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途中与你相见-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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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远随后跟上去,裴樱尴尬地瞧着罗小虎一身半新不旧的保安服,罗小虎宽肩窄臀,相貌英俊,那肥大的保安服实在不甚合身,朝小虎笑:“你怎么……”
小虎赧颜:“我……喜欢这里的环境。”
家乐出事后几天张玉珊便辞退了小虎,没想到会回这里当保安。裴樱虽然不知保安工资几何,但张玉珊出手大方,先前罗小虎的保镖工资一直不低。裴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默默一笑,也跟着进了门。
晚些时候程远辞行回了家,程远走后,张玉珊接了个电话,不知说了什么,她忽然闹着要出门,裴樱只好护送她去。
二人午饭也顾上没吃,一径来到西山上,进了间寺庙,由人通传带领来到后院一个凉亭里。里头坐着一位身着黄色法衣的中年和尚,张玉珊一进去就给那男人跪下。
裴樱正待走近,忽然手机铃声响起来,她拿着手机走过一旁去接电话。
电话那端曾兴亮略显焦虑:“新闻发布会出事了。”
新闻发布会于下午一点半举行,嘉宾还未落座,不知怎地,网络上已遍地都是天明科技最新技术产品的方案,源代码,关系图,甚至与欧洲以及各个省市的合同合作细节,条条款款完全在网上一一遭披露。帖子一经曝出,引发网络疯狂转载,现如今已成燎原之势,无法控制。现场准备签约的各个公司老总以及欧洲方面代表都未出席,苏正则也不见踪影,百多家媒体及业内众多大拿合作商纷纷被撂在当场,员工们群龙无首。
曾兴亮道:“不知道人去了哪里,找不到,电话不肯接。” 山上信号不好,曾兴亮的声音一直断断续续,没说完又断了。
裴樱赶紧给苏正则去电话,接通后响了一阵,那人终于接了。
裴樱轻声道: “你在哪?”
那端无应答,山中寂静,似乎能听见那边人的呼吸声。
裴樱心内十分不好受,正待追问,电话却滴地一声断了,她拿着手机看了看,信号只剩一格,也不知信号不好断了,还是被苏正则挂断的。
裴樱再打过去那人已是不肯接了的,一旁扫地僧人见她不断拨打电话,这才上前道前几天山上一个信号基站被雷劈倒,目前还没抢修好,请她往山下大路上去。
她拿着手机出来,往凉亭瞧了瞧,张玉珊已哭成了个泪人,但那大和尚仍谆谆引导。
她思忖片刻,不敢走太远,慢慢往路面靠,一边走一边拨电电话。
裴樱在路上打过几个电话,仍旧无法接通,放心不下张玉珊,掉头回去,凉亭内已然人去楼空。
裴樱急得团团转,正满院搜人,扫地僧人走过来:“那位居士已下山离开。”
张玉珊身上未带分文,裴樱忙赶着追下去。山路僻静,好一会儿也没瞧见半个人影,待到了山脚停车场,她巡视未果,这才想起给家里打电话,保姆接到电话说张玉珊已经回到了家。
裴樱松下一口气,也不知这人没有钱如何回的家,急忙拦了个的士往别墅去,路上给苏正则拨了几个电话,依旧接不通。
等她到了家,保姆一直在客厅候着,裴樱进门扫过空荡荡的客厅:“玉珊呢?”
保姆从桌上拾起一个信封递给裴樱,她将信封拆开来,是张玉珊的笔迹,只有一行字:我走了,不要来找我,保重!
☆、第88章
保姆从桌上拾起一个信封递给裴樱;她将信封拆开来;是张玉珊的笔迹;只有一行字:我走了;不要来找我;保重!
裴樱顿时泪如泉涌;心内大悔;家乐去得如此惨烈;张玉珊这样伤心,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将真相告诉她。
她坐在沙发上,抓着那封信,失声痛哭。
保姆侍立一旁;焦躁不安;等了等;递给裴樱一张纸巾,裴樱接过去;抬眼瞧她:“她还说了什么?”
“什么也没说,就把家乐的骨灰带走了。”
裴樱更添酸楚,满屋四顾,道:“你也走吧,工资过两天我再联系你。”
那保姆点头同意,没过几分钟从房内拎着只旅行袋出来,看样子已是早就准备好了,保姆朝她告别,裴樱冷眼朦胧点着头。
等保姆终于出门后,裴樱拿出手机颤抖着给程远拨过去:“程远……玉珊不见了。”
程远是天明集团中高层里唯一与张玉珊真心交好的朋友,怜她痛失幼子,上午才陪她开过庭,想起她那时精神恍惚的样子,立刻决断:“得马上找到她。”
裴樱点头,去书房收拾张玉珊剩下的证件:“我们分头去找。”
“我去火车站,你去机场。”
两人丢下“天明集团新闻发布会签约仪式惨遭滑铁卢”的事,一径去找张玉珊。
程远开车去火车站,托人发了寻人广播,一个候车室一个候车室找。
裴樱在机场也拜托地勤发了寻人广播,又拿着张玉珊的驾驶证一个柜台一个柜台问过去。
一无所获。
找完这两处才记起汽车站,可晚上车站关闭,哪还有人。二人汇合后又返回机场和火车站抱着侥幸心理再搜寻了一遍,无功而返。裴樱想到报警,到了警察局,因张玉珊失踪未超过二十四小时,警局不予立案。程远这才垂头丧气开车送裴樱回了家。奔忙一天,疲倦已极,裴樱从中午开始一直未曾吃饭,再加上忧心联络不上的苏正则,又饥又疲。
裴樱到家,望着黑黢黢的楼门忽有些怯场,这层小楼自裴樱入住,家中保姆保镖日日不离,几曾有如此黯然的时候。程远瞧出来,跟她一起进门,替她开了灯,各处巡视一番,准备告辞出门。
裴樱又送出来,程远瞧见她那副可怜模样,忍不住走过来松松拢住她,轻拍她抚慰:“别太担心。”
裴樱红着眼眶哽咽道:“你说,她会不会做傻事?”
程远顺手抚摸她的长发,心内低叹,却还是道:“应该不会的。”
这时,门口小路忽驶入一辆小车,车灯炽亮扫射过来,二人相拥的影子被照在门墙上,裴樱一时睁不开眼,那车子又轰鸣着退了出去。
裴樱慌忙绕过程远去追,可是那车极为迅捷,退回主路上立刻冲出去。裴樱追了一阵,黑灯瞎火,光线一暗她就瞧不清路面,不当心踩空路基扭到脚脖,微微一顿,兀自强撑住,额头已疼得冒出冷汗。
程远跟出来只来得及瞧见那辆奔驰的车屁股。
裴樱干脆坐在路上开始给苏正则打电话,这回电话终于打通了,无人接应。
一个黑影走到面前,程远居高临下瞧着她。
裴樱无心计较程远究竟有无认出那车来,电话打不通,摁地起身与程远告别,便回家去。待她关灯锁门,扯出钥匙,外头程远车还没走,朝她轻鸣喇叭。
裴樱弯腰瞧他。
程远降下玻璃道:“上车吧,我送你去。”
裴樱想着方才那人大灯射过来,估计是误会了,又想起那日那人在桥上说的话,心绪烦乱,立刻谢绝程远好意。
程远探出头来:“这么晚了,你脚又崴了,出去打不打得到车还是个问题,还是坐我车去吧。”
张玉珊别墅小区位于新开发区,远离闹市,高端小区各家各户都自有车辆,公共交通很不发达,半夜三更出租车更不往这跑。裴樱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程远一言不发,把车往平湖公园别墅群开,裴樱脸上发热,却也不做声。
不多时程远便把车开进了平湖别墅小区入口,无门禁卡又无人接应,保安不肯放行。
程远正与那人费口舌,远远的,来路上驶过来一辆车,没靠近又在路面上停了。车内黑黢黢的,看不清人影,裴樱一瘸一拐走过去,她受了伤走得慢,程远略带焦心跟过去,那车子待裴樱走到跟前,忽猛踩一脚油门,车子立刻擦着她飞过去,裴樱气得眼眶泛涩,追过去大喊:“苏正则!”
那车早已飚远。
裴樱立刻给苏正则打电话,无人接应,她发了条短信过去:“我等到你回来为止。”
裴樱叫程远先回去,这么半夜三更,程远岂肯将她一人丢在小区入口,说什么也不同意,她不肯回家,索性一道留下来陪她等。
过了半个小时,苏正则无回应。裴樱又给他拨回去,打了几个,忽然有人接了,却是陈巍的声音:“喂,裴樱吗?”
裴樱正不知如何开口。
陈巍道:“正则在我这里,你要过来吗?”话未落音,那头一人瓮声瓮气道,“谁让你乱接电话的?”说完哐当一声响,随着又是一阵闷声,话筒里陈巍的声音像从远处传来变得格外细小,“你没事吧?”
隐隐约约听见那头苏正则咕哝一句:“死不了。”
不一会,听筒声音又清晰起来:“手机刚摔了,正则受了伤,我先给他包扎,你打个车来吧。”说完把自己地址报了一遍。
陈巍话刚完,手机叮地一声急促挂断。
程远开车将裴樱送往陈巍住处,到了楼下,陈巍久候多时。将人交接了,程远才放心离去。
陈巍领着裴樱上楼,出了电梯,走到门前好声好气地敲门:“正则,开门,裴樱来了。”
里头无应答。陈巍于是又敲了几下门,仍旧无人回应。陈巍一筹莫展地轻叹一声,朝身后靠墙的裴樱解释道:“刚才接了你的电话,被他赶出来了。” 又解释道方才苏正则因不许他接电话抢手机,不小心打破一支洋酒,自己摔在残片上,手臂被割了好长一道口子,不肯包扎还把陈巍赶了出来。听陈巍意思,伤口极深,裴樱实在无语,忍不住过去捶了几下门,高声道:“不开门,我们就坐这儿等,等到你出来为止。”
良久,门内人无应答。
裴樱气得又要踹门,可整日没吃饭,熬到这个点,体力不支,过于激动,眼前一阵金星直冒,整个人委顿下去。陈巍一个箭步扶住她,只见她满头虚汗,面白如纸,身子微微发抖。
“你怎么了?”
裴樱打着颤:“可能……低血糖……”眼前一阵一阵发黑。
陈巍搂着她过去,朝门狂踹几脚:“苏正则,快开门,裴樱晕了!”
门内无应答。
裴樱靠着陈巍,瞟一眼陈巍,气若游丝道:“叫……开锁……”
陈巍又气得踹了几脚门,这才拿出手机拨通110,正道明来意,忽然里头磕哒一响,门自动裂开条小缝。
陈巍闻声立刻踹门拥着裴樱进去,苏正则一脸青黑站在门口,陈巍没空搭理他,扶着裴樱往沙发处走。
裴樱振开陈巍,扶着墙壁停在苏正则面前正欲发飙,一阵天旋地转,又软下去。
苏正则忙搂住她,二人四目相对,裴樱眼眶一酸,颤着手臂推开他。
苏正则不让,夹缠之间反而越搂越紧,裴樱怀揣委屈,想要捶他,奈何奄奄一息,眼泪已流出来道:“你有本事就不要开门。”
苏正则将她揽紧,半晌方低叹道:“我没本事。”
裴樱想起白天新闻发布会的事,心中又是一酸,终于晕了过去。
陈巍电话里朝110低声下气道了几句歉,终于挂断电话,取了车钥匙出门去。幸而陈巍老婆这日医院晚班还未回家,这便将房子留给那二人,下楼开车去了自家酒吧。
苏正则抱着裴樱安置在沙发上,去冰箱里找出瓶果汁几块面包,过来搂过裴樱,喂她慢慢吃下。裴樱嚼得极慢,就着果汁慢慢咽了一阵,出了一身汗,靠在苏正则怀里终于缓过来。
等裴樱有了力气,不忙找他算账,掰住他带血的衬衣袖子来瞧,苏正则微微皱了下眉头。裴樱脱开他半边衬衣,只见手臂上一道深长的口子,原先用一沓纸巾摁住了,方才一番动作,血液冲开纸巾又往外飚。
裴樱捂着伤口,不觉掉下泪来,苏正则抽回手臂:“没事。”
“这么深,怎么会没事,先去医院。”裴樱欲拖他起身。
苏正则扯回她:“都说不用了。”
裴樱堵气瞧他,又要落泪,苏正则揽她入怀,裴樱杵着不肯,苏正则道:“要不然你给我包一下。”
药箱方才已被陈巍翻了出来,搁在茶几上,陈巍老婆是护士,家中药箱碘酊绷带一应俱全,裴樱早先在上牛村就帮苏正则换过好几次药,这下也轻车熟路。
苏正则脱下半边衣服,裸着臂膀。裴樱先用碘酊替伤口消毒,再取出云南白药揭开瓶盖往伤口洒倾洒粉末。苏正则半垂脸瞧着她,裴樱小心翼翼,专注疼惜,空气似乎随着她轻柔的动作流动着水一般的温柔。苏正则忍不住抬手拂开散落的发丝替她别到颊后,裴樱抬头望了他一眼,刚要低头剪纱布,那人忽往她凑过去。裴樱似乎早有预料,身子微微后仰,古怪地瞧着他,苏正则眉一挑,手撑沙发将她压在扶手上困住。裴樱拿着纱布剪刀,躺靠着斜着眼,苏正则目光炙热,裴樱胸口起伏,那人已毫不犹豫覆上去,轻舐她唇畔,随后一口吃住,舌头撬开牙关,辗转吸吮。
舌尖相触,触电般的麻意从舌尖一直传到脚尖,裴樱承接着他的吻,微微发颤,不知不觉棉纱剪刀已经滚到地上,不知不觉手臂竟绕上他的脖子。亲了好半天,苏正则才气喘吁吁放开她,脸依旧埋在她耳畔喘气。裴樱平复了片刻,这才脸红心跳推他起来,拾起剪刀纱布,替他重新上药,包扎。
等缠好纱布,帮他穿好衬衣,一粒一粒扣好,裴樱忽然想起从前帮家乐穿衣服,心中一酸,眼中顿时水光粼粼。
苏正则拇指拂去她的泪珠:“怎么了?”
“张玉珊走了。”
“走了?”
裴樱点头:“嗯,给我留了封信就走了,今天找了一天也没找到。不知道会不会出事。”说着将留信内容说了一遍,又将机场寻人之事说了,等提到程远,心里又有些委屈。
苏正则略过程远之事不提,单手搂过她,下巴抵在她肩窝。
裴樱便也依过去,新闻发布会的事想要问,又不敢问,靠着靠着,被他体温烘得昏昏欲睡,睡了过去。
苏正则仰头靠在沙发上,累了这么一整天,此刻搂着怀中小人,终于松懈下来。仍旧睡不着,睁着眼不知坐了多久,有些冷,却也不愿起身。干脆囫囵着抱着裴樱倒在沙发上睡了过去。十月的天气,晚上已有寒意,两人紧紧抱在一处。
翌日樱先醒来,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