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心语-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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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是一年下来，腿没少跑，钱没少花，功夫没少搭，耽误了“之乎者也”，荒废了田园庄稼；不光没有中举，连个才艺大赛中的三等奖也没有拿过，只是捧回一大堆属于安慰奖的“优秀选手”证书。父亲感觉极不服气，第二年又重新赶考参赛！就这样，父亲在科举制度的耀眼光环的吸引下，竟然连续坚持了十三年，直到把我们属于中等富庶的家庭，拖得筋疲力尽，生活几乎陷入困境，才极不情愿地终止了考试和参赛。
在到处赶考参赛的那些年，我父亲最怕人问起的话就是：你这次考得怎么样？得了第几名？父亲觉得满面羞惭，口中嗫嚅着说不出话来，脸皮涨得象紫茄子一般。那时父亲的眼前若有一道地沟，他老人家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但遗憾地是，父亲的街坊四邻并没有察觉出父亲的窘态和内心的痛苦，仍然带着十二分的善良和关心向他询问，父亲就越来越觉得无言以对，羞于见人。后来，一个深知考场内幕的老乡，向父亲透漏：世上不公平的事儿很多。在科举取士这件事上，有着很大的人情。“托关系、走后门”这种现象，人人提起来反对，却又人人都想去做。一般情况下，对于成绩特别突出的考生，没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把人家的名次抹去。但对于那些成绩虽然过线，却不是很突出的考生，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往往会被有门路的给顶下来。老乡估计说，父亲大概就属于那种中上等的生员的行列，考了这么多年，不会一次也考不中，大概那有限的几次成绩上线，还可能是被人顶替了。父亲便觉得很伤心很无奈。
四、“名人”的光环把父亲忽悠了
就在这时，父亲接到了一封邀请函，内容为：恭贺某某先生，鉴于您在历届科举考试和才艺大赛中的优秀表现，经过自上而下的酝酿和提名推荐，已决定将您收入××名人大辞典。请您在见信后十五日内，寄上个人简历一份，并汇寄银子二十两作为入选费。望将费用速速寄出，过时不候！切切！
这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让父亲欣喜万分，情不自禁。他幻想着成为名人后的荣光与即将产生的经济效益，经常在睡梦里笑醒。父亲不顾俺母亲的激烈反对，变卖了全部家产，全家人蜗居在崖畔的破窑洞里，又向亲朋好友借贷，才勉强凑足并寄出了二十两入选费。从此，父亲逢人就说：我就要成为名人了！我就要成为名人了！别人问他：具体什么时间当名人？父亲很有把握地说：快了！然而，在父亲的念叨声中，俺们没有等到他老人家成为名人，却等来了亲朋好友们的登门讨债。母亲思想上转不过来这个弯儿，就上吊自尽了。父亲从此神志混乱，颠三倒四，一边嘴里喊着：我就要成名人了！一边走得步履踉跄，终于有一天在人们的视野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五、柴大官人救了俺
常言道：“父债子还。”俺整天被债主追得无处藏身，日子根本没法过，就准备跳河自尽，却被打猎游玩的小旋风柴进给救了下来。他不仅收留了俺，还替俺家还清了全部外债。俺很感激柴进，决心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但柴进说：你还年轻，别向我周围的那些不成器的家伙们学，还是好好学习，争取将来当官吧！不光要学习文化，还要学习武术，当个文武全才。俺柴家先祖要不是因为不懂武功，失了军权，怎会被赵家拥兵自重，夺了江山呢？你将来要是有了出息，当上大官，一定给俺老柴家出这口恶气！俺听得似懂非懂，但有人管饭养活着俺学文练武，要是硬躺倒不干，俺傻啊！
六、俺考中了秀才，但却没能再进一步
三年以后，俺就肩负着柴家的重托，参加了大宋的科举考试的资格赛——童试，没想到当年就中了个秀才。科举考试是一种分科考选文武官吏及后备人员的制度。按照级别递进，分为四级：
（一）、童生试。也叫“童试”。每年进行一次。应试者不分年龄大小都称童生，考试合格后取得生员（秀才、相公）资格，这样才能参加科举考试。
（二）、乡试。每三年在各省城举行一次考试，有秀才资格的人才能参加，考取的叫举人，取得参加朝廷会试的资格。第一名叫解元。
（三）、会试。每三年在京城举行一次考试，各省的举人及国子监监生皆可应考，考中的叫进士。第一名叫会元。
（四）殿试。这是科举制度最高级别的考试，皇帝在金殿上，对会试录取的贡士亲自策问，以定甲第。录取分三甲，赐“进士及第”的称号，第一名称状元（鼎元），第二名称榜眼，第三名称探花。
柴进看到我轻轻松松就拿了秀才，夸奖说：不错！不错！咱明年接着考！但接下来的几年，无论“文举”、“武举”考试，俺都是名落孙山。俺亲眼见识了考场上各位文武高手的真才实学，自认为凭自己的“半瓶水”程度，差得太远太远！就向柴进提出不想再考试了。柴进静静地听我说完，叹了口气说：所托非人也！那你就自己看着办吧！俺见柴进十二分伤心的样子，觉得无颜在柴府再混下去了，就深深施礼说：感谢柴大官人近年来对俺的信任和照顾，我王伦今日告辞！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俺要是不混出个人模狗样的就不回来见您！
七、侥幸做了梁山泊寨主
自此，俺独自一人漂泊江湖，来到山东济州的梁山泊。碰见山上的两位首领“摸着天”杜迁和“云里金刚”宋万下来打劫，俺利用在柴府学的武功招式，和他们二位展开车轮战，却没想到竟然侥幸取胜。那二位举手投降说：您真是高手，俺俩佩服。若不嫌弃，就到山寨入伙，坐头一把交椅如何。俺心里巴不得这样，因为再同他们打下去，俺不仅取胜无望，弄不好还会一败涂地，甚至于丢了身家性命。幸亏他二位本领低微，看不出来俺已露败象。就这样，俺趁台阶骑驴，当了梁山泊第一任寨主。
八、柴进的雄心很大
待俺坐稳了头把交椅后，就给远在沧州的柴进捎了个信，邀他有空来玩。柴进在我们三个头领的陪同下，很高兴地视察梁山泊，他先看了宛子城、蓼儿洼，再放眼八百里波涛汹涌的水面，竟然一时兴起，吟道：
山排巨浪，水接通天。乱芦攒万万队刀枪，怪树列千千层剑戟。濠边鹿角，俱将骸骨攒成；寨内碗瓢，尽使骷髅做就。剥下人皮蒙战鼓，截来头发做缰绳。阻挡官军，有无限断头港陌；遮拦盗贼，是许多绝径林峦。鹅卵石叠叠如山，苦竹枪森森如雨。战船来往，一周回埋伏有芦花；深港停藏，四壁下窝盘多草木。断金亭上愁云起，聚义厅前杀气生。
我感觉出了柴进的另一番用意！但是，就凭俺这两下子，恐怕又要令柴大官人失望了。柴进继续兴致勃勃地说：随后我让人给你们送些银子，把聚义厅好好装修一番，再给伙计们在山上建些营房，沿着山道再建三座关隘，都摆放刀枪剑戟，弓弩戈矛，檑木砲石，遍插上队伍旗号。还要在水泊梁山的外围边上，建一座酒店，作为山寨和外界联系的据点。俺心想：就按照他说得办吧，反正又不要我掏钱。用别人的钱，改善自己的山寨环境，何乐而不为呢？
九、山寨里不能留林冲
有一天，在外围酒店的暗探头目旱地忽律朱贵，带了一个军官模样的人上山，说是原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由柴进推荐来入伙的。俺当时心下一动：俺本是个秀才出身，半路在柴府学了些拳脚，本事不大；杜迁和宋万也武艺平平。这林冲是京师的禁军教头，一定是个武术高手，再加上林冲和柴进关系密切，莫不是先派他来熟悉一下环境，再接替俺的一把手位置？退一步说，即使不是柴进的安排，可林冲的本领太高了，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别的对手，等到他站稳了脚跟，若要和俺争夺这个位置时，凭俺这点三脚猫功夫，那是老鼠和猫过家家——找死！还不如找个借口，打发他下山，以免后患。尽管介绍人柴进待我恩重如山、恩同再造，拂了柴大官人的面子，的确有些不大好看。但是为了山寨的前途和俺的位置不受威胁，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想到这里，俺赶忙叫手下的小喽啰安排宴席，招待林冲。待酒至半酣时，叫喽啰用盘子端出五十两白银，两匹纻丝，然后我说：柴大官人举荐教头来敝寨入伙，我们热烈欢迎。但是小寨粮食缺少，屋宇不整，人力寡薄，恐怕日后误了足下的前程。现在略备薄礼，望你笑纳，去寻个大点的山寨，安身歇马，请您不要误会！此时的林冲说：三位头领容复，小人“千里投名，万里投主”，我是托着柴大官人的面子，来这里入伙的。决不是为了讨几两盘缠而来。我林某虽然不才，但只要你们收留，山寨有事的时候，我一定临死不惧，勇往直前。决不会搬弄是非，闹不团结。俺说：我这里是座小庙，哪里容得下你这座真神啊！
十、用“投名状”来难为林冲
大概是我的强硬态度，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满。朱贵、杜迁、宋万等头领也都来替林冲讲情，大意是：林冲是柴进推荐来的，柴进于山寨尤其是于我恩重如山，这个面子得给。不然的话，就会让江湖好汉笑话我们不仁义。俺就又绕弯子说：兄弟们不知道，他虽然说在沧州犯了弥天大罪，但今天上山为了什么，咱们却谁也不清楚底细，倘若他是来打探山寨的虚实底细，那怎么办？林冲辩解说：我是犯了死罪的人，才来这里入伙，你们凭什么怀疑我是奸细？
俺见话说到这个份上，怕僵持下去，惹得林冲发怒，弟兄们怨恨，就又生出一计说：既然你是真心入伙，就交上一个“投名状”来。林冲说：小人还识几个字，麻烦借纸笔用一下。朱贵一听林冲外行，不懂江湖黑话，就笑着说：教头你错啦，江湖上说的“投名状”，实际上就是让你下山去杀一个人，把人头献上来，大家就不会疑心你了。林冲说：杀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这就下山去等，就怕路上没人经过，那怎么办？俺说：那就看你的运气怎样了。我给你三日期限，如果在限定时间内交上人头，就让你入伙；如果三日内拿不来人头，就莫怪俺对不起了！
林冲的运气果然差得一塌糊涂。山下的这条路确实有些偏僻，平时就人烟稀少，但也不是说就没有人经过。林冲在路上等了两天，都是空手而归。俺见状心里一阵暗暗欢喜，对他说：只剩明天一天了，你若还是空手而归，就不要回来见我了，请你挪步下山，自找方便吧！到了第三天的半下午，还不见林冲交上人头，俺以为计谋成功，正要让喽啰把林冲的行李送下山去。却听见有人报告说：林教头在山下和一个脸上带青色胎记的好汉打起来了，真是一场高水平的对决，精彩得很，看着真过瘾！俺一听就有点坐不住了：要是林冲把那人杀了还好说，要是林冲被那人杀了，柴进问起来俺就不好交差了，赶紧看看去！
十一、想留下杨志牵制林教头
待俺赶到山下，看见两个人正打得激烈，我看着看着就又有了新的想法，急忙喝住说：两个好汉不要打了，你俩的刀法都是神出鬼没，一等一的高手。这个是俺的兄弟豹子头林冲，清脸好汉，你是谁？那人说：洒家是三代将门之后，五侯杨令公之孙杨志，现在流落关西。洒家早年中过武举，做过殿司制使。后因为徽宗皇帝盖万岁山，洒家押运花石纲时，在黄河里被大浪打翻船只，失陷了花石纲，没办法回京交差，就逃到别处避难。现在听说皇恩大赦，洒家准备了一担财物，想回到东京，向枢密院跑官送礼时使用。没想到从这里经过时，被你们的弟兄夺走，你们要是够朋友，就把那一担财物还给我怎样？俺心想：到底是杨家将的后代，在官场上混过来的人，不光武艺高强，说话也带着一股威严。要是能够想法把杨志也留下来，再暗中拉拢他为我所用，既能壮大梁山声威，又能起到牵制震慑林冲的作用，此计“一石二鸟”、“一箭双雕”，真好计也！
俺想到这里，就笑着说：既然是杨制使，先请到山上喝三杯薄酒，再交还你行李怎样？哪知杨志并不领情，他说：好汉既然认得洒家，就请你立刻归还了我的行李担子，比你请我喝酒强多了。俺怕杨志误会，就进一步套近乎说：杨制使，小弟在几年前到东京应举时，就听说过你的大名。近日有幸相见，怎会教您空着手离开！我就是想请你到山寨小坐片刻，喝点酒，叙叙旧，并无其他的意思。您赏个光，给个面子？杨志见我说的既客气又亲切，就跟俺一起上了山寨。
俺到底没有能留住杨志，原因是他的“官瘾”太大，对朝廷还没有彻底失望，不愿意落个上山当“草寇”的罪名。杨志的离去，让俺有了终生的遗憾，但假若杨志能够留下来，会不会就死心塌地的站在我的一边与林冲为敌呢？我认真地想了半天后，得出地答案是：这个问题有点悬！
十二、俺最终还是被林冲给杀了
后来，就发生了震惊全国的“黄泥冈事件”。杨志奉命押送“生辰纲”，在途中被托塔天王晁盖和智多星吴用等七人，设计把生辰纲给抢劫了。后来，案件告破。晁盖等无处可逃，就也上了梁山。原来只林冲一个人，我还心里犯嘀咕，不想留他，现在呼啦一下，又添了六七个身怀绝技，杀人放火的主儿，我怎敢相留。俺就故伎重演，想舍几个小钱，把他们哄骗走。但吴用使计激怒林冲，在断金亭上要了我的命。
要问俺有什么教训留给后人，俺还是那句老话：心眼小又想得多，是一个男人的悲哀！那么，心眼小又想得多，是不是一个女人的悲哀？俺临死前还没有顾得上去想。现在把问题提出来，大家都开动脑筋想一想吧。答对有奖哟！
参考《水浒传》
第十一回 朱贵水亭施号箭 林冲雪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