跷家皇帝与木头盟主-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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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测无用,小心才是上策。”白渺沉静地道:“京雅,快去快回。”
“是。”
枫京雅打开窗子,很快从房内消失。
待枫京雅离开,白渺抽掉头上的发钗,准备吹熄蜡烛佯装就寝。
“笃笃笃。”
他听见了轻轻的敲门声,随后有人在门外唤道:“千晴,你睡了么?”
朱青文……?他怎么会这个时候来……
白渺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去开了门。
“青文,这么晚了……有事吗?”
“我正准备回房,路过这里看见灯还没熄……所以来打扰一下。”
面前的白渺披散着乌黑的长发,肌肤胜雪,眉目如画,不施粉黛的模样较白天更显脱俗动人。但是,朱青文的脸色仍是一点没变,口吻也是一本正经。
“我想来这里取点东西。”
“什么东西?”
“这个房里,有故人留下的痕迹。”
朱青文掠过白渺身旁,径直走到了梳妆台前。白渺见朱青文轻轻地拿起一把很旧的梳子,细细端详了片刻,目光竟隐含着一丝落寞。
“故人……?”
“这……其实是我母亲以前住过的房间,不知道他们为何要将你安置在这里,可能是大娘的主意吧。”朱青文轻舒一口气,抬起头道:“让你住这种地方真的很对不起,明天我会跟爹说说,让你换间房。”
“你母亲……”
白渺知道朱青文并非是正夫人梅辛的亲生子,朱家总共有三位夫人,却无一人生下子嗣,那么朱青文和朱青河的母亲到底是什么身份的人呢?
也许真正的陆千晴会知道吧……
“已经去世了。”朱青文淡淡地一笑,将那把旧梳子放进了袖子里。
“很遗憾。”
“过去的事了,不用在意。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我回去了。”
“请慢走。”
朱青文走到门口,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身来轻轻地道了句:
“千晴。”
“嗯?”
“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
他深深地看了白渺一眼,这才出了门。
(4)
一个时辰之后,枫京雅才悄无声息地回到房里。
“怎么这么慢?”
白渺从床上起身,没有急着点灯。
“没法子,要画图的话只能慢一点。”枫京雅一边迅速地换衣一边将图交给白渺:“关押云长老的地方已经大致确定……只是守卫太多,要靠近实在很难。”
“威天堡如果在审判大会前丢了云长老,面子恐怕就挂不住了。”白渺收好地形图,冷冷地哼笑了一声。
“那我们就帮他们丢丢面子吧……”枫京雅露出一抹坏坏的笑。
二人摸黑收拾着东西,白渺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刚才朱青文来过。”
“什么?”枫京雅有些惊讶地道:“莫非他……”
“应该不是。但这个人可能并不如我们想象中的好对付。”
“有什么关系……”枫京雅笑嘻嘻地道:“只要他被眼前的大美人迷惑住,一切事情都好办。”
“说的是。”白渺挑挑眉毛,淡淡地道:“那么小雅,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处理吧,限你在两日之内迷住朱青文。”
“别别别……我向您认错了还不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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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白渺在下人的引领下搬离了原来的房间。管家为先前的安排失误再三向白渺道歉。
没有哪个主人会让远道而来的客人住死过人的房间吧……这显然是存心的安排。
有恶意的人是谁?依朱青文昨夜所言……应该是正夫人梅辛?究竟是为什么?
当白渺发觉自己竟然在考虑朱家的家务事时,不由得摇了摇头。
名门正派和江湖邪教本来就是势不两立……自己为何要这么入戏?
院子里传来唰唰的声音,是朱青文正在练武。
威天堡以幻雪刀法闻名于江湖。幻雪刀法变幻莫测,每招每式路线古怪,极难预料。朱青文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上去已经充分领略了这套刀法的精髓。
朱青文始终专心致志,完全没有介意他的存在。白渺站在一旁静静地看了许久。
一天的观察下来,白渺再一次确定朱青文是个怪人,非常的奇怪。
白渺经常易容四处行走,见过形形色色的武林人士,但应该不会有什么人……除了睡觉之外,其余时间都在忙吧?
如果说真是事务繁忙倒也罢了,朱青文的举动,总让白渺认为他是在把各种各样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堡中事务,家中琐事,待客练武……从大到小……
这么拼命,是为了什么?
傍晚时分,白渺和枫京雅去取遗漏在昨天那间房里的器具。
但是房里有人。
轻轻地戳破纸窗,看见朱青文站在房中,神色黯然地凝视着什么。
朱青文说过,这是他母亲的房间。
朱青文让自己换了房间,是真的怕惹恼了客人,还是不愿意有人触碰这房中的一切?
“这家伙疯了?”枫京雅用唇型向白渺传递着信息。
白渺轻轻摇头,示意枫京雅尽快离开,同时,莫名地萌生了好奇。
枫京雅随便找了个家仆一问,大略地了解了朱青文的身世。
朱青文的母亲不是朱翔鹤的妻妾,她原是朱家的一名婢女,无名无分,后来因为生了朱翔鹤的儿子,所以才在这个家有了一席之地。
然而,朱翔鹤对朱青文的看中激怒了无法生育的正夫人梅辛,她一直没给过这母子三人好脸色看。
朱青文知道母亲在这个家的尴尬地位,他的努力是为了早日继承威天堡,让母亲和弟弟不再受梅辛的欺压。
一年前,身体一直很弱的朱母生病去世了,至于她的死和梅辛有没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大家心里都清楚。
“朱青文真是不幸……”枫京雅撇撇嘴道:“出身名门境遇惨淡,母亲没能享受到好日子就死了,还摊上这么个不懂他苦心的弟弟。”
白渺只是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有说。
(5)
天气渐暖,朱家请了江南最有名的裁缝来家中量体裁衣。
女眷们纷纷讨论着衣服的布料、颜色和花式,脸上挂满了欢喜的笑容。白渺对这种事自然没什么兴趣,枫京雅还低低地哀叹了一声“如果不是给我做女装的话……我会很乐意的……”
扮女人先开始倒觉得很有趣,过个两三天便耐性全无。枫京雅现在只担心天生丽质的脸会不会被厚厚的脂粉腐蚀,只担心回去之后会不会改不掉娇柔的女子口气而让下属笑掉大牙,只担心自己再这样下去会不会精神崩溃……至于水离火,自己不嫌弃他就好,他是没有资格嫌弃自己的。
替换陆千晴及其婢女的主意,其实最先还是由枫京雅提出来的。枫京雅生平第一次怨恨起了自己那爱玩的个性。
然而再反观白渺……一脸沉静,定力惊人,果然不愧是他们伟大的教主啊……
白渺在枫京雅心目中的形象又光辉了许多,但枫京雅并不知道,白渺其实也不爽快很久了……
朱青文看见白渺不为所动的模样,感觉自己的未婚妻不仅美貌过人,连性子也和一般的女子不同,好奇心被一点一点地激了起来。
“千晴,你不去选料子?”
“随便做做就是了,千晴不在意这些。”白渺淡淡地道。
望着白渺美丽而冷艳的侧脸,朱青文的心轻轻地一动。
“是啊,陆姐姐天生丽质,明艳动人,不比那些庸脂俗粉,自然是穿什么都好看。”
朱青河又在一旁口无遮拦地嘻嘻哈哈,惹得众女眷心头不悦。
白渺美艳惊人,喜欢他的不少,嫉妒他的也大有人在。
还是不要太引人注目的好……
白渺见众人脸色有异,欠身道了句“不打扰各位了”,和枫京雅一道回了房。
刚刚在房里坐定,敲门声便随之响起。枫京雅起身开门,敲门的朱青文也没有走进来,只是站在门口说:
“刚才青河口无遮拦,让你处境尴尬很对不起。”
“没关系,千晴并不介意。”白渺点点头,心中倒有些意外于朱青文的细心。
“你喜欢白色吧?我叫他们做几件白衣给你,可以吗?”
“千晴先谢过了。”
“大少爷还真是体贴呢。”枫京雅笑笑地说了一句。
“这……”朱青文轻轻偏了偏头,脸竟然红了起来:“千晴是我未来的妻,关心也是应该的。”
“我还有事……先走了。”
朱青文僵硬地丢下这句话后径去。
“大少爷慢走……”
枫京雅开开心心地带上房门,回过头来诡异地笑了笑。
“哎哎,原来这家伙也不是那么古板无趣嘛……”
“…………”
“看样子他是对您动心了呢……不过这反应还真是单纯得可爱。”
白渺轻轻地瞄了一眼下属,温和地微笑道:
“如果你觉得可爱的话,我倒不介意你去引诱他。”
“我错了……”
枫京雅立刻举手告饶。教中上下谁都知道,教主的表情越是温柔,就越是招惹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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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家内部开销目前是由朱青文在掌管着,因为这次制衣的事情,朱青文和正夫人梅辛又起了矛盾。
梅辛的花费无度和刻意刁难让朱青文无法容忍。自己受气事小,但是做事的原则不可破坏。
白渺和枫京雅从朱家的下人那儿听到了些风声,当时也没怎么在意。毕竟梅辛看不顺眼这两兄弟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但是,梅辛在晚膳之前做出的举动让所有人咋舌。
她命人,将朱青文母亲房间里的东西都搬到了大院里,当众焚毁。
她恨,她恨。朱翔鹤最爱的人明明是她,却因为她无法生育而找上了别的女人……如今那女人的孩子就要夺了朱家的大权,骑到她的头上,这教她如何能甘心?
女人生前楚楚可怜的模样仿佛就在眼前,梅辛的心头涌上了满满的愤怒。
那女人用过的东西,都顺不了她的眼!
烈焰腾起,浓烟翻滚,火蛇渐渐吞噬了古旧的梳妆台,小巧的木凳,雕花的大床……梅辛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渐渐觉得心情舒爽了许多。
女人用过的东西已经全部不在了,女人的影子已经从这个家彻底消失了……
梅辛一笑,竟笑出了眼泪。
朱青文得到下人的通报,急匆匆地赶了过去。焚烧着东西的院子里,弥漫着呛人的气味。
火焰里的东西,每一件都是如此熟悉。那是他每天都有看过的东西,那是母亲为数不多的遗留物……
心中汹涌的情感在叫嚣着要决堤而出,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但是,现在阻止又有什么用呢?
“你……不做些什么吗?”
不知什么时候,身旁传来白渺轻轻的声音。
朱青文回过头对上白渺美丽的眸子,一脸苦涩的笑容。
“我能做些什么……?”
说完,咬住了下唇,手指紧紧地握在一起,用力得指关节泛白。
忍了这么多年,现在……还必须继续忍耐下去。
(6)
“你不能做的事……我可以帮你做。”
站在飘荡的烟雾中,白渺淡淡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此时的白渺已经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
只是那一瞬间,他的脑海中浮想起了白圣的脸。
义父死了。心头的伤痕无法被抹去。如果有人胆敢像梅辛这样对待义父遗留下来的东西,他必会毫不留情地将对方撕成碎片。
或许在很多人眼中,白渺的心就如同冰做的一般,但那也只是因为白渺肩负着沉重的使命。作为一个人,白渺很清楚什么伤痕是可以痊愈的,什么禁地是不能触及的。
“千晴……你真的很温柔。”
身旁的朱青文浅浅地笑了笑,一脸无奈的温柔。
“算了,已经没事了。”他淡淡地说:“为了大娘和爹翻脸,这不值得。”
朱青文说完这些,把目光再度移回了院里,梅辛依然趾高气昂地支使着下人搬东西。
当梅辛拿起一面铜镜想要丢进火堆里时,白渺察觉到了朱青文眼中传出强烈的波动。
他在说,不可以。
那一瞬间,白渺出手了。
拈起一枚小石子射向梅辛的手腕。力道虽然不大,却足以让梅辛“哎哟”一声地放手。
铜镜向地面坠落,朱青文用快如闪电的速度朝梅辛处掠去,一把接起了那面镜子。
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铜镜完好无损。
朱青文捧着镜子,心头泛起难以言喻的感动,一抬头看见白渺淡淡的笑容,心又是轻轻地一颤。
“你……”梅辛看看自己发红的手腕,愤怒地质问朱青文:“你对我使用暗器!?”
“事出有因,请原谅青文此举。”朱青文低了低头,显然是想把责任揽在自己一个人身上。
“事出有因?你想把我打成残废是不是!?”梅辛几乎是在咆哮着说话。
“青文并不是……”
“夫人。”白渺从树下走出,打断了了朱青文将要出口的辩解:“向您丢石头的人是我,跟青文无关。”
“千晴……”
“你……?”梅辛狐疑地把目光转向了飘逸灵动的白渺。
“对。”
“你练过武?”
“千晴既然要嫁进威天堡,自然会学些武艺以作防身之用。”白渺拾起另一颗小石子,冷冷地笑道:“夫人不信的话,要不要再试试看?”
他一扬手,小石子径直飞向了一旁的树干,只听“啪”的一声,石头深深地进入了树干里。
“诸位如果想继续玩火的话,也可以来试试看。”
白渺又转头看向一边的家仆。
家仆们眼见这美丽的小姐有如此深厚的功力,不由得被“陆千晴”吓了一跳,纷纷停下了手上的工作。
朱青文惊讶了,梅辛也惊讶了。她的惊讶在不久之后转化为愤怒,恨恨地对眼前的人道:
“你们合起来对付我!”
“不敢。”白渺淡淡地接话,平日清亮的眸子此刻充满了妖异与冷酷的色彩,令人心寒:“千晴只想奉劝夫人不要践踏他人的感情,否则的话……”
他顿了顿,轻声道:
“从地府里萌生的怨恨,会纠缠您一辈子的。”
“你……!”
梅辛被白渺的神色和语气刺激得毛骨悚然。她不甘心地哼了一声,愤愤地离去,顾不得院里那一大堆遗留物。
笑容很冷,声音也很冷。
朱青文意外地发现,此时的白渺散发着男子一般的气魄。
这样的千晴……虽然不复往日的文静,但挺身保护他的心态却依然如初……
一样的温柔。
“走了。”
“嗯。”朱青文望着眼前的人,苦笑道:“千晴……你果然还是没变。”
“是么……”白渺的眼神,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无波。
“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常来我家玩,有一次也遇到了今天这样的情况。”朱青文缓缓地说:“那次大娘怀疑我偷了她房里的东西,一棍子就要向我打来……当时你拼命地拉住她,结果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