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宝书库 > 耽美同人电子书 > 抹不去的记忆:老三届新三级 >

第55部分

抹不去的记忆:老三届新三级-第55部分

小说: 抹不去的记忆:老三届新三级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同学都被分到工厂去当了工人,我也是其中的一个,而后的69届又大都被分配去了东北建设兵团。
  当时在北京,能穿件一机床的工作服是件挺时髦的事,可人们只知其表,不知其里。我们这些被分配到工厂的同学,大都被安排在最艰苦最危险的工作岗位,理由是,你们是高中生,属于知识分子,需要强化改造。
  工厂中流传着这样的顺口溜:“车钳铣,没法比;锻铆焊,凑合干,要翻砂,就回家”,意思是说,车工、钳工、铣工这些冷加工的技术工种,大家都争着干;铸锻等热加工的重体力活儿却没人愿意干,而我们这些被分到一机床的同学,男生多分去当铸工和锻工。“*”前,这些工种的人力资源,几乎清一色是从农村招来的身强力壮的小伙子。
  我当锻工后,有三年学徒期,第一年每月工资是16元,第二年是18元,第三年是36元,等学徒期满后的工资是40多元。当时吃饭要凭粮票,社会上一般人每月只有二三十斤,而我却有48斤,可见劳动强度之大。每逢中午饭时,师傅们就会一手掐着三四个馒头,另一只手握着根咸菜萝卜,开始大嚼特嚼起来。
  每天要分早、中、晚轮流上班,叫“三班倒”,还需提前近一小时到班,这是“天天读”,学习毛泽东语录的时间。夏天,大家会坐在车间外铸铁焊成的铁凳上,像诵经一样重复着每日千篇一律的内容,目光却追随着对面的工具车间外。那里总有几个穿着花裙子的年轻女工,穿梭在灌木丛中捡拾废铁,就像是几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上班时间到了,先是把全身*,换上每日都会浸透汗渍的劳动布工作服。不管盛夏还是严冬,每天的工作程序始终如一:先推开喷吐着灼人火浪的炉门,将一块块数十斤重的钢料扔进1300多度的煤气炉中,近一两个小时后,待钢料烧得通红透亮,就用长长的铁钩拉出炉外,再用一米高左右的大铁钳夹紧,几个人合力举放到铁砧上,随着数吨重的汽锤挟着加速度,急速猛烈敲打着钢料,霎时,地动山摇,震耳欲聋,车间里的几台汽锤同时交替轰鸣,犹如一曲雄浑的地震交响乐。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我这个没上山下乡的老三届(17)
此时,飞溅的氧化铁皮和滚烫的机油,不时会钻进工作服的领口和袖口,火烧火燎的,而你却只得握紧铁钳,不能向后躲闪。一次,一块氧化铁皮飞进领口,灼的皮肉嗞嗞作响,我却只得像邱少云一样,忍受着烈焰的考验,坚持到把钢料锻打成图纸所标示的形状,致使脖子上留下了一块烫痕。
  我的眼睛也曾被灼热的铁屑击中,送到北京医院去抢救,至今,我的左眼眼白中还留有一点锈迹。另外,还曾出现过锻打中的钢料,在汽锤重力冲击下,猛地飞窜出来的伤人事件,一个工友的满口牙齿都被打光,脸部也被烫伤了。一天的活儿干下来,油渍满脸,汗流浃背,都要到澡堂洗澡,等十几个小伙子从那个四米见方的浴池里爬出来后,留下的是一层漂浮的黑色机油。
  在刚干锻工的头半年,我下班后每晚躺在床上,仍会感到被火烘烤的脸颊在发烧,耳边轰鸣着重重的汽锤声,迟迟不能入睡。用师傅们的话说:锻工这活儿,好孩子不干,坏孩子干不了。十多年后,一次我陪同朝鲜工业代表团重返一机床参观,和师傅们自然相见甚欢。但遗憾的是,锻工当年的那种工作状况却未见任何改观。
  那时,男同学的状况大抵如此,而女同学多被分去当油漆工,“*”中没有环保概念,苯中毒成了常见的事情。分到铸工的女同学还成立了“铁姑娘班”,干着与她们在体力和生理上都难以承受的活计,后来,果然有人得了红斑狼疮和癌症,才是20来岁的年轻姑娘啊!
  然而,艰苦的环境也造就了人才。当年从铸工干出来的同学赵家骐,后成为北京市委常委和组织部长,赵纪平是海南博鳌论坛的创办人之一,还有比我小几岁的,现任人民文学出版社《小说选刊》主编的杜卫东、《北京青年报》副社长的贺帜生、中国机床总公司北京国机展览中心的总经理周国都等也都出自铸工。
  也是铸工出身的夏家农,后成为法国一家大公司的驻华首席代表。2006年,我曾受他邀请,为十几位来华访问的法国市长介绍过中国宏观经济,当我讲到改革开放以来,中国产生的富裕阶层人数已相当于整个法国的人口时,我和夏家农一唱一和,让这些大鼻子市长听得目瞪口呆。
  夏家农金发碧眼的法国籍夫人华新民,是研究北京建筑的专家,她曾在其家中用了几乎一整天时间,向我展示各种资料和照片,宣讲保护北京胡同的意义。顺便提一句,她的姐姐华卫民,曾是上世纪50年代中法首部合拍电影《风筝》中的女主角。
  夏家农在高中时就是我的同学。“*”后期,有一天他神秘兮兮地把我找到他的家中,我知道他这时已经在和华新民谈恋爱,可他找我不是为了说这事,而是拿出个砖头大小的长方形盒子,这是我平生第一次看到的微型录音机。
  他按了下按钮,一个柔美的女声就飘了出来,他赶忙把音量调低,同时把窗帘拉上,我们俩蹲在地上,一声不吭,围着放在床头上的这个奇妙的小盒子。小盒子中传出那甜美的声音,感人的歌词,与我从小唱惯的革命歌曲泾渭分明,与社会上激昂的战斗旋律全然不同,听着听着,我的情绪慢慢被感染了,不知何故,竟然流出了眼泪。心想,天底下怎么还会有如此打动人心的歌曲,难道此曲只应天上有?
  这就是后来很快传遍大江南北的邓丽君歌曲,我请夏家农帮我把歌词边听边写下来,悄悄保留了好久。因为当时工厂宣传科的人说,凡是这类好听的歌曲,都属靡靡之音,都是黄色歌曲。
   。。

艰辛磨砺谱春秋,苦乐人生梦峥嵘(1)
艰辛磨砺谱春秋    苦乐人生梦峥嵘
  ……南宁二中知青的如歌岁月
  黄少雄
  作者简介:黄少雄,男,1950年生。南宁二中少先队大队长兼初中民兵连长、市队部副大队长。1969年1月到广西大新县恩城大队插队。1972年12月当工人,历任科长、处长、主任、秘书长等。现为广西经济委员会退休干部、副研究员,王莹文律师事务所行政主任。
  激情的岁月留下了老三届的青春梦想,共同的经历凝聚成一代人的青春记忆。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同学们经受了艰苦的历练和前途的考验,用青春热血谱写了共和国这一特殊时期的恢宏历史,为后人创造了一份弥足珍贵的精神财富。今天,时时聆听风雨人生的回响,审视史无前例的道路,体验知识青年的痛苦与欢乐、失落与希望,无疑具有非同寻常的价值和启示。
  多少个漫漫长夜,心不在焉、囫囵吞枣地应付村里的学习后,我们待在漆黑的屋子里,从窗户望出去,只是朦胧的田野山崖,看不到前途。知青生活的字字句句都伴随着生命的全方位煎熬,那种极其贫困的感觉和对碧空翱翔的渴望,只是在那山旮旯的峥嵘岁月中才有过。
  上世纪60年代末,广西壮族自治区重点中学南宁二中的老三届毕业生,分三支“纵队”上山下乡:“第一纵队”扎营南宁市郊,“第二纵队”开赴南疆边陲,“第三纵队”远征百色山区。在那火红的广阔天地,有他们战天斗地的难忘身影,有热血冷泪的悲怆历程,也有刻骨铭心的激情岁月。同学们用血色浪漫的青春凝成“代牛犁田”等壮美故事和苦乐交融的知青情结,用稚嫩孱弱的双肩承载共和国的历史重担和几代人的殷切期望。
  奔赴农村干革命
  江山如画,岁月如歌。南宁二中一大批老三届,由于特定的历史原因失去学习深造的机会,是革命老区各级党组织和贫下中农,以他们深沉博大的胸怀接纳了同学们。我们忘不了南宁市满城欢送的鞭炮锣鼓,更忘不了倾村喜迎的父老乡亲。
  霏霏细雨的1969年1月14日,我和南宁二中上山下乡“第二纵队”的400多名同学,怀揣市革委会赠送的《毛泽东选集》,在朝阳广场参加誓师大会。会场红旗飘扬,人头攒动,高音喇叭一遍遍地播放着毛主席语录歌曲,气氛热烈而凝重。
  会后,一代知识青年在鞭炮锣鼓声和数千人的哭声“大合唱”中,乘卡车开赴“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尽管一路颠颠簸簸,风华正茂的同学们还不断高唱革命歌曲,齐声朗读毛主席语录,激情此起彼伏。浩浩荡荡的车队往边防前线跑了200多公里,即到接收我们插队的广西大新县恩城、太平和榄圩三个公社。
  大新地处祖国南部边陲,与越南接壤,境内风光旖旎,民风淳厚,集自然景观、人文历史、边关风情于一身,是雄伟神奇的亚洲第一大跨国瀑布“德天瀑布”所在地。恩城公社是一个河水环绕的小岛,一条清澈碧绿的“黑水河”蜿蜒而过,两岸峦峰叠翠,一步一美景,一眼一惊奇。但从社会经济发展的角度看,当年只能说是穷乡僻壤或穷山恶水,虽不是刀耕火种,但田瘦石多,广种薄收,革命老区的农民还摆脱不了贫困的窘境。
  同学们虔诚地吃了忆苦餐,就由各级队干部领到农民世代蜗居一隅的山寨村屯。新兴生产队安排副省级干部子女张行住进军属老会计家,红七军后代谭若苹到“上管天文地理、下抓鸡毛蒜皮”的队长家,医务人员的儿子张丹江在一户贫农的陋宅。我这个知青小组长,则入住老雇农那藤条竹片搭建、稻草裹泥糊就、四壁露洞透风的棚屋,用力一推,便摇摇欲坠。 。 想看书来

艰辛磨砺谱春秋,苦乐人生梦峥嵘(2)
春寒料峭的头几天夜晚,来到这山旮旯的我,被生活的苦恼和前程的困惑搅得难以入眠,还不时听到隔壁老牛挪动身躯的声响,甚至感觉到牛鼻孔呼吸的气息。我打开窗扉……其实那哪是窗啊,是泥糊墙上挖开的洞,村边河流潺潺的响声裹挟着瑟瑟的寒风钻进来,更是彻夜难寝。那空寂的屋,漫长的夜,窗外黑压压的山影,一切都魑魅魍魉般扑向我,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就这样,知识青年开始了与贫下中农同吃同住同劳动的生活。我的房东一贫如洗,全部家产不足百元,最好的家当就是打酒的行军水壶,“四房一厅”仅有一盏煤油灯。嗜书如命的我用墨水瓶制作了一盏经常要用针挑一挑灯芯的“知青牌”油灯,入夜即忽明忽暗地摇曳着陪伴主人。他家连我五人,熬一锅玉米木薯粥便是全天的食粮,每次我接过汤勺都要进行“深水作业”。我仔细数过,一碗粥只有23粒米!在那窘困的日子,“饿其体肤,空乏其身”的知青绝没有过残汤剩羹。
  刚下乡那年,对挣工分还不能养活自己的知青,国家每月供应每人30多斤大米、9元津贴,这些钱粮却归眉开眼笑的房东掌管。我们权当扶贫了,自己享受到的只是难撑一天辛勤劳作的玉米糊,不到收工早已饥肠辘辘,长年累月食不果腹。我真为祖祖辈辈受穷的乡亲所难过,又被玉米庄稼的风骨所感动……狂风里、暴雨中,玉米翠绿的叶片相挽相牵,纤细的茎秆相偎相连,组成一片片铜墙铁壁的青纱帐;它们的根像鹰的利爪,从茎秆向下紧紧地抓住泥土,苍劲虬曲坚韧有力。知青们就像这顽强生长的作物,努力调整自身的生存状态,让自己在艰苦的环境中站得更牢。
  热血挥洒红土地
  踏遍千山万水,走过春夏秋冬。同学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严寒酷暑中,将自己这块锐利而脆弱的铁,锻造成柔韧而坚强的钢。那漫长而又非凡的流金岁月、艰辛而又快乐的独特经历,已经永远定格在波澜壮阔的历史长河中。
  村里旱地水田参半,多有岩石点缀其间,犁地耙田都要小心翼翼。张丹江和我常常一身泥水一身汗,收工后立即连人带犁耙到小河里洗刷。春播插秧,长时间的弯腰作业令人疲乏,那飘逸的蛙声就像大地亲切的耳语,让我们忘掉劳累。夏天耕作,草帽挡不住如火的骄阳,男同学全身脱去几层皮,白嫩肌肤变得黝黑发亮,竟也能和社员一样赤膊光脚、在酷暑中挑着重担行走自如了。
  金秋时节,虽没有旱裂大地处处炽热的感觉,但阳光依然刺眼,空气中的湿度仍足以让人汗洒如雨。地里的玉米秆个个极力昂着头,但成熟的玉米棒向下的坠力让它们不得不为之折腰。我们在高过人头的玉米中间来回穿梭,那粗糙的玉米叶在皮肤上留下一道道血痕,汗水流在上面,如同盐巴洒在伤口上一般。
  每天收工已困得五迷三倒、一塌糊涂,晚上村里还雷打不动地学习、“讲用”到深夜,一番“斗私批修”之后,我们才能枕着交叠的山影睡去,很少获得“睡足酴醾梦亦香”的感觉。知青成了新一代躬耕畎亩的农民,一天工分值却只有1角钱!
  在农村最开心的就是交公粮了。你看!送公粮的队伍扛着红旗,敲锣打鼓,知识青年和贫下中农挑着一担担玉米和稻谷,迈着欢快的脚步直奔公社粮所。谭若苹、张行即使摇摇晃晃地过浮桥,脸上还是挂满了丰收的喜悦,和社员们有说有笑地把一筐筐劳动成果搬进粮库。我和张丹江情不自禁地躺在金灿灿的粮山上,闭着眼睛美美地享受一番…… 。。

艰辛磨砺谱春秋,苦乐人生梦峥嵘(3)
那浮桥是用竹子、木板与藤条编成的,顺势搭建在黑水河两岸巨大的树脚上,颇具浓郁的民族和村寨风情。已陈旧的藤条在岁月的交替中褪成了暗褐色,将竹条、木板勒出条条印迹。我们每走浮桥必格外小心,一不留神会滑到水中,有风险但乐趣无穷。村民过桥却如履平地,只是藤桥“年事已高”,要是扛猪担粮从桥上过,河水就会没过小腿。
  知青不忘桑梓情,砌筑石桥泽后人,我和霍际平、蒋和生等十多个同学参加落实战备和改善交通的建桥民兵突击队。在黑水河畔搏浪欢歌的日子里,知青民兵掌钎、打锤、放炮、扛石块、抬木头,两手、双肩磨出了血泡和厚茧。我不仅手掌和虎口都裂出了血道道,尽显“血染的风采”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