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容圣手-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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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这也不能怪徐曼青反应迟钝,实在是她在现代社会的时候见过的名模实在太多了,平时跟个平面杂志的妆,有时候也会碰上些只遮盖重点部位的大尺度的,故而对这种基本等于什么都没露的吴岳泽很难有过激的反应啊!
可惜这是在大齐,别说是看到一个男人露出胸肌了,就是披头散发只着中衣的样子就足够让一个女人自戳双目的了。
可徐曼青被那突发状况一吓,实在没来得及装模作样,等小捕快的话都说出口了,这才赶紧惊呼一声转过身去用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嘴里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可惜这吴岳泽的武力值高出小捕快太多,即使是喝醉了酒,那狠劲发起来也是不容小觑的。
只听他大吼着:“放开我!我要去吴府跟那死老头拼命,把我娘亲救出来……”
说罢就要去开吴家的大门。
那小捕快被吴岳泽一路拖着在后面踉踉跄跄的,像条可怜的小尾巴。
徐曼青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便见那不争气的小捕快根本拦不住吴岳泽,眼看就要被他抓到正院的插销了。
徐曼青心下一惊,若是让这吴岳泽开了大门,让邻里街坊的看到里面这乱七八糟的场景,得让人怎么想?!
他吴岳泽是男人可以不要名声,可她徐曼青可怎么办啊?!
徐曼青气急,这时候也顾不上要不要装逼的问题了,想到平日里对付喝醉男人的办法最好就是给他来个醍醐灌顶!
一把捞起方才给徐奋洗衣服剩下的一盆清水,徐曼青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朝吴岳泽劈头盖脸地泼了上去。
挂在吴岳泽身后的那个小捕快也被浇了个透心凉,砸吧砸吧眼睛之后才呸呸了两口,把流进嘴里的水给吐了出来。
那两个大男人登时愣在当场,就连自徐曼青魂穿之后就从没见识过自家姐姐发飙的小徐奋也只有目瞪口呆站在原地傻眼的份儿。
徐曼青气喘吁吁地放下手中的木盆,见变成落汤鸡的吴岳泽似乎恢复了些许理智,意识到有徐曼青在场之后终于不再闹腾了,火气也稍微小了一些。
“吴捕头,我本是个局外人,原不应该对你的家事指手画脚的。”徐曼青叹了口气,“可如今我既然因缘巧合地知道了,也就跟你说两句,至于在不在理中不中听的,就全看你怎么想了。”
“我知道你是气你爹这么多年来辜负了你们母子,如今他却为了一己私欲要逼你,呃,认贼做母,你心里不爽快那是肯定的。”
徐曼青垂下眼睑,无奈道:“可你有没有想过,无论你是多气你娘当初调转枪头反过来劝你认祖归宗这件事,可如今她既然已经被你爹接入吴府了,若你死撑着一口气不过去,你有没有想过你娘在吴府里的日子会是个什么光景?”
吴大娘原本就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外室,如今也已经人老珠黄青春不在,想要重获吴先孟的心是根本不可能。若吴岳泽再不认祖归宗得个名分好给他的亲娘撑腰,性子软糯的吴大娘在那个失了自己的亲生儿子的正房太太的魔掌下,能不能混口饭吃都还是个问题。
无论吴岳泽愿不愿意承认,吴大娘此次进了吴府的门,除非是死,否则是再也出不来了。
吴岳泽挣扎得越久,吴大娘在吴府里“孤军奋战”的日子也就越长,谁知道那正房太太会使出什么手段来整治她?
“我们这些身为女子的,在这世道里也不过是一叶无根的浮萍。”
“未嫁之前全仰仗父亲,嫁了人的便只能依靠夫君,老了估计就只剩下个儿子了。”
“如今我上无父亲可依,旁无夫君可靠,这儿子更是想都没法想的事儿……”
徐曼青的一番话勾起了许多回忆,徐奋听她提起徐大壮,忍不住红了眼眶。
将手搭在徐奋的肩上,徐曼青的脸色也难免有些悲切。
“如今你若再不去那吴府,不就是让你娘沦为像我这样苦命的女人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星人伤不起啊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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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章
第58章
徐曼青言语间眉目低垂;让人看不清她此刻脸上的表情,可从那声调上听来;确是饱含了委屈和伤悲的。
徐奋想起自家姐姐为了生计不仅和项寡妇许下了这辈子绝不改嫁的承诺;还为了筹措他的学费出门接活做喜娘,这一路走过来吃了多少苦也从来没有抱怨过;回到家里总是春风化雨笑面迎人的。如今看来;自家姐姐这一路走来;并没有想象中的容易。
徐奋越想越为徐曼青感到委屈;转身抱着徐曼青哭得更惨烈了一些;边哭还边哽咽地劝慰着“姐姐别哭”、“待以后奋儿有出息了定会好好孝敬姐姐”一类的话。
徐曼青被这个贴心小棉裤一般的弟弟弄得是哭笑不得;她之所以这般低眉顺目是因为吴岳泽此刻衣裳不整不能直视,而说话的语调虽说是有点悲切的意味在,可那不也是没办法的事么?倒不是说她故意装出这种样子来;只是吴家遭逢大变,她总不能用欢天喜地的语气来劝说吴岳泽吧?
无论如何,徐奋这一会错意,着实生生地给徐曼青添加了一种“我命由天不由人”的无奈感,而这吴岳泽也是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中的一份子,人活于世,又怎么可能不受丝毫掣肘呢?
那小捕快也被眼前这个姐弟情深的场面感动得抬手直抹眼泪,而后还泪眼惺忪地看了一眼像木桩一样愣在那儿的吴岳泽,半晌之后才偷偷地唤了一声“头儿”,吴岳泽的魂儿这才算是被召了回来。
只见他脸色青红皂白地变换了几番,但还是看不出太多端倪来,不知他现今到底有何想法。
小捕快如临大敌一般地拦在大门口,露出一副“你若要出去就得先踏过我的尸体”的壮士样来。谁知吴岳泽只是抬起手狠狠地抹了一把脸,然后便沉默着掉头回了自己的房间,之后再也没出来过。
小捕快见自家头儿终于不闹了,双膝一软差点没给徐曼青跪了。
见吴岳泽回了房去,小捕快也赶紧跟了进去,谁知道他的头儿被徐曼青这般一刺激会不会想不开啥的……
徐曼青陪着徐奋在大厅那又枯等了快一个时辰,摸了摸徐奋的衣服也干得差不多了,就赶紧让徐奋把衣服换好了。
差遣徐奋进了内室去跟小捕快打了声招呼说是他们要走了,小捕快这才出了门来将姐弟俩送了出去。
“吴捕头情况如何?”
出了吴家大门,徐曼青这才敢悄悄地问上一句。
小捕快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头儿把房门给栓上了,我只能守在外面,不过应该没啥大事。”
徐曼青这才放心道:“没事就好。”
小捕快又对着姐弟俩千恩万谢了一番,徐曼青直说不客气,还交待了若有能帮上忙的地方还让他在中间多多传话才是。
徐曼青牵着徐奋的手一路往家里走,也不知这小家伙是不是方才受了刺激,一路上竟也闷闷地不吭气,脸上还露出一副小大人般的若有所思的样子来。
徐曼青不禁觉着好笑,忍不住伸手掐了掐徐奋的脸蛋——这些日子吃好喝好的,徐奋也被养得白胖了不少,个头也比之前窜高了些,不再像个营养不良的干瘪小萝卜头了。
“小孩子家家,学什么大人伤春悲秋的?你现下只管好好进学就对得起咱徐家的列祖列宗了,姐姐的事还犯不着你来操心。”
徐奋抬头看着越发漂亮的自家姐姐,担忧着若是项家哥哥回不来了,难道姐姐的这辈子就要这样搭进去了么?
徐曼青见徐奋还是不笑,忍不住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徐奋的脑袋,问道:“今天去看的几家书院,有没有特别喜欢的?”
其实同一档次的书院布置得都差不多,都是些青松翠竹浮雕题字的,光这么看还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姐姐觉着哪家好?”
徐曼青笑道:“我看那东林书院就不错。”
徐奋对此也没太多要求,前不久他还以为自己要像爹爹那样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在地里刨食刨一辈子呢,现下峰回路转的竟然还能上私塾了,这全都托了精明能干的姐姐的福。既然徐曼青说了东林书院不错,那定是有不错的理由的,徐奋道:“那我便去东林书院吧!”
徐曼青又摸了摸徐奋的头,对于弟弟无条件的信任,眼底尽是欣慰的笑意。
将书院的事情定了下来,徐曼青找了个空闲时间到珍颜阁留了个口信儿,拜托尉迟恭为徐奋做引荐。尉迟恭的办事效率也不是一般的快,没过两天就把徐奋拜师的事情给打点好了,末了还挑了一套不错的文房四宝让店家给送到项家来,说是姓项的媳妇给定的,银钱已经付过了。
项寡妇一听,还以为是徐曼青给徐奋买的,便不知所以地收下了。
这尉迟恭做事滴水不漏的,等徐曼青发觉家里多了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的时候,已经找不着理由再给退回去了,无奈之下只得顺水推舟地把这套东西给了徐奋。徐奋哪里见过这么高档的货色,顿时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徐奋拜师那日,徐曼青和项寡妇陪着徐奋一起到了东林书院,只是这书院向来不让女子进入,婆媳俩把孩子送到书院门外后,便只得眼巴巴地看着徐奋被书童领着,一步三回头地往里进了。
这东林书院是寄宿制的,跟官员休沐一样,十天才能回家一次。
徐曼青是第一次跟徐奋分离这么久,看着徐奋小小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处,就忍不住红了眼眶,谁知转回身来,自家婆婆已经泪流满面了。
“娘,奋儿读书那是好事,咱应该高兴才是,都别哭了,啊!”
自做喜娘以来,徐曼青很多时间都是早出晚归的,平日里都是项寡妇在看着徐奋,再加上项寡妇上了年纪之后特别喜欢孩子,如今徐奋一走,最难过的莫过于她了。
“想当年若不是体恤我持家辛苦,望山也不至于死活不肯去书院进学。若他去了书院,能考得个小小的功名,那次征兵也不至于会……”
项寡妇是触景生情,想起当年自家儿子每每看到去书院上学的孩童穿着生服在自家门前走过的时候露出的那种艳羡的神情,更是悲从中来。
徐曼青一时不知如何安慰,只得陪着项寡妇一起抹眼泪。
项寡妇发泄了一阵子,情绪稍微稳定了些,见自家儿媳也两眼通红的,便拉着徐曼青的手道:“好孩子,还是你能干,给奋儿谋了条这样的出路,若我当时能像你这般,望山如今也……”
徐曼青赶紧道:“娘你说啥呢,项大哥是个有福的,日后定能衣锦还乡,给你讨个诰命回来!”
好说歹说的终于把项寡妇给逗笑了,徐曼青松了口气,这才跟项寡妇一道回家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因为金花燕支在珍颜阁上架的事情,徐曼青也得经常去范嫂子家帮忙对账。
今个儿一进门,便见薛灵也在,还和范嫂子李婆子聊得热火朝天的。见徐曼青一来,项嫂子赶紧招呼她坐下一起喝茶吃点心。
徐曼青一看,范嫂子今个儿准备的点心竟然是妙膳斋,想起这段日子因为金花燕支的分红让大家的日子都好过了许多,心下十分高兴。
“聊什么呢一个个都这么兴奋?”徐曼青笑道。
薛灵见徐曼青问起,也不藏私,赶紧就把各种八卦给抖搂出来了。
“还记得上回你的银钱被抢,帮咱把贼人抓住的那个吴捕头么?”
徐曼青听薛灵提起吴岳泽,心下一个咯噔。
“他怎么了?”
薛灵即刻像连珠炮一般把吴家的那档子囫囵事给说道了一番,最后还免费附赠了最新的八卦消息。
“这吴捕头一开始是死活不肯认祖归宗的,可后来他爹把他娘亲给弄回吴府了,最后他也想通了,终于应下了。”
徐曼青听说吴岳泽愿意回吴府了,暗地里松了口气。
“可吴捕头也提出了相应的条件。”薛灵又丢下一个重量级炸弹。
“哦?”徐曼青一边喝茶一边装作不是太感兴趣的模样,可耳朵却竖得尖尖的,恨不得薛灵多说一些。
薛灵道:“原本听说吴捕头他爹是想让他辞了现下捕头的这份差事,然后把他弄到殿前都指挥司里任职的。”
“你想想看,这殿前都指挥司的权力得有多大啊,而且还时刻有机会能见到天颜的!若是能在皇上面前立个功,以后的平步青云不就指日可待了么!”
“可吴捕头说了,他要先调查完手头上的那个宵香楼安侬身死的命案之后才会辞去捕头的差事。”
徐曼青不以为然道:“既然这样,吴府那边还有什么好反对的?这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薛灵撇了徐曼青一眼,得意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听说啊,那安侬很有可能就是吴府的嫡长子,也就是吴捕头同父异母的哥哥给害死的!”
徐曼青一听,差点没把手里的茶盏给摔了。
“什么?!”
‘“坊间都传说是那个不学无术的吴府嫡长子偷了他娘亲的嫁妆,貌似有近两万两银子吧,在群芳宴的外围赌局上一股脑儿都给压在了相好的安侬身上。不过你也知道,后来安侬落败,他的银钱全部打了水漂。”
“也不知是不是恼羞成怒,很多人都说他是喝醉之后失了理智,就把安侬从楼上抛下来了。可这宵香楼既然能做这么大,后面肯定也是有人的,怎么可能会让害死自己头牌的人逍遥法外?”
“可有人亲眼见到安侬被他丢下楼来?”
薛灵道:“若是有证人那就好说了,可不就是偏偏没人看见么!不过听说安侬出事那天是被那吴公子点的牌,而且守在外面的丫头仆役们也都听到他们有过十分激烈的争吵。”
“不过后来那吴公子确实喝多了说是要先走就晃荡出去了,可也没人亲眼看见他出了宵香楼,之后没过