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赋 醉琉璃-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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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贵妃按了按额头,“晕眩,想是气血不足的缘故。”
“据奴婢看,娘娘操的心也太多了。几次三番地留有余地,所以云舒才有今天。你操心劳神,身子怎么会不变弱呢。不如再找高手,将她打昏了扔到城河里……难道还怕淹不死她吗?”
刘贵妃却淡淡地不言不语。她也知道要早些对云舒动手,但眼下这个情况,再动手只会对自己不利。她被害过一次,必然会提高防备,若是再次动手被查出来,自己必然会陷入困境。
看皇上那个模样,像是对云舒竟另有用心,所以上次云舒失踪,才下令严查。但是云舒不死,她将自己欲害韩豫的事抖漏出来,那……
忽然一道灵光从脑海中闪过,紧接着,她的唇边浮起了一抹微笑。
第五章 毫无讯息:
第五章
毫无讯息(1)
云舒与夜赫,并肩走到北宫门。
“你走吧。”
夜赫目光柔和,“晚上时间无论如何不许出聚依殿,就算有主子们使唤,也不准去。”
云舒笑了,晶莹的眼眸笑意盎然,“我竟是进宫享福来了?”
“这么多年我立了不少功,也没要过几样赏赐,若提这个要求,皇上必不会拒绝我。”
云舒红了脸儿。想起韩霁,不免又有些惆怅。这个人曾经想召她侍寝,而后又想撮合她与夜赫,想必是因为知道了夜赫的心事,所以正好顺水推舟来笼络他吧?
只有对夜赫示以恩宠,他才会涌泉相报啊。
这样一个男子,也是害死冰尘的凶手。她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抬眸看他,目光相对,他仿佛已经读懂了她,“不管怎么说,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必伤心太过了——知道吗?”
“嗯。”刘海轻轻被风吹起,在他的目光下,她就觉得安心。
夜赫离开之后,她迅速地回御膳房去。毕竟她隶属于这里,不能总是待在飞柳院中。晚上回到聚依殿,那些宫女们围过来问她发生的事情,她只是云淡风轻地带过,并不深谈。
同室的宫女玉薇是她们当中年龄最大的,此时大家都散去,各做各的,玉薇歪坐在床铺上做针线,她便过去看看玉薇绣的戏水鸳鸯图,“姐姐绣得真好。”
玉薇微微地笑,“哪里及得上你。就是皇上对你的刺绣,也格外青睐。”
“哪儿的话,姐姐的绣功比我细腻多了。”二人说起小时候学刺绣的趣事,让云舒不禁想起师娘……师娘现在境况堪忧,也不知自己还能否见上她一面。云舒心内柔肠百转,止不住思念。
沉默了半晌,云舒问道:“姐姐可知道宫里有哪些侯姓的宫女、女官或是太妃娘娘?”
玉薇抬起头来,疑惑地道:“怎么问这个?”
“这次出宫在外,有人托我在皇宫里找一位亲戚。说是她进宫之后就再有消息。心想着姐姐在宫里有几年了,或许知道一些。”
玉薇点点头,细想了想道:“侯姓的女官,我倒是知道一位,不过应当不是你要找的人吧。”
“她多大呢?”云舒满怀激动。
“约莫二十六、七。”
“哦。”看来不是她要找的人,“没有别人姓侯了么?”
“我所知道的没有了。”玉薇抱歉地笑笑。
云舒道了谢,回到床铺上。难道娘进了宫,改名换姓了?
琴姑姑应该不会骗她吧,她与娘的感情那么好,应该也会希望她们母女团聚的,对吗?
只有一个月时间……夜赫只给她一个月,她知道他说到做到,到时候就算她不想走,也会被他弄出宫去。
想起他,笑意已经不自觉地攀上了嘴角。他虽然霸道,却是为她着想的,这次,也依了她的任性。她也知道皇宫不宜久留,谁都可能给她一刀,正如公主最后的遭遇一样……
她轻轻地一声叹息。皇宫说大也不大,可是人却不少,要去哪里找她的娘亲啊。
接连数日,都没有一点点线索。冰尘已经下葬了,虽说她是冰尘从北魏带来的侍女,但葬入皇陵,她也不能送行,只能在飞柳院洒泪告别。
曾经一起出发前来越国时,她从来没有想过公主面对的竟是这样的结局。如果没有两国的战争,公主会找一个合适的驸马嫁了,或是挑个自己喜欢的人,然后……一切都是幻想,烽火连天的时候,她成了政治的牺牲品。
她不敢想两国是不是还会再开战。如果真的开战,她要怎么抉择?一边是师父,一边是夜赫!
可是他曾答应过她,永远不再上战场……这,可能吗?
魏长歌的一声呼唤把她从思索中唤回,她努力笑笑,心想,不去想那些还未发生的事情了!说不定战争不会再起,自己不要想那么多。
“你还好吗?”
云舒看了看魏长歌,“嗯。”
“还是没有消息?”
“是啊。”云舒叹气,“这样下去,只怕一个月也找不着了。”
“那可怎么是好。”魏长歌蹙了蹙眉。
云舒摇摇头,也不知该怎么办。此时是午后,没什么事可做,二人同坐于门槛,像从前一样。只是不同的,是他们的心境。二人坐着,竟是好一阵沉默。
魏长歌看她的侧脸,白皙的脸容,干净得毫无杂质,嘴唇显得很苍白,似乎因为清瘦的关系,她的鼻子看起来更挺了。翘密的睫毛微微颤动,这双眼睛,这个人,却已经离他很远。
第五章
毫无讯息(2)
“魏大哥,”云舒别过头来,“你怨舒儿吗?”
“不怨。”他怎么会怨,怎么舍得怨!
云舒的嘴角有笑意,“对不起。”
魏长歌的视线投向远处,“并没有什么对不起的,你未曾许诺过我什么。”
云舒听他这么说,便放下心来。她听得魏长歌道:“我已向上面提出,因为身体的缘由,要离开皇宫。”只有说身体出了问题,离开皇宫的手续才会简单许多。
“同夜将军一起开酒楼么?”
“嗯。”
“这样也好,”云舒点着头,“创一番事业,再娶个美娇娘。过一两年再生个胖嘟嘟的宝宝,生活便圆满了。”
魏长歌笑了,心里却是无边的无奈和痛楚。
“倘若找不着你娘亲,怎么办?”
“那就出宫去。”不能违背与夜赫的约定啊。她再坚强,也只是一个女子,身上背负的东西,已经让她不能呼吸,她不想再卷进政治与阴谋,哪怕负了师父对她的期待……
那晚程力又来御膳房找了她一次,一再吩咐她要快些对韩霁下手。云舒却无论如何狠不下心来,“公公……”
程力压低了声音叹道:“我就知道你这孩子肯定会犹豫。可是如果你不下手,这些日子来的埋伏与准备不都白费了吗?你想想,公主是怎么死的,还不是为了韩霁!”
云舒知道他是在激她,只是咬着唇不说话。
程力半晌摇头:“唉,依靠你,北魏真的没指望了。”
刹那间,云舒好想说,为什么要将北魏压在她的肩头?!她又不是为了北魏而生的,难道不可以有自己的命运吗?但最终她还是隐忍着,什么也没说,半晌才问他道:“公主之死,你有通知那边吗?”
“不用我通知,也会有别人通告的。”
云舒点了点头。也是,北魏安排进来的线人,又怎会只有一个程力。
“公公,你说会打仗吗?”
程力的眸子黯了一下,“我不知道。”
是啊,他又怎么会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回到御膳房,天已漆黑,一个熟悉的小宫女过来道:“云舒你在啊,麻烦你把这个送到露荷殿去吧。”说着递过一盒茶叶来。
云舒并不接过,“不好意思,这不是云舒分内之事,所以还是麻烦妹妹自己去吧。”
那小宫女被拒,脸上有些下不来,皱着眉道:“我赶着去如厕,所以才麻烦你的。露荷殿又急着要,好姐姐,你帮帮我罢!”
云舒只好接过来,那小宫女高兴地道:“一定要送到露荷殿哦,要是上头怪罪下来就不好了。谢谢姐姐。”转头一溜烟就跑了。
云舒回到御膳房之内,见四下无人,飞快地把那盒上好的乌龙茶取出来,在鼻间细细闻了闻。清淡的茶香中一股奇异的草香,在油灯下细看,在茶叶里混了一点淡黑色的,已经炒干,并捻得像茶叶的断肠草。
是想用这个嫁祸给她,说她欲对刘贵妃下毒吧?真是阴毒!
她将断肠草挑出,才将茶叶回复原状掩饰好,就听得一阵脚步声——
瞬间功夫,眼前突然的出现了六七个人,虎视眈眈地盯视她。
那个为首的内务府长官,正是从前怀疑冰尘对肖灵儿下毒,想要抓住冰尘那位。此时他冷冷地看着云舒道:“接到线报,说你鬼鬼祟祟地在御膳房中,想在茶叶中投毒对贵妃不利。来啊,快去搜!”
云舒蓦地面色一变。
一个女官上前来,就欲对云舒搜身。云舒的面色紧了又松,忽然张开了双臂,随女官去搜。
女官搜了半天,里外检查了个遍,才对那内务府长官说:“什么也没有。”
那长官不大相信的样子,“搜仔细了么?”
“搜仔细了。”
“那必是藏在这里了,将这里仔细找找。”长官指挥道。
跟来的一群人忙去搜寻去了,将茶叶盒翻来覆去的研究,将每个角落都翻遍。那长官拿眼瞄着云舒,仿佛怕她凭空消失了似的。云舒的心扑通扑通地跳——要是让他们找到那些断肠草,她就死定了!
“报告长官,什么也没找到。”有人汇报。
长官完全不信的样子:“必是你藏到哪里去了,快说!”
云舒回道:“大人,御膳房就这么大,你们找也找过了,这位女官大人也已经搜过我的身,云舒确实没有什么毒药,能藏到哪里去?大人可要查清了再说啊。”
一群人从云舒身上和御膳房里都没有查到线索,只能悻悻地走了。云舒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还好在他们来之前她跳上房梁将断肠草放了上去。这东西又黑又不显眼,他们估计一时也没想着她会将东西放房梁上,所以她才逃过了。
刘贵妃果然还是不死心,想着法子想让她死。上次把她弄出宫去想是已经下了不少工夫了,没料到她竟没死成。再以同样的方式来一次只怕不可能,所以只好栽赃陷害了。
这样一个心如蛇蝎的女子,不配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宽容。
第五章
毫无讯息(3)
皇后倚在窗边绣着一个明黄色的荷包。宝菊走进来,“娘娘,这事儿真古怪。”
“怎么?”她微抬了抬头。
“在正殿的窗上竟有封信,还是用匕首钉着的。”
“哦?”皇后讶异,接过宝菊递过来的信,迅速看完,面色微变,紧接着又笑起来。
宝菊虽好奇,却不敢问。只听得皇后道:“备辇,去长乐宫。”
“是。”宝菊忙下去吩咐人准备去了。
到长乐宫时,韩霁还在床上休息。侍女正准备给他喂药,皇后忙上前去将药端来,亲自喂。
韩霁见她来,不咸不淡的,“皇后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皇上。”她微笑,一勺一勺喂他喝药,“这几日感觉可好些了?”
“好多了。”韩霁抬了抬手,虽然还不大使得上力,但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这次多亏夜将军,否则……”她轻轻地叹。
“嗯。”喝完了药,他欲坐起来,皇后拿了个枕头枕在他的身后,“皇后有话要说?看你欲言又止的模样。”
皇后点头道:“今儿侍女宝菊在永惠宫的正殿里捡到了一封信——也不知该不该交给皇上。”
“哦?”永惠宫中有匿名信?“那想必皇后看过了?”
“是,所以才不知该不该交给皇上啊。”
“拿来朕看看。”韩霁淡淡地道。看了皇后递来的信,他面色顿时变了。就算这次他有心包庇,但皇后也知道了这件事,只怕拖不得了。
只好命人:“传关太医。”
关太医平日带着一个学徒,帮他背着箱子。此时要进皇上的寝宫,他便自己背了箱子进来,见皇后也在,请了安才问道:“皇上身体不适么?”
韩霁什么也没说,只是将信摔在了他的面前,“你自己看。”
关太医见皇上这样子,心已凉了半截,急忙跪下来,一目十行看了那封信,手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
“现在知道怕了?”韩霁严厉道,“想害大皇子的时候,怎么就没见你怕?”
关太医立刻匍匐在地,不停地磕头:“臣知错,臣有罪!”
“哼!”韩霁恨恨地道,“明知有罪还甘愿去犯!你也是宫中的老人了,朕打小儿起你就替朕看病,看你平日忠厚老实,何以年迈了要做这样的错事!你可知谋害皇子要诛九族?!”
关太医不停地磕头,“皇上开恩,皇上开恩啊!”
韩霁生气地道:“将事情始末一一地告诉朕,兴许朕还能饶你一命!若是敢隐瞒半分,立刻让你人头落地!”
“是……”关太医颤着身子,遂将刘贵妃如何找到他,他又如何给皇子韩豫下药一事毫无隐瞒地说出来,最后整个人匍匐在地上说着,“臣不敢有半点隐瞒,请皇上开恩啊!”
“你怎么会与贵妃合谋的?”韩霁微眯起了眼睛。
关太医跪在地上,好半晌,才说:“臣有罪……”
“朕知道你有罪,罪可致死!”韩霁怒道,“现在朕问的是为何贵妃会与你合谋加害皇子!”
关太医的老眼里盛了泪:“罪臣该死。”接着述说有一次刘贵妃请他到露荷殿去诊脉,谁知在偏厅等候时喝了宫女奉上的茶,之后竟昏迷过去了,醒来身边就有一个叫做素玉的宫女裸着身子啜泣,说是他将她强暴了。他慌慌张张地跑出大殿,刘贵妃却在气定神闲地喝茶……
关太医叹道:“都怪罪臣一时糊涂……”
“于是刘贵妃就以这个来威胁你?”韩霁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