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归梦满青山-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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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大大的兴奋,脸上却半点不能表现出来。清了清嗓子,继续追问下去:“红花亭畔哪一堂?”
“家,家后堂。”他脸上的惊诧之色更盛了。
“堂上烧几炷香?”
“三炷香。”这位大哥终于回过一点味来,正色道,“敢问姑娘名号,怎么知道我们天地会的切口?”
我心中一阵狂喜,恨不得把韦小宝揪过来亲上两口,脸上却一阵淡然,努力回忆着书中蔡德忠教给韦小宝的三点革命诗,轻轻的念道:“三点暗藏革命宗; 入我洪门莫通风。养成锐势复仇日,誓灭清朝一扫空。小妹是朱三太子座下婢女,小字洪英,奉三太子之命潜入清宫行事。”心中暗自祈祷金老先生一定要尊重历史,千万不要是自己编的。
没想到这下他真的是深信不疑了,脸上的神情也多了几分恭谨,“原来是三太子跟前的人,不才郝老七,失敬失敬。”
我心里着急四爷的情形,见他不再怀疑,便走了过去,眼光扫过,四爷虽然神志不清,但胸膛还在起伏,也就放了半颗心下来。猛一抬头,郝老七盯着我的眼神又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刚放下的半颗心一下子又悬了起来,随口诹道:“这个人可是康熙老儿的爱子,你们堂主也吩咐要抓活的吧?”
看来我的运气还真是极好,郝老七的脸色又缓和了下来,走到我身边道;“姑娘说的极是,拿了他可是能派上大用场的。”
我心中一凛,想来这紫禁城里是一定有天地会的奸细了。幸亏遇到的只是个小头目,要是碰见个官大的,本小姐可就真的要穿帮了!
“姑娘可要随我到此处的分会一叙?”一愣神的功夫,这家伙竟想拎着我的阿禛扬长而去。
我转到他身子一侧,微微笑道:“郝大哥一番美意,小妹又岂有不从之理?”强逼着自己把心思沉静了下来,成败也就在此一举了,右手握紧了那把匕首,左手从身后弹出一块小石,假装惊呼道:“不好,鞑子官兵追来了!”
郝老七惊的一回身,宽宽的后背就毫无防备的暴露在我的面前。我一咬牙,鼓起所有的勇气对着他心脏的位置狠狠地戳了下去,锐利的刀锋着肉即入,一直没到刀柄。他向前伸了伸胳膊,喉咙里传来齿轮卡动的声音,之后便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我颤抖着捡起地上的宝剑,对着他的背后又捅了几下,直到确认他真的死了,才架起地上昏迷的四爷,隐入了山林间的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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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小四发上来四四的情诗,我也一直在想他到底深刻地爱上了谁?
前些日子在网上看过一篇文章,是分析这三首诗的。有人说是写给年妃的,但文章的作者认为是他在当皇子的时候写给外省的一个女子的,并不是他妻妾中的任何一个。
另外,很多人都认为四四最喜欢的就是年妃,可我却不这么认为。终究有年羹尧搅在了里面,即使是爱,又真的能和利用完全分的开吗?
不过无论是谁,能让四四写出这样的诗句,又怎一个幸字了得?
柳暗花明
夜,依旧在头顶沉暗着,如同压抑在心头的恐惧,密密麻麻,交织成一片。身旁的人依旧没有清醒,只有嘴里偶尔传来的几声呓语,支撑着我脆弱的精神。身后的喊杀声几乎已经平息了,但我却是绝没有胆量再向后踏回一步的。
按照四爷刚才指给我的方向,估计这里距离马兰峪的大营应该不远了,但却见不到任何人畜驻扎的踪迹。雾气倒越来越重了,四周的能见度根本超不过五米。我一手扶着四爷,一手向前探寻着道路,没承想脚下突然一空,身子便急速的向下坠去…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笔直而光滑的墙壁,任由我在当中充分享受着地心的引力。从没有想过死亡的阴影竟会接二连三的光顾,所有的害怕恐惧竟一股脑的把我包围起来,脑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也不能想,什么也听不见,只有双手紧紧地拉着还在昏迷中的四爷。
突然间,不知被什么东西挂了一下,下落的速度也减慢了一些。身后的山坡好像突然变缓了,我的屁股一挨上大地,身子便沿着斜坡滚了出去。脑子里一阵眩晕,强撑着告诫自己:清醒,清醒…
终于停下来了,四下里望望,野草,碎石,还有高不见顶的古树,想来我们是落到了山谷中的一块洼地。“啊…”我放开嗓子大喝了一声,也算是对劫后余生的一个庆祝。可忧郁的心情却依然没有任何缓解,落到这么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我们又怎么能出的去呢?
“哎呦!”怀里的人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
我心中一喜,急忙低下头,正对上那微微睁开的眼睛。他的眼神显得有些无力,鼻翼轻轻的颤动着,望着我的一双眸子沉吟了许久,才坐起身来,低声吐出一句:“这是哪里?”
“我也不知道。”我凝视着他摇了摇头,“不过这里很安全,别人都下不来。”
“那我们是怎么…”
“笨,自然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呗!”我白了他一眼,悻悻的答道。
“呵呵,咳,咳…”他咧嘴一笑,便引得咳了起来。我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埋怨的嗔道:“爷还真是好兴致,都摔到谷底了,还能笑得出来?”
“可比起被人追杀,总还是好了很多吧?”说着,他轻笑着捏了捏我的我腕。
一阵疼痛竟然沿着手臂窜入了心里,“哎呀!”我忍不住叫了出来,眼泪也一下子流了出来。
“怎么了?”他紧张的一松手,似乎也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呲牙咧嘴。
我顾不得手腕上的痛,想要让他躺下来,给他检查伤口。可终究却拗不过他的力气,被他揽在了怀中。左臂被轻轻的抬起,卷了衣袖,一条两寸多长的伤疤还在流着血,而套在手腕上的芙蓉玉镯赫然也崩开了一个缺口,鲜血渗入玉石的纹理,闪烁着暗紫色的光芒。
我心里一紧,自己竟有些害怕,闭上眼睛,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他什么都没有说,撕了衣襟便给我包扎伤口。我咬紧牙关,强忍着阵阵的疼痛,可不争气的泪水还是落了下来。顿了顿,四爷深沉的语气从头顶传来:“下次可不要这么傻,要不是被镯子挡了一下,你这胳膊可就废掉了!”
我抬起头,泪眼模糊的望上他阴沉的面孔。想要辩解,可咸咸的泪水却一滴一滴的落进了嘴里。
他见我哭得这么委屈,似乎也有些慌乱,“玉儿,别哭,我,我也不是怪你。只是你受了伤,我的心,会很痛的。 ”
“你当是人家,人家愿意的呀?那把刀明晃晃的…吓死人了,我好怕,怕会失去你!”我呜咽着,有些词不达意。
一丝莫名的光彩从他的眼中闪过,抱着我的手臂也加重了几分力道。一个坚定无比的承诺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了过来:“生死契阔,与子成说。玉儿,我保证今生今世你都不会失去我!”
刺眼的阳光透过雾气照到我的脸上,我睁开双眼,晃了晃昏沉沉的脑袋,疑惑着自己是不是睡了过去。四爷的那句承诺仿佛还在耳畔回响,下意识的往他怀里又靠了靠,没想到脸颊却贴上一片冰冷。我心里一慌,猛地坐了起来,身旁哪里还有四爷的影子,只剩下一块珊瑚色的巨石横在了那里。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在梦中?我的心又紧紧的揪在了一起,匆忙的撸开衣袖,伤痕、玉镯都如同梦中见到的一样,只是少了那满眼疼惜的男人,为我止住那殷红的血迹。
“阿禛,你在哪里?”我几乎哭着喊了出来。挣扎着站起身四下里寻觅,那淡青色的衣襟终于从身后的一棵大树下露了出来,我脚步踉跄的奔了过去,只看见四爷一脸苍白的倒在那里,额头上、肩膀上的伤口还在兀自流着血…
我用舌头温柔的舔净他的伤口,再轻轻的吹干,没有水,我只能用动物们的方式来替他清理伤口,但愿他能够像人猿泰山一样,利用人体最原始的力量尽快地好起来。一件奶白色的中衣已被我扯成两寸宽窄的布条,然后包扎固定,手上竟没有一丝的颤抖。镇定,那并不是平日里我所具备的品质,只不过心里的那份爱,已融化于我的股掌之间,把所有的动作都浸润得细腻而从容。
他的双眼紧闭着,剑眉微蹙,仿佛正强忍着伤痛的折磨。我忍不住伸手把他搂在怀里,感受着他的心脏依旧有力的起伏,内心也会暂时安稳了下来。无论怎样,我们终究是在一起的,即使脆弱如同此刻的你,我也会固执的拥着那个梦中的诺言,决不放手。
入夜的山谷,依旧笼罩在厚重的雾气中,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仿佛要把一切都吞噬在这茫茫的黑夜里。从下午开始,四爷的体温开始升高,这会儿估计最少也有39度了。捡回来的树枝野草已经堆成了一堆,但却无法化作熊熊燃烧的烈火。望着那干枯的草堆,我不禁无奈的苦笑起来。以前无论看哪一本武侠小说,独处荒野的主人公都有生火取暖的本事,可轮到我,却是一筹莫展。
第一次这么深刻的想念现代化的社会,汽车、电话、打火机、手电筒…哪怕一根卑微的火柴,都能把我从这尴尬的窘境中解脱出来,而不是面对着这幽深蜿蜒的山谷,欲哭无泪…
所有我能脱下来的衣服,都已经盖在了四爷的身上,可他的额头仍旧是滚烫的,身子仍旧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我再一次痛恨那些每每掉下山崖,却总能找到山洞御寒的大侠,四周的石壁都已被我寻遍了,甚至没有一块凹进去超过一米的地方。想哭想尖叫,想抱着头逃离这黑的不见底的夜色。可低头看见四爷正烧得潮红的脸庞,我的心却一如沾了水的海绵,一下子便被浸润的潮湿而柔软了。眼下,只剩下我是他唯一的希望,自己又怎么能先乱了方寸呢?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总该先想个法子给他取暖才行。火堆肯定是点不着了,山洞也找不到,那还有什么可以御寒的东西?除非…一部电视剧里的情景一闪而过,我的脸一红,两颊的温度迅速攀升。唉,这生死关头,哪顾不得那么多?能不能管用总还是要试一试的。默默的敞开贴身的衬衫,里面绸布的肚兜也褪了下来,伸手把四爷揽到胸前,灵巧的解开一层层的背心、长衫、内衣…
当我把自己贴上他胸膛的那一刻,身子微微一震,仿佛被他灼热的气息烫伤了。定了定神,把脱下来的衣服在他身后一件件的盖好,再用双臂紧紧的箍住,但愿我的怀抱能带给他所有的爱与温暖。
耳畔划过他沉重的呼吸,似还夹杂着几声淡淡的呻吟,所有的疼爱、不舍一齐涌上我的心头,化作几句忧伤的歌词,伴着心中的泪水,洒落在无尽的夜色里…
“all alone i have started my journey
to the darkness of darkness i go
with a reason;i stopped for a moment
in this world full of pleasure so frail
town after town on i travel
pass through faces i know and know not
like a bird in flight;sometimes i topple
time and time again;just farewells
donde voy;donde voy
day by day;my story unfolds
solo estoy;solo estoy
all alone as the day i was born
till your eyes rest in mine;i shall wander
no more darkness i know and know not
for your sweetness i traded my freedom
not knowing a farewell awaits
you know;hearts can be repeatedly broken
making room for the harrows to came
along with my sorrows i buried
my tears;my smiles;your name
songs of lovetales i sing of no more
once again with my shadows i roam
still alone with my shadows i roam”
山谷里的太阳又一次照射到大地,我挪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臂,把四爷的头轻轻放在了膝上。折腾了一夜,他身上的热度终于褪了下去,此刻正安稳的入睡了。
下意识的抚上他的脸庞,缓缓的揉搓着他眉宇间的纹理,即使是在梦中,他脸上的线条依旧绷得紧紧的。看过的史书上都说他是个冷面冷心刻薄寡恩的皇帝,而在我心里,那笑容中的温情,眼神里的忧郁,语气中的顽皮,即使偶尔一见,却也是记忆中最生动的甜蜜。
这就是我爱的男人,终有一天他会得偿所愿,受万人仰视,成为华夏大地的主人,只是那华丽背后所有的辛酸的付出、隐忍的痛楚、无奈的寂寞,真的是值得去交换的吗?
“啪”的一声,一颗大大的泪珠徒然落下,重重的砸在了他的嘴唇儿上,我竟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了。急忙伸手擦去落在他唇间的泪滴,一声嘶哑的呻吟却透过手指闯入我的耳际:“水!”
头上的太阳是明晃晃的,天空湛蓝而明晰,就连勉强能与水粘上一点边儿的雾气,也在空气中蒸发得没了踪迹。我低下头,轻轻吻了吻他干燥的嘴唇,原来绝望的感觉并非是无路可走,而是明明看得到出路却始终找不到法子靠近。
“水,水…”我低声重复着他的话语,苦笑着叹了口气。没有水,没有山洞,没有火堆,没有救援,不知道老天是不是有意要和我们过不去,难道他真要看到我们两个困死在这荒野之中,才会长长的舒了心里的那口气?做你的白日梦吧!只要我活着,就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阿禛,如果是因为我跨越时空的到来而改写了你的经历,那我是宁愿用性命去弥补这不该发生的意外的。
我使劲咽了口干沫,喉咙里火辣辣的,仿佛那不是唾液而是滚烫的热油流了过去。回身摸到十四交给我的那把匕首,刀刃上还残留着暗紫色的血迹。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原来每次触到它,都会想到不同的用处。默默的抬起左臂,手腕上的伤痕已经不再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