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爱同人]时光倒转-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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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出城用的马车也是和别人挤着的，就连仆人们的薪酬也少的可怜，可见这个持续百年的家族现在已是强弩之末。现在蒙特和罗切斯特先生的交好，恐怕也是为了家族的未来。
　　
　　过去的辉煌沉淀连绵成重重山峦，家族的祖先魂灵垒成块块基石，死死压在当代继承人的脊梁骨上，被寄予千百人的想望和期盼。璀璨的将来需要所有人双手的锻造，作为主心骨的蒙特更要作出表率，所以他的一切都将以家族为前提，不论是肉体还是灵魂，和千百个大英帝国家族继承人一般，围绕各自的家族，以年轻的生命为祭品，燃烧着希望，期待着未知。
　　
　　就算先前有逛花园的兴致，现在这份好心情也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再也提不起精神。等我回到卧室，心已低落到谷底。换好睡衣，吹灭烛火，我把自己蒙头盖住，不断回想着蒙特的每一个表情。
　　
　　在不知不觉间，他每一种神情，不论是温柔的，腼腆的，还是冷酷自傲的；他每一次微笑，不论是牵强的，还是出于真心的；他每一次亲吻，不论是绝望的舔舐，还是动情的低喃，都陪伴着我每一步成长，深深印刻在我的记忆深处，好比一帧帧被珍藏在脑海中的相片，只要愿意，随时都可以从挖掘回忆。
　　
　　“如果我真的喜欢他，为什么不敢和他相爱呢？”我问自己，“就算最后不会在一起，起码也遵从了自己的心，轰轰烈烈了一场。但是如果我们听从心底的召唤，并且对双方的感情足够自信，为什么不能永远相伴呢？”
　　
　　这时蒙特最后对尼克的宣言跳出我的脑海。“到底是我幼稚还是你愚蠢，脑子长了是干什么用的？”
　　
　　是啊，如果我真的喜欢他，那么这些苦难都将不会是困难，只要我们愿意想办法，有什么麻烦是解决不了的呢？
　　
　　脑海里仿佛有一道灵光闪过，我豁然开朗，激动地掀开被子猛然坐了起来。
　　
　　“真是太疯狂了。”我一边鄙弃着自己，一边为想通这些而欢呼雀跃：“难道人真的可以抛开所有，不顾一切的相爱吗？明知道蒙特是一意孤行，明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拒绝他，我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也许真的和尼克说的一样，自己太幼稚了？也许我该继续想想，继续考虑考虑。　趁现在我们只是互有好感，在萌芽未成长为大树之前，迅速把它扼杀在襁褓中。”
　　
　　但是身体里马上跳出另一个声音反驳道：“你上辈子在罗沃德自我压抑得还不够吗？现在只是顺着自己的意愿，倘若你喜欢他，就试着和他在一起。倘若你们需要背负更多的外界压力，那你就别让他孤身承担，可以过去拍拍他的肩，让他分你一半重量。倘若你是担心自己欠缺才德，与其在这里自怨自艾，为什么不努力让自己更加出色，让所有人都觉得你配的上他呢？”
　　
　　但是这一切都基于自己喜欢他之上，而我现在对他的感情，说“爱”太快，说“喜欢”又不合适，或许用“心动”形容更为恰当。
　　
　　“我得去找蒙特好好说清楚。”我想。“如果未来需要两个人共同创造，没理由不问问他的想法。”
　　
　　匆匆披上外衣，拢起披肩，打开门。走廊里黑漆漆的，我难受的眨眨酸涩的眼睛，等双目习惯了骤然的黑暗，才借着一楼大厅传来的微弱灯光，扶着着雕画着洛可可花纹的墙壁，向蒙特的卧房摸去。
　　
　　桑菲尔德大的出奇，从这一端走到另一端需要足足十分钟，而在黑暗中的行进则慢了一倍。四周安静无声，我警惕地注意着周围，呼吸越来越急促，沉寂惊扰着我的神经，耳边响起如鼓的心跳，手指微曲，汗津津地扒着粗糙的墙面。
　　
　　这条走廊长得仿佛望不见头，我越走越心惊，每一丝细微的凉风都能吹拂起脖颈后的鸡皮疙瘩。看了看前头，靠墙处模糊地竖着两团黑影，透过微弱的灯光，我竟看到一抹熟悉的金色。
　　
　　我停住脚步，狐疑地问：“蒙特？”
　　
　　其中一团黑影动了动，那人抬起头，惊讶道：“简！”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凝视着蒙特在黑暗中亮得惊人的眼眸，我暂时忘记了自己的来意，而是疑惑起他为何半夜不睡却在走廊上游荡的原因，虽然潜意识告诉我，他十有□是因为之前的话感到烦躁和忧虑。我斟酌了一下语句，决定以最传统的方法开场：“你……还好吗？”
　　
　　走廊里光线昏暗，浅淡的月光从头顶的透气窗上倾泻而下，照耀着小小的四方地。蒙特的脸一半隐在黑暗中，一半浸在月光下，整个人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他凝视着我，尝试着扯了扯嘴角，却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他只好作罢，低声道：“我很好。”
　　
　　听到这言不由衷的回答，我感到一阵酸涩。但是既然来都来了，不谈也要谈。
　　
　　我定了定神，说：“蒙特，我……”
　　
　　猛然间，长廊深处传来古怪的笑声。
　　
　　有人来了！如果被人撞见自己和蒙特在深更半夜见面，私通的罪名绝对逃不了！我急忙停住话头，白着脸四下搜索可以躲藏的地方。
　　
　　蒙特眼疾手快，长臂一伸把我狠狠拉到他身边，身子一扭，灵敏地藏到另一团黑影后，模糊的“嘘”了一声。
　　
　　当我闻到一股呛人的铁锈味，才醒悟到原来是副真人高的铠甲。他死死搂着我，大手拼命压着我的脑袋，让我迫不得已埋在他的胸膛上，随着眼前人急促的呼吸起起伏伏。
　　
　　努力睁大眼睛，想要透过坚实的臂膀看清外面，被他发现后却被毫不留情地重新按回胸口。那古怪的笑越来越近，伴着含糊的喃喃声，压抑又痛苦，铁器拖动的声音越来越响。他的胳膊也越来越严实，勒得越来越用力。我本已平静的心焦躁不安地狂跳起来，“咚咚咚”地混合着眼前人胸膛里的心跳，越来越响，充斥着我的耳朵。
　　
　　那是什么？我辨别着空气中传来的金属声，心中惊骇，蓦然想起小阿德拉和我说过庄园里吃人的怪物。
　　
　　这个世界上哪有吃人的怪物，只有吃人的人。
　　
　　我不安的动了动，这个拥抱起初只是慌乱下的不得已，现在却升温成尴尬和勉强。隔着薄薄的衣料，两人紧紧相贴的部分越来越烫，仿佛被火灼烧了一般。蒙特的胳膊滑到我的腰间，只是犹豫了一小会，便仿佛下定决心般紧紧搂住。我抬起头，正对上他亮得惊人的眼睛。
　　
　　盔甲外的某个东西发出咯咯的笑声，好似在嘲笑我们彼此尴尬的对望。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叮叮当当的声音一脚深一脚浅的退了回去，讥讽的尖声也随之远去。
　　
　　就算那东西走了，我们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蒙特死死盯着我，我也仔细的用目光描绘他脸上的棱角，从那方正的嘴唇到挺直的鼻梁，从那卷曲的睫毛到他上下吞咽的喉结。渐渐的，他犹豫地动了动，环在我腰上的手慢慢松开。那凝视着我的目光也变得胶着，迟疑。我察觉到他逐渐黯淡的双眸，心下一慌，双臂已不受控制地张开，抱住了眼前人的胸膛，他身体猛然一僵。
　　
　　太糟了，这便宜占得可真是……计划里可没有主动抱人这一项！这算是什么？海伦所谓的自由发挥吗？主动抱了蒙特要不要紧，下一步该做什么？
　　
　　“简，刚才那个声音其实是……”
　　
　　腰上的手臂重新收紧，耳边传来蒙特低哑艰难的声音。
　　
　　感受着那突突直跳的肌肉，刻意无视自己胸膛里简直要奔腾而出的心，我低咳一声，把脸埋入他的胸膛。
　　
　　“那个不重要。”我说，“重要的是我们需要谈谈。”
　　
　　




☆、第三十章　心意　上

　　我们一前一后进了蒙特的房间，和我的卧室不同的是，这里主色调是冰冷的蓝色和白色，墙上壁炉里的火早就熄了，只剩下些许灰土尘碳，奄奄一息地横倒在纯金的围栏里。
　　
　　他扒了扒前额上乱翘的金发，“要喝茶吗？”
　　
　　“谢谢。”
　　
　　蒙特泡了杯中国茶，一边小心地递给我，一边叮嘱道：“小心烫。”
　　
　　我道谢接过，低头抿了一口，苦涩的滋味在唇齿间萦绕。他给自己倒了杯香槟酒，又从房间的另一边拉了张高脚凳，在我面前坐下，双手交叉看着我。
　　
　　“你看起来脸色惨白，你还好吗简？”
　　
　　“刚才很失礼，希望你不要介意。”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蒙特面色一变。半晌，他才弯了弯唇角，露出今晚的第一个微笑。可嘴角的那抹微笑看起来虚假无比，就好像用蜡糊上去的一般。
　　
　　“没想到我们这么心有灵犀。不过，我并不介意。”他彬彬有礼地说。
　　
　　“那同样的，回答你的问题。”我说，“虽然我脸色惨白，但其实我身体很好，套用句名言，像我这样的英国女孩个个健壮如牛。”
　　
　　接着谁都不说话了，借着书桌上摇曳跳动的烛光，我们互相凝视着对方，柔和的月光洒在附近的地面上。水蓝色的眼睛晦暗干涩，
　　
　　“很晚了。”蒙特说，“就算你健壮如牛，也必须回去睡觉。”
　　
　　我皱起眉，反驳道：“可是我必须和你谈谈。”
　　
　　“现在已经很晚了。”他硬邦邦地说。
　　
　　“可是我已经在你房间里了。”我抬头看了看装饰华丽的房间，赞赏地点点头，视线又回到了他身上，故作轻快道：“而且我们都快进入状态了。”
　　
　　“噢该死的。”蒙特烦躁地把额头上的金发捋到脑后，胡乱把酒杯塞到混乱的桌子书本间，不知道为何怒气冲冲。
　　
　　“我知道你要和我说什么。”他飞快地说。
　　
　　我看着蒙特焦躁的脸，惊讶地挑起眉：“你知道我要说什么？”仔细观察着他倒竖的眉毛和急促起伏的胸膛，想了想，坚定地摇头：“我不这么认为。”
　　
　　“无非是那两句，而且你老是捉弄我。”蒙特难过的低声说，“你一定觉得我很可笑。”
　　
　　我大惊：“谁说的，我一点都不觉得你可笑！你是从哪儿得出这个结论的？”
　　
　　“就在刚才你还主动拥抱了我。”他指控道。
　　
　　“没错，可是我已经道过歉了啊。”
　　
　　“问题就出在这里！”他猛的站起来，仿佛终于受不了似的微微捂住眼睛，背转过身去，“我还以为你终于想通了，刚才你凑过来的时候，我的心都要跳出去了，就算你手臂上都是针尖，或者是煮沸的油我都无所谓，就算抱上几万年都可以。你和我说谈谈的时候，我激动的都想欢呼了，没想到……”
　　
　　“难道你以为我和你拥抱是因为想捉弄你？”
　　
　　“难道不是吗？你肯定是觉得我很可笑，所以想捉弄我才故意说的吧。”他绝望的看着我，“肯定是这样的。”
　　
　　我为这番话感到不可思议，方才的严肃氛围和忐忑的心情被这让人无法理解的逻辑，给吹到了九霄云外。
　　
　　“一派胡言！蒙特，你是怎么想的。我是说，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拥抱你是想捉弄你？”
　　
　　他瞥了我一眼，眼里的怨气渐渐熄灭。蒙特重新在椅子上坐下，盯着手边诡异美丽的金色液体，沉默了。
　　
　　“现在不是保持安静的时候。”我真想上去摇晃他，“你得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才行啊。”
　　
　　“我不该对你抱太大希望的，说点开心的事吧简。”他抬起眼，蓝眼睛里流露出调侃和莫名的苦涩：“说说下午你和罗切斯特先生说了什么。”
　　
　　“开心的事？”我皱起眉，“你指和罗切斯特先生在一起是开心的事？”
　　
　　“难道不是吗？”他反问，“你拒绝了我去狩猎的要求，却情愿和罗切斯特先生亲昵。”
　　
　　“你想太多了。　要知道，我生命中最关心的时刻都是和海伦还有你度过的，一点都不关罗切斯特先生的事。”我连忙申明立场，“和他下午在一起是因为他想看我的画册，况且他还付我薪酬，就为了那么点事，难道你要我拒绝吗？”
　　
　　“不过……”我又看了看他烧红的脸，想通了似的微笑起来，“现在我可终于彻底舒了一口气。”
　　
　　他嘀咕了几句，听完我的话马上警觉道：“什么？”
　　
　　“没什么，只是感到很开心。”我说。
　　
　　蒙特瞪着我。
　　
　　“我希望你能原谅我，我今天不在状态，有些暴躁。”他盯了我一会，才生硬道。“可能说了些不该说的，或者想了些不该想的。”顿了顿，又不甘心地补充道：“但是你自己说了什么，难道你不清楚吗？”
　　
　　我把刚才所说的话通通回忆了一下：
　　
　　“刚才很失礼，希望你不要介意。”
　　
　　“可是我必须和你谈谈。”
　　
　　“可是我已经在你房间里了，而且我们都快进入状态了。”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我并不这么认为。”
　　
　　我把所有的话都筛选了一遍，还是觉得一筹莫展，于是决定从头问起。小心地看了眼他的脸色，问：“是那句‘刚才很失礼，希望你不要介意？’”
　　
　　“……”他回过头，看了看我，粗声说：“你觉得呢？”
　　
　　“恩，我想我不该道歉？”我试验道。
　　
　　“别傻了简，你当然该道歉。”
　　
　　“那就是我的态度不对了。”我忍住笑，“那我一定得好好向你说声对不起。”
　　
　　他懊恼的瞥了我一眼，晕红印染上脸颊：“你就是在嘲笑我。”
　　
　　“我没有。”
　　
　　蒙特移开脸。
　　
　　“蒙特。”我放柔语调，“虽然你不让我说，但是我一定要说出来，不过我可以保证，接下来要说的话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蒙特，我大概可以猜到你为什么生气，是因为今天下午的事？我并不是为了罗切斯尔先生才不去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