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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蒋纬国口述自传-第5部分

小说: 蒋纬国口述自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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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个最小的例子来说,为父亲管理相片的人没有按照时间排列,我提供他一个方法,写上年、月、日、时,再加上地点、事项说明,如此相片管理就很有规则了,结果他连这些都没有做成档案管理。”父亲听了我的报告之后很有感触,他说:“你到德国之前,我告诉你要注意德国的军制,果然你这几年对于军制的知识与运用一直扩大到整个行政,很好很好,你还是继续注意。”
  (四)治疗打嗝
  民国六十二、三年间,有一次父亲连续三天三夜打嗝,无法入睡。荣总的医生开药给他吃,又给他吸氧气,都没有治好打嗝。后来又要父亲吞砂糖,刺激喉咙,也不见效果。其实打嗝就是横隔膜痉挛所引起的,我到官邸时,看父亲打嗝不止,就问父亲:“父亲信不信得过我,我用气功试试看。”那天父亲刚好坐在一把藤椅上,他说:“你现在还行吗?”我说:“现在我虽然已经退火很多,但是如果时间稍微久一点,也许还可以。”他听了就说:“好,你试试看。”我就把西装上衣脱下,解掉领带,把手放在父亲的横隔膜上面,过了一会,我问父亲有没有感觉一阵热气透进身体里面,父亲回答有,而且还感觉到很微细的震动,我就说:“那就行了,请父亲忍耐一段时间。”在治疗的过程中,我的右手累了就换左手,左手累了就换右手,前后进行了半个钟头的时间,父亲的打嗝就治好了。
  (五)无限哀思
  父亲过世以后,他的遗体暂存于荣总冰库,当医护人员将父亲的遗体从冰库移出来时,有专人帮他洗澡、化妆,最后要帮他穿上衣服。按照传统,这件事应该是由长子来做,但是哥哥不懂这个规矩。我跟哥哥说:“你先把衣服套在你身上,从里面一件一件加上去,不要扣扣子,然后整个取下来,由我扶着父亲,你帮父亲穿上衣服。”哥哥说:“我们一人套一个袖子吧!”我说:“不,这是只有长子才能做的。在身上套衣服,也只能由你来套。”后来哥哥就按照我说的方法做,替父亲将衣服穿上,然后由里到外将扣子扣好,最后扶着父亲的身体,让父亲躺平。这一切事情都是在荣总怀远堂进行的。父亲的遗体也是安置在怀远堂,摆置遗体的地方不大,仅仅够摆一张小床,再加上一张椅子,天花板上面有一盏小烛光灯泡的灯,我一个人坐在那儿守了一夜。当父亲的遗体还安置在怀远堂时,哥哥没有来守灵,连后来父亲的遗体安放在慈湖时,他也有两夜没有替父亲守灵,我则是从头到尾守灵,一夜都没有离开。那一阵子,我不知道哪里来的精力,整整一个月顶下来。那时候我是战争学院的院长,父亲过世后,我没有请丧假,晚上守灵,白天还到学校上课。而且那时候我的课排得很密集,重要的课程都是我自己来教,因为刚开始教官训练得还不够,特别是将官班,都是我一个人教的。那一个月内,我上午上课,下午备课,晚上守灵,就如此顶下来了,也不觉得疲倦。后来,哥哥的《一月守灵记》出版后,有好多人写信来骂我,说我没有替父亲守灵。父亲有一位专属照相师胡崇贤先生,外号叫“胡照相”。有一天,他拿了一张相片给我,那张相片是我在荣总怀远堂,坐在父亲遗体旁边哀思时,他帮我拍的。除了我以外,旁边也没有任何人在,他拿相片给我时跟我说:“纬国,以后再要有人说你没有守灵,你可以拿这张相片给他看。”我现在正在找这张相片,因为太具有历史价值了。这次我生病以后,很多东西的放置位置都忘了,一下子也记不起来。这次的病,实在是非同小可,记得在我失去知觉之前,我还很冷静地将我的私房钱交给内人,所以,我跟我内人开玩笑说:“如果我能够侥幸活下去,我就要开始‘吃软饭’了。”
  

父子情深(4)
我是一个喜欢讲笑话的人,但是自从父亲过世之后,我有三年的时间没有讲笑话。因为父亲过世那段期间,是我心里最苦闷、最伤痛的时候,后来朋友们觉得我变了,不再像从前那个样子,他们就逗我,要我讲笑话,可是我实在讲不出来。有一次,我突然想起,在守灵期间,曾经发生了一件实在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我有一个老部下,退伍后开了一家棺材铺,在瞻仰仪容的那段时间,他也到国父纪念馆瞻仰领袖仪容。他见到我就递了一张名片给我,我看了就说:“你现在从事服务工作啊。”他接着问我:“老长官,请问棺材准备了没有?”我说:“我们已经买好了。”父亲过世后,我们就立刻派人到香港买寿木,因为老夫人主张用西式的。说老实话,我也喜欢用西式的,看起来比较舒服。他听完就说:“老长官,将来你有什么需要我服务的,请你随时打电话给我。”我说:“谢谢,但是等到我需要你服务的时候,我没有办法自己打电话了。”他竟然还说:“没关系,叫你副官打好了。”实在令人哭笑不得。
  (六)永远的哲人
  我研究父亲的一生,发现父亲的哲学艺术就是“化敌为友”,比孙子兵法里的“不战而屈人之兵”还要高明。我常听到很多人批评父亲不够心狠手辣,没有消灭与他敌对的人,我认为如果父亲要用这种手段,他自己老早就被消灭了。他从来没有处于顺境,一天到晚四面楚歌,不论在政府里或是党里面都是如此。他不过是高阶的军人,还在一大群军阀里面求生存,他所交往的人都是敌对的,可是他能够与他们和平相处,最后是化敌为友,即或是不与他成为朋友的人,也不再与他敌对。
  

几点答疑(1)
问:听说老先生有一个习惯,他不与黄埔学生握手,也不给钱,但是遇到非黄埔学生,也就是其他各军系投诚过来的将领,不仅会与他们握手,还会一见面就给钱,而且有的给很多。请问您对这个问题,有无补充或解释。
  答:我没有特别的证明可以证实这件事,但是我想父亲这么做也是人之常情。我追随父亲几十年,发现他最高的艺术是化敌为友,保持相安无事,到时候能用则用之。固然有时候他也受到欺骗,也因此而影响大局,但是,这点终究还算小事,在重要问题上,他都是以争取同盟为主要目的。这些非中央军系的将领,因为父亲仁慈为怀的精神,而被争取过来者为数不少。父亲不管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都尽力把他争取过来,至少让他们不闹事。有些人确实把心转过来,有些人则贪图一点好处,所以父亲或多或少都会给予一些金钱上的资助。有些地方,父亲则是动之以情。他通常是派哥哥去国内的大老处,如果有国际人士来华,则派我去接送。虽然父亲没有明讲,但是我的体会是如此。父亲也知道我懂得这一套应对进退的方式。除了公务之外,晚间还要我去关心客人的居住情形,让客人觉得很开心。此外,马步芳、马步青及龙云等人,父亲也是派我去联络感情。我总觉得父亲对人诚恳、热心,尽量让别人不感觉自己是外人,然后再给予一些好处。送钱大概都是透过哥哥,送礼物则是透过我,这是两个孩子运用不同的地方。国外的老太太则透过老夫人打理,与她们喝茶、话家常、送礼物。如果是年轻一点的朋友,就由我和内人一起去。这些事情,我们都做得很周到,在不知不觉中,父亲不仅对外国人,就是当年边区的领袖都拉拢得很好。我也从这点领悟出来,父亲比孙子兵法高明,孙子兵法讲的是不战而屈人之兵,而父亲的方法是化敌为友。不战而屈人之兵还要备战,显示国威,使得对方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对方仍然处于敌对状态,而化敌为友不仅消灭了阻力,甚至还使阻力变成助力,固然后来有若干令人失望的事情发生,但一般来说,情况都在掌握中。父亲从来不假手秘书,也不用打字,都是以亲笔信函与他们联络。民国三十七年十月某日,我到北京去看傅作义(时傅担任华北剿共司令),传达父亲的意思,本来父亲希望傅作义往海边退,而且接他的船都准备好了。我为了表现诚意,还对他说:“父亲说如果您朝东走,要我在这里多待几天,陪您上船,只是我没带人来,起居方面要麻烦老伯了。”这就是表示我的诚意,愿意做他的人质,并且跟他一起上船。他说:“你回去跟令尊说,这边没有什么事情。”虽然他嘴里这么说,但是当时我就感觉到他的神智非常不稳定。他拿了一支烟,放在嘴里,拿着火柴没有点燃。跟我讲话时,在亭子里转来转去,他给了我一支烟后,替我点火,过了一会儿,他又拿了一支香烟给我,原来那一支才刚点着没有多久。他又从口袋里拿了一支香烟往自己嘴里头塞时,才发现嘴里已经叼了一支烟,而且那一支香烟也没有点着。从这些举动可以看出他的精神很不稳定,究竟是要撤退出来到南部重起炉灶,或是回老家包头,还拿不定主意。他总觉得以保全自己为要,而且我去见他时,在在表示父亲对他的关切,没想到他最后还是选择回包头。
  东北的失败,卫立煌要负野战战略错误之责。好几次都是父亲将局势部署好,要他执行,但是他都没有照着做,听说还把运输队用来运送他自己的东西。但最大的错误还是军政方面的错误,也就是没有接收伪满军。
  问:大家认为老先生指挥部队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老先生指挥部队最大的弊端就是自己支配部队,不告诉其部队长,到最后大家才发现自己部队不知在何处。您对这点有何看法?
  答:有人认为这种做法是不按常理出牌,而且越级指挥也是指挥上的大忌,可是,有一点我们可以看出来,许多高级将领指挥部队,到最后却使得部队四分五裂,父亲只好亲自逐次将部队整合起来。每当他亲自指挥的时候,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越级指挥,但是事实上他是将部队整合,这是第一个原因。第二个原因是父亲为了后勤补给的方便。我们的野战高级军官,往往疏忽尔后的部队行动与后勤补给之间的联络,父亲亲自督导下一级或下二级的部队开往某处,使前方部队与后方补给能够连接得上。第三个原因则是对某一个部队有怀疑,不得不临时给予任务,将部队调开。这点是事前不能说的。有的时候,父亲将特别亲信的部队临时调来,该部队的上级不一定知道。还有一个理由则是就近派一个部队,脱离战斗序列,前往某地区执行任务。等到部署好后,父亲就亲自到前方监督,这个部队等于是他的警卫单位。这也是事前不能说的。父亲经常在前方,很多人都说这样太危险,不过父亲都会调派适当的部队先行部署后,再行前往。父亲不是不知道越级指挥是兵家大忌。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可能是中高级的部队长根本就不懂得指挥,父亲基于爱护部队长的心理,就替他指挥部队。例如赫赫有名的方先觉,他守衡阳时,前后守了四十八天,但实际上是老先生亲自守的。衡阳外有一个高地,高地上面一个部队都没有,父亲告诉方先觉如果高地失守,衡阳也会跟着失守,守衡阳是个战略,守住高地则是战术上的措施。结果第二次父亲去看时,方先觉只派了一个班守高地,父亲又说了一次之后,他总算派了一个排,父亲对这件事很不高兴。后来父亲提醒方先觉要派一个营守住高地。当高地只有一个排看守时,曾经被日军攻取,方先觉指派了一个连,也无法攻上高地,后来是逐次增加到一个营的兵力时,才将日军消灭。更令人惊讶的是,日军只有一个班在高地上。夺回高地后,父亲说这个高地要确实守住,所以衡阳才在拖了四十几天以后才失守。从这个例子来看,有些地方实在不得不越级指挥,因为有些部队长靠不住。很多部队长从军校毕业之后,没有多久就升级当营长,部队指挥经验实在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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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点答疑(2)
问:老先生一向很注意省籍的平衡问题,所以刘安祺当总司令时,他曾经跟刘安祺开玩笑说:“几个兵团司令都是安徽人。”但是为什么在抗战胜利后,老先生把军队集中在三个人手里,一个是陈诚系,一个是胡宗南系,一个是汤恩伯系,而且每个人的军队都超过五十万人,陈诚的军队更多,此举引起其他人不满。巧合的是,这三个人都是浙江人,所以我讲一句不该讲的话,如果真的把“国军”变成“浙军”的话,会造成其他军队的反弹,对局势影响很大。
  答:我想这个现象恐怕也是时势造成的,他们虽然都是浙江人,但是彼此并不合作,而胡宗南在西北,陈诚在东南,汤恩伯在江苏,部队都不在一起。我对胡宗南将军很失望,父亲那时对他非常器重,把最好的干部都派到西北,但是他都没有好好运用。
  问:陈诚用的是保定军校及陆大毕业的学生,胡宗南用的是黄埔军校及陆大毕业的学生,汤恩伯用的是士官学校及陆大毕业的学生,每个人都用自己母校的学生。三个人的基础都不一样,比较起来,保定军校与士官学校差不多,黄埔军校稍微差一些。以潜伏的共产党间谍来说,陈诚的部队较多,胡、汤二人所部差不多。
  答:军队的干部教育很重要,当年这些将领除了军官学校教育之外,战术教育及战略教育是无从无处去学习的。
  问:他们当然有一点战场经验。
  答:?##匠【槭欠浅?膳碌模蛭恳淮嗡龅降淖纯龆疾灰谎猛姆绞嚼创聿⒉煌椎薄S腥怂抵泄擦瞬黄穑怯兴降摹耙坏愣妗薄ⅰ拔У愦蛟薄ⅰ白柙虻恪保挥靡痪浠熬涂梢源镎绞酢?“一点二面”的“一点”是指目标,“二面”是指两路进军,听起来很简单,大家也称赞中共是用最通俗的语言,来表达他们的战略思想。但是如果一路是从西南、另一路是从东南包围上去,包围时候的拦截点应该如何选择,他们并没有明确的指示。究竟是“阻援打点”还是“围点打援”?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为什么此时要“阻援打点”,另外一个时候要“围点打援”,假定是一个包围,为什么要用一一包围?或二一包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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