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宝书库 > 军事历史电子书 > 流觞引 >

第42部分

流觞引-第42部分

小说: 流觞引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慕染被宫泽锦扛在肩上,脑袋向下垂着,一时间有些充血的感觉,加之双手和身上挨了板子的地方疼得厉害,竟突然说不出话来,只顾自抿着唇,静静地合上了眼。
  
  待至养心殿,宫泽锦将之抱上那张他曾睡了无数个夜晚的宽大龙床上,两名太医早已候在那边,就等着他一回来便可为之诊治。
  
  一路上,宫泽锦一句话都没同慕染讲过,惟有之前他救他时同宁王说的话一直回荡在耳畔,慕染突然可悲地发现,他竟然有些怀念这个声音。
  
  宫泽锦始终坐在桌旁平静地望着慕染这边,看两名太医在对慕染的伤势进行了一番检查以后,相视一眼,皆呼出一口气来。
  
  继而何太医来到宫泽锦面前,恭敬地俯身道:“回皇上,离大人除却双手颈骨有些拉伤之外,其他的都是些皮外伤,不碍事,老臣为其开了些伤药,每日按时敷上,不出三日便可痊愈。”
  
  宫泽锦闻之,心中也暗自喘过一口气,微微颔首,他道:“嗯,退下吧!”
  
  待两名太医纷纷退下,宫泽锦这才走到床边,痴痴地凝望着慕染,那种眼神,包含着太多不明的情愫,让慕染也一时竟看不透对方的心思,亦说不清被这样看着,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宫泽锦似乎刚想说什么,忽而明烬出现在门外,“皇上。”宫泽锦回首望之,继而站起身随明烬一同走出了后殿,其间不曾对慕染说上一句话。
  
  床上的人儿望着宫泽锦远去的背影,不禁自嘲地笑了笑,想来自己也当真有趣儿,竟会因为宫泽锦救了他而心存那么一丝丝的感激,其实根本没必要的不是吗?救了他,然后再亲手毁掉他,宫泽锦不过是这样的人而已。
  
  目光清冷地扫过屋内的每一个角落,熟悉的摆设,不免勾起许多的回忆。难道他终究逃不出这里,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吗?思及四年前他刚来到宫里的时候,这四年来他确实承受了太多太多,至如今难免显得疲惫,如是想着,他渐渐合上了眼,如此睡了过去。
  
  ~
  前殿内,明烬将方才在安亲王府的下人口中打探到的消息一一禀告给宫泽锦听,“离慕染是因宁王爷说了‘小王爷的死也是活该’之类指责的话语,才会出言顶撞,争执间可能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才导致宁王爷一怒之下下令打他三十大板。”
  
  宫泽锦坐在龙椅之上静静地听着,忽而微眯起双眼,狭长的凤目间透出一丝异样的光色,“哦?他说什么了?”
  
  明烬站在御案前方,一字不差地将慕染说过的话复述:“‘若是哪天你们死了,才叫死有余辜。’当时,离慕染是这样对众王爷说的。”
  
  岂料宫泽锦闻之,竟是唇角微扬,突然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这人,终是改不了他那恶毒的脾性。”说着,他却似突然又想起另一个问题,于是问道:“那么好好的挨着板子,怎么会把宁王招惹到自己身上来的?”
  
  明烬不禁呵出一口气,回道:“因为离慕染对宁王爷说,可以对他做任何事,惟独不要再责骂小王爷了,偏偏这话让宁王爷钻了个空子。”其实这是明烬并未料到的,他本以为离慕染向来自私,怎想今日对方竟会为了泽榆差点将自己推入险境。
  
  当然,宫泽锦对于慕染今日的表现也略显惊讶,而就在方才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有些嫉妒泽榆,可转瞬却想,泽榆已死,自己这做皇兄的,又何必与他那刚死不久的弟弟计较这些呢?
  
  于是便对明烬道:“朕知道了,灵堂那边就交给你去办了,替朕去警告宁王,如果再想染指朕的人,就提着他的脑袋来见朕。”
  
  明烬领命而去,宫泽锦复踏着悠闲的步子往回走,心情却莫名地好了一些,回到屋里的时候,却见慕染已经睡了,便搬了个矮凳坐在床边,痴迷地望着床上已然坠入梦乡的少年。
  
  那么多日子未见,慕染却丝毫未变,依然眉目清秀,也如过往一般,总在沉睡间亦表现出一丝不安的情绪,叫人看了总不免心疼。
  
  他承认他至今仍是对慕染心存怨念,宫泽锦这一生兄弟不少,然而真正交心的却只有宫泽榆一个。十年前,当那些个皇子都在同他争权夺嫡之时,只有那个看似羞涩懦弱的七弟始终站在他这一边,偶尔自怨自艾:“若是我强一点,就可以自己保护自己,四哥便不用时刻顾及着我,因而误了大事。”他至今记得,有一回泽榆说:“我不想成为四哥的负担。”
  
  当时宫泽锦宠溺地撩拨着泽榆额前的刘海,责骂道:“说什么傻话?你放心,我会保护着你,也会顺利夺得太子之位,终有一日这天下将是我的。”
  
  当日所说的话如今仍历历在目,他也确实顺利登上了皇位,拥了这天下,却未能保护好泽榆。当年信誓旦旦说了要保护他的人,到最终却亲手将长剑插入了对方的心口。他恨极了离慕染,若不是因为他,泽榆便不会死,然而他终究无法否认的是,最终泽榆却是死在自己的手里。
  
  于是他刻意冷落慕染,却只将这份恨意当做了一份寄托,若不恨离慕染,他便会加倍的恨自己,说到底,宫泽锦是个自私的人,而同时,他也不过是在逃避。
  
  只是此刻,当他看见慕染似乎消瘦憔悴了的身形,竟是怎么都无法将那份恨意持续下去,他宁愿自己承担所有的罪责,也不想再去责怪慕染了,如今他只想紧紧地抱住他,都说,胸口是最靠近心脏的地方,那是不是只要让慕染紧靠着他的胸膛,这个体温一直偏低的少年便不会觉得冷了?
  
  宫泽锦守在慕染身边,转眼却是到了申时,慕染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只觉自己的右手被一人握在手心,他下意识地抽离,却惹得手上的伤又开始叫嚣,疼得他赶紧咬住下唇。继而朝床边那人看去,只见宫泽锦冷着一张脸平静地望着他,尔后问了一句,“睡醒了?”
  
  慕染沉默了须臾,这才微微颔首,应了一声,“嗯。”
  
  宫泽锦扶着慕染坐起身,细心地将软枕垫在他的身后,而后自顾自地拉过慕染的手,拿捏得当地为之轻揉各个关节,一边揉一边问道:“还疼吗?”口吻中尽是关切,让慕染不禁有些晃神。
  
  好半天才意识到自己应当回答皇上的问题,于是轻轻摇了摇头,“不了。”随之试图再度将手抽出来,却怎料宫泽锦突然加大了力道紧握住他的手,轻唤了一声,“慕染。”
  
  对上宫泽锦的眼,慕染淡淡地笑起来,“皇上有何吩咐?”
  
  倒是被慕染如此一问,宫泽锦竟一时语塞,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只是很怕慕染离开,所以想要一直握着他的手,仅此而已。
  
  可那人似乎天生凉薄,也不知是否存了心想让他不好受,慕染仍是使劲抽回了手,对他露出一脸虚假的笑,“皇上今天是怎么了?”
  
  宫泽锦望着自己空了的手心有刹那的出神,继而略显自嘲地笑了起来,笑声低沉而悲伤,笑了好一阵他才抬起眼来,深情地对上慕染的瞳仁,“慕染。”
  
  “嗯?”他方才发出一个上扬的音,却还未及反应,但觉宫泽锦纵身凑近他,一个深情的吻随之压下来,竟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卷卌肆完)
  '2009…11…14 20:00:00 染°'




卷卌伍  冷战终止

作者有话要说:乃们米有看花眼,我是更新了,今天算加更吧,之后依然保持隔日更。
召唤小霸王~
  夕阳时分,天色渐渐变作金黄,落日余晖映晚霞,暖暖的红光照入殿内,似将每一个角落都附上一层暖意。
  
  宫泽锦深情地吻着离慕染,那一刻的吸吮与舔舐都显得那样的温柔,是时慕染惊诧地睁着双眼,瞧着面前放大版的宫泽锦的面孔,不知为何心里竟升起一丝莫名的情愫,他也说不清那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只觉得对方的温柔如一片海洋,让人忍不住地沉溺其中。
  
  他突然有些难受,有些害怕,也有一些厌恶自己。待宫泽锦从他唇瓣撤离,那人依然用那般柔情的目光望着他,叫他一时间竟不敢与之正视,只别扭地躲开了他的视线,然而他的声音仍是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那人说:“慕染,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慕染不禁一怔,继而抬起眼对上宫泽锦的瞳仁,却总觉得有些看不透对方。其实宫泽锦眼里的爱意写得那么明了,任谁都能看懂,惟独他,明明看到了却不愿去承认罢了。
  
  他忽而一笑,“皇上在与臣说笑的吧?”眼见宫泽锦的脸色有了些许变化,他又接着启口,“臣记得您曾说过,泽榆是我害死的,而您又那么重视您那位弟弟,所以,您应该很恨我才是吧?”
  
  宫泽锦的嗓音略微低沉了几分,“朕清楚朕现在在做什么。”顿了顿,他突然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慕染的脸庞,后者躲之不过,便垂下了眼睑任由轻抚,忽而听闻宫泽锦又道:“我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慕染猛然抬起眼眸,嗓音亦变得暗哑,“我不能。”他坚定的目光望入宫泽锦的眸中,“您知不知道,我曾经利用了泽榆的感情,欺骗他,假装爱他,最后还无情地抛弃他,若不是因为我的百般引诱,他不会爱上我,是我的残忍,才让他倾其所有的爱付诸东流,更害得他绝望而死,即便如此,您还是愿意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
  
  宫泽锦略显茫然,而后才渐渐理清了些思绪,却未正面回答慕染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地说着,“泽榆天生自卑,又因小时候曾险些被兄弟轻薄,加之上回为保护你承受安陵信侮辱,他认为自己早该死去,并且,他恨透了这个皇宫,恨这里的一切,如今回想起来,死或许是很早以前就存于他心中的想法了,只是他放不下你,于是拿自己的性命与朕交换,希望朕能在他死后还你自由。”
  
  慕染的眼中瞬间划过一丝痛色,“所以,皇上的意思是,泽榆的死不全是我一人造成的,是吧?”他微微扬起唇角,只是笑容分外凄楚,“泽榆最后说,他没有对不起我。”他顿了顿,对上宫泽锦的眼,“是因为他觉得,他用他的死交换了我的自由,这样就够了,至少,在他死前,最后为我做了一件事,是这样吗?”
  
  宫泽锦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淡然颔首,“朕想,他是这样想的。”
  
  “他是这样想的?”慕染笑着反问,继而突然厉声喝道:“宫泽榆这一生不曾欠过离慕染丝毫,所以我也根本不需要他为我这么做!”似乎是太过激动,以至于牵扯到了伤处有些疼,可他却忍了过去,面上装作若无其事。
  
  等情绪平静了些,慕染才又看向宫泽锦,眸中蒙着一层灰蒙蒙的神色,“那么,皇上是怎么想的呢?”
  
  宫泽锦一时没能明白慕染的意思,眉目微微上扬,疑惑地问:“什么朕怎么想?”
  
  慕染轻然地勾起唇角,“泽榆用他的性命来换取我的自由,那么皇上是否愿意如他所愿,还我自由呢?”
  
  宫泽锦一愣,旋即眸中泛起一丝悲戚,“你仍想离开朕?”慕染却不答反问,“皇上认为呢?”
  
  宫泽锦沉默了良久,忽而启口,“如果朕愿意收敛脾气,你可愿继续留在朕的身旁?”
  
  慕染略显不解地偏了偏头,“皇上今儿究竟是怎么了?往日可从不见您做出这般的让步。”
  
  宫泽锦不禁蹙起了眉头,“难道你真的一点都看不出吗?朕很在意你。”
  
  是时慕染但觉有一瞬间的恍惚,而后他突然脆声笑起来,笑得久了,却显得有些微喘,“什么叫在意?屡次的伤害叫在意?还是说你对我的忽冷忽热叫在意?是,您是君我是臣,可是皇上,您有没有想过,您总是将您的情绪发泄在我的身上,终有一日我会崩溃的。”事实上他确实没有外人所想像的那么强硬,他一点都不坚强,只是由于某些原因,自从四年前他决心入宫起,他便开始强迫自己坚强,只是时间一久,多少显得疲惫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无论如何都要逃离朕的身边?”明明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可宫泽锦却仍是觉得心痛得厉害,好像有人正拿着锋利的刀子一层层剐着他的心头肉一般。
  
  然而慕染突然说的话却让他又重拾了希望,他说:“我可以继续留在皇上身边,做个交易如何?”
  
  宫泽锦一喜,旋即觉得离慕染不会那么轻易答应留下来,定是心里又盘算着什么,便问:“什么交易?”
  
  慕染缓缓伸手摸到腰间,转眼手中握了一把匕首,“既然安王爷用他的一条性命换取我的自由,而如今皇上又要我留在您的身边,是不是也该拿一条性命来交换呢?”见宫泽锦脸色大变,他复又启口,“其实我也不是非要夺人性命,只要那人让我捅一刀便可。”
  
  宫泽锦微眯了双眼,细细地注视着慕染,“你要捅谁一刀?宁王吗?”
  
  慕染眼角含笑,姿容极为妩媚,然而字字句句却甚是无情,“不,是您。”
  
  宫泽锦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唰”的变为惨白,而后稍显薄怒地扬声,“你敢捅朕一刀?”他心想:这人还当真是既大胆又残忍,竟然可以笑着对他用敬语,同时表示要捅他这个天子一刀子。
  
  慕染悠闲地倚靠着,温软的嗓音中丝毫无惧,“留在皇上身边可是在拿命开玩笑,再说了,之前慕染被您伤得还不够重吗?如今就算您被我捅一刀,却又有何妨?”说到底,他只是需要个宣泄口而已,慕染是个明白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要离开这皇宫,逃离宫泽锦的身边谈何容易,他也不曾奢求过什么。只是宫泽锦有时实在将他逼得太紧,难免惹来反弹。
  
  宫泽锦沉默不语,死死盯着慕染瞧了半晌,他方才开口,“无妨。”这倒让慕染一惊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