的害处,也同样抨击过大多数厂主对做这种工作的女孩子们的健康漠不关心。纺麻的另一个后果是肩部的特殊畸形,即由劳动过程的性质本身所引起的右肩胛骨向前突出。纺麻也像在水力纺纱机上纺棉一样,常常引起膝盖骨的疾病,因为在接断头的时候要用膝盖来抵住锭子,使它停止转动。做这两种工作,工人必须时时弯腰,而且机器又安得离地不高,这就引起了身长发育不足的毛病。我曾?在曼彻斯特一家棉纺织工厂里工作过,在这个工厂的水力纺纱机车间里,就我的记忆所及,没有一个长得匀称的高个子的女孩子;她们都矮小;发育不良,胸部狭?,体形很难看。除了所有这些疾病和畸形,工人还会成为残废。机器上的工作常常酿成许多相当严重的不幸事件,结果还使得工人暂时地或永久地失去工作能力。最常见的是一个手指被压碎了一节,比较少见的是整个手指、半只手或整只手、整条胳膊等等被轮子卡住并且给轧碎了。受了这些伤——甚至只是无关紧要的伤——以后,往往染上破伤风,因而死亡。在曼彻斯特,除了许多畸形者,还可以看到大批的残废者:这个人缺一只或半只胳膊,另一个人缺一只脚,第三个人少半条腿;简直就好像是生活在一批从战争中归来的残废者里面一样。但是机器上最危险的地方是从大轴上给各种机器传送动力的传动皮带,特别是在这种皮带装有扣子的时候,不过这种情形现在已?很少见了。?要是被这种传动皮带带住,转眼间就会被卷起来摔到天花板或地板上去,摔得一根完整的骨头都留不下,立刻就死去。从1843年6月12日到8月3日,“曼彻斯特卫报”报道了下面这些严重的不幸事件(比较不严重的它甚至连提都没有提一下):6月12日,曼彻斯特一个男孩子因一只手被机器轧碎而得破伤风死去。6月16日,萨德尔渥斯城一个青年被轮子卷住,轧得粉碎。6月29日,在曼彻斯特附近绿野猎场机器制造厂做工的一个青年跌在一块磨石下面,被磨石弄断了两根肋骨,严重地伤残了身体。7月24日,奥尔丹一个女孩子被传动皮带卷住转了五十转,死后没有一根骨头是完整的。7月27日,曼彻斯特一个女孩子掉到清棉机(最初在子棉上加工的机器)里,结果因伤死去。8月3日,达金菲尔德一个筒管旋工因被传动皮带卷住而死去,所有的肋骨都断了。在1843年一年中因在机器上受伤并弄成残废而到曼彻斯特医院来医治的人就有962个,而这个医院登记下来的其他不幸事件是2426件,这样,由于别的?因引起的不幸事件和机器引起的不幸事件的比例是五比二。这个数字里面还不包括索尔福发生的不幸事件和私人医生所治疗的人。发生这种不幸事件时,即使受伤者因此失去劳动能力,厂主们最多也只付医药费,在治疗期间照付工资的就极其少见了。至于不能再工作的工人以后如何生活,那是和他们不相干的。
关于这种事情,工厂报告写道:在任何情况下责任都应当由厂主来负,因为孩子们还不会遵守预防办法,而成年人当然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遵守这些办法的。但是写这个报告的是资产者,所以他们不可避免地要自相矛盾,并且胡诌一大堆关于工人的“犯罪性的疏忽”(culpable temerity)的废话。这当然改变不了事实。事情的实质是这样:既然孩子们不会谨慎小心,那就必须禁止使用童工;既然成年人常常不够谨慎,那末他们或者同样是小孩子,就是说,他们还处在不能完全了解这种危险的发展阶段上,而应当在这上面负责的,不是使他们不能受教育的资产阶级,还能是?呢?——或者是机器装置得不好,必须在周围加上隔板或栅栏,这当然也是资产阶级应当关心的;再不然就是有一种比对于危险的恐惧更强烈的动机支配着工人,——他们为了要多挣一些钱,必须赶快工作,没有谨慎从事的时间,如此等等,——在这种场合下应当负咎的也还是资产阶级。譬如说,许多不幸事件是由于工人在机器还在运转时就开始擦洗机器而发生的。这是为什么呢?因为资产者强迫工人在机器停下来的休息时间内擦洗机器,而工人自然是不愿意随便牺牲他的休息时间的。每一小时的休息时间对他来说都是这样地宝贵,使他宁愿一星期冒两次生命的危险,也不愿把这一小时奉送给资产者。如果叫厂主把擦洗机器所必需的时间包括在工作时间内,那就没有一个工人会想到要去擦洗转动着的机器了。总之,一切不幸事件的罪过归根到底总是在厂主身上,至少至少也应当要求他终生赡养失去工作能力的工人,而在工人死亡时,就应当赡养他的家庭。在工业发展的初期,不幸事件比现在还要多得多,因为那时的机器比较坏,比较小,装置得比较挤,而且几乎完全没有安全设备。但是像前面引证的材料所表明的,不幸事件的数字现在还很大,使人们不得不严肃地考虑下面这件事实,这就是,仅仅为了一个阶级的利益,竟有这么多的人成为畸形者和残废者,竟有这么多的勤劳的工人在替资产阶级服务的时候因资产阶级的过失而遭遇不幸,从而陷入穷困和饥饿的厄运。
资产阶级的这种令人厌恶的贪婪造成了这样一大串疾病!妇女不能生育,孩子畸形发育,男人虚弱无力,四肢残缺不全,整代整代的人都毁灭了,他们疲惫而且衰弱,——而所有这些都不过是为了要填满资产阶级的钱袋!如果读到一件件的残酷得野蛮的事情,读到孩子们怎样光着身体被监工从床上拖起来,手里拿着衣服就在?打脚踢下被赶进工厂(例如斯图亚特文件第39页及其他各页),他们的梦魔怎样被?头所驱散,他们又怎样在工作中呼呼睡去,一个在机器刚停住的时候就睡去的可怜的孩子怎样在监工的吆喝下惊跳起来,闭着眼睛重复平时的操作;如果读到,累得走不回去的孩子怎样藏在干燥室的羊毛堆里睡觉,只有用皮鞭才能把他们赶出工厂;成百的孩子每天晚上回家时怎样疲倦到由于瞌睡和食欲不振而吃不下晚饭,他们的父母发现他们跪在床前,?来他们在那里祷告的时候睡着了;如果读到这一切和几百件其他肮脏卑鄙的事情,而且是在一切证据都有委员会本身认为可靠的许多证人起誓证实的报告中读到的;如果想一想,这是一个“自由党的”报告,是资产阶级的报告,是做出来反驳托利党以前的报告并证明厂主们的心地纯洁的;如果想一想,委员们自己是站在资产阶级一方面,他们记载所有这些证据是违背他们的本意的,那末对这个以慈悲心肠和自我牺牲自诩而实际上却不惜以任何代价来装满自己的钱袋为唯一目的的阶级,难道能不感到愤?,能不感到憎恨吗?但是现在让我们来听一听资产阶级通过他们挑选出来的奴才尤尔博士的嘴说出来的话吧。
这位先生在他的“工厂哲学”第277页及以下各页中写道,有人告诉工人,他们所得的报酬和他们所做的牺牲是不相称的,这就破坏了老板和工人之间的良好的关系。工人不应当这样想,他们应当努力表现自己的勤劳和忠诚,并为自己的老板的成功而欢欣鼓舞,这样他们就可以成为监工、?理,最后甚至可以成为股东,从而(多聪明呵,你说得真像鸽子咕咕叫一样!)“市场上对工人的需求立刻就会增加”!!——“要不是工人这样不安静的话,工厂制度的发展会得到更加有益的结果。”接着就是一段抱怨工人倔强的冗长的耶利米哀歌,而在讲到工资最高的工人(精纺工)的罢工时,竟说出了下面这些天真的话:“是的,正是他们的高额工资使他们能够维持一个有薪俸的委员会,并且给他们吃着就这种工作说来是营养过多、刺激性太大的伙食,因而得了神?营养过度的毛病!”(第298页)让我们听—听,这位资产者是怎样描写童工的劳动的:“我参观过曼彻斯特及其附近的许多工厂,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一个孩子受虐待或者受体罚;也没有看到过孩子们情绪不好。他们看上去都很快活(cheerful),很机灵,对他们的肌肉的轻微活动感到愉快(taking plea?sure),充分地享受着适合他们的年龄的活动。生产的景象决没有在我的心里引起一点伤感的情绪,相反地,它永远使我感到振奋。看一看走车退回的时候他们怎样灵巧地接上断头,看一看他们用自己的纤巧的手指活动了几秒钟之后,怎样在空闲的几分钟内采取各种姿势玩耍着,直到把线抽出来又绕上为止,那是非常令人愉快的(delightful)。这些活泼的(lively)小鬼的工作就像是一种游戏,因为已?习惯了,做起来非常轻快。他们自己也意识到自己的技巧,很愿意把它显示给每一个参观者看。疲劳是连一点影子都没有的,因为他们一走出工厂,就在最近的一个游戏场上跳跳蹦蹦地玩起来,和刚从学校里出来的孩子们一样。”(第310页)(当然罗,好像活动一下肌肉并不是被工作弄得疲劳僵硬的身体的直接需要似的!但是尤尔应当再看看这一瞬间的兴奋是不是在几分钟以后就消逝了。而且这种情形尤尔也只能在中午,即在孩子们工作五六小时以后看到,而不能在晚上看到!)至于工人的健康,这个资产者为了证明情况非常之好,更是恬不知耻地引用我们多次引证并摘录过的1833年的报告。他企图断章取义地摘引几句话来证明工人当中连一点腺病质的迹象都没有,证明工厂制度使工人摆脱了各种急性病的痛苦(这是完全对的,但是工厂制度同时却给工人们带来了各种慢性病,这一点尤尔当然绝口不谈了)。要了解我们这位可敬的尤尔怎样厚颜无耻地对英国公众撒下弥天大谎,就应当知道,这个报告共有厚厚的对开本三册,一个脑满肠肥的英国资产者根本不会想到要把它好好研究一下的。让我们再听听他对1833年自由资产阶级所颁布的工厂法的意见吧。
以后我们还可以看到,这个法律只给了厂主们一些最起码的限制。
而在尤尔看来,这个法律,特别是义务致育,是一种用来对付厂主的荒谬而专横的措施。这个法律把所有十二岁以下的孩子都抛到了街头,而结果会怎样呢?不能再做轻松而有益的工作的孩子们现在一点教育也受不到了;他们被人从温暖的纺绩间赶到冰冷的世界里,只好靠行乞和偷窃为生;在尤尔看来,这种生活同他们在工厂和主日学中的不断改善的情况比起来实在太悲惨了!尤尔抱怨这个法律在慈善的幌子下加深了穷人的痛苦,使得有良心的厂主所进行的有益的工作即使不完全停顿,至少也受到了极大的妨?。(第405、406页及以下各页)工厂制度的破坏作用早就引起了一般人的注意。1802年的学徒法我们已?在这里提到过了。以后,大约在1817年,新?纳克(苏格兰)的厂主罗伯特P欧文(后来成为英国社会主义的创始人)就开始上请愿书和条陈,劝告政府必须用法律保护工人的健康,特别是小孩子的健康。赞成他的,有已?去世的罗P皮尔爵士及其他慈善家,他们先后使政府通过了1819年、1825年和1831年的工厂法,前两个法律根本没有人遵守107,后一个也只是部分地被人遵守而已。
根据约P?P霍布豪斯爵士的提议而通过的1831年的法律,禁止棉纺织工厂使用二十一岁以下的工人在夜间(晚上七时半到早上五时半)做工;此外,这一法律还规定,在任何工厂里,十八岁以下的工人的工作时间每天不得超过十二小时,星期六不得超过九小时。但是,工人为了不致遭到解雇的危险,就不能出面做证反对自己的老板,所以这项法律并没有给工人带来多大好处。在工人不那么老实的大城市里,大厂主共同决定遵守这项法律,但是就在这里也有不少厂主和乡下的厂主一样,根本不理睬这个法律。这时工人们已广泛地要求十小时法案,即规定十八岁以下的青年工人的每天工作时间不超过十小时的法律。工会通过宣传使这个要求变成了所有工厂居民的共同要求,当时以迈克尔P萨德勒为首的托利党博爱派抓住了这个计划并把它提到议会里去讨论。萨德勒达到了组织议会委员会去调查工厂制度的目的,这个委员会在1832年的议会常会上提出了自己的报告。这是工厂制度公开的敌人为了党派的利益而做的十分不公正的报告。高贵的热情使萨德勒做了许多毫无根据的不确实的论断,他提问题的方式使得他从证人那里所得到的回答即使不是虚假的,至少真理也是被歪曲和颠倒了。厂主们慑于这个把他们描写成恶魔的报告,就自动请求官方进行调查。他们懂得,一个真实的报告现在对他们只会有利;他们知道,当权的是和他们交情很好的辉格党人,真正的资产者,反对限制工业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