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容圣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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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得围观的众人都傻了眼。
花媒婆见这好端端的竟然闹出了人命,赶紧撒丫子跑了。
好在还有几个好心的邻里赶紧帮忙找了大夫,这才把徐青的命给吊住了。
可惜,当“徐青”再度醒来的时候,内芯却已经换成了徐曼青。
可见这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偷鸡不成蚀把米。
徐青这般一闹,不仅凤凰梦没做成,还把自己的小命儿给整丢了。
7第7章
第7章
徐曼青听徐奋说着,只觉得自己脑袋更疼了些。但恍惚之间,又似有一些零星的细节逐渐被勾起,这才想到这可能便是属于徐青这个身体的记忆。
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之后,徐曼青只得为徐青那早逝的青春感到可悲可叹。
若不是她一门心思只想着富贵荣华,又哪里会整日做着与自己的身份不相符合的白日梦?殊不知那富贵虽好,可又岂能是白享的?
这徐家在王家眼里,也只不过是寒门,就算真的能让徐青如愿以偿地嫁入王家为妾,这所谓的好日子也不知能享用多久。
毕竟徐青在徐家是被偏宠惯了的,如果入了王家那便只能是伏低做小低人一等,且不说还有王志远的正房太太打压,就算是当家主母李氏,也断然不会让一个小妾给翻了天去。
如此这般,徐青那倔强脾气怕是熬不到生出一儿半女就能给自己折腾没了。
再说这徐大壮,也是个眼皮子浅的人。
若当初他能坚持立场,不为王志远的蛊惑之言所动冒然去项家退婚,也不会遇到后来被军爷训话的事而弄得神情恍惚,就这般翻车下沟没了命去。
要知道虽然项家是只得一孤儿寡母,家境也不富裕,但怎么说也有项家的老族长暗自帮扶着,总也差不到哪里去。
而且项家的儿郎大多争气,虽然项望山是被点去入伍当兵了没错,可也保不齐以后立下战功衣锦还乡啊!
这徐家与项家也算是门当户对,徐青嫁过去就是个实打实的正头娘子,做人腰板也能挺直了。
况且之前便听说项家寡妇性子软糯,一看就知不是个会欺负儿媳妇的婆婆。这次徐大壮去项家退婚,若不是因为惹怒了项望山,估计项寡妇也不会主动遣花媒婆来退婚的。
如今徐大壮没了,徐家的田亩也早就被黄氏的病给拖累得七七八八了,屋舍更是只剩下眼前的这个土坯房。
在无利可图的情况下,徐家其他房的叔伯们断然是不愿意接手徐青和徐奋这两个拖油瓶的。
再说,徐青因为与项家和王家的婚事纠葛,虽然还不至于沦落到身败名裂的地步,但也差不离了。如此这般,众人皆把徐青看成是烫手山芋,恨不得赶紧甩了才好,更别说是帮衬一把了。
如今徐青的身子内里换了芯,为人处世的方法本就不可能与徐青相同。但饶就是如此,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徐大壮还没有下葬,眼看着家里就要揭不开锅了,底下还有个便宜弟弟要赡养。
要解决目前的困境,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徐曼青用布巾给徐奋细细地擦了脸,看这小萝卜头为了自己和徐大壮的事情哭肿了双眼,又想到平日里虽然徐青对他百般苛难,但也没能减少半分徐奋对自己的依赖之情。
想到自己一来到这个异世便如此苦闷,好在还有一个弟弟视她做亲人,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这个善良乖巧的孩子谋出一条活路来才行。
“奋儿,姐姐真是对不住你,竟然把这个家拖累到这等田地。”
虽然这蝇营狗苟的事并非是徐曼青本人所为,但无论如何她接收了徐青这幅身子已经成为了既定事实,既然如此便没有推卸责任的余地,是福是祸都只能由她一力承担。
代替徐青向徐奋道个歉,也并没有什么不合理之处。
徐奋见自家姐姐虽然遭了大难,但醒来之后似乎性子都变了不少,心中一高兴,竟然忍不住又有些喜极而泣的迹象来。
“傻孩子,莫哭了,你方才不是说爹爹的遗体还未下葬吗?可是家里怎么没见停灵呢?”
徐大壮虽是徐青的亲爹,但对她徐曼青而言却是一个实打实的陌生人。如今徐曼青忽然记起徐大壮的尸身在出事后还未入殓下葬,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连忙向徐奋探问徐大壮的尸身在何处停放。
“姐姐,你伤了脑袋,难怪不记得了。按照咱洪村的规矩,爹爹是在咱家屋外过世的,所以只能在出事的地点停灵,是不能移到里屋的。”
徐曼青只觉得这规矩还真有点荒诞得可笑,不过这样一来,她也就免了要跟徐大壮的尸身同处一室的尴尬,也并不算是什么坏事。
“那我们要赶紧想想办法,好让爹爹入土为安才是。”
徐奋连忙点头,若徐大壮的尸身再不处理,怕很快就要腐化发臭了。
可一旦涉及到丧葬一事,免不了就是个钱字。
徐曼青看着徐家这般家徒四壁,看样子是拿不出敛葬的余钱来的。好在在属于徐青的模糊记忆中,徐曼青记得自家还剩下三亩水田,便立刻开口问起徐奋来。
徐奋自然知道自家田契被藏在哪里,可一听徐曼青的意思,似是要将水田变卖来凑徐大壮的丧葬费,耐不住小脸也跟着变色了。
“可之前爹爹说过,若是连这三亩水田都没有了,徐家也就完蛋了,姐姐莫不是要卖了这田地……”
徐曼青又何尝不知这田地就是庄稼人的命根子,如今若不是逼不得已,她也不会出此下策。
“可现下也是火烧眉毛没有办法,再说这三亩地也不用全部变卖,只需要变卖一亩应该就能凑个薄敛的钱,也好让爹爹入土为安。”
徐奋无奈,也只得点头将田契找出来交到徐曼青手里。
现下手中虽然有了田契,但要以什么价格变卖给谁,也是个大问题。
且不说从小便在城市里长大的徐曼青从来就不了解这种桑种农耕之事,而且她也算是初来咋到,怎么可能知晓这田地的市价?这些田地是徐家最后的本钱,关系到她和徐奋日后生死存亡的大问题,若不能卖个好价钱,徐曼青心里这口气也是怎么也顺不了的。
“奋儿,你可知道咱们村里有哪家人比较厚道又有余钱,能买下我们这亩水田的么?”
徐奋思忖了半晌,小心回道:“我看只有里正家合适……”
徐曼青问道:“你倒是给姐姐说说原因?”
徐奋道:“我们现下只想卖出一亩水田,可这些田地都是连着的。若卖给别家,离他们自家的田地就有些远了,耕种起来不方便。而我们家的水田正好和里正家的只隔了一个田埂,想必他们接手是最合适不过的。”
“而且里正在咱村里素有贤名,办事也算公正。如今我们是为了给爹爹下葬,无奈之下才决定变卖田地,村里多少双眼睛都在看着的,所以他给的价钱应该不至于会太离谱。”
徐曼青点了点头,心中暗叹这徐奋果然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才这个岁数就能把卖田地这样的大事说得井井有条,想必是个可造之材,只可惜生在了徐家不得重视,真是白白糟蹋了这样的好苗子。
“如此这般,就按你说的做。等明儿我便去里正家里走一趟罢!”
8第8章
第8章
第二日一早,徐曼青便醒了。
刚起身,便闻到了灶台上飘出食物的香味来,定眼一看,原来是徐奋正在灶台边忙活着做早饭。
徐曼青有些不好意思,想不到她堂堂的成年人,竟然让个未成年的弟弟来伺候自己。
徐曼青赶忙过去询问,才知道现下只不过是辰时(早上七点至九点)而已,跟平日里徐曼青起床上班的时候差不多,其实并不算很晚,可谁知徐奋起得竟然比她还早。
徐奋见徐曼青凑过来,赶紧转身将她推回房门道:“姐姐你不是最讨厌厨房油烟么?赶紧走远些吧,莫把你的衣服都熏味儿了。”
将徐曼青推回了房里,徐奋指着屋里的水盆道:“我给姐姐打好洗漱的清水了,姐姐也赶紧收拾收拾吧,吃完早饭还要去里正家的。”
徐曼青看着那个说完话之后又急忙忙转身赶回厨房看火的小身影,不由得眼眶一热。
想到在这陌生的世上,竟只剩下这个还跟自己的这幅身躯有着割不断的血缘关系的弟弟了,而徐奋又如此贴心善良,真不知道以前的那个徐青是长歪了什么心眼,竟然能这般苛待徐奋。
徐曼青一边洗漱,一边暗下决心,她这个做姐姐的,以后定要让徐奋过上好日子才行。
在饭桌上,徐奋一个劲地往徐曼青的碗里夹馍馍。
“姐姐你之前受伤……要多吃点才能恢复得快些。”
徐奋统共也只不过烙了三张馍,竟然把两张大的都给了徐曼青。
徐曼青皱眉道:“你把馍都给我了,自己才吃这么点么?”
“不碍事的,我人小,饭量也小。”徐奋低头啃着手中的馍馍。
难怪徐奋这个岁数了才长出这幅体格来,原来都是营养不良给闹的。其实这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食量并不小,只不过是出于关心她,才这般孔融让梨罢了。
徐曼青只觉得鼻头一酸,眼泪差点没被徐奋的乖巧懂事给逼下来,但又怕徐奋见到自己莫名掉泪会担心,只得趁徐奋低头啃馍的空子赶紧用手背将泪给擦了,又把自己碗里最大的一张馍拨回了徐奋碗里。
“姐姐不饿,你在长身体呢,要多吃些才是。”
看到徐曼青把馍推到了自己碗里,徐奋有些吃惊,下意识地抬头盯着徐曼青看。
换做是以前的徐青,是断然不会这般对他的——姐姐自醒来之后,果然性子都变了不少啊……
徐曼青被徐奋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便用筷子敲了敲徐奋的碗边,微笑道:“莫要看了,赶紧吃饭才是。”
徐曼青只不过是无意的一笑,但徐奋看到徐曼青那张灿若桃花的脸,竟觉得自家姐姐真是天下第一的美人,再没有女人能生得像徐曼青这般好看了,也难怪爹爹生前会这般疼宠姐姐。
看徐奋终于不再推拒,徐曼青这才跟着低头咬了一口馍。
在前世,她也不是没有吃过馍,可是那时候的馍,都是白米细面精细做出来的,跟这种农家最原始的馍根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农家做的馍,哪里舍得用什么精细的白面,都是用粗面和着些糙米磨成的粉给烙出来的,要是遇上年景不好,还会往里面掺糠,光是卖相就不是那么好看,吃进嘴里,更是干硬得不行,徐曼青没有心理准备,第一口咬得有些大了,差点没能吞下去,还是赶紧喝了几口水才把卡在喉咙的馍给顶下去了。
看徐奋吃得是一脸香甜的模样,徐曼青真是有口难言。
她上辈子过得虽不是顶好顶好的,但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至少在吃食上还是非常讲究的,想不到现在竟然沦落到只能啃这粗面馍馍的境地,还真是有点命途多舛的感觉。
不过好在徐曼青向来是个独立坚强之人,适应力也快。反正这条命也是多余拣来的,既来之则安之,只要以后的日子过得不比今天的差就好了。
勉强将手中的粗馍就着水吃完,徐曼青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将田契小心翼翼地收入怀里,打算出门去里正家里一趟。
徐奋被她留在家里看家,徐曼青也知道这徐家出了这么多不光彩的事,这一趟出去肯定得遭不少白眼。她自己受着也就算了,可不想徐奋也跟着遭这个罪。
果不其然,才刚出门没走几步,四周左邻右舍的三姑六婆们正凑在一个院里剥苞米,原本还聊得热火朝天的,一见徐曼青的身影,便立刻消了声去,比那锯了嘴的葫芦还要安静上一些。
徐曼青心中当下一沉,便知道这些人方才在说道的对象肯定是她了。
这农村乡里的,最怕的就是这些闲言碎语,况且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估计要不了多久,这十里八乡都会听说她徐家的事了。
徐曼青虽然心中不快,但奈何嘴长在别人身上,她也管不住啥,当下便只得低头快步走开。
谁知脚步还没迈出去多少,身后就被人给叫住了。
“我说这不是老徐家的青妞么?这会子身体大好了吧?能出门了?”
徐曼青不得已,只得回过头来,发现对她说话的是一个穿着藏青色粗布褂子的中年妇人。
徐曼青也认不得那妇人是谁,只得在嘴上打哈哈道:“多谢婶子记挂了。”
众妇人见徐曼青竟然真的停下脚步回头作答,且言语谦恭,哪里有平时那副用鼻孔看人的傲慢姿态?
若放在往日,徐青一见这般乡野农妇,便只觉得她们与自己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就算被人叫住,也断然不会停下脚步的,只当是没听见一般直接走了去,别说答应一声了,那是理都不带理会一下的。
那中年妇人见徐曼青还真转过身来回话了,还觉得有些惊讶。想到之前她家的那口子跟徐大壮的私交也算是不错的,她本人也与黄氏交好,但谁知老徐两口子竟然说去就去了,着实突然得很,怎么说都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平日里虽然确实不喜徐青的作为,但现下徐家算是遭了大难,照常理来说她是应该帮衬一把的。
“你爹他……你现下想出什么好的法子没?”
坐在一旁的妇人也赶紧接了腔,跟方才的藏青褂子妇人不同,徐曼青一看,便知道这妇人的问话纯粹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八卦心理的。
不过既然徐家已经这般声名狼藉了,此刻倒也不怕破罐子破摔。徐曼青自知人言可畏的道理,想着还不如将自己准备去里正家里买地筹钱的事儿先抖搂出来,也好在舆论上给里正家增加点压力。
徐曼青对着这堆长舌妇人也着实掉不出眼泪来,只得低下头假装用袖子捻了捻眼角,低声回道:“我哪里想得出什么办法?但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老父曝尸荒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