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色多妖娆-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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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谢宫主谬赞。”
好一个以退为守!
以南宫烈的傲气自然不可能为了这句话是不是赞扬而争辩。
避开与南宫烈的针锋相对,装糊涂却是真的大智慧。
在这种大家全都彷徨无解的时候,他貌似不经心地首先提出猜测,却已经先入为主地灌输给了所有人一个方向,主导了所有人的思想。
陌小落觉得以后要跟南宫夜好好学学。
学他说话四两拨千斤,从不锋芒,却总能无形间掌握了主场。
每次引火,但从不会烧到自身。
这点与师父倒是有几分相似的。
只是南宫夜有显而易见的弱点,只要能拿下南宫凉,南宫夜自然会付出忠诚。而师父一直都虚无缥缈,看不出深浅。
若能得南宫夜的诚心相助,南宫修就算保持现在的善良仁厚,也许也是能安稳坐上宫主之位的……
鸾凤锁的尴尬被南宫夜“无心”的猜测有所化解。
陌小落听着南宫烈的挑拨嘲弄,想象他一副就是要她们此次拜堂“别开生面”的嘴脸,都怀疑是不是他搞的鬼,让本来兴许可以打开的鸾凤锁变成这样的!
但如果不是南宫烈搞得鬼,鸾凤锁这样的变化到底是吉是凶呢?
***
陌小落与南宫修两人被带到南宫烈的面前,进行最后的拜堂大礼。
南宫烈今日一身白衫,脸色泛出病样的微红,精神居然比前一日还要好上几分,整个仪式下来都没有咳嗽几下。
侍从准备要唱词,正式拜堂。
南宫烈一手支额,微卷的幽蓝色发丝预示着最后的张扬刁难。
他抬手示意拜堂停止。
整个鸾凤居安静的不像大婚的礼堂。
南宫烈从容地笑着,冰蓝色的眼眸微微眯起一些,流露出一些幸灾乐祸:“昨日你们的洞房人选全都无故暴毙,我只好又帮你们重新寻了几人来。”他若有似无地看了眼站一旁的南宫凉、南宫夜,淡淡道,“省得被‘迟音’之类的打扰了春宵。”
场上各怀心思的几人全都心一沉。
南宫烈可是南宫家历来资质最聪慧的人啊,南宫凉几个小孩子就算是同龄人中的龙凤翘楚,但毕竟少了经验阅历。这些伎俩他早看在眼里,只是故意要所有人庆幸到最后一刻。
原先有恃无恐的陌小落被此话惊得一时无措。
南宫烈并未就此打住。他微微动了动手指,一个鬼面侍卫端了两盅酒放在他们面前。
一个酒杯银色,一个酒杯金色。
里面的酒清澈冰凉。
南宫烈盯着酒浅笑:“摸了鸾凤锁,自然也要喝‘此生’了。”
南宫罹面露惊惶:“宫主!南宫家以前并没有这个规矩!”
23、掀起你的盖头来 。。。
“规矩可立可废,我现在便要给南宫家的拜堂大礼增添一个规矩,有何不可?”
南宫凉皱眉犹疑道:“何谓‘此生’?”
南宫烈笑:“金色的是母蛊,银色的是子蛊,饮用子蛊者,每月必须要有母蛊人之血方可续命,不离不弃根本就不可信,只有这‘此生酒’才可以让两人生死不弃。”他略微低了头,轻咳了一声,看不清楚面容,垂下来的幽蓝色发丝看起来有些许忧伤,可等他再度缓缓抬起头来的时候,却仍旧是那副嘲弄、冷漠的摸样,他看向南宫修,“你的命定之人是她,可她的命定之人却不一定是你。只要有了母蛊的庇护,她便会永远留在你的身边。你,究竟要选哪一杯呢?”
24、掀起你的盖头来(二) 。。。
陌小落嘴唇一下煞白,气得快呕血了,一个人怎么可以变态恶毒到南宫烈这个程度?
不想他们情投意合,却又执拗得希望牢牢将他们两人绑在一起一辈子。
这个“此生酒”,走的根本就不是举案齐眉路线,饮用子蛊者往后就要依附母蛊之人存活,这完全是一种寄生,挂着生死不弃的名号,生生剥夺了子蛊之人的自由。
这往后就算真的爱上修,准备与修在一起一辈子,但如何分得清是真心还是因为畏惧死亡。
不要选,不能选,不可选!
陌小落默默祈祷。
南宫修看着两杯酒皱起眉头。
南宫烈嗤笑:“你若不选,那我便替你做选择罢。”
几乎南宫烈的话刚刚说完,南宫修就毫不犹豫地就伸手去拿银色的杯子。
金色的是母蛊,银色的是子蛊,饮用子蛊者,每月必须要有母蛊人之血方可续命。
南宫烈的话还犹在耳边。
南宫修却可以这么决然地做出这样一个可能影响他毕生命运的决定。
杯子被南宫烈一下打翻,摔在了地上,顽强地滚了几滚,一直滚到陌小落的脚边才停下来。
透明的液体洒到了嫁衣。
陌小落从盖头下那能视物的方寸之地看着那个银色的杯子,心里涌起了感动与许多难以言表的情感。
可以抓住的时候却选择放弃。
世间有多少人可以做到。
南宫烈寒冷地眸光闪出点点怒意:“愚蠢!你难道没有明白我之前的话?”
大红色的喜服衬得南宫修特别英俊,他长身玉立,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非常明亮与坚定,长长的睫毛不再像以前那般女气,他艰难地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父亲,虽然我很怕小落会离开我,但我更舍不得她有半分勉强地与我在一起。”
南宫烈在南宫修喊父亲的时候明显恍惚了一下,他第一次认真打量起跟前这个少年。
七分相似的面容,此刻有一种倔强不容忽视,而且似曾相识。
仿佛,仿佛与过去自己的影子交叠在了一起。
良久。
南宫烈好似是对着南宫修说,又好似自言自语道:“那是因为她现在还没有遇到真爱的人,到那时候,你最后悔的便是今日的话……”他仰头长笑,继续道,“终不能逃脱!这便是南宫家可悲的命运!”
他的笑声有点凄凉落寞,陌小落听声音,以为这个大魔头定是流出了泪水。
但实际上,南宫烈一滴眼泪也没有流下来。
眼睛干涩,没有丝毫湿润。
毕生的执着,都让南宫烈渐渐忘了自己当初选银色酒杯的心情。
那时候,他完全不明白老宫主为什么要制造这种强势霸道的药。也不明白老宫主打趣地询问他,在得到他答案的时候目光中为何会有同情与哀伤。
不经历分离根本不会懂,有些痛可以深入骨髓,夜夜伴随回忆而痛。
他一开始就不打算让南宫修与陌小落幸福,只是想让他们饱尝痛苦,希望他们两人相见而厌,但又因为这此生酒而不得分离。
本来是这样想的啊……
只是让两人不得分离,谁饮用母蛊又何妨?
反正都要痛苦,他又何必怜惜。
可是胸膛内这样强烈的愤怒和不甘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他挥了挥苍白修长的手:“既然少宫主做了决定,那便尊重他吧,再去另取两杯。”
南宫烈突然想起自己日日等候在逐尘阁看桃花开落的情景,若是一开始就不放手,会不会不一样?会不会?
他闭起眼,遮盖了他冰冷湛蓝的眼眸,像是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挥动的右手小指几不可见地微微缩了两下。
鬼面侍卫看着南宫烈的手,默默退下。
此生酒,一金一银,从此生死相随。
陌小落被强制灌了金杯里面的酒。
南宫修拿起银色的酒杯,一饮而尽,没有退缩。
***
陌小落还沉浸在莫大的冲击与感动中难以自拔,接下来的拜堂大礼一直都浑浑噩噩。
她一直想着那个银色耀眼的酒杯。
好吧。
陌小落不争气,鼻子又有点酸了。
她这七年除了穿越,其实也没经历过什么特别大的风浪,上辈子也是一特安分普通的好少年。命运、生死这种她向来不涉足的遥远话题,在这短短的时日纷至沓来,她觉得她容积可悲的脑容量以及幼小的心脏有点难以负荷了。
南宫修居然会为了她选银杯。
但是,其实她也知道他一定会选银杯的吧……
也许换成任何一个人,南宫修都会选银杯,但是陌小落却为那一句舍不得,真的动容了。
可是不是只有修会舍不得。
她也会啊。
人生那样没有定数,她若因为什么原因一个多月都没办法与修在一起,那……
陌小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飞快砍掉自己不吉利的预想,暗暗下定决心,真要当解药就要做好当解药的觉悟,以后他们两就是连体婴,谁也别想分开他们!
都说磨难能促进人成长,这短短时日,南宫修已经成长到,陌小落无法将他当成一个弟弟了。
但这样蜕壳成长的过程真是太残忍了。
陌小落想带着修回风语了,回去听孔夫子唠叨,骗紫羽逃课,跟师父斗嘴,一切多美好。
门被推开的声音。
陌小落心一紧,想起接下来还有令人头疼的洞房。
刚刚都忘了这茬了,洞房人选已经被换,身上的迟音失去效用,怎么办怎么办?
陌小落脑子飞快地旋转。
轻功跑走?装死?咬人?
不行,现在药效虽然有点退了,但徒手对付一个攻击力不明的成年壮汉很莫测哇……
T_T……
怎么办怎么办?
穿越还有比她背的么?丫的贞洁要献给一个不知名的猥琐大叔了。
谁能救她?
陌小落已经看到一双陌生的黑色靴子停在跟前。
心中一阵发寒。
偌大的千阙宫,有几分交情,可能救她的只有南宫修与南宫凉,可是现在修自身难保,凉又好似被那个魔头宫主盯上了。
谁还能身负神通进这机关重重,暗黑诡谲的千阙宫。
逐尘阁惊鸿巧遇唐汐语的画面在脑海一掠而过,陌小落突然忆起小时候练轻功没掌握好诀窍,从树上掉下去时候的场面。
那时候,她轻功还是半碗水,不是很稳定。但陌小落总有一股莫须有的自信与叛逆,她歪歪斜斜踩着枝桠,运气脚尖,飞身离师父的竹轩越来越远。
正当她洋洋得意,想说轻功也一挺简单的活动的时候,路上忽然窜出一只松鼠,吓得她身子失去平衡,直接一脚踏空,跌落下来。
“啊——师父救命——”
那时候陌小落喊完了就想抽自己巴掌,这地方离师父的竹轩远着呢,鬼才能那么快飞过来接住她。
结果。
萧洛就好像早知道她会掉下来一般,凭空出现在树底下,然后从容地接住了她。
陌小落诧异:“师父,你你你……”一下没子没“你”完一句话。
萧洛笑得邪魅:“徒儿唤我救命,多远我都能赶到救你。”
陌小落感动:“师父……”
萧洛将怀里的小女孩放到地上,挑眉转严肃:“不过,我有允许你出竹轩吗?”
“额……”陌小落低头玩手指装乖巧
萧洛狠狠赏了她两个爆栗:“救归救,罚归罚,回去把我的琴清洗干净,然后砍五十棵两人围抱的树。”
“TAT……五十棵啊?……”
萧洛轻笑:“徒儿觉得不够?一百棵?”
……
师父无所不能,神鬼退散。
陌小落身体虽然还虚软,但舌头已经有些可以动了,她断断续续道:“师……父……师父……师父救命!”最后一声已经将近用喊的了。
窗好像被猛然推开。
一阵清凉的风吹拂进来,有熟悉的馨兰的香味,头上的红色盖头轻轻飘摇。
“你是谁?”大叔慌乱地询问。
无人应答。
接着是大叔拔刀的声音。
再然后是一声巨大的撞击声,陌小落觉得床都跟着晃了晃。
接着就没有任何声音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双金线勾着繁复花纹的黑靴出现在眼前。
陌小落骤然觉得心跳跳得欢快。
红色的盖头被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撩了起来,视野一下子变得开阔。
一张陌生的脸。
陌小落一哆嗦,这家伙又谁啊?
但再看那狭长邪气而且又万分熟悉的眼睛才心下明了……
师父又易容了。
萧洛微微眯起眼,嘴角一勾:“徒儿,几日不见,你都玩到洞房来了?”
25、套上马甲欺负人 。。。
整座千阙宫今夜一改以往的冰凉森冷,盏盏刻着龙凤呈祥、百年好合等祝福的玲珑琉璃宫灯沿着条条回廊点亮,连湖中都浮游着别致的宫灯,明亮异常。所有的侍卫与侍女也全都着了有红色配饰的服装,但脸上的表情却仍如往常的严谨不苟,漠然而没有丝毫笑容。
鸾凤居外的各个殿宇明亮却一点也不热闹。
这是一场古怪且处处掩着玄机、透着未可知变数的婚礼。
离鸾凤居不远的四角亭中。
啪!
一盏琉璃宫灯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卷上,狠狠被拽落砸在地上,一下被摔得粉碎。
南宫凉甩着九霄,踩着地上的残骸,斜眼看着朦胧夜色中错落掩藏着的几个人影,很是愤怒道:“五个!要不是宫主的人,我便全杀了!”
风中可怜的五个鬼面侍卫,可悲地集体凌乱了一把。
含泪,他们可是千阙宫顶级的暗卫啊!
闲适地坐在凉亭中的南宫夜,倚着雕花栏杆,轻轻挥着玉扇,优雅平静地抬头看那如勾似刀的月亮,头也不回轻笑道:“凉,莫急。”
都不知道怎么就集体暴露的鬼面侍卫很是期盼地望向看起来脾气好多了的南宫夜。
南宫夜眯着眼笑得和煦:“等宫主与娘亲走远了再动手。”
五个鬼面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