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掌事-第2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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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无论多会隐藏,也已经到了动手的时候。要动手,自然就露形迹。”李砚点头赞同,“大人这次一定又料中了。”
“大周的内斗,要不是牵涉到大人家的冤案,本来我们该乐见其成才对。”张震挺惋惜的神色。
“为何?”墨紫问。
“大周和大求两国皆强,若打起来,大求必定要将派在玉陵的兵力抽调过去,全力应战。如此一来,二皇子的兵马就有夺取城池的机会,哪怕只是一小片,也可作为盘踞之地,这仗今后就有得打,而且打得越久,复国的可能性越高。玉陵多水乡,大求船好,但水兵战技远不如玉陵兵灵活擅用,可利用这个弱点进行攻防战。”张震能文能武。
“害我元氏灭门的真凶,其实已经不用找了。”
元澄这话一出,李砚露出了欣慰的目光,接道,“大人说得不错。将来耍那阴谋诡计想要取代当今皇帝的人,就是大人的仇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知道了对方是谁,以大人之能,难道还怕没有机会让他血债血偿?”
“李老知我。”元澄淡然一笑,“也许不用我出面,大周皇帝就替我雪恨了,若是我的仇人行动失败的话。总之,以如今的情势来看,暂时不必耿耿于怀,更何况,我已经等了那么多年,不在乎再等等。”
“既不报仇,也不管事,那我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墨紫有点期待。
“还是这个字——等。”元澄回道。
所谓的等,也不是什么事都不干,要打听消息,要掌握动向,要在乖乖当好嫌疑犯的同时,准备好自己的退路。
果然,几日后,皇帝迫于各方压力,让了一步,将礼王从天牢中提出,但是没放回家去软禁,而是拨皇宫一处,允许有限的家眷陪同。
软禁也有具体的说法。礼王的软禁是货真价实的,里面所有人不能外出,吃食都由专人送入,凡探访之人必须经过皇帝允准。而元澄的软禁有很多水分。除了元澄绝对不能出府,府里其他人经过千牛卫盘查之后可以出入,一日限一次。来客照接待,事后由千牛卫上报皇帝即可。墨紫最特殊。她是女官,在扣上同谋罪名之前,千牛卫是不能拦着她进进出出的。
后来有人就此事上折子参墨紫,说她不知礼仪廉耻,放着自己的司正府不住,却和元澄住在一个府里,完全不避嫌,有失女子之节,要皇上将她削官,查她是否参与行刺。
墨紫还没再写个大白话折子,就先有人替她说了话。
萧家二郎上折:墨紫本是元澄手下大掌事,早前就住在元府里。皇上能知道并认识墨紫,进而起用,也是清楚这些的。行刺之案,墨紫一人独保元澄,其心坦荡,行为光明正大。现在来追究同住一府,毫无道理可言。男女同住一府,不见得有私。拿此说事之人,家中难道无丫头小婢。若有,是否那些女子也都失节。墨紫由皇上青眼封为女官,本就较大丈夫不逊色,所作所为不得以一般小女子为准。她与元澄原有主从之恩,旧主蒙难,她不畏人言,敢与共同进退,乃是忠义之举。
萧维这折子也让刘宁在朝会上念了,众官哗然。
立时,有墨紫的憎恶者船司司正率旧部将矛头对向萧维的观点,说元澄刺杀皇上主谋之嫌尚未洗清,墨紫作保,亦为同谋,何谈忠义。
司正那边交了折本,这边杨凌再驳,说元澄是否有罪还无定论,单从墨紫之举来论,为何不能用忠义一词。三国曹操忠义否。他宁可我负天下人,不愿天下人负我,但对关云长的忠义赏之重之。关云长忠义否。对敌人来说,他是杀神,对刘备来说,他是兄弟。谁敢说关云长不忠义。再者,盗亦有道,强盗之中也不乏忠义之士。
一时间,为了忠义这词如何用,引发一轮朝堂大辩论,墨紫该不该待在元府里却被人遗忘了。且自墨紫举实例比照今日案的白话折开始,萧维杨凌二人以例证论跟随,形成了折本的一种新格式。后人称墨白中书,承澄明前书之后,与之齐名。
而元澄的案子,本来就子虚乌有,元皎娘又黔驴技穷。她以为只要坐证元澄和她的亲属关系,皇帝一定会像当年他父亲一样将元澄处死,没想到皇帝偏要看到确凿证据。但她没有确凿证据。元澄那么小心,她连他写过的字都拿不到一张,所以伪装不了书信来往。此案虽然陷入了僵局,但忠皇党因为元澄从朝堂上的退出再度夺得了主导力量,守制派被打压,不少两朝臣子被迫告老,被忠皇党的人取代。
原本守制派的六部尚书去了三人。在新任工部尚书的操作下,船司发生了很大的人事变动,齐修郑文权力被架空。不久齐修愤而辞官,郑文申请调往他处。墨紫当初所重用的人,一个接一个离开了船司,只有秧不争顶着莫大压力咬牙坚守。
可是,就在这日,秧不争来访。他告诉墨紫他上奏皇帝去云州船场,皇帝已允,明日就出发了。
墨紫送他离开后,问元澄,“当初我跟皇上请求重用齐修三人,皇上也明明答应了,却为何任船司又变回了老样子?”
元澄道:“新任工部尚书郭泰是惠妃的母舅,惠妃已有身孕,母凭子贵,皇上看在她的面上也会多给与方便。再者,皇上对郭泰还是较为信任的,不过是船司人手的调整,且郭泰任用的官员都资历相当,表面上看是相当适合的人选。郭泰的聪明就在于没有复用原来那些人。新官上任,自然要按插自己人,皇上也知道而且认为理所当然。”
“那皇上不信任我推荐的人吗?”墨紫忿然问一句。
“不是不信任,而是人走茶凉的道理。皇帝如果坚持用你的人,郭泰就会一直有心防,船司便遭冷遇,进而影响各地船场。如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打起来了,皇帝任郭泰调兵遣将,无非是让他能专心做事罢了,而且这种变动也在预料之中。我说过,大周皇帝太温和,对于忠皇党那些官员,宁可相信他们真得忠,也不愿意怀疑他们真正的目的。”元澄了解这个皇帝。
“可是,他在你的事上却很坚持,也瞧他对结党营私是不赞成的。”墨紫不想往坏处说。
“皇帝是我爹的学生,常与元家走动,真有深笃感情。看重我,大半是相信我爹和爷爷的为人。但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怀疑。被带进宫中去的那天,皎娘指着我说听命于我,他瞬间变了脸,又怒又有杀意。”是他坚决不认,元皎娘又成疯癫状,皇帝才冷静了而已。
墨紫叹,“帝王真可怕,明明性子温和的人,也会取人性命成习惯。”
突然,铭年紧张兮兮跑进来。
“宫里来人了”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420章 月宫折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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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月宫折桂(一)
秋天已经在门外了。
这个夏天过得冷冷呛呛。通讯还靠百里加急的快马,目前离大求最近的边境传来消息,似乎尚无动静。因此,太子七七安然过了,猝死而引起的激愤表面平静不少,但只要敏感的人就会清楚事情一件都还没有过去。上都的百姓们开始积极准备中秋了,可是往年更积极的官家富家却显得意兴阑珊,都紧盯着宫里的动静。
元府被围了两月有余。元澄每日在园子里活动,从不提什么时候要动什么时候要走,一字曰等。于是,剩下的二十来号人就陪着一起等。
等什么?
等礼王案件的走势,等太子事件的蓄发,等大周朝堂的动向,等皇帝最终的决定。
人说,能逃就赶紧逃吧,危机四伏,暗箭待伺,说不准哪天睡觉醒来,就等到午门斩首了。但元澄说,还不是时候。皇帝宽待他,所以才放他回府。逃就是让皇帝没面子。皇帝没面子,后果可能影响大局。
虽然墨紫对元澄很有信心,跟着他连死都能大笑三声,可是听铭年说宫里来人了,心还是提了起来。她没出息,嘴却很硬。
“来人就来人呗,咱们这儿里里外外都是宫里的人。”千牛卫内卫,明桩暗桩,圈圈递进。
“是刘公公。”铭年拍胸口喘气。
“皇上身边的刘公公?”墨紫一怔。
“是。”铭年狠狠点着脑袋,“我瞧他的神色——”
“怎么样?恶脸还是笑脸?”墨紫眼睛悄悄撑大。
“说不上来。”铭年的脑袋又成拨浪鼓。
“那你一副完了完了的样子,瞧不出来还声色并茂,又想讨打了?”有时候觉得铭年像可爱的弟弟,有时候又少年老成其实耍宝的可恶相,墨紫爱跟这小子抬杠。
“小的感觉不太妙啊。”向大人学习,把事情往深往远了看。
墨紫心想,不能看不起人家的第六感,便对元澄说,“他们要是找到新证据,也不用刘宁来传旨,直接带人来抓了。或者有人看着你这日子过得太舒服,怂恿皇上再给你禁到宫里去。要是果真如此,我们该怎么做?”
元澄却笑,“不会。皇上近来让步颇多,在我的事上若再让步,这皇帝也未免当得太憋屈了。”
“那会是什么事?”墨紫奇怪。
“快中秋了,莫非是想你当初做的月饼?刘公公带来的旨意,多半是好事。如你所言,要是抓人,肯定由别人来,还不会这么安静。”元澄说着话,便看到刘宁来了。排场不大,后面就跟着他最信任的小公公。
双方互见了礼,刘宁就对墨紫说,“墨紫姑娘跪下接旨吧。”
真向她讨月饼?墨紫看刘宁的表情似笑非笑,再看元澄也是似笑非笑,于是她也似笑非笑得跪下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中秋将至,悲事已过,伤哀存心。借月圆之夜,庆家之团圆。着宋氏墨紫入宫度中秋。钦此——”
圣旨挺短,意思挺明确,就是让她去应酬。墨紫说接旨,将黄灿灿的明绢接了过去。
“刘公公受累,请吃杯茶。”元澄客气。
“不了,皇上那边离不开人。”刘宁推了,又提醒墨紫,“虽是中秋宴,但太子毕竟才去了三个月,所以只是小宴,无酒无乐无舞。皇上说了,话个家常,不论国事,也不用穿官服。姑娘心里有个数就行。”
“谢刘公公提点着,墨紫知道了。”话家常?只要有心,话题就算差了十万八千里,也能绕到点子上去。这就是政治。
刘宁走了,墨紫皱眉,“本想着中秋和李老他们上洗目台,吃螃蟹烤兔子,大口酒大口肉呢。太子死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菜肉都做得清清淡淡,油花不见。我干体力活的,需要能量热量,不然挥不动斧头。贿赂卫士们的银子我也准备下了,等着买通了好架大火。”
元澄笑在眼梢,“听说王家给三位王爷接风洗尘,烤得是野味,酒似乎也没少喝。”
墨紫大喊不公平,“皇帝不管么?”
“皇帝如何知道他们吃什么?他们对外也只说粗茶淡饭。”坐在那张高高的龙椅上,反而离得太远,凡事看不清掌不住,“要不是我被软禁,购进的食材得经过检查,我们也不必吃得那么清淡。”
“皇帝都不知道他们吃什么,你却知道了。”这人很会搞情报工作。也是,年纪轻轻就能当上权相,自然手段非常。“那你知不知道皇帝为何拉我进宫吃菜叶子?”
元澄听到这儿,实在忍俊不止,“皇帝跟你一样,不喜吃菜叶子,这般乏味,总要找个解趣的。他常常让你逗得大乐,不叫你去,叫谁去?你自管去,贿赂银子我来给,无论如何烤兔子烹螃蟹还是吃得上的,我们代你一饱口福就是。”
墨紫白他一眼,因为最近没怎么吃到油滋滋的肉,发挥不出凌厉气势。
中秋这夜,墨紫再次独自进宫。说实在的,琼楼玉宇和草屋寒舍,她宁可选择后者,好歹自在,不用夹根菜叶子都要左顾右看。况且,所谓的宴席多是摆好看的,那些贵族们几乎不动筷子,个个像减肥中的神仙。所以,入宫之前,她特意吃了个饱。
宴摆在折桂宫,是皇宫中最高的建筑。她往上走,两旁玉阶擎柱,前方雕梁画栋。阶上生凉风,瑶台曳秋灯,天星渺无迹,圆月万里明。好景好致却是冷。
“上面可是宋女官?”声音传上。
墨紫回身低头一看,正是王家十娘。她似乎特地打扮过,自然不是抢眼花哨的那种,一身银丝千雪高腰裙。风吹动裙摆七层薄纱,不同深浅的紫蝶从里往外轻扑,雪花纷浮。腰绦系一双蝶形白玉,偶而互相轻碰,悦耳。没有梳复杂的发式,一枝牡丹花簪,二三只小蝶围绕。这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什么都点到为止,什么都恰如其份,却一样令人惊艳非常。
墨紫心里赞着王十娘,王十娘却也暗赏着墨紫,只觉清雅又活泼,大方又漂亮。
刘公公不交待,墨紫都不会穿得太招摇,但她身段比较高挑,又是美人,穿什么都不至于难看,更何况毕竟是皇家宴席,不能鲜艳也得齐整。裙色苍日蓝,紧腰无绦流风袖,兰花吐蕊无袖长摆衣,衣无花纹,裙边绣簇簇蒲公英球。
“十姑娘今日仍是一人来的?”墨紫停步等她。
“大伯应该到了,我略晚片刻才出的门。能遇见宋女官,还可作个伴,真好。”王十娘不掩对墨紫的欣赏。
墨紫笑,“可不是。我还担心呢,一个人进去,所有人从头到脚挑我毛病。有十姑娘一起,我底气可足了。”
王十娘走上来,也笑,“听宋女官说话,好不有意思。”
“很多人都这么说过。”这是墨紫牌特色,千年的进步。
“要是能跟宋女官坐一处,今夜中秋宴十娘就不算白来。”王十娘眼中还真有盼望。
墨紫却不愿和王十娘坐一起。王家人身份显赫,而她自己却是众矢之的,坐在一起,肯定落个万箭穿心的下场。因此,她的笑容只维持礼貌的悄浅。
不知王十娘是否看出什么来,也没再跟墨紫多说。
入殿,四面门窗都拉开打开了,挂了各色花灯。梁上吊下好些巨型走马灯盏,下面一张张红木圆桌铺了十二色锦花云丝布。皇上皇后还未到,气氛比较随意,一帮帮凑着说话,男女各一边。
这样的秩序,却因为墨紫的到来而打破了。
先是让杨凌拉到他的小圈子,才知榜眼探花和他交情不俗。接着被仍未放弃杨悄的魏佳叫过去,萧维也在。魏佳得知杨悄已离开上都,本来不佳的情绪就更低落。倒是萧维跟她说了挺久的话,是有关东宫的事。她虽然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