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朵玫瑰-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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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海知道胖子王口中的丈母娘是谁,虽然这个事实最后还是没有落实,但是别人这样打趣时,他还是心甘情愿地答应了,这次也没例外,他也不管手机那头的人看没看见,就点点头嗯了一声,说是了。
“哎呀,我们在酒吧呢,就差你了,快过来。”
“那间?”湛海问,同时站了起来,打算告辞。
“红男绿女。快来快来,最后一个到的要请客。”
红男绿女,湛海的动作停了下来,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间酒吧就是芙蕖朋友开的那间酒吧,虽然他并不一定会在那里遇到她,但是他还是本能的排斥着和她有关的人事物。他至今都还记得赶赴非洲前的那个约定,两个人从此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还有点事,就不去了,你们玩得快乐哈。”
胖子王岂是那么容易就被拒绝的人,他听到,立马就嚷嚷起来了:“哎呀呀,哪能这么算了,一整个春节,你都没出现过。哦,不,不对,自从你去非洲后我就没见过你了,我老婆可想死你了,听说你变得又黑又瘦了,我很高兴啊,我老坏安慰也。可不能等你养得肥肥白白了再出来见我!”
“真有事。”湛海苦笑着说,他知道胖子王的脾气,真要缠起人来那肯定是没完没了的。
“哼哼,有什么事能比你弟弟失恋了来得厉害,你再不来,湛鸣被人灌醉了,我可不管啊!”
“他失恋了?”湛海惊了一下,脱口而出就问了。
“对对,他说了,要你出席本次聚会,并且对他进行慰问。然后他还说,要携伴出席。”
“携伴”湛海顿了一顿:“我去哪找伴啊。”
“你小姨子呢”胖子王说:“你小姨子就不算伴啦。好啦好啦,就这样了,你再不来第三瓶轩尼诗可就要开启了。”说完,不由分说的就挂了电话,连旁人的回旋余地都没有。
湛海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的手机,再转过头,看着身旁坐着的慕蔷。慕蔷也正在看他,依依不舍地问他:“姐夫,你要走了吗?”
湛海点点头,然后问她:“去酒吧,你去不去?”
慕蔷刚才一直都在侧耳倾听湛海的电话内容,尤其是那个携伴出席,她一直耿耿于怀,现在听到他邀请自己去了,心里简直是乐开了花,她从沙发上蹦了起来,一跳三丈高,她说:“我去,我去。”头颅点得像鸡啄米一样。
谁料到,一旁的何教授反对了,他咳嗽了两声,正色道:“去什么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
慕蔷不高兴了,撅着嘴,看着父亲,把目光移到母亲身上,求救。旁边的何师母马上就接受到了女儿的求救眼神,于是就解围说了:“有湛海在怕什么,难道湛海还会把我们的女儿带坏不成。女孩子,也不能老关在家里,总要见见世面的嘛。”
“是啊,”湛海也在一旁帮腔了:“酒吧是我认识的一个人开的,不会有事的。”
最后,何教授终于松口答应了,慕蔷见状,欢欢喜喜地换了件衣服就跟着湛海出去了,临走前,她听到父亲在屋子里抱怨:“她跟玫瑰一点都不像,玫瑰对这些场所从来都不感兴趣的。”
一路上,慕蔷的心情是无比的愉悦,她坐在她姐姐以前经常坐的位置上,就着车厢音乐里的歌声,轻声地唱和着。慕蔷的快乐心情也感染到了湛海,他问她:“有那么高兴吗?”
慕蔷点点头,嘴里继续哼着歌。
“你也不是第一次去酒吧了吧,怎么还是兴奋得像小孩。”
“这次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湛海好奇地问,慕蔷嘿嘿偷笑了两声,然后头一仰,傲慢地说:“就不告诉你。”
过了一会,慕蔷忽然问湛海说:“姐夫,上次我们在蓬莱庆功,你为什么忽然就走了?”
前方绿灯转红,湛海猛地一踩刹车,A8吱的一声就停住了,由于惯性,车厢里的两个人都往前冲了一下。慕蔷被这突如其来的刹车吓了一跳,车子停稳后,她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这时,湛海开腔解惑了:“忽然有点事,就走了。”
慕蔷本来想追问他是所谓何事,可是又发现自己并没有责问的立场,于是只好改口说:“你忽然就走了,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们回不去了呢。”
湛海伸出手拍了拍慕蔷的肩膀,满怀歉意地说:“你放心,姐夫以后不会了。”
“那么”慕蔷眼珠子一转,开始算计了:“你要补请我们这些背你抛下的人。”
湛海失笑起来,小孩子果然是小孩子,整天想着吃喝玩乐的事情:“好的,我有空一定补请你们。”
一进红男绿女的大门,湛海就往四周巡视了一下,没有看到芙蕖的身影,只看到她的朋友饼干坐在吧台后,跟人聊天。湛海偷偷地松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远远地,看到胖子王在招手,他的那个传说中失恋的堂弟正坐在一边,神志清醒,和人谈笑风生。湛海知道自己又被胖子王刷了,这个十句话里九句假的家伙。湛海在心里埋怨了一下,就领着慕蔷过去了。
正走着,一个满头红发的女人就跌跌撞撞的往他这边冲来,跑得太快,跟他擦肩而过时还撞到了他的肩膀上。湛海看了那女人一眼,示意慕蔷自己先过去,然后就跟着那女的身后出去了。
一出到大门,就看到那个红发女郎蹲在墙角边吐着,耳边是不绝于耳的呕吐声。他掏出纸巾,走上去,递给了她。她接了过来,擦了擦嘴,说了声谢谢。
黑暗中,她的鸡心般的小脸圆润了不少,可是肤色却变得差了,青白色的,整个人一副病态的样子。湛海看着她鲜红的头发,说:“你怎么把头发染红了?”
芙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有点得意地说:“新年嘛,喜庆。”
“你还好吧。”他看着她,眼睛里带着一丝丝的关怀。
芙蕖耸耸肩,说:“没事,就是老想吐。”
一句话说完,湛海的眼睛就马上狐疑的移到了她的肚子上去,紧紧地盯了半天。芙蕖看到他这个样子,哈哈大笑起来:“你放心好了,我只是吃坏了肚子而已。我上个月才来的大姨妈。”
“哦”湛海移开了视线,为自己刚才的孟浪而感到了一丝尴尬。
“你今晚不用上班?”湛海问。
“过年嘛,许你们这些精英有年假,就不许我们这些流莺有年假啊。”
湛海有点烦躁,拿出一根烟,点了起来。淡淡的轻烟在她面前袅娜地升腾着,四周的空气里染上了一股烟草的味道。芙蕖走上前,看了他左手的无名指一下,然后问他:“你结婚了没?”
虽然这问题问得有点莫名奇妙,可是湛海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听到他否定的回答,芙蕖有点遗憾地说:“哎,我还以为有红包讨呢。”
听了她的话,他好笑起来,说她:“你还小啊,讨红包。”
“红包无论大小,只要没结婚都可以讨,讨红包是小孩子过年最大的乐趣。”
“小孩子”湛海笑得更加夸张了:“你确定你是小孩子。”
“那么,不讨红包总可以讨个吉利话吧。来,给我说声吉利的话,让我过年赚大钱。”
“吉利话?你要什么吉利话?”
“不是我要,是你说,你诚心的祝愿。”
“嗯”湛海侧过头细想了一下,才慢条斯理地说:“我本来想祝你生意兴隆,客似云来的……”
“这感情好。”芙蕖高兴地笑了起来。
“可是我改变主意了。”他说:“我想身体健康,出入平安才更适合你。”
芙蕖细细地想了他话里的含义,才点头说:“虽然没有刚才的好,可是也不差。”
“好,到你了,你的祝福呢!”湛海问她,像她一样,装小孩子在讨价还价。
“你嘛”芙蕖也学着他侧过头细思量起来:“我本来想祝你生意兴隆,客似云来的……”说到这里,芙蕖停了下来,一双桃花眼看着他,里面是深邃而难懂的情感。空气中忽然生出了微妙的暧昧因子,远处不知谁放了个炮仗,砰的一声巨响,惊到了路边的这两个男女,大年初七的晚上,天空中一弯新月冷冷地挂在夜幕中,像要勾人心魂的钩子,月亮之下的郑芙蕖对陆湛海说:“我祝愿你和你的心上人白头偕老,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噼里啪啦的,远方的烟火开始漫天盛放起来,一簇一簇的,赤橙红绿蓝靛紫,像彩虹一样多彩,却比彩虹要短暂和漂亮。芙蕖扭过头,看了远处的人一眼,说:“厉害,也不怕警察叔叔来捉人。”然后扭过头,踮起脚,轻轻地吻了他的嘴角一下,然后停在他唇边两公分的地方,一字一句地说:“你不应该再来找我的,你忘记了去非洲前的诺言了么?”
说完,笑笑,拢了拢那件厚厚的羽绒服,踩着平跟厚靴就走了,远方,一辆深蓝色的斯巴鲁正在等她。
进了酒吧的大门,看到那个老板娘在看着他,光影明灭中,一张脸似笑非笑。舞台上,一个歌者抱着吉他唱着王菲的歌:爱或情借来填一晚,终须都归还,无谓多贪。
长生殿里的客人
长生殿里的客人
大年初八,年假过完,正式上班,芙蕖穿着新买的衣服,焕然一新地出现在蓬莱。这个晚上蓬莱的生意似乎特别好,整个北京城里的男男女女似乎都出动了,呼朋引伴着,嘻嘻哈哈地就来到了此地。
芙蕖坐在吧台上,左手托腮,右手夹着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不吸,就放那里,点着,由得它燃光。坐在她旁边的一个女人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像雷达一般扫视着迪吧大厅里的男士们,芙蕖坐在她旁边打量着她,看着她就好像看到了初来乍到北京城的自己,新鲜,猴急,看什么都觉得有趣,整个晚上都挖空心思想找到一桩好的生意。她伸出手,拍了拍身边女子的肩膀,说:“眼睛别乱转,别把你的企图心放在你的眼睛里。”
那个少女转过头,呐呐地说:“那我该怎么样呢?”
“放电。”芙蕖终于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说:“对着某个男人或者全场男人放电。”
“我不懂”那少女苦恼地说:“你可不可以给我示范一下。”
“你不懂放电?”芙蕖忽然觉得很新鲜,不懂放电还来做流莺,真是个无知而无畏的女人啊!
“我可教不了你”芙蕖说:“我现在没心情放电。”一整个晚上她的心情都闷闷的,提不起精神来。这种坏情绪已经困扰她好长一段时间了,长到她决定放自己一个春假,好关门整顿。她现在是冷感,对什么都冷感,性,工作,一切的一切。有时坐在蓬莱里,一个晚上都不肯接待一个客人,害得她的那些姐妹还以为她要从良了,纷纷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要放鞭炮庆祝。
作为一个资深妓 女,性这样东西她早八百年前就已经没感觉了,除了个中的几个高手偶尔能挑动起她的激情,剩余的都只是一些虚伪的呻吟而已。但是做人要有职业道德,她不能因为性 冷感而关门谢客,干一行爱一行,作为娼 妓,她也懂得爱岗敬业的道理。更何况她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所以,即使冷感了也无所谓,她照样能打开门来做生意,混得风生水起。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她不仅仅是冷感,她还有一丝丝的反感,看着那些或陌生或熟悉的躯体,心里会产生一丝排斥,居然会想觉得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有一次,她和一个刚在国际电影节上拿了大奖的先锋导演搞在了一起,她算好了时间,张开喉咙,装模作样,结果那个导演一眼就揭穿了她的假把戏,看着她说:“rose,你喊也喊得太假了吧。”
这对于芙蕖来说绝对是个侮辱,她的叫 床 声堪称一绝,曾经有个猥琐男听着她的喊声就已经难以自控了,可是现在,居然有人说她假。她心里一惊,多少有点不自在,可是仍旧强装镇定地说:“大导演不愧为大导演,演技好不好一眼就看出来了。”
后来,那天晚上这事就黄了,那导演看她没入戏,自己也觉得没了趣,半中途就退了出来,两人结清了出场费,就各自分道扬镳了。
那导演是她最近以来最后一个男人,距今已有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里除了例假,她每天晚上都提着她的行李箱来蓬莱坐台,可是每一个晚上无论有没有人来找她,她都会一无所获,空手而归。到最后一分没赚着不单止,还把蓬莱的酒水费也赔上了。
这时,一个侍应走了上来,附在她耳边说:“rose,长生殿那里有个老板想见你。”
长生殿,蓬莱最大最豪华的总统包厢,不设最低消费,也不设房费,但是仍旧能够大把大把钞票的挣着,芙蕖的顾客一大半都是这包厢里的人。
芙蕖仍旧没什么兴致,懒懒的,看到手上的长烟已经燃尽,于是就往桌上一掐,灭了。那侍应看到芙蕖没反应,就试探着说:“rose你去还是不去?”
rose你去还是不去?这是最近侍应们常说的话,都快成蓬莱的姐妹们对她的玩笑话了。芙蕖细想了一下,跳下了高椅,伸了个懒腰,松动了下筋骨,才不紧不慢地说:“不去。”姿态闲闲,字句清晰,态度坚决。
芙蕖这些常驻蓬莱的流莺和这里工作人员都是相熟的了,所以看到芙蕖再次拒绝了客户的请求,那侍应也不恼,只是点点头就离开了。
那侍应带着芙蕖的拒绝,来到了长生殿的包厢里,回给了这里的大老板听。结果话刚说完,大老板旁边的一个满身痴肥,一口黄牙的人就跳了起来了,骂骂咧咧地说:“这个婊 子,居然有生意都不做。信不信我把……”
那大老板用手势制止了那个暴跳如雷的男人,然后满不在乎地说:“反正都知道她在这里了,还怕她躲起来不成。不差这几天了。”说完,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脸上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神情。
芙蕖回到家,芙凉都还没睡,一个人坐在电脑前弄毕业论文。芙蕖看了一下闹钟,刚过十二点,她走到芙凉桌前,敲了敲,说:“睡吧,别熬夜了。”
芙凉有点奇怪,没想到姐姐这么快回来,惊奇地问她:“怎么这么早。”
芙蕖感叹了一声,幽幽地说:“老咯,开始门前冷落鞍马稀咯。”
芙凉听了,似乎很高兴,她马上就打趣姐姐说:“那你什么时候老大嫁作商人妇啊?”
芙蕖乜了妹妹一眼,冷笑了一声说:“妇,哪个妇?情妇的妇?”
芙凉的笑容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