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之犹记小时-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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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都湿了,”那人摇了摇头,随意地振了振湿漉的红色衣袂,拨开额发,露出一张妍艳却泠然的脸,淡淡地看着他,缓声道,“我是来换件衣服的。”
话音未落,阿查便感觉胸口一痛,顿时失去了知觉……
作者有话要说::
乔易回京,十年前那事儿的真相,终于在一封密函的揭露中,有了重大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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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醉某明日有事儿外出,后日大后日家庭聚会更是必定要在郊区度过了,所以,如果这三天内不能更新,那一定是因为宾馆没有网……QAQ
如果真这样背,诸位卿卿就当是醉某主动替大家养肥吧皿嘻嘻嘻(抽打之……
正文 章五十二 密函
更新时间:2012…1…18 1:12:19 本章字数:6302
次日。
天刚破晓。
紫禁城铺地的石板,在宫人的勤勉下,已经再无昨夜雨水的痕迹。
李阁老与其他几位翰林佩着牙牌、打着呵欠,无精打采地从左掖门行至金水桥南,与先到的几位同僚招呼过后,便耷拉着脑袋,按着品级次序站好,等待着宫里的内监来宣布“今日罢朝”……
“首辅今儿也没来呐?”一位翰林与李阁老交头接耳,“本来皇上罢朝就够了,结果首辅大人也病倒了……您说这内阁现在都没人主事可怎么整啊!”
李阁老用袖子掩着嘴,打了个呵欠,无所谓地说道:“哪儿那么严重……内阁?乔大人整顿之后,内阁算是站稳了,目前倒还能撑下去……只是这百官的心呐……唉……若都跟您似的,那可就涣散咯……”
“您说什么呢!”那位翰林连忙摆手,正想洗脱“涣散人心”的嫌疑,却见李阁老的眼睛突然发直地盯向左掖门,继而走出了班子,甩开步子往左掖门去了!
翰林心想,‘这还没宣布罢朝呢,您怎么就回了?’于是不解地冲着那左掖门张望了一番,奈何眼睛不好,只瞅见李阁老是迎着什么人去了。
等再近一些,他才看清楚——与李阁老走在一起的那人的梁冠上竟插了雉尾并另加了貂蝉笼巾——整个朝堂上,只有一人有资格如此穿戴!
“——首辅大人?”
金水桥南,左右两班、无论文武,都有些骚动,很快便有人像眼尖的李阁老一样迎了上去,向首辅大人寒暄问好——无论是真的关心,还是假的讨好,都足以显示出那位大人在朝中的地位。
“您今日怎么来了?”李阁老忧心忡忡地看着面露疲惫的乔易,“反正皇上也是罢朝,您何不在家安心休养呢?”
“并无大碍。”乔易一边与他寒暄着,一边站上左班的首位。其实,他今日寅时才回到京城,到府上匆匆换过朝服,便赶来了。
李阁老还想啰嗦几句,却惊讶地听到一阵钟鼓乐声从御门处传来,抬眼看去,御门缓缓打开,数月不见踪影的皇帝陛下正在伞盖与团扇的簇拥下,肃然而至!
这是弘治十五年的第一次早朝。
正因为是第一次,所以百官都像是饿得久了的狼,全瞄着那个上奏进言的位置。有事的奏事,没事的争相进谏,直把一连几月都在民间吃喝嫖赌的朱祐樘逼得面色泛黑、嘴唇发白,哆嗦着给乔易使眼色,想让他压制一下百官激奋的心情以及吃龙似的气势。
而他的太傅,此时却敛目垂首地靠坐在木椅上,根本看不到朱祐樘的求救,也不知是神游物外,还是在想些什么。
终于,等大殿之外的日晷投影指向巳时,这一场混乱的朝议终于在一片“咕辘辘”的肚肠合奏中结束了。
至于首辅乔易,则自然而然地被皇帝留下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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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
朱祐樘举着象牙筷子,迟疑地看了看面色平淡的乔易,踌躇许久,终于还是开口道:
“太傅……我、朕有一事……”
“陛下不妨直说。”乔易抿了抿唇,恭敬地应道。
“太傅……!”朱祐樘不满地放下筷子,盯着乔易波澜不惊的双眼道,“太傅答应过朕,在私下里与朕只论师徒不论君臣的!”
“……好罢,樘儿你方才想说什么?”乔易点点头,妥协地应道。
“就是……”朱祐樘心中的小水桶又不上不下地摇摆了几下,“没什么……今儿这茶糕不错……太傅尝尝……”
乔易哪听不出他肚子里还藏了话没说,“樘儿,为君王者,最忌优柔寡断。”
“太傅……”朱祐樘与乔易对视了半响,终于还是撇过目光,直愣愣地盯着瓷盘里的那一叠绿茶糕,“有一件事,朕一直瞒着太傅……”
乔易一愣,不知他今日怎么说起了这个。
朱祐樘挥退了身边侍候的一干宫人,揩了揩鼻子,感慨道:“太傅,朕这回出去见到了许多事儿,也明白了太傅为什么不管是现在还是十年前都不喜欢做官……
“——说什么以天下为怀,先国后家……”朱祐樘嗤笑一声,摇了摇头,“什么天下啊、子民啊、天命啊,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实实在在的人与物,难道不更值得寄托?朕自己都舍不得那个实在的天下,朕自己都差点儿沉醉在那个实在的江湖……”
他嫌弃地拈起那双价值千金的象牙雕花箸,自嘲道:
“朕自己都觉得这个笼子里的‘大明’不如紫禁城外面的那个迷人……朕自己都觉得,这紫禁城的人不如外面的人有趣——这样的朕,有什么资格让太傅留在这个象牙笼子里陪朕一同受罪呢?”
“皇上言重了。臣也是有私心的。”乔易叹息道,“臣出仕,为的是完成家祖的夙愿,望能广济世人、为我大明的盛世尽己所能。况且……如今,这紫禁城内外,于臣而言,也无甚区别。”
“是因为已无牵挂与羁绊了么?”朱祐樘忽然攥着拳站起身,低着头,目光闪烁地盯着自己那双高靴上繁复的绣线,“是因为……那个人么……”
“那个人……”乔易苦笑了一声,“皇上说的可是东方不败……?”
“不错!”朱祐樘道,“朕早在十年前便知道他!也知道太傅你……是因为与他决裂,才回到朝中的。而太傅与那人的决裂……也是朕一手造成的!”
“……樘儿指的是,你命茯苓——莫七——故意将臣的身份泄密于当今魔教总管杨莲亭?”
乔易看着愧然的朱祐樘,摇头道:
“便是莫七不说,你以为他便不会知道么?……那杨莲亭的父亲,正是浙江一带反抗新政的大盐商。当年,臣为推行新政,自然是依法抄了杨家。那杨莲亭的父母皆因此而死——臣的身份,杨莲亭在莫七泄密之前已追查了数年,就算莫七不说,他也早晚查的出来。”
乔易见朱祐樘仍是不语,顿了顿又道:
“当年,臣的确是因为那人——起了归隐之念。然而,”他摇了摇头,叹息道,“造化弄人。他毕竟还是魔教的教主……十年前,臣等来的既然是一场断绝恩义,那臣的归隐也没了意义。所以才回到这紫禁城,做臣应承了家祖却还未竟的事儿。”
“若是……事实与你二人所想皆不相同……又怎样呢?”
朱祐樘的视线循着地毯的纹路,看向这间屋子角落的一个花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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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架上,一株兰草开得正好,细长的花茎从景德青花瓷盆中窈窕而出,垂在空中,上面浅白的花骨朵静静地含苞待放,然而那欲迎还休的模样,却好似在隐藏什么待字闺中的秘密。
‘朕是让你查太傅突然改变主意的原因——你查这些干嘛?’少年天子不耐地把锦衣卫特用的密函纸张拍在桌案上。
‘……半夏说过,她与大人从十八日亥时起,在玄武门外等了东方不败一个昼夜,然而八月十九那天等来的却是杨莲亭。大人下达回京之命,也是在这之后。’茯苓伏跪在地,面无表情地说着,‘想必,根源在东方不败身上……’
‘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与太傅私交甚好的魔头?’少年天子眯起眼睛,重新审视起那张密函,‘朕本以为他会与太傅反目——那时候,紫禁城必是天下最安逸的所在,太傅回来也是自然的事……可如今看来,魔教并没有大动干戈,太傅还朝必有他因……若果真如你所说,太傅走与不走、留与不留皆是因为东方不败那魔头……这事情倒是得仔细查查……’
‘这个杨莲亭是什么人?’少年天子忽而又道——他自然不曾放过那条隐秘的线索,‘为何几乎事事都与他有牵扯?’
‘他是浙江盐商之子。杨家因违逆新政,在数年之前已被臣等依法查抄。后来他便投身魔教,似乎颇得东方不败青睐。’
‘这么说,太傅是杨莲亭的仇人喽?难怪你挑他来捅破太傅的身份……啧,太傅与那人相约八月十九相见,那人却提前一天到了、还中了自己属下的陷阱——怎么想怎么蹊跷……但这蹊跷必是太傅回来的理由!——与朕,倒是大大的便宜。’
少年天子矜持地笑了笑,拈起桌上的纸条,叠了几下,犹豫了片刻,抬起那盆兰花,将纸条压到了瓷盆底下,转身对茯苓道:
‘莫七,虽然此事你办得不够利落,但是——毕竟太傅到底是回来了,朕也不想罚你。不过,这件事的曲折隐秘还甚多,在查清之前,你万万不可告诉他人,省得太傅知道了烦心。懂么?嗯……太傅回来了,你们将来想必更忙……啧,这样吧,这件事朕以后会派他人继续去查,你就安心为太傅做事……何如?’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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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朕就没有再派人查下去。这张莫七呈上来的密函,也一直压在这儿,从未告诉过太傅……当年或者还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儿,前几日在华山,总算有了头绪。回京路上,朕仔细思量一番,觉得十年前太傅与那人的恩怨——蹊跷甚多,怕是中了什么人的计罢……算起来,这里面的曲折也有朕的一份。”
“朕这件事儿做得不君子,兰花自然也不好意思养在这里了。所以就换了月季……”朱祐樘苦笑着抬起那个开满月季的青花瓷盆,抽出那一张沾满了泥土和零星水渍的密函, “……幸而锦衣卫的密函上涂了蜡,否则,这东西也早就泡烂了……”
他低着头,惭愧地笑了笑,把密函递给站在他身后一语不发的太傅——然而,等了半天,却无人来接。
朱祐樘递出密函的手,顿时僵在了半空。
“……太、太傅?”
朱祐樘怔怔地抬起头,懦懦地看向他的老师……
一纸密函从他的指缝中飘落——
“太傅!”
弘治十五年春,帝复早朝议,首辅乔易率百官觐见。朝毕,帝因留易于宫中用膳。然易旧疾乃发,嗽血不止,朝中御医皆束手。唯前朝太医王味道之徒李清,以李氏回阳饮救易于危厄。或云此剂乃其师所配。
——《景岳全书治例新注》
作者有话要说:俺醉某回来了!!!
山里虫子好多啊好多啊好多啊……还是住虫子往来无障碍的花园边上的古旧平房……=口=(到了晚上那个阴森啊,那个鬼气啊……花园地下还有个清末的大墓啊有木有囧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