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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流觞引-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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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绍清颔首表示明了,于是便启程离去,同时宫泽锦在归禾的陪伴下走遍了金陵绣庄,希望找到一位擅长苏绣且会刺双面绣的巧手师傅。
  
  可惜苏州刺绣乃四大名绣之首,必有其独特之处,而此处是金陵,要找出一个懂得苏绣的人来,却也并非易事,一日下来本当今儿必当无功而返,不料却在一家不起眼的小绣庄内,让他们找到了一位年轻的女子,那绣庄老板道此女本是苏州人氏,有着一手了不起的苏绣手艺,估计能帮到公子。
  
  宫泽锦大喜,于是将请求说与那女子一听,二人聊了些许,转眼已是深夜。
  
  而这一天,慕染趁宫泽锦不在,便偷偷溜了出去,在花街尽头的一家勾栏苑里,他会见了剪湖与冷弦。
  
  ~
  勾栏苑白天一般没什么客人,所以此时这三人约在勾栏苑里碰面,确是挑了个最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并没有叫小倌来伺候,他们只是叫了几壶酒,在深院的一间房内聚了个首。
  
  慕染单手撑着脑袋,清冷的目光从微眯的眼缝中射杀而出,他慵懒地启口,“我并不认为你们贸然行动是个明智的决定,暂且不提此事将会造成的负面影响,就这次的行刺将会给你们和我带来的后果都是极其严重的。”
  
  “即便如此,那也全是因为你。”剪湖的口气听上去很不悦,“慕染,你别忘了,冷弦的那一剑本该刺入宫泽锦的心脏,是谁让你突然跑出来为他挡剑的?”
  
  剪湖话里明显的责怪让慕染极为恼怒,他一掌打在桌面站起身来,冷漠的视线投入对方的眼中,“我再重复一遍,宫泽锦要死,但绝不是现在!”
  
  “为什么?”剪湖不解地反问,“你都忍了四年了,难道不是就在等这样一个机会吗?如今机会好不容易来了,而你却要放他一条生路?”他顿了顿,复又启口,“很抱歉,我无法理解你的想法。”
  
  此时一直坐在一旁却未开口的冷弦却出了声,“慕染,你这么做是不是有苦衷?”
  
  慕染静了须臾,方才重新坐下,他低声而道:“我答应过明烬,会放宫泽锦一次,我不想食言。”说着,他又对上剪湖的眼,“但你放心,仅此一次而已。”
  
  剪湖冷然一哼,“明烬?你开什么玩笑,你四年忍辱负重,最终竟毁在一个明烬手里?他是你什么人,值得你为了他放弃这大好机会吗?”
  
  慕染眼中闪着一抹戾色,“当然值得。”
  
  “你这倒是有趣儿了,以前什么缺德事没干过,如今却又装起大义来了,呵,做给谁看呐?”剪湖瞧慕染这般态度,不免也升起一丝怒意。
  
  冷弦意识到气氛越发的冷僵,立马劝道:“你们两个都冷静些,没必要为了个宫泽锦起内讧吧?”
  
  慕染本来差点就要冲剪湖发火了,幸而冷弦的一句话将他心头的火气压下了几分,他说:“我离慕染确实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我却从不骗死人,既然在明烬死前我答应过他这个请求,我就一定要做到,更何况,我欠他和泽榆的恩情总该要还。”
  
  剪湖不想再在这话题上继续纠缠下去,于是深深地呵出一口气,稳住心绪后他立刻转了话锋,“你伤得如何?”
  
  “差点死掉而已。”见对面两人神色皆是一震,慕染坦然而道,“说句老实话,这一回要是没有宫泽锦,如今你们已见不到我。”
  
  这话剪湖却不爱听,“你的意思,是还要我感激他吗?”慕染莞尔一笑,反问其,“你觉得呢?”
  
  剪湖不愿与慕染玩文字游戏,便直截了当地开口,“你说你这次救宫泽锦是为了当日给明烬的承诺,好,我相信你,如今我只问你一句,如果有下一次,你可还会多般阻挠?”
  
  慕染微怔,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剪湖与冷弦见其面上笑意顿然消散,不禁也显得有些忧愁,剪湖冷笑,“怎么?答不上来了?”
  
  慕染却忽然咧开嘴笑起来,“当然不会。”他眉目轻弯,甚是妩媚,而后专注地望入剪湖的眸中,“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剪湖,你多虑了。我与宫泽锦之间始终会有个了断,既然该报的恩该还的情都清了,我理应与你们站在同一战线。”
  
  他这番话说得真诚,剪湖的脸上终是泛起几许会心笑意,他微微颔首,柔声道:“你能如此想便最好。”
  
  慕染但笑不语,许久之后忽而看向冷弦,“这件事我不想把你扯进来,你立刻回杭州去。”
  
  冷弦面无表情地对上慕染的眼,平静地说道:“当日把我带入这件事中的人是你们,怎么?如今利用完了就打算一脚把我踢开了?”
  
  慕染撇了撇嘴,斜睨了剪湖一眼,而后笑道:“我不记得我有找过你,说起来,咱俩也有一年多没见了吧?”
  
  言下之意便是你我一年未见,我如何找你帮忙?冷弦自然听得明白慕染话中的弦外之音,于是手指剪湖,“你是没找过我,可是他找过我。”
  
  “那与我何干?”慕染的脸上自始至终都扬着一抹浅淡而得意的笑。
  
  “你……”冷弦顿时语塞,他不曾想到慕染竟会与他耍无赖,而对方显然不觉得自己理亏,更是将无赖进行到底,“我没有找过你,至于剪湖做过什么与我无关,此事终究是我与宫泽锦的恩怨,由我说了算,我不要你插手,你就休想来干涉我的事!”
  
  剪湖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至此本想插一句话,然刚开口唤了声“慕染”,这倔强的少年便夺过话锋道:“你不用为他说话,这个人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用。”说着,他站起身,“时候不早了,我不宜多留,有事择日再议,告辞。”语毕,慕染抬起脚步便朝外走去。
  
  身后忽然传来冷弦低沉的嗓音,“你如此做是否只为了保护我?如同一年多前你刺我的那一剑一样?”他轻然扬起嘴角,可是慕染并没有回头,自然也没有看到那个笑容。
  
  冷弦又道:“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
  
  慕染这才回过头来,唇边的笑容略显妖孽,“你言重了,我并没有那么伟大。”
  
  冷弦沉默了许久,继而又问:“刺了你那一剑,实在抱歉。”
  
  慕染表现得很随意,他微微耸了耸肩,笑言:“当日我刺你一剑,如今你还我一剑,如此甚好,我们谁都没吃亏哦!”说罢,一转身,扬长而去。
  
  ~
  慕染本做好打算,回去后将看到宫泽锦冷了一张脸质问他去了何处,怎料当他回到客栈,发现宫泽锦和归禾竟然还未归来,而晁君却在房里等着他。
  
  他怔忡地望了晁君一眼,随后淡然问道:“有事吗?”
  
  晁君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继而站起身,指了指对桌的位置,示意慕染坐下来说话。慕染顿觉事有蹊跷,于是合上房门走到桌边坐下,“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我知道你是明烬的人,你既然会找了个无人的时候与我单独谈话,想必是明烬对你有所吩咐吧?”
  
  晁君又点点头,心中对离慕染此人颇为赞赏,“是,太傅生前曾交代了我一件极为重要的事,今日我便是为此而来。”
  
  慕染挑了挑柳眉,好奇地望着晁君,“哦?明烬又打了什么如意算盘?”
  
  “太傅说,倘若有一天,证实了离大人就是离玉贤的儿子,他要我将一样东西转交给您。”说话间,已从怀里取出一物。
  
  慕染仔细一瞧,见是一封信,从晁君手里接过,他捏了捏,感觉很厚,抬眼望着晁君,他问:“明烬要你给我的就是这个?”
  
  “嗯。”晁君应了一声,而后又道:“太傅说,有些事即便是亲眼瞧见的,却也未必是真,希望离大人给彼此一个机会,枷锁缚手足尚且使行动不便,何况缚心呢?”言下,他站起身,对慕染深深鞠了一躬,“相信离大人看过信后自会明了,晁君暂且告退。”
  
  待房门开了又合,慕染依然未从茫然间回过神来,半晌之余,他拆开信封,取出那厚厚一叠信纸以及两页似乎是从书上撕下来的书页,一字一句认真地看下来。然而当他将所有的文字都一一看过以后,内心早已掀起一片波澜,胸腔内那血液翻滚的汹涌势头,压得他险些喘不过起来。
  
  他强迫自己镇定,强迫自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将那封信按照折痕叠好放回信封里,他微笑着将之压到床板下,似乎看不见那个信封,就如不曾看过其中的内容一般。
  
  而下一刻,一股真气抵在胸口,他只觉体内气流乱串,血液有逆流趋势,他试图强行稳住气血,却不料适得其反,微启口,旋即吐出一滩鲜血。
  
  (卷伍拾柒完)
  '2009…12…09 20:00:00 染°'




卷伍拾捌  一纸长信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就说明皇上已经知道你接近他是别有目的,但他一定仍会继续姑息你,因为他爱你。”这是明烬信里的第一句话,他也是以此作为开头,开始讲述那个关于四年前发生在明烬和宫泽锦之间的变故,故事的开头很悲伤,而结局却令人无奈。
  
  其实很多时候悲剧的诞生并不是人们自己所想,正如舞台上那哭得花了妆容的戏子,谁会知道在舞台背后,他们是否也渴望演一出喜剧,博众人一笑呢?
  
  四年前的那一天,明烬虚弱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得犹如纸一般,双唇干裂,他眉间微颦,额上沁出细密汗水,宫泽锦守在床边,紧紧握住他的手,坚定地启口,“明烬,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你不要怕,有我在。”
  
  明烬闻之微微弯起眉眼,宫泽锦的重情重义叫他感动,而与此同时则让人越发地不想离开这世间,可惜有些事并不是他自己能够做主的,就好比这条性命的存亡。
  
  他手上几乎使不上力,却仍旧努力地反握住宫泽锦的手,双唇翕动,他极微弱地开口,嗓音暗哑,惹人心疼,“皇上不用安慰我,我中的毒是无药可解,如今身体状况日渐消弱,我真的很怕,怕我一旦睡下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明烬这话说得悲戚,宫泽锦听了不忍,他拼命地摇着头,“不会的。”慌张地拿出一本书,手颤抖着翻到某一页,他指着其中一行文字给明烬看,“你看,这上面写着的,将‘萤火之玉’和‘蓝翎之璧’磨成末混合朝露,可解百毒,我已经派人去扬州取蓝翎之璧了,到时候再加上我手里的萤火之玉,你一定不会有事。”
  
  宫泽锦刻意牵起一抹笑容,将明烬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中,他安抚道:“没事的,你相信我,我定当用尽一切法子保你性命。”
  
  “我真的可以不用死吗?”明烬轻轻地问着,声音弱到只有将耳朵贴近他的唇瓣方可听清。
  
  宫泽锦郑重颔首,“是,你不用死,朕也不会让你死。”
  
  ~
  “蓝翎之璧没有拿到?”宫泽锦大惊,刚想发怒却听对方道:“离玉贤拼命保之,他儿子已带着蓝翎之璧逃走,而离玉贤估计也活不久了。”
  
  “什么?”宫泽锦的声调立刻又扬了几分,那暗卫只当宫泽锦要恼了,立刻又道:“属下这就派人去追寻那孩子的下落,势必将蓝翎之璧夺到手。”说着,他一俯身正欲离去。
  
  宫泽锦却突然叫住了他,“站住。”他疲惫地拧了拧眉头,“你说离玉贤快死了?”
  
  那暗卫点点头,“是,离玉贤在保卫蓝翎之璧中受了很重的伤,有几道伤口是致命的,属下走的时候他还剩了一口气,如今想必已经一命呜呼。”
  
  宫泽锦闻之,双唇抿作了一条直线,沉默了许久,他方才道:“罢了,暂且不要去追那孩子了,另一边朕要你们找的那个人找到了么?”
  
  暗卫目光平静,他说:“人已找到,正往宫里赶来,相信最晚明日就能抵达宫中。”宫泽锦又问:“毒师怎么说?”
  
  “毒师说,千噬之毒他能解,只要明太傅能等到他。”听了暗卫的话,宫泽锦一喜,“当真?”
  
  “千真万确。”伴着这四个字而出,宫泽锦总算喘过一口气,心道:只要明烬有救便可。而后又想起那个因他的一条旨意而惨死的离玉贤,不免有些愧疚。当日在扬州游玩之时,他曾与离玉贤一同探讨过关于夜明珠的价值,是时的画面此刻还历历在目,可如今那位和气的老板却已不在人世,说到底,这全是他的过错。
  
  “派人去扬州将离玉贤风光大葬,并好生安顿他的家人。”宫泽锦下令,那暗卫又道:“离玉贤的家人恐怕已散落天涯,离玉贤的尸体还好找一些。”
  
  “那就好好安葬了吧!”宫泽锦合上眼,越发地觉得心里沉重,半晌后他又睁开眼,低声吩咐,“至于离玉贤的家人也就别去找了,他们估计也不愿见咱们,就给人一个清净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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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毒师赶到,他看过明烬的情况后首先采用金针避毒法,而后向皇上讨要了数十种毒物,将之制成一颗红色药丸,其间宫泽锦始终瞧着,那日他问毒师,“这药丸里掺了那么多毒,当真能救明烬?”
  
  毒师闻之轻轻一笑,“皇上可以选择信我,或是不信我。”他将研制那颗药丸的过程中所剩下的些许毒药材给一只白鼠服下,那小白鼠立马就断了气。随后他瞥了一眼神色凝重的宫泽锦,幽幽启口,“正如皇上所说,这几十种毒药皆乃剧毒,单独服用的结果便像这只老鼠一样,但是将这些毒混合在一块儿制成一颗聚毒丸,以毒攻毒恰恰能解‘千噬’,皇上若不信,大可以试试看,反正明太傅如今也和死人差不多了,但您若不信我,我敢说您绝对找不到第二个能救他的人。”
  
  当日黄昏的时候,毒师将那颗聚毒丸给明烬服下,那时明烬的状况已然很糟,若不是金针控制了毒素的继续蔓延,想必他此刻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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