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觞引-第1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您呢?”
他突然转过脸去望着宫泽锦,“您拥有这天下、这江山,只要是您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但有一样东西,你至今都没有得到,”他顿了顿,才接着启口,“你得到了我的身体,却得不到我的心,宫泽锦,在我心里,你一文不值。”
慕染这番话说得很平静,淡淡地就如在讲述一件众所皆知的事,而宫泽锦并没有立即答他,却是沉默地望着他许久,随之突然翻身压在慕染身上握住他的双腕,对方眼中旋即射出一道杀气,此刻才听宫泽锦开口,声音阴森得令人发寒,“注意你说话的口气,还有,警告你,不要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朕,你没资格!”
慕染死死地与宫泽锦对视了许久,最终不屑地笑起来,口吻故作顺从,“是,在您眼中,微臣不就是区区一个男宠吗?哪有什么资格那样同皇上说话啊?”
感觉到宫泽锦握着自己手腕的力道加重了几分,双腕被握得生疼,可慕染嘴边的笑意却是比之前更加浓艳了。宫泽锦的十指迅速收紧,“你说的不错,在朕眼里你不过就是个男宠,所以你应该明白自己的身份,别想着屡次来挑战朕的极限,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慕染突然猛力睁开那两只手,“那真是多谢皇上了,多亏了您,让微臣今日深刻地了解到,臣的身份原来是如此的……”他突然噤声,笑容在刹那间隐去,面上淡漠得犹如披了冰霜,惟有那苍白如雪色的皮肤才显出了几分病态与羞怒的情绪,顿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接着之前的话又甩出两个字,“卑贱。”
心中忍不住地大笑,他还真是又卑又贱。男宠这个身份就像一个戳,深深地盖在他的额头上,怎么都无法剔除。
“对,你不过是一个卑贱的男宠,所以认清自己的身份,以后只想着如何伺候朕高兴便是。”这是谁的声音,竟然说着如此残忍的话,宫泽锦还未反应过来,心中的一股怨气又逼着他开口,“不要整日算计着怎么要了谁的性命,那只会让朕更讨厌你!”
慕染的身子似乎在那一刻彻底地僵住,他失魂般地怔了良久,然后扯开一抹妖孽般的笑,“您卑贱的男宠明白了!”说罢,笑容再也不复存在,脸色更是白得像是体内的血都被抽离了似的。
使劲推开宫泽锦,无暇去顾及身体中的污秽,他起身穿好衣物,冷冷抛下一句,“微臣告退。”而后便像一个赌气的孩子一般转身就走,徒留宫泽锦一人坐在床上,看着这个含怒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月色当中。
宫泽锦突然笑了,笑得很悲伤,看来这一次,他是真的伤到慕染了,伤到了这个心高气傲的少年宝贵的自尊心。“宫泽锦,你怎么又伤了他,如今他该更恨你了吧?”他自问了一句,随后笑容化作了凄楚,慢慢地爬上了脸,覆盖了整张面孔。
(卷拾陆完)
'2009…10…4 15:48:53 染°'
卷拾柒 情话绵绵
作者有话要说:'2009…10…6 18:23:21'修改□□,其实明烬那孩子瓦很爱。。。
'2009…09…18'吼吼,今儿是某染的生日,于是出去哈皮鸟,利用存稿箱发文,莫在我生日这天也霸王我哦~~
城南的沁春酒馆里,宫泽榆手里端着一只酒杯,杯中盛着满满的清酒,他浅抿一口,笑道:“这酒很醇。”继而对上明烬的眼,问道:“明太傅不尝尝么?”
明烬就着宫泽榆这话,为自己的酒杯里斟满了琥珀液体,醇香的酒面泛着幽幽流光,明烬晃了晃酒杯,感慨了一句,“没想到小王爷您也会喝酒。”
泽榆的神情很平淡,他并未看明烬,而是痴痴地望着酒面泛起的银光,孤自说着,“怎么?只准你这种人会喝酒,就不许我会喝酒了?”言下他抬起眼,望着明烬的眼神里说不出是一种怎样的光色,只是那一刻被泽榆那般瞧着,明烬感觉有些莫名的不自在。
记忆中宫泽榆并不该用这样的眼神看人,这感觉就像是被人窥探着心灵。明烬僵硬地笑了笑,摸着自己的下巴道:“哪里,只是觉得小王爷特斯文,不知您若是醉了会是副什么状态。”
泽榆微笑着,“那怕是要让明太傅失望了,泽榆至今从未醉过,也不知醉了到底是什么感觉。”
明烬挑了挑眉,好奇地问,“如此看来,小王爷的酒量应该很好?”泽榆但笑不语,半晌忽闻明烬又道:“今儿个咱俩畅饮一番如何?”
泽榆举起酒杯,冲着明烬摆了摆,继而一口饮尽,“自然好,只怕明太傅醉了,到时我可不会背你回去。”
“那你要把我丢在路边露宿街头?”明烬故作委屈地反问,宫泽榆倒是一点儿不吃这套,依然静静地饮酒,久之方才道出一句,“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若是我心情好,兴许会派人将你送回太傅府去。”桌上摆着一盘下酒的花生,另外还有一盘牛肉,他顺手夹起一粒花生递入口中,紧接着又启口,“明太傅,其实我并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所以呢?”明烬对宫泽榆突然变得天翻地覆的态度感到新奇,自然是一个劲地看着他,那目光赤 裸裸,叫泽榆好生不适。
面对明烬的刻意装傻,泽榆惟有将话挑明了说,“所以,你要说什么就请尽快说吧,免得等你醉了,那些话都还藏在肚子里没能说出口。”
明烬闻之忽然笑出声来,“小王爷可真有趣儿,好吧,今儿我就与您谈谈那离慕染可好?”
泽榆微愣,下一刻却笑起来,“我本以为明太傅不愿提他。”
明烬坦然地撇撇嘴,继而灌下一杯酒去,“我确实不愿提他,但假设是说他与您的事儿,明烬倒是很乐意与小王爷探讨探讨。”
“哦?”上扬的声调显得稍有些暧昧,泽榆眯起眼,细细地打量着明烬,“明太傅觉得我与慕染之间能有什么事儿呢?”
明烬瞥他一眼,忽然收起了目光,唇边散开一丝自嘲的味道,“小王爷又何必同明烬装糊涂呢?”又喝了一口酒,他这才悲戚启口,“离慕染那人有什么好?你作何死心塌地地念着他?”
夹菜的动作顿然止住,泽榆愕然抬头,“死心塌地?”他略带疑惑地反问,继而一字不言,而明烬也不着急,只是凝望着他,像是在安静地等待泽榆的答案。
伸出的筷子又收了回来,泽榆将筷子放在碗旁,“你有多懂我?”他淡漠地反问,“你懂我对小染的爱吗?”
明烬脸上的笑容终是褪了去,“呵,你对他的爱?有多爱?爱到不可自拔,一日不见就想得他要命,对他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恨不得可以时时刻刻陪在他身边?”他问得很平静,可那口吻却冷得骇人,让人忍不住的战栗。
可泽榆却很冷静,与他平日里胆小懦弱的模样完全不和调,“明太傅,你太自以为是了。”他轻轻地叹出一口气,接着开口,“我对小染从来就没有什么‘死心塌地’一说,在我眼里,他只是另一个宫泽榆而已,所以我会保护他,但是如果有一天他死了,对我来说也不过是影子消失了而已。”
明烬一怔,略显惊诧地看过去,“只是那么简单吗?”
“只是那么简单。”泽榆垂眸浅笑,“但是明太傅,你要知道,即便是影子那也是很重要的,如若哪一天我没有影子了,”他忽然抬起头,认真地对上明烬的瞳仁,“那只能说明,宫泽榆也死了。”
有那么一瞬间,明烬感觉周遭突然安静了下来,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一个声音,那个人用无比坚定的口吻告诉了他一件事实,那便是假如离慕染死了,那么宫泽榆也活不了。
他突然笑出来,笑得极度悲伤,继而将杯中清酒一口饮尽,后又续上一杯灌下,“我原以为你待他薄情,如今才知,你那其实是痴情。”他冷笑着,继续道:“你不会为他‘死心塌地’,但是你却愿意为他殉情?”
“殉情?”泽榆不解地反问,而后轻轻地摇了摇头,“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对小染的感情是不是爱,我只知道我不想他死,因为他是这个世上与我最像的人。”
“他与你不同,你们根本不相似。”明烬淡淡地说着,而宫泽榆却道:“他比我勇敢,比我坚强,我在意他,因为他身上有与我相识的地方,也因为他比我好,他能做到我不敢做、不能做的事。”
明烬再度低声冷笑,“我不明白离慕染到底有哪一点与你相识。”他伸出手,轻柔地抚上泽榆的手背,而后者却迅速地将手抽离,他指着自己的心口,含笑出声,“相似的地方在这里。”
事后明烬对泽榆道:“离慕染没有你好,在我心里,小王爷才是最好的,无人能及。”那一天,明烬喝了很多的酒,泽榆便与他一块儿畅饮一通,只是这二人,一人在借酒消愁,而另一人,不过是陪君共饮罢了。
宫泽榆并不像他表面装得那么木讷,明烬对他的那份心思,他又何尝看不出来,只可惜心里那块地方本就不大,装下一个离慕染,又如何再容纳一个明烬呢?
于是不出意料的,那日明烬醉了,他抱着泽榆不停地说“我喜欢你”,泽榆却只是将他无情地推给了酒馆里的一个小二哥,给了他些银子,要那人将明烬送回太傅府。
当酩酊大醉的明烬终于走出他的视线,泽榆这才嘲讽般地笑了笑,自语了一句,“可是,我不喜欢你。”
~
那个深夜,无眠。
慕染独自一人扶在桥边,静静地望着桥下江面,月亮倒映在水中,却显得格外脆弱,他从地上拾起一颗小碎石,朝着水中月影掷去,顿时将月的倒影打散。
耳边依然是宫泽锦那句伤人的话语,他说:“你不过是个卑贱的男宠。”这让慕染觉得很可笑,他努力地扬起唇角,想要笑得更浓艳更妖娆一些,却猛然发现,好像越是拼命撑着嘴角,却越是想哭。
而事实上,这并不好笑。
离开的时候太匆忙,他甚至没来得及清洗一下身子,有些秽物从后 庭流淌出来,粘粘的依附在细小的缝隙间及大腿内侧,说不清的难受。
过了子时街上几乎没人,即便有,也只是几个醉汉簇拥着走过,嘻嘻哈哈一阵,无人注意他的存在。
慕染不想回家,或者是不敢回家,他怕剪湖还在屋里等着他,他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剪湖,以这样肮脏而不堪的身体。
“小染?”正思忖间,身后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慕染诧异地回过头去,却见宫泽榆歪着脑袋正瞧着他,见他转过身,便笑着问道:“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外边瞎转悠?”
慕染向前迈了两步,别扭地回了一句,“安王爷不也没回府里去么?”
泽榆双颊略微泛红,略显羞涩地垂下眼,“我……那个……”他支吾了半天,却终究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慕染又岂会不知宫泽榆这番吞吞吐吐的模样全是做作姿态,却也没打算揭穿,只是轻笑着问:“安王爷喝过酒了?”
泽榆低着头轻微地颔了颔首,“嗯,喝过一点。”
“如果不介意的话,就陪慕染在此处吹会儿风吧!”说着慕染又回过身走回桥栏边,桥下波光粼粼很是清泠,“安王爷您说,如果我从这儿跳下去,会不会有人救我呢?”
泽榆闻之一惊,立刻抬起眸,怔忪地望着慕染的背影,“会。”他说,继而疾步走到慕染身边。
慕染只是淡然地瞥了他一眼,复又启口,“我说不会,谁会要救我这样的人呢?他们不都说了吗?我是佞臣,只会媚乱朝纲,死不足惜。”
“谁这么说了?小染你别胡思乱想。”泽榆一把拉过慕染的左手,紧紧地握在手心,“我不管别人怎么说你,至少我在乎你,所以如果你从这里跳下去,那我也跟着跳下去,别人不救你,我来救。”
宫泽榆鲜少如此煽情,而这个夜里,他这番话却是当真感动了慕染,纵然这话中多少含了虚假,但离慕染并不在乎,他只知道如果他从这儿跳下去,会有个人不顾一切地跟着跳下去救他,而他,相信宫泽榆的话。
慕染轻声笑起来,低垂着头,额前的刘海挡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可泽榆却隐隐能够感觉出一丝的异样,这个风华绝代的少年,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好像变了,就仿佛此刻,他身上所笼罩着的那层绝望的气息。
“小染……”泽榆轻轻地唤道。慕染这才抬起眼,含笑望着泽榆,却是不语。忽闻泽榆关切地问道:“小染,你没事吧?”
慕染歪了歪脑袋,模样煞是魅惑,“我能有什么事呀?”他笑起来,妖冶如花,“慕染心中有个疑问,不知王爷可愿意为我解惑?”
泽榆这会儿也茫然了,眨了眨眼睛,他问:“什么问题,小染说来听听。”
慕染的笑容总是很美的,却又好像很毒,他可以笑着说任何话,问任何本不该笑着问出的问题,就好比,“王爷上回说您愿意保护我,所以慕染想问,这话还作数吗?”他不过是想要一个依靠,在这个寂静孤独的夜里,希望有个人能借个肩膀给他,哪怕只是让他轻轻地靠一下也好,至少那样他能有一丝安全感。
而泽榆却因那句问话赫然怔住,愣愣地盯着慕染,像是被人抽空了灵魂,只留一个躯壳。似乎过了很漫长的一段时间,他方才回过神来,“小染你说什么?”
慕染依然微笑着,眉眼弯起来愈显诱人,“王爷还愿意保护我吗?”
这一回宫泽榆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赶紧点头,紧拽起慕染的双手应道:“当然,为了小染我什么都可以做,你相信我。”他紧张而真诚地说着,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男孩对着隔壁人家的小女孩说“我是真的喜欢你,你要相信我的真心”一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