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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国宝-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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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至今也没有找到一个最稳妥的解决办法。  看见院长沉默不语,牛得禄、齐铭暗自得意,鼓动着其他人更加大声地喧闹着。宁致远见一时说服不了他们,准备暂时离开安排一下南迁的具体事宜。   。。

第二章  大国之藏(10)
觉察出院长准备离开,牛得禄大声说道:“哎,宁院长你可不能走啊,事还没说清楚哪。”  “牛得禄,你也是故宫的人,你怎么能自乱阵脚哪?”  “阵脚?我跟你根本不是一个阵的。你是来毁故宫的,我是维护故宫的。”  “维护故宫就要先维护这里的秩序。”宁致远强压心中的焦虑,隐忍着说。  “都把国宝拿走了,还能有什么秩序?”这时,进来一个人,附在牛得禄的耳朵边上嘀咕了两句,“一个前清的宫女,她说她侍候过珍妃,当年珍妃被关在景祺阁的时候,曾帮珍妃带进金条五百多两,藏于北五所的后墙根脚下。”牛得禄一下子来了兴致,提高了嗓门说:“真的?咱们协会还没有经费哪。有这好事,赶紧的。”众人跟着牛得禄走出了院长办公室,宁致远疲惫地坐在椅子上……  牛得禄带着一帮扛着锄头和铁锹的人去挖宝藏,一个头发全白了的宫女由人搀扶着走在前面。宫女走着走着忽然停住了,说:“我不能去。”  “你好不容易来到故宫,怎么又不去了呢?”牛得禄着急地问道。  “你们还没答应我,等挖出宝贝来要分我一点。我一个人无儿无孙,孤苦伶仃。”宫女说着伤心起来。  “你放心,故宫一定会发给你一笔补贴的。”得到这样的许诺,老宫女继续带领着大家往前走着。忽然她又停住了,一脸疑惑的表情,“这皇城里怎么都变了样?我不记得怎么走了。”  “别急,您慢慢想。”牛得禄耐着性子说。  老宫女思忖了半晌,终于选择了一条路,但是没走一会儿,她又停住了。同行的人显然有点失去了耐心,牛得禄在旁边赔着小心,不断地启发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希望能够唤起老人家的记忆。最后大家终于找到了老宫女说的那个地方。  “您确定是这儿?” 牛得禄怀疑地问。  “是这儿,这棵树我记得。”老宫女的语气中有一丝肯定。牛得禄一声令下,随行的人挥动着铁锹、锄头,在宫墙的附近挖掘开来。谁知大汗淋漓地挖了半天,依然没见到任何宝贝的影子。  “牛馆长,我看别再挖了吧。那宫女兴许是记忆错乱了。”负责指挥大家挖宝的人泄气地说。  “不会的。你听她形容珍妃,挺是那么回事的。”牛得禄还有些不死心。  “那点东西随便看个什么清朝演义都有。”  “您老是不是又记错了?” 牛得禄来到宫女身边问。  “不可能啊,我亲自放进去的。要不就是在墙的另一边。对,是另一边。我想起来了,你们挖,肯定有。”  众人不相信了,吆喝着向回走着。范思成一直在人群中旁观事情的发展,此时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宁致远焦急地来到张学良将军的办公室,无奈地说:“少帅,我只能求助你了。”  “听说你那里闹得很厉害?”张学良关切地问。  “简直闹得不成样子。”  “其实我这里也比你那儿差不了多少。你看看。”说着,张少帅拿出一叠电报。“各界吁请行政院收回成命,停止南迁准备。”  “这倒出我意料。”  “看来这事不那么简单啊。”张学良若有所思地说。  “所以我来求少帅,就是要请少帅将故宫军管。这样子,南迁的工作才能进行。”  “宁院长,这件事,我只能支持你。我已经请中央派了监运代表。”张学良阐明了自己的态度,转身叫着:“请高鲁先生。”  高鲁走了进来:“宁院长,我是中央派来协调南迁的所有事宜的。运输、保安所有的问题,都请张将军和我们一起来做吧。”  “这样子,我心里还踏实点。”宁致远知道作为故宫博物院的院长,在这个特殊的历史时期,自己的选择是需要慎之又慎的。这些凝聚中华民族智慧结晶的国宝,必须毫发无损地保存好。关于文物南迁,在他的心中仍然还有一丝犹豫,不知道这是不是对付目前局势正确的选择。但除了这个选择还有什么办法呢?   。 想看书来

第二章  大国之藏(11)
晚上,折腾了一天的牛得禄和姚秘书正在家里喝酒,庆祝今天的小战告捷。牛妻端着小菜进门,“什么事把你高兴成这样?”  “喜悠悠,乐悠悠啊!”牛得禄掩饰不住自己的得意。  “嫂子,我告诉你……”姚秘书在旁边更是开心,兴奋地招呼着牛妻,牛得禄拉了他一把,“妇道人家,别跟她说。”牛妻哼了一声走了。  此时任道走进堂屋,牛得禄高声地招呼:“任道啊,来了啊。一起喝点?”旁边的姚秘书也招呼着。  “舅舅,我跟你说点事。”余任道一边说着,一边展开了手里的报纸。  “有什么话不好说啊?姚秘书不是外人。”  “您看了吗,这报纸?”  “还用看?都是我授意写的。”牛得禄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您授意的?”任道有些吃惊。  “我告诉你吧,我是决不能让他们把东西弄走。都弄走了,将来我这个故宫博物院的院长不就是个空头了吗?”  余任道面色一惊:“您当院长?”  “没错,日本人,谁也挡不住,我告诉你,将来不只是北平,整个中国,全都得改他们的姓。”牛得禄看着这个到现在还不开窍的外甥,语气肯定地说道,“我原来也想不通,可是你想啊,大清朝之前,那中国人还没人扎辫子哪!”  “那柱子被抓您知道吗?”余任道似乎明白了什么,继续追问着,“我今天看见姚秘书……”  牛得禄不耐烦地打断他,“我说任道,这政治上的事,你不擅长,也就别掺和了。将来我要是当上了院长,也给你馆长当当。什么也甭说了。你别忘了,你爹死得早,是谁养你的,谁把你介绍进故宫的。”话说到这里,余任道只能报以沉默。  “任道,我没孩子,我看你,就跟亲生儿子一样。我和你舅妈这点家业,早晚还不是你的。”牛得禄语气软下来,想用亲情打动余任道。余任道看了看舅舅和姚秘书,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真不懂事。”姚秘书挑拨地说。  “没事。还年轻啊,闹点脾气!哎,咱们商量商量,是不是再鼓动一下有关的文化名人。”牛得禄不以为然地说。  此时宁致远的车又被示威的人群挡住,“坚决反对政府放弃北平古都!”“文物南迁就是逃跑。”街道上报童声音四处回荡,“古物仓皇辞故国,胡博士反对南迁。”  报纸上的消息:“记者今日上午特往访北京大学文学院院长胡适之氏,询其对于南迁之意见。胡谈,余不赞成迁移之举理由有三。第一因在国际人士监视之下,未必有人敢于破坏文化古物;第二,因故宫古物数量极巨,迁移颇非易事,万一发生意外则责任谁负;第三,因余深知,在南京上海均无适当地方存储,非万万不得已时,决不应轻易迁移……”  余任道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刚才报上关于胡适反对南迁的消息,在他已经沉重的心头又压上了一块大石头。如果父亲余恩仲今天还活着,他会选择什么呢?会像舅舅那样?还是像宁院长那样?也许我们选择了这个世界,就永远无法轻松。自己从小在紫禁城这个环境里长大,要南迁了,自己内心也真的很痛苦……无情是一种痛苦,而痴情也是一种痛苦。就这样离开这里吗?又如何使自己轻松呢?情到深处也许沉默是惟一的表达,而自己想起故宫便是一种孤独,而忘记故宫更是一种痛苦……忽然街上的人群乱起来,一个人飞跑着过来大喊着:“日军攻陷榆关,先头部队距平津只有五十公里!”  古物馆馆长方如山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前各种文献古籍码放得像一座小山似的,可是他却茫然地望着天花板独自发愣。此时范思成走进他的房间,看到他发呆的样子,调侃地说:“我还以为你在闭关修道哪!哎,方老,你这个古物馆的馆长,怎么也这么沉不住气啊!”  “我怎么沉不住气了?”  “你看你,书倒摆一堆,一本也没看。”  

第二章  大国之藏(12)
“我在看历史。”  “向历史讨药方,倒真是国粹派的风格。”范思成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现在每一个故宫人心里面都像压着一块大石头,没有一个人的心情会轻松得起来。方如山知道范思成的立场:他是不走派,胡适先生、鲁迅先生都持同样的观点。不仅仅是他们,目前全北平的人,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不走派。可究竟什么才是正确的呢?万一日本人来了,所有国宝尽落敌手,那我们可就是千古的罪人呀!  “怎么,你还是主张南迁?”  “我是去留两难派!”方如山无奈地说。其实故宫的很多人都是这样子。范思成理解地看了他一眼,“所以到现在,让各馆各科报计划,没有一个完成的。一个国家弱是什么感觉,你连个家里的东西都摆不下,还得东搬西躲的。真不是滋味!”  “所以啊,麻烦啊!人心思留啊!”方如山感慨地点着头。  也许任何历史都不是偶然的事件,中国由于国家的贫弱而无法阻挡日本帝国主义的铁蹄,故宫南迁也许正是我们这个历史时期无法超越的事件……   。 想看书来

第三章 起运艰难(1)
喝了酒的余任道踉踉跄跄地走在大街上,风是这样软软的,月光是这样的皎洁,夜是这样沉默,然而这个时候的余任道却是如此的孤独悒郁。  走进舅舅家,余任道一眼就看见牛得禄、姚秘书、齐铭坐在一起,正兴奋地讨论着什么。“现在局面已经乱了。可是,早晚他们得动手。前边我们已经将他们搞乱了。可是,南迁看来势不可免。我们现在的办法,就是将他们的行动尽量地拖延。日本军队的行动正在加快。只要我们拖延住了,到时候铁路为日本军控制,就算是想跑,也来不及了。”那个日本特务齐铭表达着自己的意见。牛得禄突然抬眼看见了醉醺醺、摇摇晃晃走进来的外甥,急忙打断齐铭,“任道,你干吗去了?”  “舅舅,干吗?您找我有事?”  “你过来,你过来。”余任道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姚秘书和齐铭,“你们都在啊,那我走了。”  牛得禄拉住了余任道说:“别走,我有事跟你说。”  “你们的事,我掺和不进去。”任道小声地反抗着。  “任道,你是不是我外甥?”  “我是个废物。”余任道丢下这句话,离开了房间。  走进自己的屋里,余任道摸索着躺在床上,长叹了一声。余妻闻声推门进来,将一条湿毛巾扔到了余任道的脸上,不满地说:“怎么了?你喝酒了?一个男人家的,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他小儿子小弟跟着冲了进来,骑在了余任道的身上:“爸,让我骑。”  余任道突然一巴掌打在孩子脸上,孩子不明所以地大哭起来。妻子哄着儿子,责怪道:“没事你打孩子干什么?”  “我还打你哪,怎么着?”余任道生气地回答,妻子知道他心情不痛快,领着孩子走开了。  深夜的坟地,一支烛火,孤冷地映出了余任道眉头紧锁的面颊,握着铁锹的手,他慢慢地给父亲的坟上添着新土。“爸,我来看你来了。爸,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啊?舅舅他怎么会这样?爸,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他一直养着我,照顾我,可是……”风突然把蜡烛吹灭了。也许是突如其来的黑暗一下子触动了心底最凄冷的无助,两行清泪慢慢地滑出了任道那布满血丝的双眼。他感觉自己仿佛独自走上充满荆棘的道路,那无边的痛苦只有自己清楚;他感觉自己好像遇到海啸的船夫,一个人在北极的冰雪世界里漂泊,无处投宿……  第二天,余任道走进故宫办公室,看见故宫的同事一个个愁眉紧锁。众人议论纷纷:“报纸您看了吗?”  余任道拿起手边的报纸,上面赫然地写着:“国宝失窃,监守自盗。近日,故宫正策划南迁一事,然文物尚未出宫门,就有人监守自盗,将慈宁宫的……,趁乱窃回家中。试想文物如果要南迁,文物安全如何保证?如此仓皇唐突之举,望政府三思而后行。”  “我看南迁的事还得再商量,大多数人都反对南迁。”“如此不得民心的事我可不愿做。”“哎,贫贱夫妻百事哀,我看贫弱国家也是百事哀啊。”……是啊,日本人一旦进城,这些国宝肯定难以保住,这点道理难道还用说吗?记得1895年日本强迫清朝政府签订《马关条约》割让台湾的时候,伊藤博文想一个月办完交割手续,李鸿章认为头绪纷杂,再说台湾已经是口中之物,毋庸这么着急!谁知伊藤博文说尚未下咽,甚饥……一副侵略者的贪婪嘴脸暴露无遗。而今天我们这些人怎么就这么麻痹呢?余任道思忖着,一个人默默地出了办公室。  宁致远的办公室里,范思成、方如山等枯坐在沙发上,默不作声。宁致远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周围似乎布满了对他怀有敌意的人,京沪许多报纸都刊登了攻击他准备南迁故宫国宝的文章,许多人的苛刻言辞如潮水涌来……  “思成、如山,” 宁致远低沉地说,“咱们先表个态。愿意国宝南迁的,举手。”三个人都没举手。“为了国宝安全,愿意执行中央命令的,举手。”宁致远转换了说话方式,此时三个人的手缓缓地举了起来。   。 想看书来

第三章 起运艰难(2)
“既然我们的意见都已经统一,那么说说下面的工作。”宁致远如释重负地说。  “没办法啊,中国的效率就是低,要不然,也不会让洋人占尽了便宜。我都说了好多遍了,可是,计划就是上不来。” 范思成把玩着手里的烟斗,叹着气说。  “那如山哪,你是古物馆的馆长,馆长难道还说不动底下的人吗?”宁致远看着方如山,一脸恳切地询问。  “宁院长,古物馆东西太多,门类既杂,大部分得重新点数。难啊!”方如山面有难色。  “其实难在打有皇城的那一天起,无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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