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觞引-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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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殿内人都散了去,宫泽榆才猛然转身,朝着养心殿奔去。至殿前,一个奴才告知他皇上并不在殿上,他便塞了一锭银子到那奴才手里,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奴才自然不会和银子过不去,何况如今面前这人是个王爷,他便小声地告之,“不瞒王爷说,是离大人不见了,大伙儿把殿里给找遍了也不见人影,之前咱听人说,道离大人是去了天牢,也不知真假。”
宫泽榆听到此处,心知事情不妙,赶忙赶往了天牢,那时候他并未意识到,其实就算他去了天牢,也根本帮不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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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天牢内,意识不清的狱卒昏倒了一片,偶有几个在原处打着圈,也不知是要跳舞给谁看。剪湖在门前守着,慕染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冷弦,喂他服下一颗解毒丸,而后见那人缓缓睁开眼来。
冷弦这个人,你说不上他怎样的华贵怎样的柔美,偏偏此人身上有一种别具一格的气质。
那是一种属于强者的气息,即使隐没于人群之中,也掩盖不了他身上那仿佛与生俱来的骇人强势。然而除却他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压迫人的气势,这人长得还算挺俊,分明的轮廓如雕刻出来那般精致,虽然五官并不算极致,然而搭配在一块儿却显得那么恰到好处、完美无缺。
虽然拥有一张不惹人厌的脸,可此人却不知为何总是不笑,冷峻的脸上找不到一丝欢喜的痕迹,甚至探究不出他内心的情绪波澜,三年前他便是这般模样,三年后他丝毫没变。
见是慕染,冷弦心里头自是高兴得很,可面上却依然是淡淡的,“你怎么会在这儿?”他晃了晃脑袋,又揉了揉眼,这才彻底地清醒过来。
慕染说:“我来救你。”
冷弦先是一喜,转而一想又觉不对,“你来劫狱?”他扬声问道:“你疯了吗?这里可是天牢,你来此劫狱,是不想活了还是怎么着?”
冷弦的反应全在慕染的意料之中,他只是莞尔一笑,“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说着他使劲将冷弦从地上拉起来,“快跟我走吧,再不走宫泽锦就要发现我不见了。”
可冷弦却固执得很,“我不走,就算在这里坐牢总好过连累你,我不想你为了救我而置自己于危难之中。”
慕染脸上的笑容一分分地敛了去,“你必须走,早朝差不多已经结束了,宫泽锦一旦发现我不在殿里,势必会派人到处找我,我必须趁那之前将你送出宫去,不然便再无机会。”
然而冷弦却狠狠甩开慕染的手,“我不会拿你的性命来换取我自己的自由,慕染,你与我相识那么久,怎不知我从来不是这么自私的人。”
慕染心里着急,可冷弦的脾气他也最是了解,此人说了不走,就坚决不会走,但慕染与剪湖计划了那么久,为的就是今日,他又怎么甘心就这么回去,于是厉声而道:“我当然知道你不是自私的人,可是冷弦,我为了救你布置了这个计划用了多久你知道吗?而你却一句‘不走’就打算将我之前的努力都化为乌有吗?”
冷弦一怔,随之抬起眼来,慕染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妥协的意思,然而正在此时,剪湖却跑了进来,对着慕染唤道:“慕染,留下冷弦,快走!”
慕染侧目看向他,“你搞什么啊?都到这地步了,你让我现在走?”伴着他的话音落下,剪湖又道:“宫泽锦带大批人马朝这里来了,我们的计划已然失败,你快点离开,若是被他逮了个正着就完了。”
慕染愣了愣,而后立刻冷静下来。宫泽锦竟然这么快就过来了?看来是有人通风报信,剪湖说得不错,若是被宫泽锦逮个正着,怕是后果不堪设想,只是,那人既然会带了大批人马往天牢赶,必是已经知道他在天牢里,就算在牢内没见到他的人影,回去他也逃不了一番责罚吧?
望了一眼冷弦,对方亦与之对视着,忽而道:“慕染,你快走吧!”
慕染一咬牙,甩下一句,“我离慕染终将救你出去,冷弦,在这之前你可千万别先死了。”言下与剪湖二人一闪身,施展轻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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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宫泽锦赶到天牢的时候,只见那里一群狱卒乃至囚犯个个都一副疯态,有的索性昏迷过去不省人事。
而冷弦不愿惹是非,便也装成昏迷的模样,宫泽锦见他还在牢里,又没能在这儿找到慕染,于是一批人又折回了养心殿。
是时泽榆方才赶到天牢外,见宫泽锦等人匆忙往回赶,心知慕染没有被抓住,则安心了许多。心说只要慕染与皇兄没有照上面,那么一切都还好。
而宫泽锦甫踏入养心殿,就已听奴才说离大人已经回来了。于是他独自一人往后殿赶去,一扇扇殿门在眼前打开,又在身后被合上,直到来到慕染面前,他定睛凝望着这个柔美的少年,那眼神很专注,又好似很淡漠。
慕染坐在靠窗的位置,而宫泽锦则坐在桌边的凳子上,两人间分明隔了一段距离,可慕染依然觉得那人的目光太过灼热,仿佛要将他的身体盯出一个洞来。
二人就一直沉默着,谁也不开口,直到慕染被宫泽锦瞧得别扭了,刻意地别开了眼,宫泽锦这才轻轻扬起唇角,露出一丝极浅的笑意,他双手伏在桌上,终是收回了那道始终停留在慕染身上的炙热视线,反是痴痴地看着桌上那一套青花瓷茶具,幽幽启口,“离爱卿方才是上哪儿玩去了呢?可把那帮子胆小的奴才给吓坏了。”
慕染瞧宫泽锦一脸淡淡的笑意,却分明是在生气的模样,心里不由得紧了紧,回答时语气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回皇上,臣醒了后觉得无聊,所以就四处走走。”
“四处走走是吧?”宫泽锦忽然抬起头,复又对上慕染的眼,“朕有一点很不明白,不知离爱卿可否为朕解惑呢?”说话间,他嘴边那一抹笑容越发浓艳起来。
慕染知宫泽锦必是有心为难他,却又委实不好拒绝,只说:“皇上请问。”
宫泽锦冲慕染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慕染无奈,只好起身一步步朝着宫泽锦的方向走去,待至桌前,方才止步,可刚定步却被宫泽锦拦腰一抱,整个人都投入了他的怀里。
宫泽锦迫使慕染跨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而后轻笑着贴上他的唇瓣,却只是那样轻柔地附和着,继而柔声问道:“离爱卿是怎么在那么多看守的奴才丫鬟的眼皮底下跑出去四处走走的呢?”
慕染神情淡然,却知此劫难逃,于是脑袋略微一偏,避开了宫泽锦的唇瓣触碰,“皇上想说什么就明说吧!”
宫泽锦微笑着凝视着他,“离爱卿可知道,今儿个天牢被人整成了疯人院,里面的人都像疯子似的,可有趣儿了?”
慕染微微一愣,而后笑靥如花,“臣不知,不过听皇上如此一说,倒是很有兴趣去瞧一瞧。”
“呵呵。”宫泽锦低声笑出来,笑声显得有些森然,而后他轻抚着慕染的脸庞,笑问:“离爱卿到底是想去看热闹呢,还是想去看冷弦啊?”
一听冷弦之名,慕染立刻表现出不快来,在宫泽锦身上挣扎了两下,却被那人用力地按住,“你再动一下试试看。”宫泽锦厉声喝道,慕染一抬眸,却见对方脸上的笑意已然完全褪去,不禁有些惧怕。
感觉到宫泽锦下身的那个部位有些肿胀,顶得他略微疼痛,他则更是惶恐,“皇上……”
伴着慕染那一声委屈地叫唤,宫泽锦却又笑开了,凤眼轻挑,他邪气地开口,“怎么?”
慕染又岂会不知道宫泽锦心里在想什么,可是这体位实在有够难为他的,于是他只好这般开口,“皇上,臣的伤还未痊愈。”
宫泽锦一听这话,双眼越发地眯起,细长的眼睛里射杀出无限邪佞,扯开慕染的衣领,他的手轻柔地抚摸过他的胸膛,那里还缠着绷带,靠近左肩的地方还映出几点殷红,显然是伤口之后又裂开过的迹象,他瞥了一眼那白色绷带上的些许血迹,邪佞地勾了勾唇角,“行,今日不玩烈的,只在你身上留些记号,你看如何?”
慕染垂下眼,声调平淡,“皇上怎么说就怎么着吧!”话音刚落,宫泽锦一口咬上慕染的脖子,继而狠狠地吻着他,欲将此人吞噬一般。
那个吻来势汹汹,极为霸道,落在颈窝感觉隐隐的痛,慕染这回算是明白了宫泽锦所谓的留些记号的意思了,这人总像个孩子一般,千方百计地折磨他,时常将他蹂躏得满身是伤,就像是在向人招摇离慕染是他宫泽锦的所有物似的。
疯狂的吻一路下滑,沿着脖子往下,在胸前的多处留下深刻泛紫的吻痕,那丝丝的疼痛一点点地渗入心脏,似乎在提醒着慕染现实的残酷,如今的现实告诉他,他再一次地被侵犯。
嘴角挂着一丝自嘲的笑,那笑容渐渐扩散开来,铺盖了整张脸。离慕染终究只能这样过活,以色事人。
他不知道宫泽锦究竟吻了他多久,也不知如今他身上又多了多少□的痕迹,惟有一种冲动的念头逐渐深入他的脑海,意图吞噬他所有的意识。
掐死他,掐死宫泽锦!
那一刻,慕染伸出双手环住宫泽锦的脖子,目中带着深情,宫泽锦一愣,随之越发疯狂地噬咬,而后,他吻上了他的唇,柔情似水。
慕染的双手悄悄地张开了虎口,拇指缓慢地向宫泽锦的咽喉移去,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可以掐死他了,然而正当此时,宫泽锦忽然瞪大双眼,随后一个巴掌狠狠地掀上慕染的左颊,顿时,一股火辣辣的疼痛感燃起,慕染被如此一打,整个身体倾倒,扑向了桌面,桌上的茶具被他一推,乒呤乓啷碎了满地。
“你想做什么?”宫泽锦的声音阴森寒冷,捏住慕染的下巴,他将其又拉回自己面前,“离爱卿方才该不会是想要杀了朕吧?”
慕染无惧地望着宫泽锦一双愤怒的双眼,淡淡地说:“微臣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宫泽锦突然将慕染推到地上,“不要忘记了,冷弦还在我手上。”
慕染双手扶地,却死死地盯着宫泽锦,嘴角泛起一丝笑容,他说:“皇上未免太多虑了,微臣胆子再大,也不敢动皇上啊!”
宫泽锦冷冷一哼,“你敢杀张允书、宋衡、赵彦、江彻,怎么就不敢杀朕?哼!这么多人你都一一杀过来了,可你对他们的恨加起来应该还不及对朕一人的恨吧?”
慕染苦涩地笑笑,“皇上若非要如此理解,臣也无话可说。”
宫泽锦愤怒地瞧着慕染,嘴角再也撑不起笑容。这个人他怎么可以如此残忍,他竟然想要掐死他!眼底渐渐泛起悲伤,他说:“离慕染,你这么着急作何?本来朕还打算在一月之后朕的辰宴时大赦天下,包括他冷弦,偏偏你今日这番举动,倒是让朕想要改变主意了。”
慕染趴在地上,听闻此讯立即一愣,而后却见宫泽锦站起了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无情地启口,“离慕染,你听清楚了,一月之后是朕的诞辰,此间天下皆可大赦,惟独他冷弦,绝不可赦!”
(卷柒完)
'2009…9…27 18:36:37 染°'
卷捌 玉轴圣旨
作者有话要说:'2009…9…27 23:48:08'嗯。。。也算大修过了,这几章修改幅度都挺大的。
“离慕染,你听清楚了,一月之后是朕的诞辰,此间天下皆可大赦,惟独他冷弦,绝不可赦!”宫泽锦含着隐怒的嗓音回荡在空气之中,凌厉且决绝。
言罢,他一拂袖,转身就要离去。然而才走了两步,衣袂突然被人拽住,慕染沙哑的嗓音在身后荡开,口吻间装着满满的恳求,“求皇上收回成命。”
宫泽锦脚下步子顿止,缓慢地回过头去,只见慕染双膝跪地,一手仍死命地拽着他的衣袂不愿放手,那双漂亮的眸子里蒙着一层水汽,波光潋滟楚楚动人,却好似下一刻就要哭了出来,“求您……”
宫泽锦俯视着他,静默了许久,他突然凄楚地启口,“对你而言,冷弦真的这么重要吗?”
慕染专注地凝望着宫泽锦,“他本能重获自由,若是因我而断了他那条路,慕染良心上过意不去,”言下他双手伏地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臣恳请皇上大赦天下,包括他冷弦。”
“如果朕不依呢?”宫泽锦冷然地扯开一丝笑意,“你离慕染干过的伤天害理的事儿也不少了,如今才和朕谈良心,是不是太迟了些?”
慕染顿然怔住,半晌之余方才启口,“一切因我而起,皇上若是要罚,就请罚我好了,求求您放过冷弦。”
“罚你?”宫泽锦挑眉浅笑,“我不忍心啊,更何况你有伤在身,我又怎能再罚你呢,你说是不是?”他蹲下身,跪在慕染的身前,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庞,目光中却透着一丝隐隐的晦涩,“为什么不是我?”
慕染不解地偏了偏脑袋,“什么?”
宫泽锦苦笑着,“为什么那个让你愿意为之卑躬屈膝,乃至出卖自己都拼命要保护的人,不是我?”他轻轻地呵出一口气,十分低落地道:“我从来都不想伤害你的,可是你却总在不停地伤害我,每一次都把我伤得极深,伤得极痛。”
他突然站起身,背对着慕染冷漠地道:“离慕染,纵然我要的你不愿给,我也依然能够将你永远地绑在我身边。”即使,你会恨我。
那最后一句话他终究没有说出口,下一刻,他再无留恋地绝尘而去,徒留慕染一人跪倒在地上,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那个人说什么?慕染讥讽地笑起来,而后轻袖一甩,将身旁的凳子甩到很远,他忽而站起身,望着面前紧闭的殿门,悲绝地启口,“你凭什么责怪我伤了你?你自己又做了什么,宫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