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心语-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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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
做好滕府尹的工作,我到监牢里见到林冲说:林教头,我认识你,但你肯定不会认识我;我救你不为别的,就因为欣赏你是个人才;还因为我看不贯高俅的恶行。明天过堂时,你只有如此这般招认,才能有活命的机会。行杖刑时,我会向差役们打个招呼,让他们手下留情。你就充军到沧州去吧,离开高俅远远的,省得那狗东西再设计陷害你!
嗨!我想主持正义,但是我的权力太小!没办法,我的能耐只有这么大了。仔细想想,自己觉得很憋屈得慌!
(注):举孝廉制度始于汉代,废于南北朝至隋初。科举考试制度,始于隋初而成型于大周武则天,并被后代统治者所沿用。
参考《水浒传》:
第七回 花和尚倒拔垂杨柳 豹子头误入###堂
第八回 林教头刺配沧州道 鲁智深大闹野猪林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俺俩贪财,但更惜命
《水浒传》边缘人物的内心独语系列之十八
董超(开封府解差):
俺俩贪财,但更惜命
钱是个好东西,但它远远没有生命重要。要是连性命都他娘的保不住了,要再多的钱有什么用处呢?
一、介绍一下什么叫“刺配”
我叫董超,伙计叫薛霸,俺俩是东京开封府的解差,也就是武装押送犯人到刺配地进行劳动改造的差役。“刺配”是宋代出现的一种集刺、杖、流于一身的刑罚新刑种。通俗地说就是在犯人的脸上刺字,外加杖脊(打棍子)而后流配充军(劳动改造)。罪犯服役又有军役、劳役两种,服军役者又称“配军”。我们宋代的刺配是按照所犯罪责的轻重不同,分为刺配本州、邻州、500里、1000里、2000里、3000里及沙门岛等不同等级。在面上刺字又分为“大刺”和“小刺”。凡犯重罪的,就把字刺得很大,而且根据不同的罪行,所刺的形状也不一样。所刺内容除“迭配某州(府)牢城”外,也有把其犯罪事由等刺于脸上的。
二、解读一下“解差”这个行当的秘密
我和薛霸搭帮押解犯人已经好多年了,属于专业押送员。有人曾问过我俺俩有什么愿望?我的回答是:犯人越多越好,押送的差事儿越稠越好!为什么这么回答呢?因为武装押送犯人,在我们的行话里叫做“生意”。府衙对犯人宣判刺配以后,就会安排两个解差长途押送犯人到目的地;一旦俺们中间的哪两个哥儿们接受了这个差事,都会欣喜地说:又一宗生意来了!
一般情况下,犯人家属害怕自己家的亲人在押送的路上受虐待,往往会请解差们美美得吃上一顿丰盛的酒席,再送上一些钱财,请求在路上给予关照;也有仇家为泄私愤,图报复,私下里送上重金厚礼,让解差半路上结果了罪犯性命。遇上这些情况,俺们这些做解差的往往是来者不拒,照单全收。这并不是说我们非收不可,而是不收不行。比如说犯人家属送的钱,俺们如果不收,家属就会觉得自己的请求没有被答应,担心亲人在路上得不到照顾,会吃很多苦头,受很多折磨,一副很不放心的样子;俺们要是照单全收,那些家属就会觉得很放心,很欣喜。至于犯人们在路上是得到俺们的照顾,还是吃苦受折磨,家属是没办法得到实情的。又比如仇家给我们塞钱,让半路上结果犯人性命的,就更得照单全收了;因为仇家往往是为达到杀掉仇人的目的,出手阔绰,不惜重金相赠。况且,这种活儿也不难做,我们在半路上找个僻静去处,将犯人结果了,然后谎称犯人暴病而亡,回复府衙就行了。所以,有些哥儿们戏说俺们这行是“水火棍两头翘,吃了原告吃被告。”
干这一行的时间长了,连俺们都觉得自己患了很严重的职业病:同情心怜悯心丧失殆尽,贪婪心狠毒心日渐加重。这没办法,因为俺们和当官的不属于一个阶层!人们所说的“贪污受贿”,那是指身居官位、掌实权的官员们说的:他们往往私欲膨胀,利用公共权力,霸占公共资源,不给钱不办事,给了钱乱办事;让有求于他们的人们,自觉地心甘情愿地送上好处费辛苦费等。而俺们解差没那个权力和能耐,没人心甘情愿给俺们送好处费辛苦费;如果俺们押送犯人时,态度和气,服务热情,不野蛮耍横,不敲诈勒索,那俺们这些解差就通通喝西北风去吧!
三、又意外的有了一单生意
前几天,高太尉府里的差人,捆绑着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来到开封府衙,说林冲“手执利刃,故入节堂,杀害太尉”;说高太尉有交代,对林冲要从快从严从重,判处斩刑。按理说,林冲是禁军教头,不会不知道朝廷的法度,不会不知道持刀闯入“###堂”是该杀头的死罪;况且,林冲和太尉无冤无仇,不必要也没胆量拿着刀到军机重地耍威风,除非他脑子有病!但俺们在衙门里干的时间长了,看见蒙冤受屈的人多了去,心肠也就变得硬实起来了。俺们惋惜的不是林冲受屈不受屈的事儿,惋惜的是林冲若果然被判了斩刑,家属送的“好处费”就便宜了那帮行刑的刽子手,与俺们解差没有一点关系了。这种好事儿历来都是谁捞着了就算谁的!
自林冲被拘留监禁开始,他的岳丈老张教头就开始上下使钱,找人托关系,到处活动。俺们暗地里替老张教头惋惜:这个案件是高太尉亲自打招呼交办的,已经是铁定的案件,使再多的钱,恐怕也没用;又有谁吃了豹子胆,敢去捋虎须,将案子缓刑或反过来?
但偏偏就有!开封府里的那个做事儿特别认真,爱管闲事儿,好打抱不平,又有些迂阔的当案孔目孙定,没得到老张教头家一文钱,却象犯了神经病似的,找着滕府尹替林冲说好话喊冤,由于他引经据典,据理力争,竟然最后说服了府尹,硬是顶着上面的压力,破例答应替林冲开脱,改判成“不该腰悬利刃,误入节堂,脊杖二十,刺配沧州。”一听到这个消息,俺们就觉得“生意”来了。
果然,就在判决的当晚,林家的丫环锦儿来探监。她按照惯例给俺俩使了钱后,才见到了身带刑具的林冲。林冲气得肚子一鼓一鼓的,不住叹息流泪,锦儿送来的好饭好菜,竟然没动一筷子,还哽咽着写了一首《钗头凤》,说什“错!错!错!;莫!莫!莫!”。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不到伤心处”,可见林冲是真的冤屈了。我和薛霸都没读过书,也弄不懂什么“错”与“莫”, 我俩很实际,只要给钱就行,别的通通扯他妈的淡!老张教头还算识相,等俺们领了公文,押送林冲从开封府出来,就把我们请到了州桥下的酒店里,并且还悄悄地给我俩每人塞了一些银两。俗话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俺俩准备在赴沧州的路上,优待照顾林冲,将他平安押送到沧州老营。
四、陆虞候要拿金子买林冲的命
让然而,就在俺俩各自回家收拾行李的时候,却又有一家高档次酒店里的酒保找到我家里说:董端公,有一位官人在小人的酒店里想请你说话。“端公”是北宋时,社会上对官府公差的尊称。我问:是谁?酒保说:小人不认识,人家只叫请您快去。我根据多年的解差经验,已经猜出可能是又有“生意”了。
等我到了酒店里一看,只见那个人头戴万字头巾,身穿皂纱背子,下面皂靴净袜。一看就知道这人不是一般的市民,而是在官场里常混的人。那人见到我就作揖说:端公请坐。我迟疑着说:我过去可是不认识先生,不知您呼唤俺有何指示?那人说:您先坐,少等便知。接着,那人让酒保安排了一桌很丰盛的酒菜。然后问我说:请问薛端公在那里住?我回答说:不远,就在前边的小巷内。那人又叫酒保去把薛霸请了过来,俺们三个人喝了一会儿酒。然后,那人从袖子里取出十两金子,放在桌上说:二位端公各收五两,有些小事儿麻烦您。我说:小人并不认识您这位领导,您为什么平白无故给我们金子?那人说:你二位不就是押送林冲到沧州的公差吗?我是高太尉手下的心腹人陆虞候。
俺俩一听吓得连忙赔礼说:俺们是什么样的身份地位,怎敢和领导您平起平坐?陆谦说:你二位就别谦虚了。你们也知道,林冲和高太尉是对头,现在我奉太尉的旨意,送十两金子给二位,希望二位答应一件事儿。我说:陆长官请讲。陆谦说:你们押送林冲上路后,不必走得太远,就在前面找个僻静处把林冲结果了,然后伪造个沧州牢营的收条回来就行了。若开封府尹有什么话说,太尉自会去打招呼,不会妨碍你们什么事的。我摇摇头说:这恐怕不行。开封府只叫押送林冲去沧州,却没有叫杀了他;况且林冲这人,年轻力壮,身体壮得像头牛,并不是年迈体弱,这个谎没法撒。如果中间有些差错,恐怕俺们不好交差。陆谦说:听董端公的意思是不答应做这件事了?薛霸一看陆谦想翻脸,就打圆场说:董超,你这样说就不对了。高太尉可是大领导,位高权重,他老人家就是叫咱们死,咱也得依他啊,更不要说陆虞候官人还送金子给咱们。你不要多说话,我替你答应,咱俩把金子分了吧。今天在太尉跟前落个人情,日后他也有关照咱们的地方。前面路上有的是大松林等猛恶去处,随便找个地方,把林冲结果性命就行了。虞候官人请放心,这是小事一桩,最多五站路,少则两站程,就会有结果了。
陆谦一听,高兴地说:还是薛端公爽快,等你们结果了林冲后,一定要揭取林冲脸上的金印回来做证据。到时还要再用十两金子感谢二位。太尉专等好消息,请你俩千万记在心上,不要把事情耽误了!这里需要解释一下:我在前面交代过:那时,凡是被判刑充军的罪犯,一律要在脸上刺字,但是大家都忌讳“刺字”这种说法,就换了一种委婉的说法,叫做“打金印”。陆谦说等结果林冲后,要揭取脸上金印做证据,实际上就是要俺们把林冲脸上带字的肉割回来交差。
陆虞候给俺俩的是金子,上面还有高太尉做靠山;老张教头给俺俩的是银子,又没有靠山。“两利相权取其重”,俺俩就只好再次昧着良心,做陆虞候交代的生意了!
五、路上先杀杀林冲的威风
俺俩押解林冲上路时,正是六月天气,酷暑难熬。在路上走了有两三天后,林冲背上的棒疮发作,疼痛难当,再加上带着枷锁和手铐,不能快走,只能一步一步地挪。按照常理,这时应该放慢行程,让林冲缓缓劲儿,但俺俩由于得了陆谦送得金子,就故意想办法折磨他。薛霸吆喝说:林冲,你怎么这样不懂事?开封到沧州有两千多里路程,象你这样慢慢腾腾,什么时候才能走到?林冲陪着小心说:俺前两天被打了二十棍,眼下棍疮发作,走不动路,请你们多多担待。我也讽刺他说:那咱们就不走,再重新回到开封府歇几天?林冲就吓得不敢吭声了。薛霸边走边埋怨叫苦说:那你就慢慢地走吧!真是该老爷们晦气,倒了八辈子霉,撞着你这个魔头,让爷们儿陪着你这个鸟货在太阳底下当饼子烤!俺俩这样做就是为了先杀杀林冲的威风,压压林冲的气焰。
六、用开水烫伤林冲的脚
我们那时的规矩是:路途上的所有客店,只要遇上差人监押犯人来住宿,一律不收房钱。等到了晚上住店休息,林冲为巴结俺俩,取出一些散碎银两,叫小二买来酒肉,安排了丰盛的晚饭,俺俩就趁机把林冲灌醉,让他带着枷晕乎乎地躺在床上。然后,薛霸去烧了一锅滚烫的开水,倒在洗脚盆里说:林教头,你也来洗洗脚睡觉。林冲的自制力很强,虽然脑袋有些晕乎,但仍然挣扎着想坐起来,却由于枷锁妨碍,他翻腾了几下,却坐起不来。薛霸对林冲说:好了,你别动,让我替你洗脚。林冲连忙说:使不得!薛霸说:咱都是外出行路的人,那有那么多讲究。林冲不知是计,伸出脚来,被薛霸一把按住,抻在滚烫的开水盆里。林冲叫声:哎哟!急忙缩起脚时,只见脚面被烫得又红又肿。林冲说:好疼好难受哟!薛霸说:你娇气的很,还以为自己是八十万禁军教头呢?历来只见过罪犯服侍解差,那见过解差服侍罪犯!俺好意叫你洗脚,你倒嫌冷嫌热,我真是好心不得好报。就这样嘟嘟囔囔骂了半夜,吓得林冲一口气也不敢吭。
等到天快明时,林冲的脚已经肿得像个发面馒头,脚面脚底全布满了明晃晃的水泡,疼得他直犯晕,根本吃不下去早饭,也走不动路。我在晚上早就把林冲的布鞋拿去扔掉了,这时又拿出一双崭崭新的草鞋,鞋袢都是麻绳编的,叫林冲穿上。看看到了五更时分,我俩押带林冲出了旅店,走了不到二三里地,林冲脚上的水泡就被新草鞋磨破了,鲜血淋漓,稍微挪动一步,就疼得林冲直叫唤,简直是步履维艰。
薛霸推林冲一把说:你还不趁着天气凉快,快点走?要是再磨磨蹭蹭的不走,我们就用大棍子狠狠地揍你!林冲向我俩求告说:请你们行行方便吧,不是我大胆怠慢,拖延行程,真得是脚疼走不动路呀。但这个时候,我俩是决不会仁慈的,更不可能让林冲休息,必须从精神到肉体彻底把他打垮。我接着说:你就坚持坚持,我扶着你走行了吧。
七、准备在“野猪林”干掉林冲
我们把林冲连拉带拖地押着又走了四五里路,就来到了东京到沧州路上的第一个险峻去处——“野猪林”。只见前面烟笼雾锁,树林猛恶,有人写诗说:
枯蔓层层如雨脚,乔枝郁郁似云头。
不知天日何年照,惟有冤魂不断愁。
过去,凡是和犯人有些冤仇的人,就送金钱给俺们解差,让俺们把犯人带到这座林子内杀掉,因此这密林之中,不知道结果了多少英雄好汉的性命。大家刚刚走进密林,我就说:咱们走了一个时辰,才走了不到十里的路程,像这样的走法,什么时间才能走到沧州?薛霸说:有啥办法呢,遇上林教头这个样子,咱们只好慢慢走了。嗨!我走不动了,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