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色多妖娆-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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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寐一手支额,笑了起来,期间还咳了几声,半晌才轻叹:“时候未到啊……”然后用手捏捏陌小落的粉颊,留下一个血手印,“不过还是谢谢小言言的心意,等我处理完所有事情,无忧无扰地游荡江湖的时候,给你建个红尘赌坊砸着玩如何?”
陌小落不明所以地歪脑袋:“时候未到?”
凤寐往后靠了靠,卸下玩世不恭,略显疲惫道:“是啊……”
突然,凤寐警觉到有一股杀气,立马扑倒陌小落滚了一滚。
刚刚他们坐的地方此刻已经插了两把飞刀!
陌小落炸毛,不是吧??现在都元气大伤了,还来????
但久久却没有刺客再闯进来,只听见外面有打斗声。
陌小落往外探身子观测敌情,却见秦五跟个血人似地与一个黑衣人周旋。
秦五明显精力耗竭,动作没有了最开始的敏捷,但仍旧不屈不挠地不让这个黑衣人接近马车。
黑衣人看见了车中的陌小落与凤寐,显然变得很急切,他又从怀里抽出数枚飞刀,悉数射向秦五。
秦五急急退后,那个黑衣人已经疾步进入马车。
陌小落咬咬牙,握着剑,作为凤寐的最后一道防线,坚定地挡在凤寐前面。
疼。
肚子的疼痛慢慢地、一波波蔓延开来。
陌小落是个那么怕疼的人啊。
但她此刻却觉得再疼也不能倒下。
陌小落是一个胆小怕事、贪生怕死的人没错,可是她只要认定了一件事就会为了那件事勇敢强大到连自己都惊讶的地步。
就像两年前她觉得必须要救南宫凉。
就像现在她觉得她不能让这个凤寐死。
其实,当初救南宫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他与南宫修的羁绊。
那这个认识没多久,最开始被她避之不及、表里不一、风骚至极的凤寐呢?
也许是因为他偶尔泄露的寂寞烦忧。
也许是因为他放了那个司马丹儿、有秦五这样的死士。
也许是因为缘分种种、难解的默契。
也许是因为在红尘赌坊的痞气、在白家“英雄宴”的温柔解围、以及替她接下的那一剑。
总之,凤寐,我要救你。
凤寐刚刚催动内力,引发了中的毒,现在已经很难躲开任何攻击了。
陌小落紧了紧剑,接替了秦五的任务,无论如何都不让刺客近凤寐的身。
陌小落没受什么伤,刚刚在马车中又喘过气,休息了许久,再加上现在心境冷静沉稳,都能好好思考学到的武功应该怎么融会贯通,所以此刻面对这样一等一的刺客过招居然也没有丝毫慌乱局促,渐渐还有占上风的趋势。
在秦五加入助战后,陌小落的剑已经逼近刺客的咽喉,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成功杀此生的第一个人的时候。
一把金刀穿破了刺客的胸膛。
秦五看着金刀,怔了怔,然后露出了欣喜的神色:“这个是……”
陌小落站起身来环顾四周。
一片金光闪闪。
数十个金色头盔、金色铠甲、金色靴子的少年少女站满了一圈。
他们整齐划一地跪地道:“小王爷,末将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整个紫鸢山都回荡着他们铿锵的赤诚。
陌小落松了一口气,凤寐的金衣少将啊……
几乎是陌小落松懈下来的同时,腹部的剧痛也瞬间放大到难以忍受,陌小落还来不及调笑几句这个金衣少将的服装多少银子一件就直直向前栽倒。
凤寐忙接在怀中。
*********
紫鸢山山顶。
唐汐语紧了紧披风,这个山顶温度真是有点低啊。
她看着那不远处那一片耀眼闪亮的金色,笑道:“师兄,看来已经不用我们出手帮忙了。”
萧洛玄色的披风被吹拂地轻轻飘摇,邪魅的眼眸将一切尽收眼底。
唐汐语没得到回应,以为萧洛没听见她说话,就又试探地喊了一声:“师兄?”
萧洛却是淡淡道:“下山吧。落儿的‘此生’毒快发作了,是时候让南宫修找到她了。”
萧洛说完便折身下山,未作停留。
唐汐语没有看见萧洛表情有点遗憾,再看看不远处,凤寐抱着陌小落正面露紧张的神情。
44
44、忠诚与诺言 。。。
陌小落来葵水的第一天本就有些发烧,后服了药才退了烧,结果经过刺客这个高节奏又紧张的事情,加上受了山上的风,开始烧得一发不可收拾。
陌小落卷着被子,疼得蜷缩成一团,脸被烧得红扑扑的。
秦五:“公子,我帮你吧。”
“不用了”说完,凤寐端着药,很仔细地一勺一勺喂完。
秦五:“公子,虽然你之前已经服下白滢心找来的解药,但白滢心说过这个解药药性很慢,你起码三日内不可催动内力,昨日一事对你身体损耗很大,还是先休息吧。”
凤寐看着一直昏迷不醒的陌小落,很是担忧地问道:“秦五,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秦五道:“差不多申时了。”
已经昏迷了差不多一天一夜了,怎么还不醒?
凤寐微微皱眉道:“再请孟大夫过来看看。”
见多识广的名医孟大夫左看看右看看也没折腾出什么名堂,只好躬身无奈道:“小王爷,这位姑娘的脉象有点奇怪。”
凤寐:“奇怪?”
孟大夫:“是。从脉象上看,姑娘好像是中了毒……”说完,他又想了下措辞道,“可能也不是毒。”
凤寐挑眉:“你的意思是,她不是简单的葵水与发烧那么简单?”
孟大夫:“是。但奇怪的是除了脉象上隐有暗喻外,身体上没有任何特殊的类似中毒的症状。”
凤寐:“会不会是一些慢性的毒药,现在还没有发作而已?”
孟大夫:“也有可能,但这位姑娘的脉象与一般的中毒又很不一样,老生见识浅薄,未能帮小王爷解疑了。”
凤寐:“那她什么时候能醒?”
孟大夫:“这个……老生也不知,如若是简单的葵水与发烧,至多明日也该醒来。怕只怕……这两样事情诱发了她体内一直藏有的‘毒’。得先制住这‘毒’性,才能从长计议。”
凤寐沉思了一下道:“那你先下去吧。”
待大夫退下后,凤寐眯起桃花眼,招来一名暗卫道:“通知白滢心,让她近日查出陌小落与莫言的所有消息。”
等到房内又只剩下凤寐、秦五与陌小落三人的时候,陌小落好像痛过去一阵,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皱起的眉头也略微舒缓了一些。
秦五道:“公子很少那么担心一个人啊”顿了顿,继续道,“而且公子告诉她的名字,是只有王爷才唤过的。”
这个世界上可能根本就没有多少人知道,凤寐本来的名字其实叫凤鸣吧?
凤寐笑笑,自己最原本的名字,那么多年后,亲口告诉的第一个人,就是眼前这个女子了。
这个女子聪明到让人吃惊,简简单单就看破了风语的动乱与不安定,只是简单相处了几日就猜透了他无心朝堂。
但是她又是这么不着边际的糊涂,连葵水来了也不知晓,嘴馋又贪财。
凤寐敲敲秦五的脑袋,半真半假道:“妄自揣度主子的心思,该当何罪?”
秦五:“公子罚的,秦五都接受。”
凤寐想了想,斜眼道:“罚你与白小七共结连理怎么样?”
吓得秦五一下跪在了地上,哭丧着脸道:“公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随便猜你的心思了。”
白小七是何人?
当年金衣少将选拔训练的时候,白小七以一挑七大获全胜,而且最终抢了帮公子在江湖收集讯息的差事,化名白滢心。
那时候秦五就知道了,女人猛于虎,而白小七是虎中虎,是这辈子千万不要得罪到的人。
哦,要问为什么?
因为秦五是那以一挑七的七个人中的一个……
那些个充满杯具芬芳的岁月啊……
正说闹着,凤寐觉得戴着姻缘牵的手似乎沉了沉,还有些灼热。
他低头打量。
只见姻缘牵发出淡红色的光晕,且光芒渐渐强烈起来。
光芒中有一根红线似有生命般缠绕攀紧陌小落与凤寐的手腕。
当光芒慢慢褪淡下去时,银链已经不见了,两人的手都重获自由。
只是。
在原先戴银链的地方,有了一圈纹身一样的古朴繁复的红色纹路。
那纹路就好似原先银链上的红线,悄悄诉说着良缘,泄露着天机。
*********
夜深了。
凤王府许多房间还点着烛火,明亮无比。
凤寐缓步走入凤安的书房。
一个年约四十,正气凛然的英挺男子正在伏案疾书。
他手上有疤,掌心全是多年沙场留下的老茧。
凤安看见来人,搁下笔,桃花眼眯起,笑道:“寐儿,你来了。”
凤寐应了声,然后吊儿郎当地寻了一个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脚晃啊晃。
凤安皱起眉头呵斥:“这副德行,成何体统?”
凤寐闻言笑起来:“这些可都是父王要我做的啊,我只是习惯了罢了。”
凤安叹了口气:“寐儿,你是怨父王么?”
凤寐敛去眸底神色,卸下方才的玩世不恭正色道:“没有,父王多虑了,刚刚玩笑而已。”
凤安:“怨我也是应该的。我为了不让皇上猜忌谋害你,从小就不敢让你显露才华,你还没有学会什么是真实就被我逼着去学习虚伪。但这次,皇上真的太过分了,他是想置你于死地么?!必定是丞相又进了谗言!”
凤寐淡漠一笑:“可是皇上这次就算真的杀了我,你也不会做什么的吧?忠肝义胆、皇上与先皇才是你生命的全部。”
凤安皱眉:“寐儿,你要知道,先皇对我们凤家有恩德,受人恩惠必要涌泉相报。”
凤寐侧目:“所以当初你连自己喜欢的女子也可以让予先皇,为了稳固皇上的帝位,不惜斩首娘亲胞姐一家,只因为他们支持拥立新帝,不顾娘亲在冬日跪在外面苦苦哀求?”
凤安愤怒地折断了毛笔,拍案而起:“你今日来,就是想质问我,惹我生气的么?”
凤寐顿了顿,看着折断的毛笔居然戳破凤安满是茧的手,渗出点点血丝,他平稳了下情绪后道:“父王,忠诚没有什么不好,但必须要得到最起码的赏识与信任。我担心我离开以后,皇上会把矛头转向你。”
凤安瞪着与自己模样有几分相似的儿子半晌,才有点闷闷地坐回椅子,笃定地回答:“这不可能,我与先皇拜把之交,共渡寒雪峰的时候互相扶持,情同手足。先皇临死前对我有嘱托,新帝差不多是我一手带大,多少有些情谊尚在。何况,我也老了,夺帝位给你还说的过去,夺来给自己?享福不了几年还要担一世骂名,蠢人才做!皇上不会想不明白。”说完,缓了缓语气道,“你真的准备离开朝堂?”
凤寐勾唇浅笑:“是。”
凤安复又叹了口气:“皇上怎就听信了那些贼人的蠢话,这般容不下你,害的寐儿你要准备‘假死’,来离开朝堂。”
凤寐笑:“跟皇上跟父王都没什么关系。是我自己不喜欢朝堂。我小时候跟你说过我很仰慕一个姓陌的前辈。”凤寐低头轻笑,“因为我也想游遍列国,赏遍天下奇景。”
“因为我也想游遍列国,赏遍天下奇景。”
这是当初陌小落追问无果的剩下半句话。
无关功名利禄,无关风花雪月。
只是一个有关自由的简单愿望。
“但我会把我承诺的事情全都做完了再走。”凤寐看着凤安道,“父王一心想帮皇上一统天下,我会助你一臂之力。风语与月梵一直实力相当、高下难分,如果我们能拉拢千阙宫,整合江湖之力,时局将不复从前。还有……”凤寐桃花眼眼略眯,“就是清除皇上身边那一帮所谓的‘忠言逆耳’。”
凤安点点头:“幸好寐儿识大局。”
凤寐一手支着额头,轻声道:“我可一点都不识什么大局,只是不想让父王为难罢了。天下、先皇、皇上还有我自己的分量在父王心目中孰重孰轻,我一早就知道。”
凤安未来得及说什么,凤寐复又笑得妖娆道:“父王,我原先说过,我走的时候不会带走风语的一兵一卒,但我今日想食言带走一个人。”
凤安疑惑道:“谁?”
凤寐:“秦五。”
凤安怔了怔道:“秦五?金衣少将中,他算不上资质最佳,而且喜怒总是形于色,你为什么挑他?”凤安想了想,添了句道“寐儿你好像从小就对他诸多袒护。”
凤寐失笑:“也许我一直都觉得,秦五之于我凤寐,就像父王之于先皇,只是先皇觉得遇见父王你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我却一直心怀感激,感激能遇到这样一个誓死忠诚、陪伴我最虚伪无助童年的人。”
凤安一下说不出话来,顿了顿才道:“金衣少将本就是你一手所创,就算你要全部带走,我也不会说什么。”
凤寐起身,耀眼雍容的金色衣袍居然闪出几分寂寥,他缓缓步出书房,边走边道:“皇上这几次的刺杀,虽然没有得手,但多少应该安心一些了,没有遭遇他料想的暗卫援救,没有金衣少将的拥护,他也该略略怀疑那些进言的大臣了。他生性多疑,只有这几次的险险失手,他才会相信,下一次是真的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