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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顾晓军小说全集-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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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女儿明白过来,她会找你算帐的!

  ……

  朋友,也假的很呵!钱,早已在往日的朋友与自己之间,筑起了一道高墙!

  或许,她们正巴望:自己大闹、闹出事,把老公闹进牢里去。

  到时候,她们又有话说:叫你闹,但要适度呵!

  唉,还是自己跟自己说说吧!

  ……

  回到女儿的房间,把望远镜还原、重新调整到女儿原先的目标。

  她想:人人都盼望着有钱。可,有钱又有什么好?!有钱的男人们,想方设法要搞女人。

  而女人们呢?正想着,她无意中发现:一夜之间,街对面几家店挨着店的洗头房,全都变成了“足吧”。

  唉,真是:偷人的偷人,卖B的卖B!

  突然,她冒出句粗话:“妈的,不都是为了财、色、名、权、情……为了利益?!偷来偷去,偷了几千年,竟没偷出点新意来!”

  
  创作于 2007…7…5 至 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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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 儿 敢 死 队
顾晓军小说·二卷《乞 儿 敢 死 队》

  
  乞儿敢死队,成立于1938年元旦前一天的晚上。

  ……

  是年,日寇发动77事变。

  北平,沦陷;天津,沦陷;上海,沦陷……

  同年,12月13日,南京,沦陷。

  ……

  岁末,街头流浪儿童,在大中桥下,誓师!

  遂,成立:乞儿敢死队。

  
  敢死队,共5名乞儿。

  沦陷前,他们皆有业、有生存之道。

  ……

  队长乞儿,以拾煤渣为生,挣钱、换饭、填肚子。

  随你多烫的煤渣,他都敢上去抢。不怕烫、动作快,乞儿在拾煤渣的娃儿们中间,很有名气。

  他为人仗义,敢打、肯打,很有号召力。

  可惜,他的一帮苦难兄弟,在沦陷中,多无辜惨死,尽皆失散。

  ……

  卖花,何时流落到南京,记不得了。她只记得:一开始,就以卖花为业。

  她,从卖栀子花、白兰花的老妇人手中,赊花;再到小饭馆里去,专门卖给那些想要讨好女人的男人们。

  有的男人不是东西,身边的女人也不正经;就会说:过来,让我摸一下,就买你的花。

  她就上前一步,让人把手伸到衣服里面去……摸的男人,就淫笑;旁边的女人,就跟着贱笑……生意,就做成了;一般,会多得一点钱。

  ……

  诗人,沦陷前的生活,比其他人优越些。

  他在一家小饭馆里,洗菜、打杂;晚上,可以睡在楼梯肚里。

  当然,做错了事,老板会罚他、不给他饭吃。

  但,他敢当着老板的面,把掰下的黄菜叶子,放进嘴里、嚼嚼就咽下去。

  ……

  沦陷前,四子、小五子,也是有业的。

  他们,在人家倒出来的垃圾里,捡能吃的吃。

  沦陷后,就几乎没人倒垃圾了,也找不到可以吃的东西。

  满大街,到处都是死尸。男的,大多是被反绑着;而女的,下身全都没有了裤子。

  
  “要吃饭!别怕死!揣把刀!杀鬼子!”

  “要吃饭!别怕死!揣把刀!杀鬼子!”

  “要吃饭!别怕死!揣把刀!杀鬼子!”

  ……

  桥洞外面,下着雪。

  桥洞里面,义士们一仰头、喝干了碗中代酒的水,把破碗摔的山响。

  一个个,磨拳擦掌。

  队长乞儿道:“今儿,敢死队就成立了!今后,有饭大家一起吃!大家要抱成团,齐心杀鬼子!”

  ……

  一只小耗子,趴在河沿上,静静地看着义士们。

  
  桥洞外面的雪,越下越大。

  桥洞里面,很冷;义士们,破衣烂衫、衣着单薄。

  可,没有人说冷。

  卖花,比划着、教大家用枪。

  ……

  卖花学会用枪,纯属偶然。

  那日,一兵爷到小饭馆吃饭;卖花,照旧上前去兜生意。

  兵爷说:“过来,让俺摸一下,就买你的花。”

  卖花,就上前一步去;她看见了兵爷的手枪,就说:“爷,你教会我开枪!我不要你买花,还随你摸。”

  兵爷一楞,问:“你要学会开枪?干啥?!”

  “对付鬼子呵!鬼子兵,都打到上海了;没准,哪一天就用得上。”卖花道。

  兵爷,肃然起敬,道:“妮子,俺敬重、俺不摸你,俺教会你用枪!没准,将来你就是打鬼子的花木兰、穆桂英!”

  咋压子弹、咋装弹匣、咋开保险、咋瞄准、咋抠板机……兵爷,一样、一样,全都教会了卖花。

  卖花,没读过书;但,天生聪慧,她不识字、识事。

  ……

  卖花,把兵爷教给她的,全都教给了大家。

  
  桥洞外面的雪,下得更大了。

  义士们,冻得瑟瑟发抖;可,大家都说:不冷。

  ……

  小耗子,还趴在河沿上,看着义士们。

  不知为啥,它没有离去。

  ……

  “小耗子,也痛恨鬼子,也想参加我们敢死队。”诗人,这么说。

  大家,就乐,惨惨然地开心、惨惨然地笑。

  诗人,站起来,即兴作诗道:

  “中国耗子不偷油,

  要偷专偷日本油;

  打个地洞到东京,

  炸死狗日的鬼子兵!”

  “好诗!”

  “好诗!”

  ……

  义士们,齐声叫好!

  桥洞里,又平添许多士气。

  
  桥洞外面,起大风了。

  风,很阴、很冷。

  桥洞里面,乞儿宣布作战计划:

  “现在,我们已经有四把刺刀。再弄一、两支手枪,我们就去攻打鬼子的司令部,刺杀鬼子司令官。”

  “这次行动,卖花负责火力掩护。”乞儿,对卖花说:“你就埋伏在鬼子司令部的对面。”

  “我们四个男子汉,负责攻打鬼子司令部。”

  “小五子,你当尖兵!对付大门口站岗的鬼子。你装傻,靠近他……到时候,你一手抓住他枪管,一手掏出刺刀、使劲往他的肚子里桶!”

  “小五子跟鬼子交手时,我们就拼命往里冲……冲到楼门口,四子就对付楼门口站岗的鬼子;按照上面的办法,干掉他!”

  “我和诗人,继续冲……冲到楼上,诗人对付房门口站岗的鬼子;我就冲进去,一枪干掉鬼子司令官。”

  “听到枪响,卖花立即火力掩护。大家就赶紧撤!不要管我。撤出来一个,是一个!”

  “万一被鬼子抓住,要记住:决不背叛、决不出卖,决不当汉奸!”

  ……

  “决不背叛、决不出卖、决不当汉奸!”

  “决不背叛、决不出卖、决不当汉奸!”

  ……

  义士们,再一次起誓。

  “好!明儿起,就弄枪。弄到枪,我们就去攻打鬼子的司令部,杀掉鬼子司令官。”

  ……

  
  桥洞外面的风,好象全都钻到桥洞里来了。

  飕飕的,彻骨地寒。

  ……

  义士们,裹着洋灰袋,睡在桥洞里。

  乞儿暖四子,睡在最北边;脊梁背,对着灌进来的北风。

  卖花、诗人,暖着小五子,挨着四子睡。

  ……

  这一年的寒冬,南京的天,特别地阴、特别地冷。

  这一年的冬天,南京死了30万人,都是被鬼子们弄死的。

  
  桥洞外面的雪,停了。

  北风,不肯停,更阴、更冷了。

  ……

  夜里,小五子被冻醒了;他说:“乞儿哥,我冷。”

  乞儿说:“让卖花暖暖你。”

  “卖花姐身上拔凉拔凉的。”

  “让诗人暖暖你。”

  “乞儿哥,我、我、我也不行了。”诗人,断断续续地说。

  “那就到我这里来吧!”

  四子,挪了挪身子,给小五子让出块地方。

  乞儿,问:“四子,你能行吗?”

  “乞儿哥,我能挺住。”

  ……

  夜,更深了。

  风,更冷。

  乞儿,好象又听见了小五子的声音。

  但,他动掸不得;想动,身子却不听他的使唤。

  ……

  
  第二天,是新年的元旦。

  当第一缕阳光,沿着河岸、踏着河面、钻进桥洞,把温暖撒在他们身上时;他们,已经停止了呼吸。

  乞儿敢死队的人,全都冻死了。

  乞儿,死了;卖花,死了;诗人,死了;四子,死了;小五子,也死了……他们,全都冻死了。

  ……

  小耗子,又来看义士们。

  可,它看到的是:他们,全都被冻死了;死时,他们紧紧地、抱成了团。

  小耗子的泪水,渗了出来。

  ……

  没有惊扰义士们。

  小耗子,回到太阳底下,晒着太阳。

  它,独自,在想:他们,走的时候,一定很冷、很冷。

  
  创作于 2007…6…27 至 7…3

  

伤 兵 敢 死 队
顾晓军小说·二卷《伤 兵 敢 死 队》

  
  淞沪会战,历时三个月;伤兵,多如潮水。

  不少伤兵,被转移到了南京。

  会战结束,日本鬼子,又水陆并进、马不停蹄,直扑南京。

  
  南京,某军医院。

  来不及转移的伤兵们,还待在医院里。

  医院,离光华门很近,能够清清楚楚地听见城外惨烈的枪声。

  病房里,一片呻吟,夹杂着零零星星的叹息;个别的,几乎就是在哀嚎。

  ……

  “唉哟,俺的眼睛瞎掉了。没有了眼睛,以后的日子咋活呵?!”

  “嚎啥子嚎么?!格老子,我两只手都没有了,也没有叫唤一声!你叫唤个啥子么?!”

  哀叹眼睛瞎了的,是个上校团长。他知道,说话的四川人,是少将军衔;就没敢放肆,只咕噜了一句:“你有眼睛呵!”

  “扯个鸟蛋么!有眼睛,管啥子用么?!就是要饭,你也是拉着二胡;格老子,就得下跪、挨个儿磕头了。”

  无眼,静默了片刻。

  想到自己的下半生,要拉着二胡要饭;他,又嚎了起来:“唉哟,俺的眼睛瞎了,以后得拉着二胡要饭咯。这日子,咋活下去么?!”

  无手,对无眼道:“唉,活着,也艰难!兄弟,敢不敢?我们拉些人上去,拼掉算毬!”

  无眼道:“唉哟,俺不能死呵,俺家里还有80岁的老母亲呵!”

  一旁,站着的一只脚说:“哥,你咋糊弄人呢?!俺娘不早死了?!就是活着,活到现在,也没有80岁呵!”

  一只脚对无手道:“长官,你要是不嫌弃,俺跟着你上!”

  “要得!兄弟,你去多联系些弟兄们;人,越多越好!格老子拉支队伍上去,轰轰烈烈干他一场!”

  
  一只脚出了病房门,就吆喝道:“弟兄们,有没有不怕死的?!有位长官,愿意领着俺们上去拼命!”

  一路吆喝,一只脚又添进了他自己的意思:“只要军官呵,不要士兵;只要一个连的人,晚了就没得份呐!不怕死的,马上到一号病房去集合!”

  “有长官愿意领着拼命?!”听见的人,议论开了。

  “活着,象条狗。不如拼掉,算毬!”

  “有长官领着,那就拼吧!”

  “这才叫共赴国难!”

  “是的、是的!是男人的,都去拼了算毬!”

  ……

  
  一号病房,门里门外、窗里窗外,全都站满了人。

  “弟兄们,都带家伙了吗?!”

  “都带了!说吧,咋个拼法?!”来的人,都亮出了自己的手枪。

  “都是短家伙呵?!有没有长家伙?!”

  “这会,上哪去找长家伙?!”

  一个独臂说:“长官,淞沪会战,咱们一个团,打剩了不到一个营。可,咱们的家伙,基本上都还在;就是炮,没有来得及扛下来。”

  “好样的!兄弟,你们要是把炮给扛下来,这会扛上去轰它几下,那多带劲么!”

  军官们,全都乐了。

  “赶快去调过来!多调些机枪!这里都是军官,都能打!”

  ……

  独臂,匆匆地去了;剩下的人,议论开来:

  “咱们,总得有个名称。”

  “那就叫:中国军官敢死队!”

  “毬!大官们,早都跑到武汉去了。”

  “那叫:下级军官敢死队!”

  “毬!俺们长官,好赖也是一个少将旅长!”

  ……

  无手道:“莫吵、莫吵,我看就叫:伤兵敢死队!”

  “好的、好的!就叫:伤兵敢死队!”军官们,个个都叫好。

  “我们现在差不多有一个连,我就当连长;独臂,就当连副。”无手,对一只脚道:“你,也当个连副!我没了,独臂上;独臂没了,你上!”

  一只脚道:“俺遵命!”

  无手道:“那你就把建制弄好,让大家各自招兵买马。准备好了,就直接到大门口集合。等枪一到,马上出发,开上去!”

  
  独臂,真的调来了好多枪。

  无手吩咐道:“机枪都扛上,其余的扛步枪,要多带些子弹!有手的,再多带几颗手榴弹!”

  队伍,装备好;列队,准备出发。

  突然,一个班长喊道:“长官,带上我!我是机枪手。”

  一只脚问:“你是什么职务?”

  “报告长官,我是班长。”

  一只脚道:“好兄弟,你就好好活着吧!俺们这支敢死队,都是清一色的军官!”

  班长道:“长官,让我上吧!我也是中国人呵!”

  “好样的!”无手道:“中国班长。”

  “有!”

  “入列!”

  “是!谢谢长官。”

  
  这群缺胳膊少腿的人,扛着武器、相互搀扶着,走在大街上。

  一辆军车,开过来;已经开了过去,又退回来,问:“长官,你们这是上哪里去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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