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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部分

新唐遗玉 下-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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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小凤满脸怨愤地被送走了,遗玉算了下今日卫士轮班,晓得卢俊下午休息,扭头就让一凝叫了于通过来,去新宅送话,请他下午来一趟。

  李泰中午留在文学馆办公,没回来用膳,晚上一回府,便察觉到遗玉的兴奋劲儿,晚膳桌上,问她道:“有什么好事?”

  遗玉跪坐在软垫上,给他斟上一杯酒,抿嘴笑着点点头,反正对他藏不住话,不需他再问,便解释道:“小凤上午来找我,说她前几日在街上看见我二哥同晋小姐一起逛花市,哦,就是国子监晋博士的孙女,我下午就找了二哥来,你晓得他脾气直厚,我就没绕弯子,直接问了他,他确是大方认了,的确对人家小姐喜欢。”

  “说起来他们两个第一回见,还是在去年中秋节,咱们王府里办宴时候,现在想想啊,我二哥那回还算是英雄救美呢。你说我当时怎就没注意到他们两个?我寻思着,晋家是书香之家,门第又合适,打算过一阵子小凤完婚后,同娘商量好,再去打探打探女方口风,若是没什么问题,就尽早把事情定下。”

  遗玉越说越觉得这两个人合适,虽然一开始是觉得要把晋潞安那小姑娘当嫂子看待有些不自在,可难得是两人有缘分,能情投意合最妙,这点不合宜就全抛在脑后。

  “晋启德?晋家?”李泰斟酌了这一门户,不知想到什么,眼中精光一闪,点头允道:“确是合适。”

  第二六二章 卢氏回来了

  卢氏赶在程小凤大婚前两日回了京兆,上午一抵达龙泉镇,便派人到魏王府去,遗玉接到消息时候,正在书房翻看墨莹文社送来的书单,一听说她娘回来,当即便放下手上东西,喜匆匆地站起身,催促平彤道:“去备车,同平云说,王爷晌午要是回来,就转告他我往镇上去了,再派个腿脚麻利的去我二哥府上,让他放差了就回璞真园,快去。”

  “是是,奴婢这就去。”平彤满口应了,就承跑出去。

  遗玉回房简单收拾了一番,前院已把马车备好,从长安到龙泉镇,跑的快了,不过大半个时辰路程,可她还是心急地一再催促于通赶车快些。

  自从去年打扬州城归来,卢氏留下,不知不觉,母女一别竟有半年之久,也是她这半年事多繁杂,才没许多工夫积蓄离愁,只是待见到人,才觉得思之甚急,念之甚重。

  “主子别急,已经进镇了。”平彤见她脸上焦态,掀了窗帘往外看着路。

  马车穿过小镇,驶到南山脚下,车刚停稳,车帘便被掀开,一凝跳下车,扶了遗玉下来,她似有感念,抬头一瞧,便见着丈远外,门前伫立的妇人,枣衫墨裙,乌髻翠摇,眼角的细纹没见多,嘴上的笑却不见少。

  四目相对,皆是从对方脸上瞧出几分激动来。

  “娘!”

  “玉儿。”

  遗玉快步上前,手一伸,便被卢氏握住,母女俩眼眶发热,攒着手,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彼此。

  “您可回来了,怎么在门口等着啊,您在这儿站多久了?”

  “唉,就晓得你这孩子接到信儿便会跑过来,想着出来接,刚站了一会儿,你就来了,这可巧的。”

  一旁站的管事下人,没一个上前打扰的,就这么在门口立了半天,听她们你一句我一句,等了半晌,平彤才轻声开口道:“老夫人,王妃,这门前有风,还是先进去说吧。”

  “好、好,先进去。”卢氏忙拉了遗玉进到院子,朝后院走去,一路上多的是问他们兄妹两个的近况如何,事无巨细,遗玉一一作答。

  遗玉没见到韩厉人影,问过卢氏,才知他在路上办事,要迟归一日,而整日不见踪影的韩大小姐,又不知跑到哪里去疯玩。

  这倒是给母女俩腾出地方独处。

  在屋里坐下,杂七杂八的下人退出去,遗玉才露了小儿心性,扑进卢氏怀里,抱着她的腰,撒娇道:“娘,这趟往后,您可再别离家这么久了。二哥如今谋了差事,又在京中买了宅子,过两日小凤婚后,您就搬去如何,他那儿离王府也近,我还方便去看您,您若是是在挂念祖母,不如就派人到扬州去,将她老人家也接过来住,好不好?”

  卢氏这半年也是想她的紧,将她揽在怀里,摸摸她头发,笑道:“好,娘跑够了,这一趟回来,往后你在哪儿,娘便在哪儿。至于你祖母,娘这次回来时便劝过她同行,可她年纪大了,长途跋涉对身体不好,就不再远行了,等回头你得闲,咱们再一起去看望她,到时候再一起回来。”得了卢氏应许,遗玉眉开眼笑地点着头,又往她怀里拱了拱,好生搂了一会儿,才坐正身子,说起正事:“娘,我跟您讲啊,二哥的婚事有了眉目,他相中个人,偏巧是我熟的,您还记不记国子监那位晋博士?”

  卢俊的婚事是个老大难,母女回回通信都要商讨一回,卢氏闻言便是一喜,忙道:“怎不记得,就是相中你去读书的那位,怎地,你二哥相中了他府上的千金么?”

  “可不是,”遗玉就把卢俊远程行军之前,和晋潞安如何在去年魏王府的中秋夜宴上认识的事仔细讲了一遍。

  卢氏感叹道:“这小姑娘的性子是好强点。”

  “潞安虽是好强,但品性正直良善,还没有京城小姐的奢烂性子,倒是偏于淳朴更多,娘您放心,我同她相交时日不短,这点眼力界还是有的。”

  卢氏自是不疑遗玉的话,“问过你二哥了?”

  “问过,二哥承认对人家有心,确是喜欢的,好像还收了人家的香囊。

  起初还是小凤在街上见到他们两个一道,来同我说,听那模样,潞安亦是对二哥有意不会错,若能两情相悦,当是再好不过。”

  卢氏拉拉她手,担忧道:“你说那晋家是书香门第,可你二哥一介武夫,连字都写不好看,这文人气节重,会不会女方家里瞧不上他?”

  母女俩都是防患于未然的类型,遗玉早想过这个,便安抚道:“晋博士可不是那种死板的文人,不然当时在国子监也不会对我偏护有加,还有啊,娘您可小瞧了二哥,别看他现在才是个从六品下的武官,王爷说了,这亲勋翎三卫里头,最容易出高官武将,您不晓得,想攀咱们家这门亲的,可是大有人在。”

  说到这里,遗玉又提起一件事:“上个月初,大伯母同二伯母都到王府递帖见过我,旁敲侧击了二哥的婚事,又拐着弯夸了自家的甥女,我听着那股劲儿,是有亲上加亲的意思,被我装糊涂糊弄过去了。”

  卢氏听见大房二房家的,脸色微微有变,本是兄妹嫡亲,这两三年过去,关系却淡成井水,当初相认时未觉,时间长了,便发现两位嫂嫂私心过重,两位兄长亦是生了一副软耳根,能够共享福的一家人,到头来竟是不能共患难。

  即是她想同他们和好如初,念及当日长子被害,今女儿独身一人吃尽苦头,却没得他们亲戚半点庇护,便叫她恨不能老死不同他们来往。

  关系就这么淡了,如今她小女儿坐稳了魏王府的女主人位子,次子有了出息,再来沾亲带故,叫她这当娘的情何以堪。

  “往后她们要是再去找你,你只客气地待着,别的都莫随便应许他们就是。”

  遗玉看出卢氏心情低落,暗骂自己多嘴,赶紧换了话题,去转移她注意力:“过几日,我寻个节气找潞安到芙蓉园赏花,到时候给娘自己看看,嗯?”

  卢氏脸上有了笑,“那再好不过。”

  午膳后,遗玉便缠着卢氏午睡,娘俩躺在一张床上,说是午睡,却聊了一个中午,茶喝了三壶润喉咙,仿佛说不完的话。

  遗玉听着卢氏和缓的声音,嗅着她身上母亲才会有暖香气,背膀被卢氏一下下爱怜地轻拍着,方舍得睡下,门外便有下人报说,卢俊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卢氏披着衣裳下床先出屋去,遗玉还在穿戴,就听见门外面卢俊一声结结实实地喊了一声“娘”。

  她挽着头发走到门口,掀帘一看,就见到人高马大的卢俊跪坐在卢氏脚边,乖乖地由着她摸摸脑袋,拍拍肩膀。

  倚在门边,遗玉疑道:“你今日不是当差么,怎这会儿就跑回来了?”

  卢俊回头冲她咧出一口白牙,“上午到宫前听讯,重新排了一遍休沐,我下午就闲着了,若不是二弟他们硬拉着我去吃酒,中午我就过来了。”

  卢氏道:“二弟?就是信上说你认的那两个异性兄弟么?”

  卢俊正月从松州回来,遗玉就把他要同尉迟宝庆和徐少贡结拜的事写了信让李泰帮忙送去,卢氏才会知道这一点。

  卢俊乐呵呵的点头,“娘,二弟和三弟都是好人,今天是没赶上,等我同他们说了,后天轮休就让他们来拜见您。”

  卢氏手从他头顶拿开,后退两步坐下,摇头道:“说什么拜见,是你认的兄弟,又不是娘认的。”

  遗玉心细,留意到她娘脸色不好看,稍一作想,便猜到是因为想起了大哥,苦于不能告诉他们卢智尚存人世的消息,见卢俊还要说下去的样子,只有上前打圆场:“娘才回来,韩叔还在路上,二哥不急着带人过来,程家初六还要办喜事,你怎么也得容娘休息休息是吧。”

  卢俊到底不是当初那个不通人情的鲁莽少年,看了看闷闷不乐的卢氏,忙不迭改口道:“对,这事不急,娘先休息两天。”

  遗玉在卢氏身边坐下,摇了摇她手臂,替卢俊说好话:“还没同娘说,二哥现在可长进了,昨日还让我帮他找些兵书看,您不是嫌弃他字写得不好么,等搬到新宅,您再好好教他,一天让他练上三张,怎么都得写得端端正正才是。”

  卢俊脸一苦:“三张?你晓得我不是那块材料,不如每日就写一张吧。”

  遗玉嗤笑道:“别讨价还价了,我这可是为你好。娘,您瞧他都不害臊,我六岁时候的字,都比他现在写的强。”

  卢俊尴尬地咳咳两声,扭头面向卢氏,硬是在脸上挤出几分可怜来:“娘,您也说说她啊,哪有这么挤兑人的。”

  卢氏忍俊不禁,笑瞪了他一眼,伸手往正冲卢俊吐舌头的遗玉脸上拧了一把。

  “行了,都别闹,再说会儿话,娘下厨给你们烧菜吃。”

  “好。”兄妹俩异口同声答道。

  第二六三章 韦贵妃的劝说

  月初六,程府嫁女儿,红妆满满,从城东送到城西,气派不是一流的,然喜庆却是这新年来第一遭。

  齐家的新宅门户不大,今日来的客人却不少,仗着程咬金的面子,不乏有头有脸的人物,程小凤交游广阔,年轻一辈的更是呼呼啦啦来了一大群。

  遗玉作为女方家亲友,一大早起就同卢氏带了程小凤的贴身嫁妆到婚房去铺床,这角色同她成婚那一日完全颠倒过来,身为至交好友,此时方能体味当日程小凤为何闹的欢实,正是打心眼里为好友能寻一良人而感到高兴。

  遗玉全程看着程小凤在青庐里同齐锋交拜,同一群女宾跟着到新房去撒账,看着一身大红的喜服的她却扇,略带娇羞地瞥了新郎一眼,便去笑骂方才乱砸胡挑的朋友。

  随着人流退出婚房,留这一对新人独处,遗玉始觉得心头一块大石头放下,然而空荡荡的感觉让她在欣喜之余,难免有几分失落。

  “小凤是个好孩子。”跟着人群走在前去宴厅的路上,卢氏突然对遗玉感慨道。

  “嗯。”

  可惜,是她大哥没有这个辐气。

  遗玉吁了口气,挽紧了卢氏的手臂,搁下忧伤,只想在好友大婚这一日高高兴兴地为她祝辐。

  程小凤婚后没几日,遗免正挑着日子请晋潞安到芙蓉园去玩,就被韦贵妃一块牌子招进宫去,却没说干嘛。

  遗玉坐在镜子前梳妆,抚摸着膝上卧的,从洛阳围场带回来的那只幼兔,漫不经心地问到一旁挑拣头饰的秦琳:“秦姑姑以为,贵妃找我会是何事?”

  秦琳整理着一支碧藕簪花上的绸纱,抬头看了遗玉一眼,道:“王妃心中既有所想,必然十不离八九,奴婢又何必多嘴“你说。”

  “是,”秦琳付度片刻,道:“奴婢同戚刘二人一院,偶听她们谈起,得悉前些年在皇后身边服侍的一位小姐,曾被属意许给王爷,奴婢听闻,杜长史与侍郎阎立德交好,那位小姐正是阎侍郎独女,年芳十五六,却未有婚约在身,恕奴婢直言,这阎小姐大概正是备给王爷的侧室。今闻楚王妃有孕将产,不论子女,一出,皇子之中,但凡十六以上者,八人,独王爷无一子嗣,然王爷为圣上眷顾,多得偏宠,岂能置之不理,奴婢以为,贵妃今日召您觐见,或是为知会您一声,总逃不开这般。”

  话音落,屋里正在梳头的平卉和正在理服的平彤都是变了脸色,遗玉却比她们镇静,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撒手放开睡醒了开始胡乱蹬腿的兔子,由跑下膝盖蹦蹦跳跳钻到床底,便再没开口说话。

  这沉默一直维持到了宫中,见到韦贵妃的面。

  “……皇上对魏王寄望颇高,实不愿见他子嗣单薄,你们成婚将有一年,若是能早早有孕,不至于如此紧迫,奈何你同本宫一样是个晚福之人,我听皇上说起,他有意将工部阎侍郎的独女许给魏王做侧室,却被魏王推拒,你可知道这件事?”

  到了韦贵妃宫里,话没几句,就直奔了主题,竟是全被秦琳料中,遗玉不意外,却也不好受,轻声答道:“王爷提过。”

  韦贵妃将手中茶盏一揭,面带关心道:“那你可曾劝说他?”

  遗玉摇头,“王爷的事,我不敢多插嘴。”

  韦贵妃皱眉,“这话说的,怎么能是魏王一个人的事?”

  遗玉低头,“是珏夫言。”

  能坐到今时之位,韦氏当然是个聪明又心细的女人,仅凭一两句话,便看出遗玉的不情愿,大概猜到李泰不愿纳妃,问题还是出在这位人尽皆知的宠妻身上。

  韦贵妃放下茶盏,换了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本宫是过来人,怎不知道你心里不舒坦,可为人妻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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