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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云舒赋 醉琉璃-第17部分

小说: 云舒赋 醉琉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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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越国老将军夜不语的儿子,而齐佳的爷爷父亲,与他们家有深厚交情,原是从小青梅竹马,后来不知怎的,齐佳就嫁到宫里去了。夜赫倒没有怎么着,反正他从始至终,一直只把齐佳当成妹妹而已,如今她是一朝之后,六宫之主,身份已经差海了去了。

  夜赫出了宫,牵了马,便策马回家去了。直至回到卧室,快要歇息之时,他才伸手,将怀中的那方帕子拿了出来。

  里面包着几粒含着香气的蓖麻籽,绢子一角,绣着深绿色的几枝文竹!

  云舒这几天跑御膳房跑得越发勤快了。心想把冰尘爱吃的那几样,学着做会了,以后便可以在瑞雪阁开个小灶,半夜就不需再跑御膳房里来。

  云舒常往御膳房跑,自然也是有目的地。按师父的计划,是要她离开冰尘,混入御膳房之中伺机而动。虽然这是个漫长而艰难的任务,但是师父之命不可违,沉重的枷锁负于她的肩上,她就算不愿意不喜欢却必须要去做——

  这日午后,云舒向魏长歌学了一道菜,几人正在品尝,颜大嫂啧啧称奇道,“没想到云舒姑娘的手艺这般了得呢,哪里像个刚刚学烧菜的人,竟就是个大厨了!”

  小豆子也道好,“云舒姐姐人生得好,菜也烧得好,真是难得啊。”

  云舒笑道,“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好,是在哄我吧。”

  庆大嫂道:“不哄你。当真的好。”她叹道,“我在这里几十年了,连厨房也轮不到我进,想是我没这个天赋呢!竟还不如你一个小姑娘了。哎!”

  “哎哟,你就别在这里酸溜溜的,等下云舒姑娘当真了呢。”颜大嫂道,“我们本身就是干粗活的料啊。”

  云舒低头不语。他们吃完散去,魏长歌便送她到杨柳飘飘的大道来,“你要回去了吧?”

  “是啊。”云舒点点头,她正欲走,又回来。

  魏长歌看着她,面上带着和善的笑意。“怎么了?”

  “魏大哥,”云舒扭扭捏捏地道,“那天,你有没有捡到我的绢子?”

  魏长歌的心扑腾扑腾地跳,正欲回答,云舒又补充了句,“浅绿色的绢子。”

  她的绢子又掉了?真是个小迷糊。魏长歌不禁笑了,带着点坏,他捡到她的那条淡紫色的绢子,他却不想归还与她。“浅绿色的,未曾见到呢。”

  “哦。”云舒点点头,有点失落。她还以为包着蓖麻籽的那条绢子,是魏长歌捡了去。现下也不知道在谁手中,要是不小心误食了,那可怎么是好呢。哎,她这两日怎么这么容易丢东西?以前可从不这样啊。

  与魏长歌又说了几句话,便告辞了。

  走至鸣翠坞一带,见景致优美,不禁拐到小道里去,看着蝶舞蜂绕。桂花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之中,深绿浅绿的叶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亮泽。

  正欣赏着如厮美景,突的,前面冒出一个人来,一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人!不是太高,十分灵巧,手上握着明晃晃的尖刀,云舒大惊!这个人,是谁!

  第三章

  刺杀(下)

  “你是——”她声音颤抖地问道。

  “纳命来!”那男子喝一声,拿着刀就朝云舒劈来。

  云舒吓呆了!她啊得一声转身就逃跑。可是鸣翠呜平时往来的人就少,云舒的脑海飞快地转着:怎么办?要跟他打么?

  若要打,未必打不过,只是这样,岂不是暴露了她会武功的事实了吗?这个人,究竟是来探她虚实的,还是真想取她性命?又是谁要对付她……

  难道……

  “撕!”刀尖从她的衣服手臂划过,宫衫顿时破了一大道口子。一阵刺痛剜进她心底,她心惊了惊,看到雪白的手臂上渗出了血迹。正欲出手的时候,突然间一个藏青色的人影冒了出来。他身材高大,形容粗旷,出手三招,便击了那黑衣人胸口一掌。

  黑衣人被击得往后退了好几步,见形势不好,忙极速逃走了。

  藏青色人影也不去追,只是回身来看云舒。

  云舒蹙着眉尖。是谁想要夺她性命?是皇后么?见那人向她走来,她忙看着他,心内一阵震憾!

  是他。夜赫!

  飞扬的眉,深黑的眸子,如刀凿般深刻的五官,黑色头发轻轻束起,异常冷酷俊美。云舒的心绷在胸口。没想到,他会救她。又,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样?”他开口便问,声音冷冷的,没什么温度。

  “没,没事。”看到他,她不禁地紧张,生怕在他面前,什么秘密都泄漏出来。他是与师父不相上下的勇将,是征战北魏国实力最强的将军!他如此精干强悍,一双眸子仿佛能洞悉一切般。

  夜赫的目光停在她受伤的那条手臂。宫衫破了一道口子,素白的玉臂几乎全部露出来,此时见他这样盯着看,云舒忙用另一只手将手臂拢起,垂着头,脸上却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夜赫从怀中抽出一条十分大的帕子,走过来,云舒警觉地往后退几步,“你,你要干什么。”

  夜赫什么话也不说,执拗得上前,用他大的夸张的帕子在她的伤口上包扎起来,既扎了伤口,又能将裸露的玉臂遮住。

  云舒的脸越发红了,心扑通扑通地跳。他们距离很近,她几乎可以闻得到他身上一股她从来没闻到过的气味。那是魏长歌身上所没有气味——她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她垂着头,也不敢看他,只道:“谢谢。”说罢福了福,像逃跑一样飞快地走了。

  一路行至瑞雪阁,恰巧冰尘在外头漫步,见她这样回来,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她淡淡笑了笑,冲到自己的卧房中。

  冰尘跟进来,“究竟怎么了?”她看到她破了的袖子和受伤的手臂,惊叫:“你受伤了!”

  云舒平静地在柜子里拿出创伤药,然后扯下帕子。帕子上已经染了些许血渍,伤口一道很细长,好在不深。忍着疼,她往上面抹了一层的药,然后找出一条干净的素帕,又扎上。

  冰尘看得着急地不得了,“究竟怎么回事?很疼吧!”

  “没事。”云舒抽了口气,挤出抹笑,“好了,没事,不要太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呢,怎么在皇宫之中,还会发生这样的事。”冰尘吹了吹她的伤口,“你遇到刺客了?”

  “嗯。”云舒将刚刚的事情跟她详细说了一遍。

  冰尘一脸的怒气,“没想到在皇宫里,竟然还有人这样明着胆子挥刀执枪!这事不能姑息,不管幕后主使是谁,都要告诉皇上!”

  云舒拦她道,“放心吧,皇上最后会知道的。”

  冰尘疑惑地看着她。云舒解疑道:“刚刚救的我的那个人是夜赫,他肯定会和皇上提到这事的,所以我们就不要再去趟这浑水了罢。”

  “万一他没说呢?”

  “没说这事就这么算了。”云舒道,“幕后主使多半是我们得罪不起的人。”

  “今天是恰巧有人救了你,下次若没人救你,怎么办?”冰尘担心道。

  云舒没有回答。下次若没人救,她就只能自保了,还能怎么办呢?今天如果夜赫没有出来,她会出手的。就在她准备出手的那一瞬间,他出现了。

  冰尘犹疑了半天,才问道,“是不是皇后派人做的?”

  “不知道。”云舒叹道,“不管是不是,我破坏了他们的好事,终究他们是要算帐到我头上来的。”

  “可是你是为了保护我——”

  “别担心了,主子。”云舒的眸子合下来,“既然今天能躲过,而且事情又恰巧被夜赫将军撞上了,他们不会再轻举妄动的。”

  “但愿是这样才好。”冰尘说着又偏过头来,“夜赫是男子,怎么会随意走动在后宫?”

  “我也不知道,”云舒在想着他的模样。他长得真粗旷,虽然俊美,却总让她胆颤心惊。“听说他和皇上是莫逆之交,想必是因为这个关系吧。”

  “哦。你受了伤,好好歇息吧。着实不行,一定要叫御医来看。”冰尘叮嘱道。

  “是。”

  
第四章 争锋:

  第四章

  争锋(上)

  “什么?”皇后从椅子上飞快站了起来。

  宝菊答道,“外头的人确实是这么回的。”

  皇后呆呆地站了会儿,又坐下,“那夜赫将军有没有怎么样。”

  “他躲在远远的地方,看到将军给云舒扎伤口。又说,云舒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不然的话,不会连他这么轻易的一刀都躲不了。”

  皇后的思绪沉浸在夜赫帮云舒包扎伤口的画面上。胸口仿佛有什么堵着,她过了好久好久方才平静,“知道了。让他不要再妄动了,省得到时候惹出大麻烦。”

  “是。”宝菊行了礼,行步出去。

  皇后拿起已经绣了大半的梅花白绫绢子来。夜赫……想到他,心里还是隐隐的忧伤。尽管做了皇后,当了一国之母,又有什么用呢,不开心不快乐,要处心积虑地保住她的位置,还要不择手段地去杀死威胁她未来地位的人。

  如果不是入得这个深宫,她的性格或许还该和这朵梅花一般,笑傲雪霜。可是,六宫之主,已经让她的内心充满黑暗。

  如果当时她嫁的人是夜赫……仿佛要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胡思乱想一般,皇后深深深深地吸了口气。只有她知道,她心里隐隐约约,还是对他存有特殊情感的。所以听到他替云舒包扎伤口的时候,内心涌上的,是极苦极酸涩的滋味。

  第一次对云舒下手竟然就遇上了夜赫,这让她更加地忐忑不安。夜赫唤醒了她体内的良知,生怕让他知道这么多年,她的手上已经沾满血腥,他会因为这样而藐视鄙视她。

  心内想事情,手下不妨,一针扎破了手指,深红的血迹浮将上来。她将手指放入口中吸了几下,便站起来往外走,宝兰跟在身后道,“皇后,您要去哪里?”

  皇后也不答,一径地去了。他一定会去明镜殿的。果不其然,她飞快地在往明镜殿的路上飞走,将到达的时候,看到夜赫过来了。他想必已经见过皇上。

  皇后的心禁不住的紧张。夜赫却是远远地就看见她了,也不避讳,到至跟前,才行礼,“参见皇后。”

  “免礼。”皇后的胸口不停地起伏,“夜赫哥——夜将军。”她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听说刚刚夜将军路上遇到刺客了,你可还好?”

  “不是我遇上,只是一个弱小的宫女遇上了而已。”夜赫的声音平淡地波澜不惊。

  “哦。”皇后点点头,“小太监们传是你遇上了,我还以你受伤了,忙赶来看看。”

  “皇后有心了。”

  “我——”在他面前,她不是什么皇后,也不想当皇后!此时纵有万种风情,更与何人说!当年还未告别,她便忙忙地便嫁入宫中来了,这么多年也没再见过他,也不知道他当时究竟是什么心情。是否曾经和她一样,伤感失落?!

  夜赫面无表情地道,“皇后多保重吧,在后宫之中竟有这样的刺客,你们以后也要多加小心了。属下告辞。”说罢抱了抱拳,便走了。

  皇后想叫住他,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好。现在她是什么身份,叫他停住,又有什么用呢?

  云知树坐在屋子里,云夫人在旁边默默地出神。良久,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舒儿到那里究竟怎么样了。”

  “程力传回消息,说舒儿挺好的,”云知树道,“你就别担心了。”

  “怎么能不担心呢,到异国的深宫去,万一那儿的皇帝一时不爽,就下令把从北魏跟去的宫女都杀了,那可怎么是好!”

  云知树懊恼地抓抓头发,“夫人,你想的也忒多了点!越国皇帝也是亲征过战场的,虽为敌国之君,却不是那等奸诈小人。”

  云夫人想是上了年纪了,奇怪的想法念头层出不穷。不是担心这个就是担心那个。“什么时候才能见得上舒儿一面就好了。”

  “哎——”云知树也叹气。何时才能见面,他也没底。现在虽在秘密地布署部队,准备趁着越军也是在实力最薄弱的时候反击。但是能否成功,却还不知道!这一计划是飞蛾扑火,若是不成,只怕北魏也亡了,越国再不会接受他们成为附属国。

  所以,一切还要从他们在越宫之中入手。如果韩霁死,国内尚抢位不休,他们趁着这个机会杀将进去,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想到夜赫,他的脸色变了变。只怕除了韩霁,夜赫也是个巨大的威胁。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噼扑的声音,云知树出去看看,果然是信鸽来了,从它脚上剥下白色的信条,粗略看了看,便烧掉。

  云夫人问道,“情况怎么样?”

  “公主有身孕了。”

  “啊……”云夫人叫道,“那可怎么是好。舒儿只怕会动摇吧。”

  “为了国家,难免要牺牲一些。”云知树道,“舒儿这孩子打从认真开始学武以来,成熟懂事不少。我想她明白晓以大义的道理的。”

  “只是这样一个重担负于弱小女子的肩上,舒儿太可怜了。”云夫人不满地道。

  “舒儿为人聪明伶俐,应变能力强,所以才会选定了她。”云知树神色黯然,“如果可以,我又何尝不想把她从越宫接回来呢。可是现在说什么也没用。若不先动,北魏迟早一天也会沦限,越国怎会甘心北魏永远是附属国呢。此时一搏,可能还比未来要好。”

  云夫人便不说话了。国破家亡,是他们最不想看到的——

  夜赫坐在竹雅茶楼左侧靠窗的位子,从这里看下去,繁华大街,一览无余。他清闲地啜着茶,白瓷杯子里面,淡淡青绿,袅袅清烟。

  他看了看天色,估算着时辰。见无事可做,忽的想起什么,便掏出怀中的绢子来。方方的帕子,浅浅的绿。在右下角绣着几枝深绿色的文竹,绣功可见不凡。

  那夜与韩霁一同到明镜殿,路上因为他袖中的一个锦囊掉到地上,便蹲下去捡。不曾想锦囊的旁边,就是这方锦帕。也不知道是谁的。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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