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青春是用来浪费的-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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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强迫自己:秦璎,如果以前我对你有伤害,那我们这次算是谁也不欠谁的了。既然谁也不欠谁的了,我还有什么理由悲伤?
回到家,爸妈问我考得怎么样,我说挺好的。他们满足地笑笑。我也笑笑,是为了让他们满足。
青春·我们是考过来的(3)
4
躺在床上,我回忆起我这三年的初中生活,除了嘻嘻哈哈地疯玩,真的就只有一片空白了。还有我那暗淡的前途,我该怎么面对?
在家待了两天,除了吃饭上厕所我就没离开我那屋子,柔柔的头发睡出了棱角,床上更是一片狼藉。
第三天,我收拾了收拾房间,洗了个澡,然后对我妈说,我要出去玩玩,放松放松。我妈问我去哪?我指了指地图,再去上海玩儿一圈吧,我喜欢那儿。我妈问我叫不叫东韧霁林他们。我说,不了,他们有事,我自己去玩儿。我妈说好。
旅行社的大巴启动前,我给东韧打电话。
“东韧,我现在要去省城了,明早的飞机,去上海。心情不太好,散散心。对了,前几天你放我家的那堆书你想法儿弄走吧,我妈好几次都想扔了。”
“靠!出去玩儿不叫我!什么书不书的,你当破烂卖了吧,回头给我弄根冰棍让我知道那是我这些年初中换来的就行了。你这一走几天啊?”
“看旅行社怎么安排了,承诺的是十天。”
“得!你去玩儿吧,霁林现在找了一帮子人去唱歌,我先走了,回来再找你!”
颠簸的夜路把我的梦搅得支离破碎的,窗外飞逝的霓虹划过五彩斑斓的幻影。恍恍惚惚的。
有人捂住了我的眼睛,我掰开她的手,竟是扶蓉。
“怎么是你?你去干吗?”我问。
“喂喂喂,这话是不是该我问你啊?”扶蓉一屁股坐我旁边。
“哦。”
“不高兴?”
“没有啊,有点累。我先睡了。”
扶蓉冲我撒娇地笑笑,摆了摆手说,那你睡吧,晚安。
这个世界真小,竟让我碰上这个丫头。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到了机场。在候机厅,服务小姐微笑着让我们关闭手机。我摸出手机的那一刻,我突然后悔为什么考试的时候不用手机?那样我直接靠东韧多好。
我想,既然是出来散心,那就好好玩儿吧。
扶蓉在我旁边妩媚地看着我,我问她看什么。她说,没见过云作伤心失望的样子,这次难得一见,一定得多看看。我勉强笑了笑,说,扶蓉,你怎么到哪都这么皮啊?
我倾斜着身子随飞机攀爬上了九千米的高空,当飞机从云层中穿过的时候,机翼上冻结了一层冰雾。像是历经挫折后冰封住的眼泪。我看到了高层大气的颜色,浓郁的深蓝,隐隐约约还有一弯不太明亮的新月垂在星斗闪烁的无垠天空。从窗口平视出去,犹如幻境一样,天空一道白一道蓝井水不犯河水的连接着,彼此毫不沾染。
空姐特漂亮,我托着下巴欣赏。扶蓉摇着头配音:猥亵的目光打量着洁白的胸膛。我瞪她一眼,她扬起头毫不示弱地瞪着我。我捏捏她的鼻子说,我怕了你了!
一阵巨大的晃动过后,飞机停在了虹桥机场。上导航车前我撕破喉咙地发泄了一句,上海!我他妈又来了!扶蓉拍拍我,说,小声点,看见那个大妈了么?你把人家吓着了!
团里的人,我就认识扶蓉,扶蓉也就认识我。所以我们俩走得特近。小导游姐姐还开我玩笑:“你是带着女朋友出来玩儿的吧?”我看看扶蓉,有种冲动。也许我对秦璎的彻底失望让我有一种对新的感情的追求。
导游说明天要游外滩,一些孩子疯一样跳得老高。上海这地方以前我来过,该游的景点都游了。我跟扶蓉说,白天的外滩不好玩儿,听说陆家嘴有个嘉年华,要不然一起去嘉年华?扶蓉疑虑地问,行么?导游会同意么?我说,我去问问。
起初导游怕我们不熟悉。后来我死缠烂打,说你要是有事打我手机找我就行,我们要是迷路也一定打电话找你们。导游最后竟然同意了。
上午,我领着扶蓉在南京路逛商店,并事先约定好,只许看,不许买。中午时分,扶蓉瘫在麦当劳里直喊累。我说你别得瑟了,你买的这些气球还得我帮你拽着,我承受了多大的精神损失你知道么?扶蓉撒娇地说,谁让你这么宠我呢,这样吧,这顿饭我请你。我说,这还差不多。
下午,我们就兴高采烈地去嘉年华了。
“云作,我要那个熊,你给我弄出来好吧?”
“小姐,我错了。我是真的没办法了。你没看我的游戏点卡全输这了么!”
“那你再去买呀!”扶蓉推着我。
“好吧好吧,那你在这等着,人太多,别走乱了!”
等我回来的时候,却没有看见扶蓉。我慌了,我大声地喊扶蓉的名字,但人实在太多,我的喊声无济于事。我跑步在附近的项目来回地寻找她,但是拥挤的人群里看不到扶蓉的半个影子。当时我想得最多的就是,扶蓉万一丢了,被人贩子拐走卖到西北西南的荒凉地方,她生活得习惯么?她要受多大的委屈?
我拉住一个游客,问他见没见到一个穿了一身白的女孩,十五六岁,挺漂亮的。他说你问的范围太广,不好说。我又问了很多人,但都没有人见到扶蓉。我蹲在地上,有些绝望。
我一个人慢慢地在场地里走,竭力地在人群里搜寻。一个游客劝我广播一下。我去了。
广播完之后,我就一直在广播站外面等着消息。心里忐忑不安。脑海里全是扶蓉的影子。好几次我拿起电话想给导游打电话,说扶蓉丢了。但都没有勇气拨通。当时的心情苦恼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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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我们是考过来的(4)
“云作!”有人喊我,我猛地抬起头,看见扶蓉抱着一只布狗熊,旁边是个老外。扶蓉看见我就向我跑来。我站起来,抱住她,心里的石头一下子落了地。
“你怎么回事,不是跟你说别乱跑的嘛!你看你!急死我了!熊是从哪弄的?”我责怪她。
“是叔叔送的啊?他是这儿的工作人员,看我喜欢,说可以可以带我悄悄拿了一个出来。嘻嘻。”扶蓉朝老外笑笑。
“你的女朋友真漂亮!真可爱!”老外用蹩口的汉语说。我没纠正他,只是一个劲儿地“谢谢”。
送走老外之后,我特严厉地说,傻瓜!他要是人贩子你也跟他走啊?!他要是把你带到国外去,我上哪找你?!
扶蓉眨巴着眼睛看着我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以后我不这样了。
那天下午花钞票好比流水一样,但是没觉得心疼。
我手中又是拽的气球,又是抱着狗熊和一些下午赢来的奖品,特傻帽的样子!
我们的宾馆在徐汇,途中还要倒趟轻轨,在上轻轨之前扶蓉就把我们今天赢的所有奖品全送给了路人甲和路人乙,慷慨得有点傻。
车上,扶蓉靠在我的肩头睡着了。我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心中再次冲动。想照顾这个女孩。也许,我已经爱上了这个让人心疼的女孩了。我把手搭她肩上搂紧她,让她睡得舒服点。
回去的时候我带了一个比萨给导游,算是贿赂她。她表扬我们,说很孝顺。
第二天,扶蓉发高烧,急坏了导游,肯定不能把队医留在宾馆照顾扶蓉,但是跟着队出去又怕扶蓉有什么紧急情况。我对导游说,我留下照顾她吧,反正那个野生动物园我以前就去过。导游感激不尽。
扶蓉眼神迷离地看着我,说,云作,你真好。
我说,得了,我怕你了。你看看这么热的天因为你我还不能开空调!
服务员拿了两床毛巾被给扶蓉盖上,我喂她吃了药,然后看她安静地睡了。
我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帮她理理头发。我喜欢扶蓉,喜欢她高挑的身材,喜欢她漂亮的脸蛋,喜欢她活泼的性格,但又超出对于一般美丽事物的喜欢。本来这趟出来是散散心的,却让我喜欢上了这个欢喜冤家。其实内心很矛盾。现在可以允许我谈情说爱,但是回去后呢?我肯定是要面对中考落榜的尴尬,然后无法像原来那样趾高气昂地说三道四。说白了,我现在自卑地觉得自己没有再去恋爱的资格。
什么事都等回了秋水再说吧,现在越想越乱。我用毛巾给扶蓉擦了擦汗就坐在旁边看电视了。傍晚的时候扶蓉醒了,她说她饿了,问我有什么吃的。我说我也一天没吃了,我去找点吃的。
扶蓉的烧是退了,但还是需要休息。我就待在宾馆当了两天的志愿者照顾病号。
“扶蓉,明天我们去杭州玩吧?”我说。
“什么?杭州?导游让么?”
“你要是还像上次那样乱跑,我是不会带你去的!”我神秘地说,“我们偷着去!你装病,我说我照顾你!从这到杭州没多远,在大部队晚上回来之前我们就能回来!”
“你肯定?”
“当然!”
“好吧!我保证不乱跑了!那明天我们去杭州玩儿!”
第二天等他们一走,我们就去上海南站坐火车。南站有个旅行社的代理点,我们按他的指示,下了车找一个“叉叉”的旅行团。
下了火车,就有一个“杭州一日游”的活动,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导游挺漂亮的!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江南美女。其实在上海和杭州,但根本没有发现他们与秋水的漂亮女孩有什么欧洲与非洲的区别,都是头发黄黄,衣服敞敞。现在在街上走,十八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女人如果头上没有点颜色都可以算得上是新新人类。年轻人的衣服也是韩国日本风格,拉拉撒撒的。艺术没有地域性,干脆以后也说美女没有地域性。所以“江南美女”的“江南”可以去掉了。导游只是美女。
“各位游客,大家好。欢迎加入我们叉叉旅行社,我将会和大家一起度过这短暂的一天的行程,希望大家能开开心心地游玩我们为大家安排的杭州六个著名的景点的行程。当然时间有限,我们下午五点四十五为大家定好了返回上海南站的车票。我们这次的行程点到为止,先和各位说一下,大家心中有个数。先给大家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胡,大家可以叫我‘胡导’。我们的大巴马上就要启动了,各位游客我们的第一站是杭州最有名的景点,西湖。西湖三面环山,风景秀丽……”我迷迷糊糊地听着“胡导”早已背过多少遍的台词。
导游说,我们面前的杨柳岸叫苏堤,又叫情人堤。
漫步在西湖的情人堤,我又想起了那婆娑的秋水河的杨柳岸。秋水的杨柳和这的一样,穷目而难有尽头。导游说,相传如果一对情侣携手走过情人堤,会一生一世在一起。我看看扶蓉,特狡诈地笑。我拉住扶蓉的手,拽着她走。她说,干吗抓这么紧,疼死了。我说,怕你又跑了。
我要和我旁边的这个女孩一生一世!
在杭州的一天,处处如导游先前说的那样,点到为止。平均每个景点1个小时。“胡导”算得上我见过的比较优秀的导游。所谓的优秀就是口齿特别伶俐,看上去不会给游客忧愁的感觉。她一路上又是唱歌又是说笑,不知疲倦地在书写着她这一行业的无奈。在虎跑泉的时候,我看见她眼神呆滞地愣在车上,脸上一种说不出的忧伤。每个人都有忧伤,何况是她这种吃青春饭的人。
青春·我们是考过来的(5)
在梅家坞品龙井的时候,我在人劝说下,花了二百四十块钱买了一两所谓的极品龙井。后来仔细看包装盒,连个合格证都没有。
扶蓉追求的是冒险和刺激,我们成功地赶在了大部队回来之前到达宾馆。扶蓉说,今天有种干坏事的兴奋!我问她明天干不干?她问去哪?我说,去周庄!
晚上我打电话咨询了去周庄的路线和车次,白天我们又风尘仆仆地赶往周庄。
不巧,周庄外都是水泥粉末飘扬,一派施工的景象。往里走,才稍微觉得到了江南。青石板,乌篷船,还有两旁古色古香的建筑。
我原以为我们会在水上度过很长一段时间,但周庄的桥比路多,路比水长。如果不是刻意,我们根本没必要在这江南第一水乡搭船。
我还以为水乡应该是碧水蓝天,应该是气温适宜,应该是幽深静谧,应该是与世无争,可周庄并没有给我留下多明媚的印象。反而是阴霾的天空,墨绿的河水,随处是吴浓软语的嘈杂。
扶蓉好像对旅游没有概念似的,见着寺院就拜佛,而且对那种开光护符很感兴趣,买了好几个。
一天的时光就在周庄水乡檀木装潢的罅隙中匆匆流过。我看到的周庄不是袅袅氤氲的幽香,而是小贩撕破喉咙的贩卖着一件件廉价的纪念品,船夫手臂上的本不是江南人有的一道道青筋,再者就是一些门可罗雀的店面里,店主深邃空洞的眼神。旅游带来的金钱把整个水乡充斥得失去了本性,换来绿汀旁一根根冒着油烟的烟囱,河道边汩汩排放的污水。自然景观正逐渐被越来越复杂的人文景观代替。
潜意识里,中考的概念还是占据着相当重要的地位。在回上海的路上,我跟扶蓉说,我说我想家了,想秋水了。扶蓉好像对于周庄无限满足,她说,这多好,我才不想呢!
越到往后的几天,我越是打不起精神。我掏出电话:“喂,妈,我。玩儿得挺好的,真的。对了,我的成绩下来了么?”
我妈在那一头说着:“好好玩儿吧,别管那么多!今年的考生多,工作进展得慢。说是明天出成绩。你就别管了。”
最后几天我和扶蓉才依依不舍地跟上大部队的趟,原先去苏州去南京的计划也搁浅了。现在想想,那时候我们胆子真大!
终究是要回秋水的,扶蓉还是和来的时候一样,特喜庆!
车子进了秋水,我们就没怎么说话了,我的心,全在考试分数上悬着,真忐忑,像是杀了人,东窗事发前的感觉。
5
我的回来了,爸妈嘘寒问暖了半天。妈拉着我的手:“瘦了,也黑了。出去玩儿净受罪。”
我没急着问我的成绩,让他们再高兴一会儿吧。
吃完饭,我小心地问:“妈,考试成绩出来了么?”
爸妈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